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起风了的偏爱了三十年,养了一只白眼狼张伟张静王莉全书在线
偏爱了三十年,养了一只白眼狼》免费阅读!这本书是前面起风了创作的一本言情,主要讲张伟张静王莉的故事。讲述了:我60岁生日,被我用钱堆成“人上人”的儿子,指着我的鼻子让我滚出唯一的房子,给他儿子换学区房。争执间,血压飙生,我眼前发黑,是他身后那个被我忽视了三十年的女儿,一声不吭地递上了降压药。我看着她那双冬天送...

我60岁生日,被我用钱堆成“人上人”的儿子,指着我的鼻子让我滚出唯一的房子,给他儿子换学区房。
争执间,血压飙生,我眼前发黑,是他身后那个被我忽视了三十年的女儿,一声不吭地递上了降压药。
我看着她那双冬天送外卖冻出的、青紫交加的手,再看看儿子腕上我掏空养老钱给他买的金表,心口像是被活生生撕开一个大洞。
我以为这已是极致,直到他为了逼我,偷光我卡里最后三万救命钱,并在电话里轻描淡写地说:“反正你早晚要死,钱留着干嘛
”那一刻我才明白,我并没有做到养儿防老,偏爱了三十年,竟养了一只白眼狼。
而我唯一的生路,就在那双曾被我嫌弃的、布满冻疮的手里。
1我60岁生日那天,我那被我捧在手心的儿子张伟,高调在家族群里宣布要为我大办寿宴。
我信了。
凌晨五点就去早市抢了最新鲜的东星斑,提着十几斤的菜和肉,气喘吁吁地爬上五楼。
开门的却是我的女儿张静,她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身上还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正在客厅里默默地擦着桌子。
我心里闪过一丝不悦,觉得她这副穷酸相杵在这儿,待会儿亲戚来了丢我的人。
还没等我开口,张伟就从卧室里打着哈欠出来了,他穿着一身名牌家居服,头发梳得油亮。
“妈,您回来了。”
他看都没看我手里的菜,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别忙活了,今天我跟王莉给您准备了份大礼。”
他身旁的儿媳王莉立马递给我一杯水,笑得像朵花:“是啊妈,您先歇歇。
我跟张伟商量好了,这礼物您肯定喜欢。”
我心里一暖,觉得儿子儿媳还是孝顺的,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可我这口气还没喘匀,张伟就开门见山:“妈,把您名下那套老房子过户给我吧。
我拿去抵押***,给您大孙子换个学-区-房。”
他特意加重了“学区房”三个字,仿佛在施舍我一个参与他儿子辉煌人生的机会。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那套房子,是我和老伴儿一辈子的心血,更是他走后,留给我唯一的念想和最后的保障。
见我犹豫,王莉的脸立刻就挂了下来,语气尖刻:“妈,您就这么一个金孙,他的前途比您那套早晚要拆的破房子重要吧
您攥在手里又不能下蛋,别这么自私。”
“就是啊妈,”张伟立刻附和,脸上满是不耐烦,“我才是你儿子,这房子早晚不是我的
现在提前给我,还能给你孙子铺路。
难道您真要眼睁睁看着您孙子输在起跑线上
”这时,一直沉默的张静终于忍不住了,她小声开口:“哥,妈这房子是爸留给她的念想,也是……”话还没说完,张伟就被点燃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张静的鼻子骂道:“你给我闭嘴!一个嫁出去的穷鬼,带着个拖油瓶,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我家的事轮得到你插嘴吗
是不是看我妈老了,想回来图谋家产
”王莉更是夸张地捂住鼻子,嫌恶地看着张静:“你赶紧离我们远点,刚送完外卖回来,一身的油烟味和病菌,别冲撞了我儿子!晦气!”我那被张伟拉到身后护着的宝贝孙子,也学着他***样子,对着张静做了个鬼脸:“穷光蛋阿姨!”一唱一和,一字一句,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
那熟悉的窒息感瞬间涌遍全身,我只觉得天旋地转,血压“嗡”地一下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我下意识地扶住桌子,想去摸口袋里的降压药,手却抖得不听使唤。
就在这时,一只微凉的手稳稳地扶住了我,一杯温度刚好的水递到嘴边,还有两粒熟悉的白色药片。
我费力地睁开眼,是张静。
她被骂得脸色惨白,眼圈通红,但扶着我的手却异常坚定。
灯光下,我清晰地看到她手上那些青紫交错的冻疮,旧的结了痂,新的还渗着血丝,丑陋得吓人。
再转头看看我那理直气壮的儿子,他手腕上那块锃亮的名牌金表,正是我去年掏空所有积蓄,硬着头皮给他买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当时王莉说,他同事都戴这个,没一块好表出门谈生意都没面子。
一个,是冬天送外卖冻烂的手。
一个,是被我用钱堆起来的面子。
几十年的偏爱,在这一刻,如同一个响亮到震耳欲聋的耳光,狠狠抽在我的脸上,抽得我灵魂都在颤抖。
我为了给儿子买婚房,掏空所有;为了给他换车,贴上自己的退休金;为了他的“面子”,我掏空最后的养老钱。
而这个被我忽视了三十年的女儿,她结婚时我没给过一件像样的嫁妆,她丈夫出事我一无所知,她一个人拉扯孩子吃了多少苦,我从未问过一句。
我养的到底是什么
我亏欠的又是什么
心,像是被一把钝刀子来回割着,疼得我说不出话。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张静递来的水,用尽全身力气稳住自己。
我看着张伟,做出了最后的、也是最愚蠢的努力:“房子……可以给你。
但你要写个协议,白纸黑字保证,**妹将来有这套房子的永久居住权。”
我以为,这是我作为母亲,最后的尊严和调和。
