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窗时，他慌了神
1暗恋速写周五傍晚，结束了整整一周繁忙学习的人们，
仿佛被无形的名为困倦的手轻轻拉扯般，如同轻柔的云朵缓缓的包裹着人们。
图书馆三楼阅览区里，空调风就像位温柔的使者轻轻的吹拂过每一个角落，
诉说着古老的故事，这风还携着旧书独有的油墨清香，俏皮的钻进书架与书架之间的缝隙，
好似玩着一场捉迷藏的游戏。苏晓怀抱着半旧的帆布画具袋，脚步轻盈如同猫一般，
小心翼翼的在浅灰色的地毯轻轻蹭着，生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这“潜行技巧”，
可是她花了三个月在一次次摸索中总结出来的，只为能无声无息地溜进那个靠窗的角落，
那是她宁静的小天地。画具袋上别着一个小熊徽章，颜色都有些褪色了，
是去年生日室友送的，此刻正随着她的脚步轻晃动。
她眼角的余光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宛如装了精准雷达，
一下越过两排堆满文学类书籍的书架锁定了斜对角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身影，
心仿佛漏了一拍。陆屿还在那儿。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连帽卫衣，
帽子边缘露出一小撮软乎乎的发尖，随意挽起的袖口露出线条干净的半截手腕。
一本厚重的«电磁学»摊在面前的木桌上，他右手捏着支黑色水笔正无意识地转着，
笔杆在指尖绕圈的速度很慢，是他认真看书时才有的状态。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落在他发顶，
在书页上投下淡淡的影子，他垂眸时颤动的睫毛似蝶翼，散发着暖光满是静谧美好。
苏晓慌忙收回目光，就像偷了糖吃的小孩，脸颊悄悄发热来。
她急忙钻进那张褪色的蓝丝绒单人沙发，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怀里的画具袋被抱得更紧了。这帆布袋子的边角已经磨出了毛边，
里面装着她的“小秘密”一本快画满的速写本，大半页都印着同一个人的身影。
从开学那天在迎新处，他弯腰递来一瓶带着凉意的矿泉水，声音清淡地说“同学，
你的通知书掉了”开始，这个物理系的学长，就成了她速写本里的“常驻嘉宾”。
她不敢主动搭话，甚至在走廊偶遇时会故意绕路，只敢在图书馆这样安静的地方，
隔着几排书架，把他转笔时的样子、低头看书的侧影，还有偶尔抬头时望向窗外的神情，
一笔一笔藏进纸页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速写本的边角，那里早已被摸得发毛。
她悄悄拉开画具袋拉链，想拿出画笔接着画上午没完成的草稿，
一张夹在中间的速写纸却顺着缝隙滑了出来，轻飘飘地落在地毯上。苏晓心里“咯噔”一下，
慌里慌张地弯腰去捡。她的指尖刚触到纸页，就瞧见纸上熟悉的线条。那是上周四的傍晚，
她蹲在图书馆后门的梧桐树下，偷偷画他喂橘猫的样子。画里的陆屿半蹲着，
左手托着一小把猫粮，嘴角弯着一个浅浅的弧度，连橘猫蹭他手背时，
他指尖微微蜷缩的小细节，都被她仔仔细细勾勒了出来。
“千万别被人看见……”她小声嘀咕着，飞快把纸塞回画具袋，耳尖烫得能煎鸡蛋。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刮起一阵急风，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玻璃上，
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用力敲窗。2雨中的邂逅苏晓吓了一跳，
抬头望向窗外，原本还透着点橘粉色的天空，此刻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乌云像被打翻的墨汁，
迅速铺满了整个天际。雨水顺着玻璃往下淌，在窗面上画出弯弯曲曲的水痕，
远处的教学楼渐渐模糊成一团灰色的影子。她掏出手机点亮屏幕，
右上角的时间显示17:42，距离闭馆只剩18分钟。“完了……”她对着屏幕皱起眉。
早上出门时光顾着看天气预报里的“多云”，别说雨伞，连件厚外套都没带。现在这雨势，
别说冲回宿舍，恐怕刚走出图书馆大门，就能被浇成落汤鸡。
正纠结着要不要给室友发消息求助，身后忽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是鞋底蹭过地毯的声音，
