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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莲娜宋晴李维》小说章节目录精彩试读_墓林刻往事小说阅读

admin 精品美文 2025年07月29日

小说《墓林刻往事》,此文一直都是小编喜欢的类型,入坑不亏,主人公有伊莲娜宋晴李维,是作者虎头山的傅云所写,无广告版本简述:那是一种混杂着极度警惕、专业性审视、以及一丝被压抑下去的兴奋的复杂眼神。她没有立刻反驳我,也没有把我当成胡言乱语的疯子。……

《伊莲娜宋晴李维》小说章节目录精彩试读_墓林刻往事小说阅读

宋晴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用她那套心理学理论来驳斥我,但最终,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颤抖的呼吸。

科学的堤坝一旦出现裂缝,恐慌的洪水就会淹没一切。

“选中?”她重复着这个词,像一个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既渴望它的坚固,又害怕它只是幻觉,“被什么选中?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不能是她?”我反问,身体微微前倾,占据了谈话的主导权,“博士,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对‘污染’的定义,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盯着她的眼睛,那里有迷茫,有恐惧,还有一丝被我点燃的好奇。

“我们认为发疯、胡言乱语、出现幻觉是‘污染’的症状。但如果,这不是症状,而是……‘升级’的前兆呢?就像我们学习一门新语言,一开始只会发出无意义的音节,在别人看来,和疯子没什么两样。”

“荒谬!”宋晴下意识反驳,但她的语气远没有平时那么坚定,“你的意思是,那个……‘它’,不是在攻击我们,而是在……改造我们?”

“筛选。”我吐出这个词,看着它在宋晴的脸上激起涟漪,“博士,你不是研究极端环境下的群体心理吗?想想看,一个全新的,完全打败物理和逻辑的环境,旧有的生存模式必然会被淘汰。想要活下去,就必须适应新的规则,甚至……成为规则的一部分。”

我停顿了一下,让她有时间消化这套歪理。

“伊莲娜抱着的石头,可能不是普通的石头。它是‘教材’。她***石头,不是疯了,是在‘阅读’。她和石头说话,不是自言自语,是在‘练习’。她身上的金色标记,不是病变的象征,而是……‘资格证’。”

我的每一句话,都在瓦解她固有的认知体系。我知道这很残忍,但也很有效。一个心理学博士的骄傲,在她自己的理论无法解释现状时,会变得一文不值。

“你……你有什么证据?”宋晴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就是证据。”我平静地指了指自己,“我也有标记,但我疯了吗?我失去了逻辑吗?不,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能看到你们看不到的东西,理解你们无法理解的逻辑。”

这是在赌,赌她不敢质疑我这个唯一看起来“正常”的标记者。

宋晴的胸口剧烈起伏,她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理智与求生欲正在她的脑海里激烈交战。

“你需要我做什么?”终于,她放弃了抵抗,或者说,她选择了相信。

来了。

我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表情依然凝重。

“我需要近距离观察她,博士。不是隔着监控,也不是作为病人。我需要和她……‘交流’。”我加重了“交流”两个字的读音,“我需要你授权我进入她的隔离房间,并且,阻止任何人干涉我的‘研究’,尤其是李维。”

我知道李维一定会反对。在他眼里,伊莲娜是珍贵的样本,而我是一个不稳定的机械师,一个他无法掌控的变量。

“李维那边……”宋晴面露难色。

“博士,现在不是考虑人际关系的时候。”我打断她,“李维的方法只会让她彻底变成一个无法沟通的‘标本’。而我的方法,或许能让她成为我们的‘翻译’,一个能帮我们理解‘它’的活生生的翻译。你想想其中的价值。”

我给她画了一张大饼,一张足以让她赌上一切的大饼。

宋..晴闭上眼睛,几秒后,她猛地睁开,眼神里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好。”她站起来,抓起桌上的记录本,“我现在就去安排。你准备一下,10分钟后,我们在伊莲娜的房间门口见。我会拦住李维和老赵。”

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那件有些褶皱的白色研究服,此刻在我眼中,仿佛成了一面投降的白旗。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这个科研站的权力天平,已经开始向我倾斜。

伊莲娜的房间在生活区最里侧,门是特制的隔音门。宋晴用她的权限卡刷开了门,一股混杂着汗水、灰尘和某种奇特矿石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但被伊莲娜弄得像个祭坛。墙上贴满了地质图,但上面用红色的笔画满了各种螺旋和眼睛状的符号。地上散落着书籍,全是俄文,书页翻卷,显然被反复阅读过。

