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乖，纨绔老公为我沦陷
1第一章纨绔的择偶标准夜幕低垂，北京的霓虹灯次第亮起，
将整座城市点缀得流光溢彩。工体北路的夜店门外，一排排豪车如蛰伏的猛兽，
静待主人的召唤。“顾少，今晚可不够意思啊，这么早就想溜？
”一个染着蓝发的年轻人举着酒杯，摇摇晃晃地搭上顾衍的肩膀。
顾衍漫不经心地晃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唇角勾起一抹慵懒的笑：“没劲。这地儿都玩腻了。
”包间里顿时响起一阵起哄声。“顾少这是又找到新乐子了？
”“听说上个月泡的那个小模特，昨天找到公司去了？”“啧，
还不是看上了顾少的家世，想逼宫上位呢！”顾衍嗤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水晶吊灯的光线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映出一双看似多情实则疏离的桃花眼。
“玩玩而已，当真就没意思了。”他站起身，整理了下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你们继续，
账记我名下。”在众人的挽留声中，顾衍径直走出包间。穿过喧闹的舞池时，
几个妆容精致的女孩试图靠近他，都被他礼貌而冷淡地避开。司机早已等候在门口，
见他出来，连忙打开车门。“回老宅。”顾衍简短地吩咐，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他过了整整十年，早已食之无味，却又不知该如何摆脱。
作为顾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他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也早早被剥夺了选择人生的权利。
放纵与叛逆，成了他无声的抗争。顾家老宅位于西城区一个守卫森严的四合院内。车刚停稳，
管家就迎了上来。“衍少爷，老爷和夫人在书房等您。”管家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恭敬，
但眼中却带着几分担忧。顾衍挑眉：“这么晚了，什么事？”管家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低声道：“您去了就知道。”书房内，红木家具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顾父顾振华坐在黄花梨木书桌后，面色凝重。顾母林婉如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眉头微蹙。
“爸，妈。”顾衍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径直走到酒柜前倒了杯威士忌，“这么急叫我回来，
不会又是训话吧？”顾振华重重一拍桌子：“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整天泡在夜店，
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公司的业务不管不顾，就知道花天酒地！
你知道外面都怎么说你的吗？京圈第一纨绔！”顾衍不以为意地抿了口酒：“那不是正好？
反正公司有您和各位叔伯看着，少我一个也不少。”“你！”顾振华气得脸色发青，
“顾家就你一个儿子，这么多家业迟早要交到你手上！你再这么胡闹下去，我怎么放心？
”林婉如连忙起身打圆场：“振华，好好说，别动气。”她转向儿子，语气温柔却坚定，
“小衍，你也不小了，**十的人了，总该安定下来了。你那些朋友，
像李家公子、王家少爷，哪个不是已经成家立业了？”顾衍嗤笑：“妈，
您说的是那个结婚不到半年就出轨的李家大少？还是那个包养小三被拍到的王家公子？
这种安定，不要也罢。”“至少表面功夫做得足！”顾振华冷哼一声，
“你现在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上周和刘局长的饭局，你说溜就溜，知道让我多难堪吗？
”顾衍放下酒杯，眼神冷了下来：“所以呢？你们到底想怎样？
”林婉如与丈夫交换了一个眼神，缓缓道：“我们希望你尽快结婚。
”房间里有一瞬间的寂静。顾衍突然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结婚？和谁？
那些千方百计想挤进顾家的名媛？还是你们精挑细选的‘合适人选’？”“婚姻大事，
自然要门当户对。”顾振华语气强硬，“我们已经物色了几家千金，
都是知书达理、背景清白的姑娘。”顾衍的目光在父母脸上扫过，忽然意识到他们是认真的。
一种熟悉的窒息感涌上心头——他的人生，又一次要被安排了。他沉默片刻，忽然勾起唇角，
眼中却毫无笑意：“行啊，结婚就结婚。”林婉如惊喜道：“小衍，你答应了？
”“但我有一个条件。”顾衍慢条斯理地说，“我要乖的。”顾振华皱眉：“什么乖的？
大家闺秀哪个不乖？”“不，”顾衍摇头，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我要的是真正的‘乖’。
不烦我，不管我，不在外面惹是生非，能应付你们和外界就行。至于感情？”他轻笑一声，
“各玩各的，互不干涉。”林婉如欲言又止，
最终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就这么一个条件。”顾衍站起身，语气决绝，