没想到,张伟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狂笑起来:“妈!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让她住进来
凭什么
这房子是我的!是给我儿子的!跟她这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说完,他抓起玄关的钥匙,狠狠摔门而去,门外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咆哮:“好!你不给我,我就自己拿!以后你也别想我管你,你就抱着你那破房子和你的穷鬼女儿过去吧!”门“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我心口发颤。
我终于明白,他不是在跟我商量,他是在通知我。
在他心里,我,连同我的房子,都早已是他的私有物品。
我的好儿子,他不是想要我的房子。
他是要我的命。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王莉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轻蔑地扫过角落里的张静,也摔门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张静,还有一地的狼藉。
张静走过来,默默地帮我收拾地上的碎片,她的动作很轻,像怕惊扰到我。
我看着她瘦弱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小静,妈……”我喉咙哽咽,一个字也说不下去。
她转过身,眼眶也是红的,但她只是摇摇头,轻声说:“妈,你别难过,哥就那脾气。”
她还在为他说话。
我的心,更疼了。
2我以为生日这天的闹剧,已经是极致。
我以为张伟的狠话,不过是气头上的胡言乱语。
毕竟,我是他妈,是那个把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妈。
然而,第二天一早,现实就给了我更残酷的一击。
我拿着银行卡去取钱,想去买点自己爱吃的菜,好好给自己补过一个生日。
可ATM机屏幕上显示的余额“0.g0元”。
我愣住了,反复插了几次卡,结果都一样。
我心头一紧,手指颤抖着拨通了张伟的电话。
“张伟,你是不是把我的钱拿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他不耐烦的声音:“什么你的钱我的钱
我拿我自己的钱有什么问题
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
”他的强盗逻辑让我气得发昏。
“我这不是怕您老糊涂,被人骗了,或者乱花在张静那个不相干的人身上,替您保管着吗!我这是为你好!”“为我好
张伟,那是我的养老钱!救命钱!你凭什么拿走!”我几乎是在尖叫。
“嚷嚷什么!”他更不耐烦了,“都说了替你保管!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把房子过户给我,我自然会好好孝敬您,这钱也一分不少地给您花。”
我还没来得及再骂,电话里就传来了王莉的声音:“反正你早晚要死,钱留着干嘛
给我们花了,还能给你烧点纸呢!”接着,是张伟压低了声音的呵斥:“你瞎说什么大实话!”然后,电话“嘟”的一声被挂断。
我握着手机,站在银行大厅里,人来人往,我却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一个冰窖,从头到脚都冻僵了。
那是我的儿子。
我养了三十年的儿子。
他不仅要我的房子,还要我最后的活路。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报警。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颤抖着拨打了110,声音嘶哑地陈述了事实。
半小时后,两个警察跟着我回了家。
张伟和王莉也被叫了回来。
他们俩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了警察面前,眼泪说来就来。
“警察同志,你们可要为我们做主啊!”王莉哭得撕心裂肺,“我婆婆就是被我那小姑子给撺掇的!她就是见不得我们好,想挑拨我们母子关系,好霸占家产!”张伟也立刻挤出几滴眼泪,开始颠倒黑白。
“警察同志,我妈年纪大了,有点糊涂,总想把钱和房子都给我妹妹。
我这个做儿子的,怕她被骗,才替她保管钱的。
我哪知道她会报警啊!”他说得声泪俱下,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孝子。
紧接着,我的几个亲戚,三姑、大伯也赶了过来,显然是张伟提前打好了招呼。
“警察同志,这事我们知道,就是一场误会!”三姑一进门就说,“我这弟媳啊,就是偏心女儿,总觉得亏欠了她,想把什么都给她。
阿伟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
“是啊是啊,”大伯也帮腔,“秀英最近精神是不太好,总说胡话。
我们都劝过她了,不能这么偏心女儿,儿子才是根啊!”他们一唱一和,硬生生把一桩盗窃案,扭曲成了一场我“偏心女儿、精神糊涂”的家庭闹剧。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们骂道:“你们……你们联合起来骗人!张伟,你睁眼看看,**妹从小穿你剩下的衣服,你上大学我给你买电脑,她读中专我都嫌贵!你手上的金表,我掏空了积蓄!你还要怎么偏心!”然而,我的愤怒在他们众口一词的“表演”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年长的警察一脸为难地看着我,开始和稀泥。
“阿姨,您消消气。
这说到底还是家务事,你看,你儿子态度也很好,他也说了是替您保管。
亲母子,没什么说不开的。”
另一个年轻点的也劝我:“是啊阿姨,家和万事兴。
钱既然还在,就别闹到***了,传出去也不好听,对吧