而伊莲娜,就坐在房间中央的地板上。

她被特制的约束带捆在椅子上,但姿态并不狼狈。她很安静,金色的纹路从脖颈爬上脸颊,像一株妖异的植物,在她的皮肤下发出微弱的光。那块黑色的、表面布满坑洞的石头,被她用一种奇异的姿势夹在双臂和胸口之间,仿佛那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她没有看我们,只是低着头,嘴里发出极轻的、有节奏的哼鸣。

那声音很怪,不成曲调,更像某种昆虫的振翅声。

“她一直这样?”我低声问旁边的宋晴。

“从早上隔离开始,就是这样。”宋晴压低声音回答,手里紧紧攥着记录本,指节发白,“李维给她注***镇定剂,但完全没用。她的新陈代谢速度……很可能已经不是正常人水平了。”

我点了点头,缓缓向伊莲娜走去。

宋晴紧张地拉了我一下,“你小心点!她力气很大!”

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继续前进。

我在离伊莲娜三米远的地方停下。这个距离,既能让她感觉到我的存在,又不至于让她觉得受到了威胁。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的哼鸣。

那声音单调、重复,但听久了,却仿佛有一种奇特的魔力,能让人心跳的频率都随之改变。我的大脑开始感到一丝麻木,就像……就像在维修发电机时,长时间暴露在次声波环境中。

是频率。

我立刻意识到,这哼鸣的关键在于它的频率。

伊莲娜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倾听”。她的哼鸣停了下来。

房间里瞬间陷入死寂。

她缓缓抬起头。

那是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此刻却深邃得像没有星辰的夜空。瞳孔的中心,似乎有一点金色的光在流转。

她看着我,没有敌意,也没有疯狂,只有一种纯粹的好奇,像一个婴儿在打量一个全新的世界。

“Ты…другой…”(你……不一样……)她开口了,声音嘶哑,但吐字清晰。

是俄语。我听不懂。

我看向宋晴,她也是一脸茫然。

“她在说什么?”我问。

“我不知道,我没学过俄语。”宋晴摇头。

我心里有点烦躁,语言不通是最大的障碍。

我决定换一种方式。

我没有再试图和她说话,而是盘腿坐了下来,就在她对面。然后,我闭上眼睛,开始模仿她刚才的哼鸣。

我不是声乐家,无法完全复制她的音调,但我有我的优势。作为一个常年和机械打交道的工程师,我对“频率”极其敏感。我努力调整喉咙和胸腔的共鸣,试图发出同样频率的振动。

“嗡……嗡……”

一种低沉的声音从我喉咙里发出。

身旁的宋晴露出了看疯子一样的表情。我知道这看起来很蠢,但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语言是密码,那频率可能就是***。

果然,我的哼鸣声一响起,伊莲娜的身体就有了反应。

她不再看我,而是重新低下头,看着怀里的石头。她眼中的金色光点闪烁了一下。然后,她再次开口,用那种奇怪的哼鸣声回应我。

这一次,她的哼鸣不再单调。它有了起伏,有了变化,仿佛在……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就像两只不同种族的昆虫,用最原始的振动进行着跨越语言的交流。

宋晴在一旁目瞪口呆,她大概觉得眼前的一幕已经超出了地球上任何一种心理学流派的范畴。

就在这时,房门被粗暴地推开了。

“宋博士!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李维冲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提着工具箱的老赵。李维的脸色铁青,他一眼就看到了盘腿坐在地上的我,还有正与我“共鸣”的伊莲娜。

“陈默!你在做什么!滚出去!”他怒吼道,声音在不大的房间里回荡。

他的吼声像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我和伊莲娜之间脆弱的连接。

伊莲娜的哼鸣戛然而止。她猛地抬头,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被冒犯的暴怒。

“Шум!”(噪音!)

她尖叫起来,声音刺耳得像金属摩擦。她怀里的黑色石头上,那些坑洞里,竟然渗出了一丝丝黑色的雾气!

与此同时,我手臂上的金色标记猛地一烫,仿佛被烙铁烫过一样!

不好!

