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秧子后,我被他哥哥盯上了(肖珏肖珩)_嫁给病秧子后,我被他哥哥盯
主人公是肖珏肖珩,书名叫《嫁给病秧子后,我被他哥哥盯上了》,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文章,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我嫁入定北侯府冲喜那天,新郎没来。偌大的喜房,红烛高烧,映着我一身嫁衣,艳得像血。隔壁院里,是我那素未谋面的病秧子丈夫,一声高过一声的咳,每一下都像锥子扎在我心上。深夜,一身玄色劲装的大伯哥,定北侯府的...
我嫁入定北侯府冲喜那天,新郎没来。
偌大的喜房,红烛高烧,映着我一身嫁衣,艳得像血。
隔壁院里,是我那素未谋面的病秧子丈夫,一声高过一声的咳,每一下都像锥子扎在我心上。
深夜,一身玄色劲装的大伯哥,定北侯府的长子,当今圣上亲封的镇北大将军——肖珏,端着一碗漆黑的药,推门而入。
他身形高大,带着一身未散的杀伐气,眉眼冷得像冰。
他将药碗重重搁在桌上,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他今晚犯病,过不来。
这是安神的汤药,你喝了早些睡。”
我起身行礼,不敢看他。
他却没走,在房中踱步,最后停在我面前。
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我以为他要说什么训诫之言,却不料他俯下身,滚烫的酒气喷在我耳廓,那双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手,此刻却掐住了我的腰。
力道之大,仿佛要将我捏碎。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淬了毒的砂纸,在寂静的夜里,带着一股令人战栗的疯劲。
“他身子弱,给不了你的,我给。”
“你要不要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炸了。
我嫁的是他的亲弟弟,肖珩。
此刻,我的丈夫就在隔壁的病榻上与死神缠斗,而他的亲哥哥,却在我房里,对我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荒唐,悖德,疯狂。
我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被他掌心滚烫的温度灼烧沸腾。
我猛地推开他,力气小得可笑,反被他箍得更紧。
“大伯哥,请您自重!”我声音发颤,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肖珏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满是自嘲和压抑的痛苦。
他猩红的眼死死盯着我,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绝望野兽。
“自重
”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沈鸢,早在一年前,你就该是我的妻子。
若不是我那好继母从中作梗,你现在,本该是这侯府名正言顺的大少夫人!”我彻底懵了。
什么意思
我与定北侯府的婚约,是父亲在世时定下的。
父亲是文臣,与老侯爷是至交,想为我寻个一世安稳的依靠。
可父亲去世后,家中无人撑腰,继母张氏便急着将我嫁出去,好将我母亲留下的嫁妆尽数吞没。
张氏告诉我,与我有婚约的是侯府二公子肖珩。
我只知他体弱多病,却不知这其中还有这等内情。
“你胡说……”我的声音虚弱无lực,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我胡说
”肖珏眼中的***更重,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去年春日,京郊十里亭,桃花林下,你亲手为我包扎过伤口,还给了我半块桂花糕。
你忘了
”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那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去年春日,我随继母去上香,途中马车坏了,我便在附近的桃花林里散心。
林中,我遇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他穿着寻常布衣,脸上也尽是污泥,只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我见他伤得重,便撕下裙角为他简单包扎,又将身上仅有的半块桂花糕给了他。
他当时问我姓名,我记着男女大防,并未告知,匆匆便走了。
我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权势滔天、冷峻逼人的镇北大将军,和那天那个落魄狼狈的“江湖客”联系在一起。
“是你……”“是,”肖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逞的沙哑,“我回京那日便去你家提亲,可你那好继母告诉我,你心悦二弟,非他不嫁。
我奉旨出征,战事吃紧,等我再收到信,便是你与肖珩的婚期已定。”
他的手指嵌入我的皮肉,那痛楚让我瞬间清醒。
“我……我没有!”我急急辩解,“我从未见过二公子,是继母……是她告诉我,与我有婚约的,就是二公子!”肖珏闻言,眼中翻涌的疯狂风暴似乎停滞了一瞬。
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像要看穿我的灵魂。
良久,他身上那股迫人的气势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几乎能将人溺毙的悲哀。
他松开了我,后退一步,高大的身躯竟有些摇晃。
