金丝雀被拔光了羽毛,他们都以为能换来好运
他们说我是个灾星,八字轻贱,只配给即将咽气的沈家大少爷冲喜。
他们把我从乡下接进帅府,却让我睡在下人房,吃着残羹冷饭。
沈大少爷那个留过洋的未婚妻,用滚烫的茶水浇在我的手上,骂我是**的玩意儿,
不配碰她的男人。沈家的老太太,拿着佛珠口口声声说我是妖孽,
要用我的血来为她的金孙续命。他们每个人都碰过我,羞辱我,践踏我。他们不知道,
我的血,有毒。我的触碰,能偷走他们赖以为生的“运气”。于是,
沈家的生意开始莫名地亏损,沈大少爷的病一日重过一日,那个高高在上的未婚妻,
她最珍视的容貌,也开始一寸寸地溃烂。所有人都说,是我这个灾星带来的厄运。他们决定,
在月圆之夜,将我活活烧死在后山,祭祀他们信奉的邪神。我穿着大红的嫁衣,站在柴堆上,
看着他们一张张扭曲又贪婪的脸。我在笑。因为,我等的,就是这一天。我的血,我的命,
是我为他们精心准备的,最后一份大礼。1我叫顾瑶。他们找到我的时候,
我正在乡下的河边洗衣服。几个穿着黑制服的人,靴子踩在泥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为首的管家,姓李,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捏着鼻子,看着我住的茅草屋,
眼神里的嫌弃不加掩饰。“你就是顾瑶?”我点点头,站起来,
把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跟我们走一趟,沈家要你。”李管家的话,像是命令。
村里人都探出头来看,眼神里有羡慕,有嫉妒。沈家,那是整个江城的主人,大帅府。
能被沈家要,那是天大的福分。我爹娘更是激动得快要跪下了,拉着我的手,
一个劲地说:“瑶啊,你的好日子来了,去了帅府,可别忘了我们。
”我看着他们谄媚的笑脸。心里没什么波澜。好日子?我知道,我不是去做少奶奶的。
我是去做一件“东西”的。一件用来给沈家大少爷沈弈冲喜的“东西”。听说,
沈弈从马上摔下来,昏迷不醒,请遍了中西名医都没用。沈家老太太信佛,
找了个据说是得道高人的瞎子算了一卦。瞎子说,沈弈是阳气将尽,
需要一个八字极阴的女人来“冲”。用她的命,换他的命。而我,顾瑶,就是那个被选中的,
八字极阴的女人。我的生辰八字,是我那个好爹,用五块大洋卖给沈家的。所以,
我不是被“请”进沈家,我是被“买”进沈家。像买一件牲口。我没反抗,
顺从地跟着他们上了那辆黑色的轿车。车子很颠簸。我透过车窗,
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田野和茅屋。也看着我那对爹娘,拿着沈家给的一袋子大洋,
笑得合不拢嘴。李管家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进了沈家,就忘了你乡下的身份。
老实本分,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明白吗?”我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他大概觉得我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被吓傻了。他不知道。我不是害怕。我是兴奋。
车子开进江城,最终停在一栋宏伟的洋楼前。朱红色的大门,门口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卫兵。
这里就是帅府。一个巨大的,吞噬人命的笼子。李管家领着我进去,没有走正门,
而是绕到了后面的下人通道。“你的房间在那边,今晚先住下,明天老太太要见你。
”他指了指一间阴暗潮湿的小屋。里面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股发霉的味道。
这就是我的新房。连新房都不算,只是个临时的狗窝。我没说什么,提着我那个破旧的包袱,
走了进去。门在我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了。我坐在床沿,能听到外面下人们的窃窃私语。
“就是她啊?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土里土气的。”“听说是个灾星,八字阴得能克死人。
”“嘘,小声点,老太太说了,这是请回来给大少爷续命的‘药’。”“什么药啊,
我看就是个祭品。”祭品。这个词,我很喜欢。我打开包袱,里面没什么东西,
只有几件换洗的旧衣服。还有一块用红布包着的小木牌。木牌上什么字都没有,黑漆漆的,
摸上去却很温润。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她死的时候,对我说,瑶啊,
千万别让任何人碰到这个东西。也别让任何人,随便碰到你。因为,我们这种人,
是会遭天谴的。我把木牌贴身放好。听着外面的议论声,嘴角慢慢地,勾起一个弧度。
他们说得对。我就是一件祭品。只不过,到底是谁祭祀谁。那就要看,谁的命,更硬了。
夜里,我做了个梦。梦里,我又回到了五岁那年。一个游方的道士路过我们村,看见我,