李维的闯入,激怒了她,或者说……激怒了通过她和石头建立连接的“它”。

“李维!住口!”我厉声喝道,同时立刻停止了哼鸣,站起身挡在伊莲娜和李维之间。

“你疯了!她已经被深度污染了!你这种行为只会加速她的异变!”李维根本不听,他绕过我,从腰间抽出一个装有***液体的注射器,就要朝伊莲娜走去。

“老赵!按住她!”

老赵虽然也觉得情况不对,但对李维的服从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他放下工具箱,就要上前。

“谁也别动!”宋晴终于反应过来,她张开双臂,拦在了老赵面前。“李维!陈默是在尝试一种新的沟通方式!你没看到刚才有效果吗?”

“效果?什么效果?和污染物一起学虫子叫吗?”李维讥讽道,“宋晴,收起你那套不切实际的理论!现在,这里我说了算!”

他一把推开宋晴,后者一个踉跄,撞在墙上。

我的火气也上来了。

这个刚愎自用的家伙,迟早会害死所有人。

就在李维的针头即将刺向伊elenna的脖子时,我动了。我没有去拦他,因为我知道我的力气没他大。我做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动作。

我伸出手,一把抓向伊莲娜怀里的那块黑色石头!

“Нетрогай!”(别碰!)

伊莲娜发出了惊恐到极点的尖叫。她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约束带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我的指尖触碰到了石头。

冰冷。

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仿佛瞬间抽走了我指尖所有的热量。

但下一秒,一股信息洪流,不,不能称之为信息,那是一堆混乱、庞杂、充满了原始暴***绪的“数据”,顺着我的指尖,疯狂地涌入我的大脑!

【饥饿……黑暗……撕裂……吞噬……】

【光是谎言……声音是陷阱……镜子是牢笼……】

【血……需要更多的血……标记……更多的标记……】

无数破碎的画面和呓语在我脑中炸开。我看到了深渊的底部,看到了扭曲的建筑,看到了无数双在黑暗中窥伺的眼睛!

“啊!”

我惨叫一声,猛地缩回手,踉跄着后退,大脑像被一柄大锤狠狠砸中,剧痛无比。

我的异状镇住了所有人。

李维停在原地,惊疑不定地看着我。老赵和宋晴也愣住了。

而伊莲娜,她停止了尖叫。她看着我,眼神变了。

那是一种……同类的眼神。

她不再把我当成“噪音”或者“异物”,而是……一个和她一样,能够“聆听”到那个声音的存在。

她嘴唇开合,用一种极其生涩,单词支离破碎的中文,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也……听见……了……歌……”

歌?那也能叫歌?

我扶着墙,大口喘着气,甩了甩昏沉的头。刚才那一下,差点让我的精神崩溃。但我得到了一个关键信息。

这石头,真的是一个“接收器”,或者说,是一个“端口”。

而我,一个“标记者”,在主动接触它的时候,也能接收到一部分“信号”。

我的机会,更大了。

“李维。”我抬起头,眼睛因为剧痛布满血丝,但我笑了,“现在,你还觉得我是胡闹吗?”

李维看着我,又看了看安静下来的伊莲娜,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有震惊,有嫉妒,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

他作为站内最高负责人,研究“它”最久的人,却一直被排斥在外。而我,一个机械师,一个他眼里的“疯子”,却似乎找到了正确的门路。

这种认知上的落差,对他的打击是巨大的。

“把……石头给我。”他伸出手,声音干涩,“这是***研究样本,必须由我保管。”

“给你?”我嗤笑一声,“然后呢?把它锁进你的实验室,等着它把整个核心区都变成‘它’的巢穴吗?”

我转向宋晴:“博士,你看到了。伊莲娜不是疯了,她在进化。她在适应这里的规则。李维的粗**涉只会毁了这一切。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引导她,理解她,通过她,来理解‘它’!”

