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偷我建筑,我反手报警
江影的目光,在那份协议上停了很久。
她看得非常仔细,一字一句,连标点符号都没放过。
她身后的那个小李警官,也伸着脖子看。看着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就从惊讶,变成了……敬畏。
这份协议,是我和许蔓订婚后签的。
当时,我跟她说,我名下的房产,股票,基金,都可以作为婚前财产,加上她的名字。
她当时感动得一塌糊涂,抱着我说,阿言你真好。
我说,好是好,但亲兄弟明算账,我们还是签个协议吧。就当是个形式,让双方父母都安心。
她没多想,就签了。
协议的内容,前面都是些常规条款。
关键在最后一条附加条款。
条款写得很明白:
“甲方(陈言)自愿将名下指定财产(包括但不限于房产、车辆、股权等)赠予乙方(许蔓),但此赠予行为的完全生效,以甲乙双方正式登记结婚为唯一且必要的前提条件。”
“在双方正式登记结婚前,所有相关财产的所有权,仍归甲方独立所有。乙方仅享有使用权,无任何形式的处置权,包括但不限于买卖、抵押、转赠等。”
“若乙方在婚前,擅自处置上述财产,给甲方造成任何经济损失或名誉损害,甲方有权单方面撤销此赠予协议,并追究乙方法律责任。”
下面,是我和许蔓的亲笔签名,还有红色的手印。
江影合上文件夹,抬起头看我。
她的眼神,有点复杂。
“陈先生,你……”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来。
“我怎么了?”我问。
“你从一开始,就在防着她?”她问得很直接。
“谈不上防。”我摇摇头,重新坐回沙发上,“江警官,我跟你说句实话吧。”
“我这人,是从穷山沟里爬出来的。我家往上数三代,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我能有今天,是我拿命换来的。”
我说得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儿。
“我刚来上海的时候,睡过桥洞,捡过垃圾。为了一个项目,我喝到胃出血,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我跟人签合同,被人堵在巷子里,打断过两根肋骨。”
江影静静地听着,没打断我。
“我辛苦挣来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的血,我的肉。我可以给我爱的人花,我愿意给她买车,买房,买她想要的一切。但是……”
我顿了顿,看着她。
“那片地,是我辛辛苦苦开出来的。我可以让她在上面种花,种草。但她不能,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我这块地,送给别人当菜园子。”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林凯。”
江影的眼神动了动。
“看来,你知道他们过去的事。”
“我知道。”我点点头,“我知道许蔓心里,一直有那么个人。我知道她当初跟家里闹翻了,也要跟他在一起。我知道林凯出国,她哭得死去活来。”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跟她订婚?”我替她问了出来,“因为她爸,许董事长,拍着胸脯跟我保证,他女儿已经跟过去一刀两断了。因为许蔓自己,也拉着我的手,哭着跟我说,阿言,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我相信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好笑。
“我以为,人心是能捂热的。我以为,三年了,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有点温度了。”
“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我说完,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茶凉了,有点苦。
江影沉默了很久。
“陈先生,”她重新开口,声音比刚才,似乎多了一点……温度?“这份协议,我们会作为关键证据,提交给***。”
“有了这份协议,许蔓‘有理由相信自己有权处置车辆’的说法,就不成立了。”
“这个案子,基本可以定性为盗窃。”
“辛苦了。”我点点头。
“分内之事。”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停下脚步,回过头。
“陈先生。”
“嗯?”
“你那块地,很好。”她说,“别让一些不相干的人,给糟蹋了。”
说完,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看着她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了一下。
这个姓江的警察,有点意思。
……
许蔓的父母,是在下午找上门来的。
没打招呼,直接就冲进了我的办公室。
许董事长,许伯父,一个年过五十,保养得很好的男人。他以前见我,都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拍着我的肩膀,喊我“小陈”。
今天,他脸上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陈言!”他一进来,就把一个文件袋,狠狠地摔在我办公桌上,“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我妈,未来的丈母娘,跟在后面,眼睛又红又肿,一看就是哭了一宿。
“阿言啊……”她一开口,眼泪就下来了,“你怎么能这么对蔓蔓呢?她都快被你逼死了!她是你未婚妻啊!”
**在椅子上,没动,也没说话。
我看着他们。
就像在看一出蹩脚的舞台剧。
“逼死?”我笑了,“许伯母,您这话严重了。我怎么逼她了?是她偷了我的车,送给她的老情人。我只是一个受害者,我报个警,维护一下自己的合法权益,这有错吗?”
“你!”许董事长气得指着我,手指都在抖,“你明知道蔓蔓她是一时糊涂!你跟她说清楚不就行了?你非要报警!你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你安的什么心?!”
“我安的什么心?”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比他高半个头。
“许董事长,我倒想问问你,你女儿安的什么心?”
“她拿着我的东西,去讨好别的男人,还发朋友圈,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把我陈言的脸,放在地上踩。她把我当什么了?凯子?还是傻子?”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进他耳朵里。
许董事长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那……那也是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你不能……你不能告她!”许伯母还在哭哭啼啼,“阿凯那孩子,从小就老实,他怎么可能偷东西!都是误会!阿言,你快去把案子销了,把阿凯放出来。不然蔓蔓她……她真的会疯的!”
“她疯不疯,我不知道。”我说,“我只知道,林凯再不出来,就该赶不上开庭了。”
“你……!”
“陈言!”许董事长终于缓过来了,他指着桌上那个文件袋,“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你别忘了,你公司最大的那个项目,是怎么拿下来的!”
“你现在收手,我们还是一家人。你要是再执迷不悟,就别怪我许某人,不念旧情!”
这是威胁我了。
我笑了。
我拿起桌上那个文件袋,打开。
里面,是一份解约合同。
是我公司和许氏集团合作的那个新能源项目的解约合同。
这个项目,是我公司今年最大的利润来源。
如果解约,我公司至少损失一半的流水,甚至可能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风险。
许董事长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胜券在握的傲慢。
他以为,他拿捏住了我的命脉。
我拿着那份合同,翻了翻。
然后,我当着他的面,把它撕了。
一撕两半。
再撕四半。
我慢条斯理地,把那份价值上亿的合同,撕成了一堆碎纸片。
然后,我松开手。
碎纸片,像雪花一样,洋洋洒洒地,落在了许董事长锃亮的皮鞋上。
“许董事长,”我看着他瞬间呆滞的脸,微微一笑。
“你好像,也忘了件事。”
“那个项目,当初是你求着我做的。”
“现在,游戏结束了。”
“是你,出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