“原来是这样……”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对我,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原来,我们都被算计了。”
那一夜,肖珏最终什么也没做,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喜服的刺绣硌着我的皮肤,却远不及我心中的惊涛骇浪。
一个巨大的骗局。
我的继母,为了攀附权贵,又不想我嫁给手握兵权、前途无量的肖珏,恐***后报复于她,便与侯府的继夫人刘氏一拍即合,偷梁换柱,将我推给了命不久矣的肖珩。
而刘氏,肖珏和肖珩的继母,她这么做,既能用我的嫁妆填补府中亏空,又能卖继母一个人情,最重要的是,她能用一个病入膏肓的儿媳,来恶心她那个战功赫赫、功高震主的继子。
多么恶毒的阳谋。
而我,沈鸢,就是那个被摆在棋盘上,牺牲掉的棋子。
第二天一早,我终于见到了我的丈夫,肖珩。
他被丫鬟扶着,从隔壁院子挪了过来。
他比我想象中还要瘦弱,一张脸白得近乎透明,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衬得那双眼睛格外温和清亮。
他看见我,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抹歉疚的笑。
“嫂……咳咳……弟妹,”他开口,声音虚弱,却很温润,“昨夜……委屈你了。”
他似乎想唤我“夫人”,却觉得不妥,改口叫了“弟妹”。
这个称呼,让我的心猛地一刺。
我连忙上前扶住他,“夫君言重了,你身子要紧。”
“叫我肖珩吧,”他浅浅一笑,眉眼弯弯,像个干净剔透的孩子,“我这副身子,也担不起‘夫君’二字。”
他越是这般温和有礼,我心中的愧疚和酸楚便越是翻江倒海。
他有什么错呢
他和我一样,不过是这场阴谋里的另一个牺牲品。
就在这时,继夫人刘氏带着一众仆妇浩浩荡荡地来了。
她保养得宜,一身华服,看我的眼神却像在看一件货物。
“哟,珩儿,这就起身了
”她语调亲热,眼神却冰冷,“新媳妇进门,也该来给婆母敬茶了。
鸢儿,还愣着做什么
规矩都忘了吗
”我垂下眼,正要去端茶,肖珩却轻轻拉住了我的袖子。
“母亲,”他喘了口气,慢慢说道,“阿鸢昨夜守了一夜,还未休息。
敬茶不急于一时。”
刘氏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珩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为了一个女人,连规矩都不要了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为了我们侯府的脸面!”她声调陡然拔高,尖锐刺耳,“沈鸢,你到底给我的珩儿灌了什么迷魂汤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就在我准备跪下请罪,息事宁人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母亲一大早,好大的火气。”
肖珏穿着一身玄色朝服,大步跨了进来。
他刚从早朝回来,官帽下的脸庞轮廓分明,眼神如刀。
他只扫了一眼,便明白了眼前的局势。
“珩儿大病未愈,需要静养。
母亲若真为了他好,就该让这院子清净些。”
他的话不重,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刘氏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气得嘴唇直哆嗦,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在这个家里,她可以对病弱的肖珩呼来喝去,可以对我这个新妇颐指气使,却唯独不敢和手握重兵的肖珏正面抗衡。
“我……我这也是关心则乱!”她强撑着面子,干巴巴地解释。
“关心,就该请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而不是在这里吵嚷。”
肖珏的目光缓缓落在我身上,只停留了一瞬,却让我感觉像被烙铁烫了一下。
他转身对身后的随从吩咐道:“去,把宫里的王太医请来,就说我说的,让他务必来给二公子瞧瞧。”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王太医是专为圣上和太后看诊的御医,等闲王公贵族都请不动。
肖珏此举,无疑是在向整个侯府宣告,他要保这个弟弟,也要保我这个……弟媳。
刘氏的脸彻底挂不住了,她狠狠剜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将我凌迟。
她不敢对肖珏发作,便将所有的恨意都转嫁到了我的身上。
我知道,我往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王太医来得很快。
他为肖珩诊脉后,捻着胡须,眉头紧锁。
“二公子的病,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底子太虚,这些年又亏空得厉害。
如今……已是油尽灯枯之相了。”
他顿了顿,看着我们,叹了口气,“老夫只能开些温补的方子,吊着他一口气。
至于能撑多久,就看天意了。”
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刘氏的脸上没有丝毫悲伤,反而闪过一丝不易察索的快意。
她假惺惺地抹了抹眼角,对王太医道:“有劳太医了。
这孩子,就是这个命啊。”
肖珩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对着王太医笑了笑,“辛苦您了。”
他的平静,让我心如刀割。
只有肖珏,他站在窗边,背对着众人,身影挺拔如松,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孤寂和愤怒。
王太医走后,刘氏便以“不宜打扰病人休养”为由,将我从肖珩的屋里赶了出来,让我住回了原来的新房。
名为新房,实为冷宫。