“引导?”宋晴扶着墙站稳,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确定。

“对,引导。”我走到伊莲娜面前,这一次,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我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我们需要知道,她听到的‘歌’是什么。那块石头告诉了她什么。这些,才是我们活下去的关键。”

我故意忽略了接触石头后那恐怖的感受,只强调了其中的“价值”。

“我需要你的帮助,博士。”我诚恳地看着宋晴,“我需要你的专业知识,来分析她的行为模式,建立一套沟通体系。同时,我也需要你的权限,来调动资源,为她创造一个……更合适的‘学习’环境。”

我的话,像一枚精准的楔子,钉进了宋晴和李维之间已经存在的裂痕。

宋晴看向李维,眼神里带着询问和一丝挑战。

李维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知道,他已经失去了对局势的掌控。宋晴动摇了,老赵也开始用怀疑的眼光看他。如果他再强行干涉,只会把自己彻底孤立。

“好……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收起了注射器,“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间。

老赵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伊莲娜,最终什么也没说,提着工具箱跟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宋晴,和“新生”的伊莲娜。

“陈默,”宋晴走到我身边,声音很轻,“你……真的有把握吗?刚才你的样子……”

“有代价,博士。”我***发痛的太阳穴,没有隐瞒,“接触‘真理’,总要付出代价。但总比在无知中死去要好,不是吗?”

我看着伊莲娜,她也正看着我。

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现在,我们要做第一步。”我说,“我要知道,这块石头除了能‘唱歌’,还有什么用。以及,它的‘歌’,能不能被我们利用。”

我的目光,投向了房间外那条***的通道。

那里,是“声音即食饵”规则的狩猎场。

也是我计划中,最好的试验场。

我和宋晴制定了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

说服她并不容易。当我提出要带伊莲娜和那块石头进入黄光通道时,宋晴的第一反应是认为我也疯了。

“你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她在我的工房里来回踱步,声音因为压抑而尖锐,“黄光区必须两人以上同行!落单者会触发‘倾听者’!阿雅的经历你忘了吗?你想害死她,也害死我们自己?”

“我当然记得。”我正在改造一个便携式的声波探测器,头也没抬,“但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规则说,‘突兀人声、哭泣、尖叫会吸引倾听者’,但它没说,所有的声音都会。”

我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她:“伊莲娜的哼鸣,不是突兀的噪音。它有规律,有频率。我赌,‘倾听者’会把它识别为……‘安全’的背景音,就像泵机的运转声一样。”

“你凭什么这么赌?”

“凭她。”我指了指工房外,伊莲娜的房间方向,“一个‘被选中’的人,不会被低级的规则轻易抹杀。‘它’在筛选,不是在无差别屠杀。如果伊莲娜的‘歌声’能让她在规则的漏洞里穿行,那就证明我的理论是对的。她就是钥匙。”

宋晴沉默了。我的歪理邪说,每一次都恰好能击中她科学体系的盲区,让她无法反驳,只能被动接受。

“就算……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她妥协了,“我们怎么进行?李维和老赵肯定会阻止。”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幌子。”我拿起改造好的探测器,它看起来像个老旧的收音机,“就说,我们要测试伊莲娜对不同环境光的应激反应。李维虽然不信我,但他对‘数据’有病态的执着。只要我们伪装成一次科学实验,他最多旁观,不会轻易插手。”

“还有阿雅。”我说出了计划的最后一块拼图,“我需要她的耳朵。”

阿雅被我叫到工房时,还一脸不情愿。自从上次在黄光通道差点丧命,她对那片区域就有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老大,你又想干嘛?”她警惕地看着我,“我可不去那个鬼地方了。”

“不是让你去,是让你听。”我把一个耳机递给她,另一端连接着我改造的探测器,“这个东西,能捕捉到极细微的声波变化。待会儿,我们会带伊莲娜进入黄光通道。你待在通道尽头的安全区,用这个监听。我需要你告诉我,当你听到伊莲娜的歌声时,通道里的次声波频率,有没有发生变化。”

我盯着她的眼睛:“阿雅,这很重要。这关系到我们是否能找到一种……‘安全’地在规则下行走的方法。就像游戏里的‘无敌帧’。”

听到“游戏”,阿雅的眼睛亮了一下。这个比喻她听懂了。

“行。”她接过耳机,“不过说好了,有任何不对劲,我立刻就跑。”

“成交。”

一切准备就绪。

在宋晴的“官方”安排下,我们以“环境光对标记异变者认知影响”的课题名义,带着伊莲娜来到了黄光通道的入口。

李维和老赵果然跟来了。李维抱着手臂,站在远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怀疑和审视。老赵则提着他的工具箱,站在离我们不远不近的地方,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开始吧,‘研究员’陈默。”李维的语气充满了嘲讽,“让我看看你的高论。”