”“家和万事兴
”我惨笑一声,眼泪终于决堤,“他偷走了我所有的钱,咒我去死,你们管这叫家务事
叫家和万事兴
”我看着他们无可奈何的表情,看着张伟和王莉嘴角那一闪而过的得意,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将我吞噬。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连最基本的公道,都因为一句“家务事”而变得模糊不清。
我被全世界抛弃了。
警察最终只是“批评教育”了张伟,然后就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王莉立刻收起了眼泪,轻蔑地哼了一声:“老东西,还想报警
也不看看警察信你还是信我们。
我告诉你,这钱,你一分都别想拿回去!”张伟也冷冷地看着我:“妈,我再给您最后一次机会,明天就去办过户。
不然,以后有你受的。”
说完,两人扬长而去,仿佛打了场大胜仗。
我一个人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心脏疼得像要裂开。
那一瞬间,我感觉心口一阵剧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我输给了我亲手养大的白眼狼,输给了那句轻飘飘的“家和万事兴”。
我不敢去医院,因为我身无分文。
我怕死,更怕死在医院的走廊里,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我挣扎着爬到沙发上,在巨大的绝望和恐惧中,颤抖着手,平生第一次主动拨通了女儿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听着那头传来的一声“喂”,我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让她给我送钱来
还是让她来看我最后一眼
我凭什么呢
我这个从没尽过母亲责任的人,凭什么在她被我儿子羞辱、被我忽视了三十年后,还要求她来承担我的烂摊子
喉咙像是被堵住了,我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小静……你有空吗
”3那一晚,我彻夜未眠。
绝望和愤怒像一群蚂蚁,啃噬着我的心脏。
第二天一早,我就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了。
刺鼻的消毒水味,雪白的天花板。
身边,是趴在床边睡着了的张静,她脸上满是疲惫,眼下乌青一片。
我动了动手指,她立刻惊醒了。
“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医生说你高血压引发的急性脑梗,还好送来得及时。”
她声音沙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我张了张嘴,想问她怎么知道的,又是谁送我来的。
她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低声说:“我昨天接了你电话就觉得不对劲,早上不放心,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就跑回来看你,结果就发现你晕倒在客厅了……”我心中一酸,眼泪又涌了上来。
我的儿子,我的儿媳,住得那么近,却对我不管不顾。
而这个被我忽视了三十年的女儿,却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张伟……他来过吗
”我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张静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她躲开我的目光,给我掖了掖被角:“哥……可能在忙吧。
你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养病。”
“忙
”我冷笑一声,“忙着逼死我这个妈吗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张静连忙扶住我。
“妈,医药费怎么办
你的钱……”她欲言又止,脸上满是担忧。
我这才想起,我身无分文。
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我病倒了,没钱治病,那个口口声声要给我养老的儿子,连人影都见不到。
看着女儿憔悴的脸,我心如刀绞。
我不能再拖累她了。
“小静,你别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
我闭上眼,万念俱灰。
“妈!你说什么胡话!”张静急了,握住我的手,“钱的事你别担心,我来想办法!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看着她,突然发现她瘦得不成样子,脸色蜡黄,像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小静,你老实告诉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抓着她的手,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
她眼神闪躲,支支吾吾:“没……没什么事啊妈,我挺好的。”
“你看着我的眼睛说!”我的语气严厉起来,“你手上的冻疮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没钱吃饭
你老公呢
他怎么从来没来看过我
”被我一连串的问题逼得没办法,张静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她再也撑不住了,趴在我的病床上,压抑了几年的哭声终于爆发。