她克扣了我的份例,撤走了大半的丫鬟,只留一个名叫小桃的哑巴丫头伺候我。
府里的下人都是见风使舵的,见我失了势,背地里更是议论纷纷,言语间极尽刻薄。
“什么二少夫人,不过是个望门寡的命。”
“就是,听说还是个扫把星,克父克母,现在又来克夫君。”
“你看大公子对她那态度,冷冰冰的,显然也是不喜。
等二公子一走,她就等着被送到家庙青灯古佛一辈子吧。”
这些话,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针,扎在我心上。
我白天在肖珩床前侍疾,听他温柔地唤我“阿鸢”,给我讲他读过的书,看过的山水。
夜里便回到冰冷的房间,对着孤灯,听着那些流言蜚语,独自熬过一个个漫漫长夜。
肖珩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他开始整夜整夜地咳血,精神也愈发不济,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我衣不解带地照顾他,给他擦身,喂药,读他喜欢的诗集。
我们之间,没有夫妻之实,却有了一种相依为命的亲情。
他拉着我的手,气若游丝地说:“阿鸢,委屈你了。
若有来生,我定当健健康康,娶你为妻,护你一世周全。”
我握着他冰冷的手,泪如雨下,“你别说傻话,你会好起来的。”
他只是笑着摇头。
那段时日,肖珏来得更勤了。
他不再像从前那般避讳,每日都会来探望肖珩,陪他说说话。
他来的时候,通常会屏退左右,只留我一人在旁伺候。
大多数时候,都是肖珩在说,他在听。
兄弟二人,一个温润如玉,一个冷峻如山,性子天差地别,感情却似乎极好。
只是,我总能感觉到,肖珏的目光,会若有似无地落在我身上。
那目光,沉重、炙热,带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让我心慌,让我无措,让我想要逃离。
有一次,我端着药碗,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朝前扑去。
眼看就要摔倒,一只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扶住了我的腰,将我带入一个坚硬滚烫的怀抱。
是肖珏。
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的松木香气,混杂着淡淡的药草味,瞬间将我包围。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小心。”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就在我耳边。
我慌忙挣开他,脸颊烫得能烙熟鸡蛋,“多……多谢大伯哥。”
他看着我,黑眸深不见底。
“你瘦了。”
他忽然说。
我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刘氏克扣我的份例,下人阳奉阴违,我吃不好睡不好,还要照顾肖珩,能不瘦吗
但他怎么会知道
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淡淡道:“前几日厨房送来的燕窝粥,是你做的
”我一愣。
前几日,厨房破天荒地送来一盅上好的血燕粥,说是刘氏吩咐给肖珩补身子的。
肖珩喝不了,便让我喝了。
当时我还纳闷,刘氏怎会如此好心。
现在想来……“以后厨房送来的东西,你且放心用。”
他丢下这句话,便转身进了肖珩的屋子,留我一人在原地,心乱如麻。
他在用他的方式,保护我,照顾我。
这种认知,让我感到一丝丝温暖,却也让我更加恐慌。
我们之间,隔着伦理纲常,隔着他奄奄一息的弟弟。
这是一道万丈深渊,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肖珩的病情,在入秋后急转直下。
太医来了一拨又一拨,皆是束手无策,只能摇头叹息。
他陷入了长时间的昏迷,偶尔清醒片刻,也只是睁着眼,茫然地看着帐顶,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刘氏来得愈发少了,她似乎已经彻底放弃了这个儿子,开始明目张胆地与管家商议着如何操办后事,以及,如何处置我。
“等珩儿一走,就把她送到城外的静安寺去,也算是为我儿积福了。”
“母亲说的是,这等不祥的女人留在府里,只会败坏我们侯府的名声。”
附和她的,是肖珏和肖珩的庶妹,肖玉若。
她一向看我不顺眼,如今更是落井下石。
她们的对话,毫不避讳地传进我的耳朵里。
我跪在肖珩的床边,紧紧握着他冰冷的手,心中一片冰凉。
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这就是我的结局吗
我不甘心。
我才十八岁,我的人生,凭什么要被她们这样草率地决定
那天深夜,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雷声滚滚。
肖珩又咳了血,染红了半边枕头。
我熬了三天的眼睛几乎要睁不开,趴在床边,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京郊的桃花林。
那个满身是血的男人,不,是肖珏,他拉着我的手,带我逃离了侯府。
他说:“阿鸢,跟我走,我带你去塞北看雪,去江南看花。”
梦里的我,笑得那样开心。
“轰隆——”一声惊雷将我从梦中惊醒。
我猛地睁开眼,却发现眼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是肖珏。
他浑身湿透,头发上的水珠顺着他刚毅的脸部线条往下淌,黑色的衣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劲瘦结实的身材。
他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酒气和寒意。
一双黑眸,在昏暗的烛光下,亮得吓人,里面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疯狂和绝望。
“他……快不行了,是吗