我懒得理他。

我走到伊莲娜身边。她今天的情绪很稳定,被我们带出来也没有反抗,只是紧紧抱着她的石头。

“Иди。”(走。)我对她轻声说。

这是我刚刚从宋晴那里查到的一个俄语单词。

伊莲娜看了我一眼,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理解。她迈开脚步,独自一人,走进了那条被不详的***灯光笼罩的通道。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通道里空无一人,安静得可怕。伊莲娜的身影在黄光下拉得很长,显得孤单而诡异。

她走了五米,十米……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李维的眉头皱了起来。

宋晴紧紧捏着记录本,紧张地看着秒表。

就在这时,伊莲娜停下了脚步。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然后,她开始哼唱。

还是那种单调的,像虫鸣一样的声音。歌声在寂静的通道里回荡,通过我戴着的另一副耳机,清晰地传了过来。

几乎是在她开口的瞬间,我耳边的探测器发出了轻微的“滴滴”声。

我立刻通过对讲机低声问:“阿雅!情况怎么样?”

“……很奇怪。”对讲机里传来阿雅有些困惑的声音,“背景次声波……消失了。不,不是消失,是被……抚平了?就像……就像一池本来有波纹的水,突然变成了镜面。”

成功了!

我的心狂跳起来。我赌对了!

伊莲娜的歌声,就是“安全通行证”!它能中和掉吸引“倾听者”的危险频率!

通道里的伊莲娜,仿佛得到了鼓励,继续一边哼唱,一边向前走。她的步伐越来越稳,越来越快。

她就像一个行走在自己领地里的女王,那些足以致命的规则,在她面前俯首称臣。

李维的表情,从怀疑变成了震惊,从震惊变成了难以置信。他死死盯着伊莲娜的背影,嘴唇无声地开合,像是在计算什么,又像是在呢喃着什么。

宋晴也完全惊呆了,她手里的笔掉在地上都没有察觉。眼前的景象,彻底摧毁了她最后一点科学常识。

然而,就在伊莲娜即将走到通道另一头,即将完成这次壮举的时候,异变突生!

她怀里的那块黑色石头,突然亮了!

不是反光,而是它本身,从内部,透出了一股浓郁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色光芒!那些坑洞里,黑雾喷涌而出,瞬间将伊莲娜笼罩!

“不好!”我大喊一声。

伊莲娜的歌声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高亢、尖利,完全不属于人类的……啸叫!

“嗡——!”

那声音仿佛直接作用于人的大脑皮层,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耳机里传来阿雅痛苦的闷哼声。

“倾听者”被激怒了!

通道两侧的墙壁,开始像融化的蜡一样,渗出大量腐蚀性的粘液!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酸臭的气味!

“快回来!”老赵大吼着,就要冲进去救人。

“别去!是陷阱!”我一把拉住他。

黑雾中的伊莲娜,情况更加诡异。她没有被粘液腐蚀,那些粘液在靠近她周身一米范围时,就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纷纷蒸发。

她缓缓地,转过身来。

黑雾散去了一些,露出了她的脸。

她脸上的金色纹路,此刻已经变成了刺目的赤金色,并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她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金色,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就像两颗熔化的黄金。

她看着我们,或者说,看着我。

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度诡异的,充满了无上威严和怜悯的……笑容。

然后,她说了一句话。

不是俄语,不是中文,也不是任何我听过的语言。那是一种古老、繁复、充满了复合音节的语言,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万钧的力量,敲击着我们的灵魂。

虽然听不懂,但我立刻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

那是一种更高维度的信息传递,直接烙印在了我的认知里。

她说的是——

【你,很有趣。】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了。

“它”,通过伊莲娜,在对我说话。

我不再是观察者,我成了被观察的对象。

那个瞬间,我明白了。

“选中”的真正含义。

那不是资格证,不是通行证。

那是一个标记,一个烙印。

一个在茫茫黑暗中,为更高位的猎手,标示出“有趣猎物”的……GPS***。【你,很有趣。】

那几个字就像烙铁,直愣愣地烫在我意识深处。我的血液刹那间冻结,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喉咙里仿佛堵了什么,连呼吸都成了奢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伊莲娜那张脸,那双金色的眼瞳,还有她嘴角那抹诡异的、带着无上威严和怜悯的笑,清晰得刺痛我的视网膜。我不是在观察,我特么成了被观察的!一个被标记的“有趣猎物”?去他妈的有趣!