脸色大变。他指着我对全村人说,这个女娃是天生的灾星,身带“窃命格”。
凡是与她亲近的人,运气都会被她偷走,最后不得好死。我爹娘当场就把我吊起来打,
用烧红的烙铁烫我的背。他们问我,为什么不死在外面。我娘,那个时候还护着我。
她抱着我,哭着跟所有人磕头,说我是她的命。后来,我娘就病了。病得很重,
一天比一天虚弱。村里人都说,是我克的。我爹也信了,他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怪物。
我娘临死前,把那块小木牌塞给我。她说:“瑶啊,记住,永远不要可怜任何人,他们不配。
”她死后。我爹把我卖了。他怕我克死他。梦醒了。天还没亮。我摸了**口的小木牌,
还是温热的。我不可怜他们。一个都不。我只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沈家,只是一个开始。
2第二天一早,我被一个叫小翠的丫鬟叫醒。她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什么脏东西。“起来了,
乡巴佬,老太太要见你。”她把一套衣服扔在我床上。是下人穿的粗布衣裳,洗得发白。
我默默换上。跟着她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金碧辉煌的厅堂。主位上,
坐着一个穿着暗紫色旗袍的老妇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插着一支翡翠簪子。
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她就是沈家老太太。她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在我身上扫了一圈。
“就是你?”声音苍老,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跪在地上,低着头。“是。
”“抬起头来。”我依言抬头。她盯着我的脸看了很久。“哼,果然是一副狐媚相,
也难怪八字那么阴邪。”她身旁站着一个年轻女人。穿着一身时髦的白色洋裙,烫着卷发,
画着精致的妆。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敌意和鄙夷。李管家介绍说:“这位是白芷白**,
大少爷的未婚妻。”原来是正主。白芷轻笑一声,声音像淬了冰。“李管家,
你们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土东西?也不怕脏了帅府的地。”老太太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李管家躬身道:“白**,这也是为了大少爷的身体……”“为了阿弈?”白芷打断他,
走到我面前。她用鞋尖踢了踢我的膝盖。“喂,乡巴佬,你叫什么?”“顾瑶。”“顾瑶?
”她重复了一遍,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这名字也是你配叫的?听着,从今天起,
你没有名字,你就是府里的一条狗,一个给阿弈冲喜的玩意儿,明白吗?”她弯下腰,
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最好祈祷阿弈能醒过来,不然,
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我能闻到她身上昂贵的香水味。也能感觉到,她指甲划过我脸颊时,
那冰冷的触感。我的心跳,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还有点想笑。原来,这就是江城第一名媛。
也不过如此。老太太终于开了口,声音冷冰冰的。“行了,别吓着她。她要是被吓跑了,
谁给弈儿冲喜?”她顿了顿,继续说。“从今天起,你就住进弈儿的院子,贴身伺候。记住,
你的命是弈儿的,他好,你才能活。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没有说下去。
但那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是,老太太。”我恭顺地回答。一个丫鬟端着茶盘上来。
白芷顺手端起一杯奶茶,滚烫的。她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我渴了,
你先替我尝尝,烫不烫。”说着,就把那杯奶茶,直接朝我脸上泼了过来。我没有躲。
滚烫的液体,顺着我的额头流下来,灼烧着我的皮肤。很疼。但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是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白芷被我的眼神看得一愣。她好像没想到,我居然不哭不叫。
她有些恼羞成怒。“看什么看!你这种**胚子,给你尝本**的奶茶,是你的福气!