”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点点头,眼泪无声地滑落。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上。
他最终停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昏迷不醒的肖珩,又缓缓地将目光移到我脸上。
“阿鸢,”他唤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种破碎的温柔,“你怕吗
”我摇摇头。
“不怕就好。”
他忽然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下一秒,他毫无预兆地俯下身,双手撑在我的身体两侧,将我困在他与床榻之间。
浓烈的酒气和雄性气息瞬间将我吞没。
我的心跳,瞬间失控。
“大、大伯哥……”“别叫我大伯哥!”他低吼一声,猩红的眼睛里满是痛楚,“我叫肖珏!是本该娶你的那个人!”他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让我浑身战栗。
“阿鸢,告诉我,这段日子,你有没有……哪怕只有一瞬间,把我当成过你的夫君
”他死死盯着我,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拼命地摇头。
我不能承认。
我不敢承认。
我的理智在疯狂叫嚣着,推开他,快推开他!可我的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见我不语,他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他缓缓地,缓缓地低下头,薄削的嘴唇,离我越来越近。
我吓得闭上了眼,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我以为他要做什么,可他冰凉的唇,最终只是轻轻地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如同一片雪花,稍纵即逝。
“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不差这一时。”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苍凉,“等他走了,我会向母亲提亲。”
我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疯了!
”我失声叫道,“我是你的弟媳!你要娶我
这……这是要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的!”“那又如何
”他看着我,眼神偏执而坚定,“我肖珏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
我欠你一个凤冠霞帔,这辈子,我拼了命,也要还给你。”
“我不要!”我几乎是尖叫着拒绝,“肖珏,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我们之间,不可能的!”“可能不可能,不是你说了算。”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我刻进骨血里。
然后,他直起身,转身,决绝地走进了茫茫雨夜。
我瘫软在床边,捂着脸,失声痛哭。
疯子。
他就是个疯子!而我,好像也快被他逼疯了。
肖珩是在三天后的一个清晨走的。
走的时候很安详,没有痛苦。
我为他擦干净脸,换上早已备好的寿衣,就像他只是睡着了一样。
侯府上下,一片缟素。
哭声震天,却没几个是真心的。
刘氏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跪在灵堂前,哭得“肝肠寸断”,一边哭,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像毒蛇一样盯着我。
我知道,她要对我下手了。
果然,头七一过,她便在宗族祠堂,当着所有肖氏族老的面,发了话。
“珩儿命薄,先走一步,留下沈氏一人,孤苦伶仃。
我思来想去,为我儿祈福,也为沈氏的将来考虑,决定送她去静安寺,带发修行,从此青灯古佛,不问世事。”
她话说得冠冕堂皇,一番“慈母”心肠,说得几位族老连连点头。
“夫人深明大义。”
“如此安排,甚好,甚好。”
庶妹肖玉若立刻上前,拉住我的胳膊,假惺惺地劝道:“二嫂,母亲也是为了你好。
你就安心去吧,府里会按时给你送香火钱的。”
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屋子的人,他们的嘴脸,丑陋得让我作呕。
我的手被肖玉若拽得生疼,她几乎是拖着我往外走。
我没有反抗。
不是认命了,而是在等。
等那个说要给我凤冠霞帔的疯子。
肖珏,你若食言,我沈鸢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就在我的一只脚即将踏出祠堂门槛的时候,一声怒喝,如平地惊雷,在祠堂上空炸响。
“谁敢动她!”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肖珏一身玄甲,手持长剑,大步流星地从外面闯了进来。
他刚从军营赶回,身上还带着沙场的风尘和血气,那股迫人的杀气,让整个祠堂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所有人都被他镇住了。
刘氏最先反应过来,她站起身,指着肖珏,厉声斥责:“肖珏!你好大的胆子!祠堂重地,岂容你带甲持剑,在此撒野!”肖珏看都未看她一眼,径直走到我面前。
他伸出手,轻轻拨开肖玉若拽着我的手,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将我拉到了他的身后。
那个瞬间,他高大的身躯,为我挡住了所有的刀光剑影。
“大公子,你这是何意
”一位白发苍苍的族老皱眉问道,“沈氏是你的弟媳,你如此护着她,恐于理不合。”