“放开我!陈默!放开!”老赵在我手里疯狂挣扎,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愤怒。他双眼通红,死死盯着通道深处那团黑雾,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他还在试图冲进去,那个老头,他真的想救人。他骨子里那份老派的责任感,此刻看起来竟是如此可悲,又如此……坚定。我紧紧拽着他,指节发白,像抓着一块随时会脱手的湿滑石头。

李维的反应却截然不同。他先是呆滞了一瞬,随即,那双原本充满疲惫的眼睛里,陡然爆发出一种近乎癫狂的狂热。他嘴唇颤抖,无声地开合着,仿佛在喃喃自语着什么古老的咒语,又像是在回应伊莲娜,或者说,“它”。他向前迈出了一小步,身形微微晃动,像是一个被某种无形力量牵引的提线木偶,眼中除了伊莲娜,再无他物。他想靠近,我敢肯定。他不是想救她,他是想“理解”她,理解这个正在发生的“奇迹”。

宋晴呢?她完全傻了。手里的笔早就不知道滚到哪儿去了,她双眼圆睁,目光涣散,嘴唇微张,发出细微的、像是在抽气的声音。她引以为傲的科学素养,她苦心建立的理性世界,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粉碎。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被冻僵了一般,似乎连逃跑的念头都被眼前的景象生生抽离。

“阿雅?阿雅!你怎么样?”我努力调整呼吸,声线却止不住的颤抖。我压低声音,试图通过耳机呼唤阿雅。然而,耳机里只有刺耳的电流沙沙声,偶尔夹杂着几不可闻的、微弱的**。该死!是“倾听者”的啸叫直接作用于大脑皮层,还是通讯设备出了问题?她还活着吗?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划过我混沌的脑海。

通道两侧,腐蚀性的粘液还在不断渗出,发出“嗞啦嗞啦”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溶解。然而,在伊莲娜周身一米内,那些粘液却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屏障,瞬间气化,只留下一缕缕白烟袅袅升起。她就像一个拥有绝对主场的女王,那些足以致命的“规则”,在她面前变得恭顺、无力。

黑雾中的伊莲娜,身体微微侧转,那张赤金色纹路蔓延的脸,似乎又对着我露出了一个……更深的笑意。

“它”在玩弄我。我在“它”眼里,不过是一个被标签为“有趣”的样本。这种被当成标本、被随意摆弄的感觉,比深海的黑暗更让人心底发寒。不,我绝不会坐以待毙,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眼中的“猎物”!即便是更高维度的存在,我也要挣扎,也要反击!

我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通常挂着我的工具包。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一种熟悉的、踏实的感觉才稍稍平复了我内心的惊涛骇浪。

“陈默!你看到了吧?这是……这是进化的奇迹!”李维突然爆发出一阵急促的喘息,他双眼死死盯着伊莲娜,声音嘶哑而颤抖,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狂喜。他的目光贪婪地扫视着伊莲娜身上的赤金色纹路,仿佛那不是什么危险的异变,而是某种等待他破解的生物密码。他的手,甚至微微抬起,似乎想触摸那片扭曲的空间。

“进化?奇迹?李维你疯了!那不是伊莲娜!那是……怪物!”老赵终于挣脱了我一只手,他向前冲了半步,却又被我死死拽住。他厉声吼道,试图唤醒李维,唤醒我们自己,也唤醒他心中那份对“正常”的执念。他无法理解李维眼中那份扭曲的兴奋,在他看来,这只有恐惧和危险。

“怪物?不!你……你们根本不明白!”李维的声音陡然拔高,他猛地扭头看向老赵,眼中充满了轻蔑和不耐。“这是我们从未接触过的维度!是深海亿万年的秘密!是……规则的具现!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数据!是研究的瑰宝!”他挥舞着手臂,激动得青筋暴起,唾沫星子乱飞。他不再看向伊莲娜,而是转向我们,像是要向我们布道。

宋晴猛地打了个寒颤,她终于有了反应,像一个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浮木,她的目光转向李维,空洞的双眼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光亮。她在试图从李维的只言片语中,寻找哪怕一点点能被她理性世界解释的线索。她需要一个答案,哪怕这个答案是如此的荒谬和疯狂。