“找不到这样的，就别指望我结婚。”他转身向门外走去，在手触到门把时停顿了一下，
背对着父母说：“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放心，顾家的脸面，我会保住。但我的生活，
我自己决定。”走出书房，顾衍脸上的漫不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疲惫和空虚。
他穿过庭院，抬头望向被城市灯火映得发红的夜空，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金丝笼困住的鸟，
再怎么扑腾也飞不出既定的人生轨迹。第二天下午，顾衍被母亲的一通电话叫醒。“小衍，
记得今晚七点，昆仑饭店。”林婉如的声音透着期待，“苏家的女儿，苏晚。那孩子我见过，
性子软，懂事，安静，最适合不过。”顾衍***太阳穴，宿醉让他头痛欲裂：“苏家？
没听说过。”“书香门第，虽然家世不如咱们，但清白正派。苏教授夫妇前些年意外去世了，
留下个女儿，由叔父抚养长大。那孩子真是我见过最乖的，从不惹是生非。
”顾衍无所谓地应了一声：“哦。”“你会上心见见的，对吧？”林婉如小心翼翼地问。
顾衍勾起唇角，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当然。既然是您说的‘最乖的’，我怎么能不见呢？
”挂断电话，他将手机随意扔到床上，走进浴室。热水冲刷在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放松。
“乖的？”他自言自语，声音淹没在水声中，“正好，省心。”此刻的顾衍绝不会想到，
这个他以为“省心”的选择，将会如何打败他认知中的一切。他也永远不会料到，有一天，
“乖”这个字会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而城市的另一端，
一个穿着素雅连衣裙的女孩正站在镜前，仔细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她的眼神平静如水，
姿态柔顺温和，任谁看去都是一个乖巧文静的大家闺秀。只有在她转身的刹那，
窗外一道车灯闪过，映亮她眼中转瞬即逝的冰冷光芒。
2第二章乖顺的苏**昆仑饭店的包间内，灯光柔和，环境雅致。顾衍迟到了二十分钟。
他推门而入时，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歉意笑容，眼底却是一片漠然。这种场合他经历得太多，
早已驾轻就熟。“抱歉，路上堵车。”他语气随意，目光扫过包间。
母亲林婉如正和一个中年男人寒暄，那应该就是苏晚的叔父苏明远。而背对着门口，
坐在林婉如身旁的那个纤细身影，闻声缓缓站了起来，转过身。顾衍的目光顿住了。
女孩穿着一身淡雅的米白色连衣裙，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后，未施粉黛的脸庞清秀干净。
她微微低着头，视线落在顾衍的西装纽扣上，不敢与他对视，双手交叠放在身前，
指尖微微蜷缩，透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紧张。“小衍，来了就好。”林婉如笑着打圆场，
同时向女孩介绍，“晚晚，这就是顾衍。小衍，这是苏晚。”“顾先生，你好。
”苏晚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耳畔，带着一点柔软的怯意。她飞快地抬眼看了一下顾衍，
又立刻低下头去，耳垂泛起淡淡的粉色。顾衍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姿态放松，
带着审视的意味。席间，主要是林婉如和苏明远在说话，聊些无关紧要的场面话。
顾衍偶尔应和几句，大部分时间都在观察苏晚。她吃得很少，动作斯文，
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别人问话，她就轻声回答，不问，她就安静地坐着，
眼神温顺地落在自己的餐盘上。她回答的内容也极其简单，
无非是“嗯”、“好的”、“谢谢关心”。顾衍故意将筷子碰落在地，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苏晚像是被惊到的小动物，肩膀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声源，
眼神里有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平静，继续低下头去。顾衍弯腰捡起筷子，
服务员立刻送来新的。他心里那种索然无味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样，
甚至更加无趣。像一杯温吞的白开水，毫无波澜，也毫无惊喜。但确实“乖”，
乖得近乎刻板，完全符合他“省心”的要求。“苏**平时有什么爱好？”顾衍忽然开口，
打破了长辈间的谈话。苏晚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自己，愣了一下，才细声回答：“看看书，
练练字，偶尔插花。”“不喜欢出去玩？年轻人喜欢的派对、购物什么的？”苏晚轻轻摇头，
声音更小了：“不太喜欢热闹的地方。”苏明远连忙插话：“我们家晚晚性子静，
从小就这样，就喜欢待在家里。顾夫人您放心，她最是懂事，从不乱跑，
也不会给家里惹麻烦。”林婉如满意地点头。顾衍不再问话。他靠在椅背上，
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够了，就是这样。一个完美的、安静的、不会打扰他生活的摆设。