”她把杯子重重地摔在地上。瓷器碎裂的声音,很清脆。大厅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着我。看着我被烫得通红的脸,狼狈不堪的样子。他们在看笑话。
老太太捻着佛珠,闭上了眼睛,仿佛什么都没看见。李管家低着头,假装在看地上的碎片。
我慢慢地,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奶茶渍。然后,我抬起手,轻轻碰了碰白芷的裙角。
只是很轻微的一个触碰。她立刻像是被电到一样,猛地后退一步。“你干什么!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我收回手,藏进袖子里。低声说:“白**,我不是故意的,
地上有碎片,怕划伤您。”我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怯懦和惶恐。白芷的脸色,
这才好看了一点。她轻哼一声,像一只骄傲的孔雀。“算你识相。”她不知道。
就在刚才那一下。我从她身上,偷走了一点东西。一点,她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我被带到了沈弈的院子。院子很大,也很冷清。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床上,
躺着一个年轻男人。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呼吸微弱。这就是沈弈。
江城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如今,只是一个活死人。负责照顾他的是一个叫张妈的老妈子。
她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又一个可怜的姑娘。”她递给我一块药膏。“快擦擦吧,
白**下手没轻没重的,别留了疤。”我接过药膏,道了声谢。“张妈,
大少爷……一直这样吗?”张妈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都快一个月了。
老太太什么法子都想了,没用。现在只能指望你了。”她看着我,眼神里是同情。“姑娘,
你别怪我多嘴。这帅府不是好待的地方,你自己多加小心。特别是那位白**,
她可不是什么善茬。”我当然知道。我摸了摸发烫的脸。**辣的疼。这笔账,我记下了。
白芷。希望你的皮肤,能一直这么光滑。3我在沈弈的院子里住了下来。每天的工作,
就是给他擦身,喂药,还有……睡在他旁边的榻上。美其名曰,用我的阴气,滋养他的阳气。
其实,就是当个活体监视器。沈弈很安静。安静得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我每天都能感觉到,他身体里的那点生气,在一点一点地流逝。像漏了的沙漏。府里的人,
都把我当成瘟神。见了我,都绕道走。只有张妈,偶尔会跟我说几句话,给我送点吃的。
她是个心善的人。但也仅限于此。她不敢得罪白芷。白芷几乎每天都会来。
她不是来看沈弈的。她是来找我麻烦的。今天,是嫌我给沈弈擦脸的毛巾太硬。明天,
是嫌我熬的药味道太冲。后天,又说我走路的声音太大,吵到了沈弈休息。各种由头,
层出不穷。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把我踩在脚下的感觉。这能让她找到一种病态的满足感。今天,
她又来了。带着两个趾高气昂的丫鬟。一进门,就把一碗参汤摔在我脚下。“顾瑶!
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给阿弈喝这种东西的!”参汤洒了一地,热气腾腾。我跪下来,
默默地收拾碎片。“白**,这是老太太吩咐的……”“你还敢顶嘴?
”白芷一脚踹在我肩膀上。我整个人摔在地上,手掌按在了滚烫的汤汁和瓷器碎片上。
一阵钻心的疼。鲜血,顺着我的指缝流了出来。“老太太?你拿老太太来压我?
你算个什么东西!”白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狠戾。“我告诉你,这个家里,除了我,
谁都没资格照顾阿弈!你不过是我花钱买回来的一条狗!”她说着,抬起手。
手上戴着一只通体翠绿的玉镯。水头很好,一看就价值不菲。这是她的嫁妆之一。
是她最心爱的东西。她想打我。我知道。我没有躲,甚至微微抬起了头,看着她的眼睛。
我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让她觉得毛骨悚然。她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不知道为什么,
她忽然觉得有点心慌。好像眼前的这个乡下丫头,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一条,
潜伏在暗处的毒蛇。这个念头,让她更加愤怒。她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你敢瞪我?”她咬着牙,手腕用力,狠狠地朝我脸上扇了过来。
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我的时候。异变突生。她手上的玉镯,毫无征兆地,“咔嚓”一声,
断成了两截。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白芷自己。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手腕。然后,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我的镯子!我的镯子!
”她疯了一样地扑到地上,想去捡那些碎片。却被锋利的边缘,划破了手指。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这只镯子,
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她看得比命还重要。现在,就这么碎了。她的两个丫鬟,
也吓得脸色惨白。“**,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会自己断了?
”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股诡异的气氛里。白芷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瞪着我。她的眼睛里,
布满了血丝。“是你!一定是你这个灾星!是你克的!”她像个疯子一样,朝我扑了过来。
想掐死我。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住手!”是老太太。她由李管家扶着,
走了进来。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和白芷疯狂的样子,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像什么样子!