“于理不合
”肖珏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讥讽,“当年,你们为了攀附沈家,默认刘氏将本该属于我的妻子,推给一个将死之人冲喜,那个时候,你们怎么不说于理不合
”“如今,人死了,你们就要将她扫地出门,送去庙里守活寡。
你们的理,就是欺辱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吗
”他的声音,字字句句,掷地有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几位族老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难看。
刘氏气急败坏地尖叫:“你胡说!一派胡言!沈鸢,你这个狐狸精,你到底对我儿们做了什么
竟让他们兄弟为你反目!”“我有没有胡说,母亲心里最清楚。”
肖珏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刘氏身上,那眼神,冷得像刀子,“我此次回京,已将你与张氏勾结,偷换婚约,谋夺阿鸢嫁妆一事,连同证据,一并呈给了大理寺。
想必不日,就会有官差上门,‘请’母亲去喝茶了。”
“什……什么
”刘氏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指着肖珏,抖得不成样子,“你……你这个逆子!我是***!你竟敢……”“你不是我母亲。”
肖珏打断她,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我的母亲,早在十五年前,就被你害死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所有人都知道老侯夫人生肖珏时伤了身子,不久后便去了。
没人想到,这其中竟还有内情。
刘氏彻底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肖珏不再理会她,他转身,面对着所有族人,目光清亮,声音坚定。
“今日,我肖珏当着肖家列祖列宗的面宣布,”他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我要娶沈鸢为妻。”
“胡闹!”“荒唐!”“他疯了!”祠堂里瞬间炸开了锅。
娶弟媳,这在视礼教为天的大周朝,是闻所未闻的丑闻!“肖珏!你这是要让我们定北侯府,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吗
”一位族长气得胡子直抖。
肖珏却恍若未闻。
他从怀中,缓缓掏出一面金光闪闪的牌子。
“先皇御赐金牌,如朕亲临。”
他的声音,在嘈杂的祠堂里,显得格外清晰,“先皇曾许我,但凡我所求,无论何事,皆可应允。”
“我肖珏,戎马十年,为国杀敌,镇守北疆,从未用过它。”
“今日,我便用这面金牌,求娶一人。”
他转过身,在满堂的死寂中,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里,对着我,这个他名义上的弟媳,缓缓地,单膝跪下。
他仰着头,看着我,那双总是结着冰的眼眸,此刻却盛满了漫天星光,和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卑微的祈求。
“阿鸢,”他开口,声音沙哑,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欠你一个凤冠霞帔,一个盛大的婚礼。
我用我所有的军功,换一个娶你的机会。”
“这辈子,还给我,好不好
”我的眼泪,在这一刻,决了堤。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祠堂的。
整个定北侯府都疯了。
镇北大将军要强娶弟媳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天之内传遍了整个京城。
一时间,定北侯府成了风口浪尖上的笑话。
无数的弹劾奏章,如雪花般飞向了御书房。
言官们义愤填膺,痛斥肖珏罔顾人伦,败坏纲常,请求圣上收回成命,严惩不贷。
流言蜚语,更是如同最污秽的脏水,劈头盖脸地向我泼来。
“红颜祸水”、“不守妇道”、“克死丈夫还勾引大伯哥的狐狸精”……各种难听的骂名,安在了我的头上。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滴水未进。
我害怕。
我怕那些戳在我脊梁骨上的指指点点,怕那些鄙夷唾弃的目光。
我更怕肖珏。
我怕他那份不顾一切的、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的爱。
我承受不起。
第四天,房门被推开。
肖珏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他瘦了很多,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疲惫,但那双眼睛,却依旧亮得惊人。
他将粥碗放在桌上,走到我床边,坐下。
“我知道你怕。”
他开口,声音沙哑,“这几日,宫里,朝堂,族里,给我的压力,比在战场上面对十万敌军还要大。”
他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
他转头看着我,目光灼灼,“阿鸢,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疯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将头埋得更深。
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想要触摸我的头发,却又在半空中停住,缓缓收了回去。
“是我不好,太心急了,吓到你了。”
他的声音,放得极轻,极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