婚姻对他来说本就是任务，这样一个任务对象，再合适不过。晚餐在看似融洽的氛围中结束。
离开时，顾衍出于礼节，为苏晚拉开椅子。“谢谢。”她小声道谢，始终没有抬头看他。
走到饭店门口，夜风微凉。苏晚下意识地抱了抱手臂。顾衍瞥见了，
脱下的西装外套已经拎在手里，却最终没有递过去。这种多余的关心，没必要。
他只是对等在一旁的司机说：“送苏**回去。”苏晚微微躬身：“顾先生再见，
顾夫人再见，叔父再见。”礼节周到，无可挑剔。看着那辆载着苏晚的车汇入车流，
林婉如问儿子：“怎么样？”顾衍无所谓地耸耸肩：“就那样吧。你们定就行。
”“那你是同意了？”“嗯。”顾衍摸出烟盒，叼出一支烟点燃，
烟雾模糊了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不是要乖的吗？她够乖。”另一边，车内。苏晚靠在后座，
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灯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脸上那抹羞涩和怯懦早已消失不见，
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她低头看着自己交叠的双手，手指纤细白皙，
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柔顺。没有人知道，这双看似柔弱无骨的手，需要多么用力地交握，
才能压抑住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颤抖——不是出于紧张，
而是出于一种深埋心底、亟待爆发的冰冷力量。但很快，当她抵达叔父家门口，下车时，
那副乖巧柔顺的面具又完美地回到了她的脸上。她对送她回来的司机轻声道谢，
语气温柔而客气。3第三章形式婚姻与完美伪装顾衍和苏晚的婚礼办得盛大而低调。
盛大在于排场和受邀宾客的份量，低调在于新郎新娘本身——尤其是新娘，
安静得几乎像个背景板。婚礼结束后，顾衍直接将苏晚带到了他名下的一处高级公寓。
公寓很大，装修奢华却冰冷，缺乏生活气息。“你的房间在那边。”顾衍随手指了一间次卧，
“主卧我在用。平时有钟点工来打扫，吃饭你自己解决，或者让阿姨做。缺什么跟管家说。
”他的语气像是在安排一件物品的存放位置。苏晚拎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点了点头，
轻声应道：“好的。”“没什么事别打扰我。”顾衍补充了一句，语气淡漠。“我知道了。
”苏晚的声音依旧轻柔。顾衍很满意。这就是他想要的界限感。新婚生活就此展开。
顾衍几乎不着家，不是泡在俱乐部，就是住在某个女伴那里，偶尔回来，也是拿点东西就走，
很少和苏晚打照面。苏晚完美地履行着“乖妻子”的职责。她安静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将分给她的区域整理得一丝不苟。她从不主动给顾衍打电话发信息，从不过问他的行踪，
甚至在他偶尔深夜回来时，也不会出来查看。有时顾衍带一群朋友回来闹腾，
苏晚会提前得到通知。她会安静地待在自己房间，直到被需要——比如出来端茶倒水，
摆出女主人姿态应付一下。这时，顾衍那些朋友总会用暧昧又羡慕的眼神看他。“衍哥，
可以啊！嫂子这么漂亮还这么乖！”“金屋藏娇啊这是！关键是还不闹腾，衍哥好福气！
”顾衍通常只是懒洋洋地笑笑，不置可否。有时甚至会在这种奉承中，
产生一丝荒谬的得意看，这就是他选的“乖”的，确实省心。有一次，
一个喝多了的朋友大着胆子调侃苏晚：“嫂子，衍哥整天在外面玩，你也不管管？
”当时苏晚正端着一盘水果走过来，闻言只是温婉地笑了笑，将水果放在茶几上，
声音柔柔的：“顾衍他做事有分寸的。而且男人在外应酬，很正常。
”那副全然信任、毫不介怀的模样，连顾衍都快信了。朋友更是啧啧称奇，夸顾衍娶了个宝。
等众人散去，公寓恢复寂静。苏晚安静地收拾着狼藉的客厅，动作麻利轻巧。
顾衍靠在沙发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忽然开口：“刚才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苏晚动作一顿，回过头，脸上带着些许疑惑，似乎不明白他指什么。顾衍莫名有些烦躁，
挥挥手：“没什么。”苏晚便继续低头收拾，很快将一切恢复原状。“我收拾好了。
你早点休息。”她轻声说完，便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
将那点突如其来的插曲隔绝在外。顾衍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忽然觉得，这个“乖”妻子，
有时乖得有点过分，像一层密不透风的茧，让人窥探不到内里分毫。
但他很快甩开了这个念头。这样最好，不是吗？他不知道的是，那扇门后，
苏晚脸上的温顺表情瞬间褪去。她走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
屏幕冷光映着她毫无表情的脸。她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资料和照片——与插花、书法毫无关系。她戴上耳机，
里面传来的是一段模糊的录音，似乎是在某个嘈杂环境下的对话片段。她眼神专注，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节奏稳定而冰冷，与外界那个柔弱的苏晚判若两人。听完录音，