我的心,却沉了下去。李维的这番话,彻底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测——他已经被“它”侵蚀得太深。他不是疯了,他是被扭曲了认知,变成了“它”最忠实的信徒,一个自以为在追求真理,实则在为虎作伥的帮凶。他甚至没发现伊莲娜那句话是对我说的,他沉浸在自己的“研究”和“发现”中,完全错过了最关键的信息。

伊莲娜还在那里,黑雾在她身周翻涌,那些赤金色的纹路在她脸上跳动,像是拥有了生命。她没有再说话,只是保持着那个诡异的笑容,像是在欣赏一出由我们主演的荒诞剧。

“阿雅……阿雅……”耳机里,除了沙沙声,又开始传来一阵微弱的抽泣声。是阿雅!她没死!但她的声音听起来虚弱而痛苦,显然受到了严重的冲击。我必须把她弄出来!

“听着!老赵,宋晴,李维!”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虽然嘶哑,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松开老赵的手,转而死死抓住他的肩膀,逼他看向我。我必须要理智,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只有我。

“伊莲娜……她不是伊莲娜了!”我指着黑雾中的身影,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不带一丝颤抖。“她被什么东西……附身了!那是‘倾听者’!它在通过伊莲娜,对我们所有人进行‘筛选’!”我抛出我能想到的最能让他们理解的词汇。

老赵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愣了一下,随即死死盯着伊莲娜,眼中露出深深的恐惧。他理解“附身”,理解“怪物”,这是他能接受的范畴。

李维的脸色却瞬间沉了下来,他眉毛紧锁,眼中露出不满和一丝警告。“筛选?陈默!你在胡说什么?!这是……这是与更高级存在交互的必要过程!你不能用你那狭隘的眼光来定义它!我们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记录!观察!理解!”他激动地反驳道,全然不顾通道里弥漫的酸臭味和危险。

宋晴的身体微微颤抖,她的视线在我、李维、老赵以及伊莲娜之间来回游走,眼神中的光芒越来越亮。她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试图将这些疯狂的碎片拼凑起来,寻找一个可以解释的逻辑。附身?筛选?这些词汇虽然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但至少比李维那抽象的“高级存在”和“交互”更能提供一个具体的方向。

“我不管什么筛选不筛选!那不是我的伊莲娜!我要把她弄出来!”老赵猛地朝通道里迈了一步,他已经顾不上那些粘液了。

“别过去!老赵!那些粘液……会让你溶解!”我一把拉住他,声音带着急切。我不能让老赵白白送死,他是我们唯一的支柱。

“溶解?呵呵……”李维突然冷笑一声,他看向老赵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和嘲讽。“你的身体无法承载它的恩赐,自然会排斥。这是正常的新陈代谢。”他一边说,一边迈开步子,竟然真的开始走向伊莲娜!

“李维!你干什么?!回来!”我大吼一声,心头猛地一紧。这个疯子!他真的想靠近伊莲娜,靠近那个“它”的具现!

“这是机会!陈默!这是前所未有的机会!”李维的声音带着一种不正常的亢奋,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它在回应!它在选择!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去记录!去观察!”

他迈出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却又坚定无比,像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他眼中充满了狂热,仿佛已经看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真理”。那些从墙壁上渗出的腐蚀性粘液,在他脚下仿佛也变得温顺起来,没有立刻对他造成伤害。

宋晴看着李维的背影,眼神复杂。她微微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无力地闭上了。她的表情挣扎,理性告诉她李维是疯了,但内心深处,似乎又有一丝病态的好奇和对“真相”的渴望,让她无法彻底否认李维的疯狂。

我盯着李维的背影,那抹“有趣”的笑容,以及阿雅微弱的抽泣声。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这个“筛选”,可能不只是针对伊莲娜,甚至不只是针对我们,而是针对“深渊回响”号本身。伊莲娜只是一个媒介,而我们,都在这场“筛选”之中。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的酸臭味让我喉咙发痒。既然我是“有趣的猎物”,那我就要让“它”知道,这个猎物,可不好惹!

“老赵!退后!宋晴,你紧跟着我!阿雅还在里面!我们得把她弄出来!”我对着老赵吼道,随即猛地向前冲出一步,朝着李维追去。我不能让李维就这样送死,更不能让“它”完全掌控这个局面。我必须阻止他,或者,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你!回来!李维!”我的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带着怒火和焦急。伊莲娜身上的黑雾,似乎更浓郁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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