在我的追问下,一个被她隐藏了整整三年的,千疮百孔的世界,在我面前轰然揭开。
“妈……我对不起你……”她哭得泣不成声,“我没本事,让你丢脸了……”丢脸
我这辈子,最大的丢脸,就是养出了张伟那样的畜生!我这辈子,最眼瞎的,就是忽视了你这么好的女儿!在她的哭诉中,一幕幕被我忽视的过往,如同电影闪回,狠狠地刺痛着我的神经。
三年前,一个普通的下午。
张静的丈夫骑着电瓶车去给生病的女儿买药,在一个路口,被一辆闯红灯的渣土车撞飞。
肇事司机连夜逃逸,至今杳无音信,一分钱赔偿都没有。
张静接到电话赶到医院时,只看到一具被白布盖住的、冰冷的身体。
她告诉我,那天晚上,她给我打过电话,电话响了很久,终于接通了。
“妈,我……”她刚开口,就被我不耐烦地打断。
“什么事
我正陪你哥看车呢!这新款SUV空间真大,你哥喜欢。
没事我挂了啊,长途电话费贵!”我挂断了电话。
我甚至没给她说出第二句话的机会。
电话那头的她,正独自一人站在空无一人的医院走廊,旁边就是她丈夫的尸体。
她该有多绝望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能听到当时电话挂断后,那阵刺耳的忙音。
那一刻,我的儿子张伟,正开着我贴了退休金给他买的新车,在朋友圈炫耀他的幸福生活。
而我的女儿,却在太平间门口,哭得肝肠寸断,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半年后,张静临盆。
她一个人签下所有的手术同意书,一个人被推进产房。
阵痛了十几个小时,疼得她死去活来。
隔壁床的产妇,有妈妈婆婆围着,端茶倒水,熬了鸡汤小心翼翼地喂。
而她,只有自己。
她告诉我,在疼得快要昏过去的时候,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想听听我的声音。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给家里打了电话。
是我接的。
“妈,我……我快生了,在医院……”“生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哪个女人不生
你嫂子生孩子的时候,我可是全程陪护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这会儿忙着给你侄子报早教班呢,几万块一个呢,耽误了不行!”我甚至还加了一句:“你别什么事都来烦我,嫁出去的人了,要学着自己承担。”
说完,我又挂了电话。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疼得我蜷缩起来。
那个时候,我正眉开眼笑地给王莉在月子中心订下了最贵的套餐,生怕亏待了我的金孙。
而我的女儿,却在产床上,独自面对着生产的风险和彻骨的孤单。
为了养活孩子,她辞掉了清闲的文员工作,开始送外卖。
最冷的一个冬天,零下十几度,大雪纷飞。
她晚上十一点还在外面跑单,就为了一单能多几块钱的夜间补助。
一双手,在寒风里冻得像紫色的胡萝卜,连握住车把都费劲。
那天她送一份麻辣烫到一栋高档小区,透过窗户,看到一家人围着桌子吃火锅,热气腾騰。
她又冷又饿,忍不住在楼下哭了。
也就是那天晚上,我接到了张伟的电话。
“妈!我在普吉岛呢!这边太阳真好!就是钱不太够花了,你再给我转两万过来,我跟王莉要买点燕窝特产。”
电话里,张伟的声音充满了阳光和快活,背景音是海浪和欢笑。
一个,在泰国温暖的海岛上挥霍着我的养老钱,嫌钱不够花。
一个,在北国寒冷的冬夜里,为了几块钱的配送费,冻得瑟瑟发抖。
他们都是我的孩子啊!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我偏爱儿子,把他养成一个自私自利、只知索取的废物。
我忽视女儿,让她在最苦最难的时候,连个可以依靠的肩膀都没有。
“妈,我不怪你……真的……”张静哭得累了,趴在我身上,声音微弱,“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哥哥……我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她还在安慰我。
她越是这样,我心里的刀子就割得越深。
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我是一个罪人。
躺在病床上,我看着窗外的天一点点亮起来。
我的心,也跟着亮了起来。
从前的林秀英,在昨天被气死在那个冰冷的客厅里了。
从今天起,活下来的,是一个要为自己、为女儿讨回公道的林秀-英。
出院那天,张伟和王莉始终没有出现。
所有的医药费,都是张静刷信用卡垫付的。
我问她地址,她不肯说,我只说想看看外孙女,她才犹豫着把地址发给我。
4我没有回家,而是按照地址,独自一人找去了张静住的城中村。
那是我从未涉足过的地方,巷子狭窄,天空被密密麻麻的握手楼分割成一条条线。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和油烟混合的味道。
我在一个几乎看不见阳光的角落里,找到了她的出租屋。
门没锁,我推开门,看到了让我永生难忘的一幕。
不足十平米的隔间里,阴暗潮湿,一张床,一张桌子,就占了大部分空间。
张静正蹲在地上,和一个小小的电热锅前,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是两包泡面。
我的外孙女,六岁的瑶瑶,正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根火腿肠,却没有吃,只是眼巴巴地看着锅里。
看到我,瑶瑶吓得往张静身后缩了缩,眼神里满是陌生和害怕。
那一刻,我感觉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打得我眼冒金星,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