她沉默片刻，然后拿起一个看似普通的笔记本，
用娟秀的字体写下一行看似是读书笔记的句子。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一句密码记录。
做完这一切，她删除了电脑上的痕迹，清空了浏览记录。然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诗经》，
安静地坐在窗边阅读起来。柔和的灯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幅静谧美好的画面。任谁看到，
都会认为这是一个乖巧文静、人畜无害的年轻女子。4第四章暗流涌动婚后第三个月，
顾衍受母亲所迫，不得不带苏晚回老宅参加家庭聚会。席间，苏晚表现得体，话不多，
但礼仪周到，对长辈恭敬，对同辈友善。顾衍的母亲林婉如越看越满意，
不时向顾衍投去“你看我选得多好”的眼神。顾衍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席间电视里正在播放本地新闻，
用平稳的语调播报着一则快讯：“...本市知名企业家赵志雄近日再度荣获慈善大使称号，
这是他在三年内第二次获此殊荣...”正在给顾母布菜的苏晚，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筷子尖与骨碟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碰撞声。顾衍下意识地瞥了她一眼。
苏晚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婉的笑容，似乎刚才只是不小心手滑了一下。
她继续专注地给林婉如夹菜，仿佛那则新闻与她毫无关系。但顾衍却莫名觉得，
她嘴角的弧度似乎僵硬了零点几秒，低垂的眼睫下，眼神似乎闪过了什么极其陌生的东西，
快得让他抓不住。是错觉吗？饭后，顾衍被父亲叫到书房谈事，
苏晚则陪着林婉如在花园里喝茶。等顾衍从书房出来，准备叫苏晚离开时，
发现她正独自站在一株海棠花前，背影单薄，看上去有些出神。他走近几步，
发现她并不是在赏花，目光似乎没有焦点，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一片花瓣，指尖微微发白。
那种感觉又来了。一种与她平日表现出来的温顺乖巧截然不同的疏离感。“走了。
”顾衍出声。苏晚猛地回神，转过身时，脸上已经挂起了惯有的柔和笑容：“好的。
”她松开手，那片被***得有些残破的海棠花瓣悄然飘落在地。回去的车上，两人一路无话。
顾衍闭目养神，却总觉得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萦绕在心头。几天后，
顾衍因为一份遗忘的文件，在下午突然回家。公寓里静悄悄的，钟点工已经打扫完离开。
他以为苏晚不在家，径直走向书房。经过苏晚紧闭的房门时，
他听到里面传来极其轻微的、重复的“沙沙”声。不像是写字的声音，
倒像是...某种摩擦声？鬼使神差地，顾衍停下脚步，靠近房门。声音消失了。
仿佛刚才只是他的幻觉。他皱了皱眉，最终没去深究，取了文件便离开。当晚，顾衍回来时，
苏晚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气氛温馨宁静。
“下午出去了？”顾衍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苏晚抬起头，眼神清澈：“没有，
一直在家里练字来着。”她指了指客厅角落的书桌，上面果然铺着宣纸和笔墨，
“顾先生怎么突然问这个？”“没事。”顾衍打量着她，看不出任何破绽。
或许下午听到的声音真的是在练字？又过了段时间，顾衍需要找一份旧合同，
想起了书房里那个平时不怎么用的带锁抽屉。他记得钥匙放在书房某个摆件下面。
他打开抽屉，里面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旧文件，还放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精致木盒。
他认得这个盒子，是苏晚嫁过来时带来的少数私人物品之一。他本来没有窥探的欲望，
但拿起文件时，不小心碰开了并未锁死的盒盖。盒子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只有一张微微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是一家三口。一对笑容温和的知识分子夫妇，
中间站着一个小女孩，约莫十来岁的样子，扎着羊角辫，对着镜头笑得灿烂无忧。
女孩的眉眼，能看出苏晚现在的影子。顾衍愣了一下。他从未听苏晚提起过她的父母，
只知道他们早已过世。照片上的苏晚，眼神明亮活泼，
与他认识的这个安静得近乎沉闷的妻子，判若两人。是什么让一个曾经笑容如此灿烂的女孩，
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仅仅是父母亡故？他盯着照片看了片刻，最终将照片放回盒子，盖好，
推回抽屉深处。一丝微小的疑虑，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了一圈涟漪。
但他很快将这归结为对不幸遭遇的同情，并未深思。他并不知道，
那个下午他在门外听到的“沙沙”声，是苏晚在用一种特殊油石，
极其小心地打磨一件小小的、锋利的金属片的声音。而那对照片上温和微笑的夫妇，
他们的死亡，远非一场简单的意外。5第五章裂痕初现时间平稳地滑入婚后第五个月。
顾衍几乎已经完全习惯了婚姻的状态——或者说，是苏晚不存在般的状态。