大呼小叫的!”白芷看到老太太,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哭着扑过去。“老夫人!
您要为我做主啊!这个扫把星,她克碎了我的镯子!那是妈妈留给我唯一的念物啊!
”她哭得梨花带雨。老太太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玉器通灵,无故碎裂,是不祥之兆。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更深的厌恶。我跪在地上,低着头,手上的血还在流。
我一句话都没说。因为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他们已经认定了,我就是灾星。
我也不需要辩解。因为,白芷说得对。就是**的。在她扬起手的那一刻,我碰了她一下。
就那一下。我抽走了她玉镯上所有的“福气”。一件死物,承受不住这么大的煞气,
自然就碎了。这是她打我的,第一笔利息。老太太盯着我看了很久。最后,冷冷地开口。
“把她关到柴房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也不准给她饭吃。”“是。
”两个粗壮的婆子走上来,架起我,拖了出去。白芷看着我狼狈的样子,脸上露出得意的,
恶毒的笑。她以为她赢了。她不知道。这只是个开始。碎掉的,不仅仅是她的镯子。
还有她的好运。4柴房里又冷又黑。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一点微弱的光。我被关在这里,
已经三天了。没人送饭,也没人送水。他们是想饿死我。**在墙角,
手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身体很虚弱,但我的精神,却异常地清醒。我在等。
等我的“布置”,开始生效。第四天傍晚。柴房的门,终于被打开了。是李管家。
他端着一碗粥,和一杯水,放在我面前。脸色很难看。“吃吧。”声音里,
没有了之前的倨傲。我没有动。只是看着他。“怎么,怕我下毒?”他冷笑一声。“不是。
”我摇摇头,声音沙哑,“我只是在想,是什么事,能让李管家亲自来给我送饭。
”李管家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一个快要饿死的乡下丫头,还能这么镇定。他重新审视着我。
眼前的女孩,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脸色苍白得像纸。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能把人的魂都吸进去。他心里,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大帅……从前线回来了。”他最终还是开口了,语气沉重。“打了败仗?”我问。
李管家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我。“你……你怎么知道?”前线的战报,是严格保密的。
除了帅府的核心人物,没人知道大帅打了败仗,还折损了三千精锐。这件事,
足以动摇沈家在江城的根基。我笑了笑,没说话。我当然知道。因为,沈大帅出发前,
我见过他一面。他嫌晦气,离我远远的。但他的马鞭,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衣角。就那一下。
足够了。我拿走了他这次出征的,所有“胜运”。“老太太让你出去。
”李管家不敢再看我的眼睛,扔下这句话,就匆匆离开了。我慢慢地,端起那碗粥,
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身体,重新注入了力量。我知道,游戏,开始了。我走出柴房的时候,
天已经黑了。帅府里,灯火通明。但气氛,却压抑得可怕。下人们走路都踮着脚,
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我直接被带到了老太太的佛堂。她跪在佛前,手里捻着佛珠,
嘴里念念有词。但她的样子,没有丝毫虔诚。更像是在,恐惧着什么。我走进去,
跪在她身后。她没有回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这个妖孽……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抬起头,看着她的背影。“老太太,我只是顾瑶。
”“顾瑶?”她猛地转过身,死死地瞪着我。她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惊恐。
“大帅打了败仗,弈儿的病也越来越重,就连芷儿,昨天也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摔断了腿!
”“府里养的锦鲤,一夜之间全都死了!后院那棵百年的榕树,也枯了!”“这一切,
都是从你进门之后开始的!”她指着我,手指因为激动而颤抖。“你就是个灾星!
是个扫把星!”我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一丝波澜。这些,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白芷摔断腿,是因为我关进柴房前,那个拖我的婆子,是她的人。婆子的手,碰过我。然后,
她又去伺候白芷。我的“霉运”,就这么传了过去。至于锦鲤和榕树……那只是开胃小菜。
用来加深他们对我“灾星”身份的恐惧。“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老太太的声音,
已经歇斯底里。我看着她,忽然笑了。“老太太,您不是找人算过吗?