很轻，但在安静的阅览区却格外清晰。苏晓的后背瞬间绷紧，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僵在原地，
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声在她旁边的空位停下了。“没带伞？
”低沉的嗓音像投入湖面的小石子，瞬间在她心里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苏晓猛地抬头，
撞进一双带着浅淡笑意的眼睛里。陆屿就站在沙发旁，手里还拿着那本«电磁学»，
另一只手插在卫衣口袋里，目光落在她怀里鼓鼓囊囊的画具袋上，眼角弯着点柔和的弧度。
“啊……是、是！”苏晓的舌头像是打了个死结，原本就不擅长和人对话，
此刻面对暗恋了三个月的人，更是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她慌忙低下头，
视线死死盯着自己鞋尖上的白色鞋带，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没、没想到会下这么大的雨……”陆屿没说话，只是转身走到窗边，抬手推开了半扇窗。
潮湿的风带着雨丝扑进来，吹得他额前的碎发轻轻晃动。他看了眼窗外积起的小水洼，
又回头望向苏晓，目光在她攥得发白的手指上顿了顿。“闭馆后雨可能不会停。”他关上窗，
走到旁边的木桌前坐下，距离她的沙发只有两步远，不远不近，刚好不会让她觉得压迫，
又能清楚地看到她泛红的耳尖。苏晓的心跳更快了，怀里的画具袋仿佛变成了滚烫的烙铁。
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着雨后的潮湿气息，像藤蔓似的缠上鼻尖。
她偷偷抬眼瞄了他一下，刚好看见他转笔的动作慢了下来，笔杆在指尖绕了半圈，又停下了。
“在画画？”他忽然开口，目光落在画具袋拉链缝隙里露出来的画笔笔梢上。
“就、随便画画……”苏晓的脸更红了，赶紧把画具袋往怀里又塞了塞，
生怕他看到里面的速写本，“打发、打发时间而已。”话音刚落，
图书馆里的闭馆提示音就响了起来，轻柔的女声在空旷的阅览区里回荡“各位读者您好，
图书馆即将闭馆，请携带好个人物品有序离场。”周围的人陆续收拾东西起身，
脚步声、书本文具的碰撞声渐渐消散。苏晓看着越来越空的阅览区，
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既紧张得手心冒汗，又有点隐秘的期待。
她偷偷瞥了眼身边的陆屿，他正低头收拾桌上的书，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就在这时，陆屿忽然站起身，拿着书走向斜对角的书架。苏晓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
看着他踮起脚，把«电磁学»放回最高一层的书架上，他抬手时，卫衣的衣摆向上缩了点，
露出一小截腰线。等他走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盏小小的黄铜落地灯。
那是她常坐的这个角落的灯，上周灯泡坏了，她还对着昏暗的角落惋惜了好几天，
连画画都觉得没了兴致。3画笔的秘密“刚换的灯泡。”他把落地灯拉到沙发旁边，
按下开关。暖黄的光线瞬间漫开来，裹住了苏晓和她怀里的画具袋，驱散了傍晚的昏暗。
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灯杆，又很快收了回去，声音比刚才更柔了点，“雨太大，
等会儿我送你回去。”苏晓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受惊的小兔子“不、不用！
真的不用！我、我可以等雨停……”“可能要等很久。”陆屿打断她的话，
目光落在她的画具袋底部，那里沾了片深色的水渍，
是她刚才进门时不小心蹭到门口的雨水弄湿的。他弯腰，指尖轻轻碰了下那片潮湿的帆布，
“而且，你的画具湿了。”苏晓这才注意到画具袋底部的湿痕，心脏一下子揪紧了。
她赶紧把袋子放在腿上，小心翼翼地拉开拉链，里面的速写本被她放在中间，还好没湿，
可那支她攒了一个月零花钱买的定制画笔，笔杆上已经浸了水，
原本蓬松的笔毛也蔫蔫地粘在一起，甚至有几根已经散开了。
“这……”她心疼得眼眶都有点红了。这支笔是她特意托学姐从外地带回来的，
笔杆上刻着小小的“晓”字，专门用来画细节。上次画他喂猫的那幅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