她像一件摆放得当的家具，安静、有用、且从不碍事。直到一个周六的下午。
顾衍原本约了人去郊外马场，但因对方临时有事而取消。他懒得再安排其他节目，
破天荒地在大白天回到了公寓。打开门，屋内一片寂静。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
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苏晚？”他习惯性地叫了一声，无人回应。看来是出去了。
顾衍没在意，松了松领带，打算去酒柜倒杯酒。经过客厅时，
他瞥见苏晚常看的那几本书还摊开在茶几上，旁边放着她的平板电脑。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
屏幕是熄灭的。他随手按了一下，屏幕亮起，显示需要密码。顾衍嗤笑一声，
觉得自己有点无聊，正准备放下，目光却无意中扫到平板旁边压着的一张便签纸。
上面是苏晚娟秀的字迹：“下午三点，‘清心’读书会，
地址：朝阳区光华路SOHO二期B座905。”读书会？顾衍挑眉。
这倒符合她给自己立的“安静乖顺”人设。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下午两点十分。
光华路离这里不远。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攫住了他。他忽然很想去看看，
苏晚在所谓的“读书会”上是什么样子。是依旧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还是会稍微活泼一些？
这种窥探欲来得莫名其妙，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但他向来随心所欲，想到便做。
四十分钟后，顾衍的车停在了光华路SOHO二期楼下。他抬头看了看高耸的写字楼，
找到B座入口。905室。他站在紧闭的玻璃门外，略微整理了一下表情，
准备以一个“恰好路过、顺道来接妻子”的丈夫形象出现。然而，他透过玻璃门望进去，
里面的景象却让他愣住了。房间不大，里面空空荡荡，根本没有所谓的读书会。
只有两个穿着工装的男人正在里面测量尺寸，墙角堆着一些装修材料。
这里明显是一个待租赁的空办公室。一个男人注意到门外的顾衍，走过来打开门：“先生，
有事吗？”顾衍瞬间收敛了所有表情，恢复惯常的淡漠：“找错地方了。抱歉。”他转身，
脚步不停走向电梯间，脸上的漫不经心逐渐被一层冷意取代。清心读书会？905室？
全是谎言。他坐回车里，没有立刻离开。一种被愚弄的感觉细细密密地爬上心头。
他一直以为苏晚是透明的、可控的，是一杯一眼就能看到底的白水。可现在，
这杯水底下似乎藏着看不见的泥沙。为什么撒谎？她去了哪里？
那个看起来乖巧得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女人，竟然有胆子编造这种完整的谎言？晚上七点，
顾衍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财经杂志，却一页都没翻过去。
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苏晚推门进来，看到他在家，似乎微微愣了一下，
随即低下头轻声道：“你回来了。”她换好鞋，像往常一样准备直接回自己房间。
“去哪儿了？”顾衍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让苏晚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她转过身，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去读书会了呀。”她的表情自然无比，看不出丝毫破绽。“哦？
读书会怎么样？”顾衍放下杂志，目光落在她脸上。“挺好的，
大家分享了读《百年孤独》的感受，很有收获。”苏晚的声音依旧轻柔，语气平稳。
顾衍看着她，忽然笑了，只是笑意未达眼底：“《百年孤独》？
在光华路SOHO二期B座905室的读书会？”苏晚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她猛地抬起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对上了顾衍的视线，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惊慌，
虽然转瞬即逝，但被一直紧盯着她的顾衍捕捉得清清楚楚。“我……”她张了张嘴，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苏晚，”顾衍站起身，一步步走近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告诉我，一个正在装修的空办公室，是怎么举办读书会的？嗯？”压迫感扑面而来。
苏晚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眼眶迅速泛红，睫毛低垂，
声音带上了哽咽：“对…对不起…我骗了你……”顾衍冷眼看着她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心中那股被欺骗的怒火反而奇异地平息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掌控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