我是来给大少爷冲喜的,是来救他的。”“救他?”老太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是在要我们全家的命!”“那您现在,打算怎么办呢?”我反问。“是杀了我,
还是把我赶出去?”老太太噎住了。她当然想杀了我。但是,那个瞎子高人说过。
我是沈弈唯一的“解药”。如果我死了,或者离开沈家。沈弈,也会立刻断气。
沈弈是她最疼爱的孙子,是沈家的未来。她不敢赌。所以,她现在,既想弄死我,
又不敢动我。这种感觉,一定很煎熬吧。我就是要她煎熬。让她在希望和绝望之间,
反复挣扎。最后,彻底崩溃。佛堂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只有老太太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她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上。“你……你回去吧。”她的声音,
充满了疲惫和无力。“好好照顾弈儿。只要他能醒过来,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这是,在向我妥协了。我心里冷笑。太晚了。从我踏进沈家大门的那一刻起。这个局,
就没有回头路了。我想要的,你们给不起。我只想要,你们的命。5我回到了沈弈的院子。
张妈看到我,又惊又喜。“姑娘,你可算回来了!老天保佑!”她拉着我的手,
眼泪都快下来了。“快,快去看看大少爷,他今天……咳了好多血……”我走进房间。
浓重的中药味里,夹杂着一丝血腥气。沈弈躺在床上,脸色比之前更加灰败。嘴唇干裂,
上面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他的呼吸,已经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了。我走到床边,坐下。
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冰冷。像一块石头。他身体里的生气,已经快要散尽了。我知道,
老太太为什么会妥协了。因为她唯一的希望,快要死了。我看着沈弈的脸。不得不承认,
他长得很好看。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即便在病中,也能看出那份与生俱来的贵气。可惜了。
马上就要变成一具尸体了。我正想着。床上的人,眼皮忽然动了一下。然后,他慢慢地,
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漆黑,深邃。像一潭结了冰的湖。里面,
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的清醒。他醒了?不对。他不是现在才醒的。
从我进门的第一天起,他就是醒着的。他一直在装。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划过我的脑海。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他的呼吸,虽然微弱,但很平稳。根本不像一个垂死之人。“你是谁?”他终于开口了。
声音沙哑,干涩。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顾瑶。”我说。“他们说,你是来给我冲喜的。
”“是。”“为什么?”他问。“为什么,要来送死?”他的眼神,很锐利。像一把刀,
能看穿人心。我觉得有点好笑。“沈大少爷,你觉得,我有的选吗?”他沉默了。是啊。
一个乡下来的,被家人卖掉的孤女。她能有什么选择?“府里最近发生的事,是你做的吧。
”这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忽然笑了。
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有意思。”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我扶了他一把。
他的身体,很瘦,但并不虚弱。掌心下的肌肉,是紧实的。他靠在床头,喘了几口气。
“咳咳……”他咳了两声,用手帕捂住嘴。拿开的时候,手帕上,有一点鲜红。是血。
他看了一眼,不在意地扔到一边。“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他看着我。“什么交易?
”“你帮我,把沈家搅得天翻地覆。”他的声音很轻,但里面的恨意,却像是淬了毒的冰。
“我给你,你想要的自由。”我看着他。这是,引狼入室?还是,与虎谋皮?沈家的大少爷,
竟然想毁了沈家。这比我听过的所有故事,都要精彩。“我为什么要信你?”我问。“因为,
我们是同一种人。”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们都恨这个地方,不是吗?
”是啊。我们都恨这个地方。恨不得,把它烧成一片灰烬。他的提议,很诱人。
有一个沈家继承人做内应,我的计划,会顺利很多。但,我凭什么相信他?“我能得到什么?
”我说,“自由,太空泛了。我要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他笑了。“你想要什么?
”“沈家的一半家产。”我说出了一个,足以让任何人震惊的数字。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可以。”他答应得太快了。快得,让我觉得不真实。“等你帮我办成之后,沈家的一切,
都是你的。”他说。“而我,只想离开这里。”我看着他眼里的厌恶和决绝。那不像是装的。
这个沈家,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让他宁愿放弃一切,也要逃离。“你就不怕,
我最后连你一起毁了?”我问。“你不会。”他很笃定。“为什么?”“因为,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