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随笔>励志美文> 颂以痛歌

颂以痛歌

admin 励志美文 2025年11月01日

1契约伊始深秋的桐城,总是笼罩在一层湿冷的薄雾里。沈听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看着楼下花园里凋零的玫瑰,指尖冰凉。这里是江辰屿的别墅,桐城最顶级的豪宅之一,

也是她结婚一年的“家”。一个华丽而冰冷的囚笼。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不用回头,

她也知道是谁。那种独特的、带着雪松凛冽气息的古龙水味,混合着他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早已刻入她的骨髓。“明天晚上七点,兰庭轩,顾家的宴会。”江辰屿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像他此刻的眼神一样,公事公办地砸过来,“礼服和首饰会有人送过来。”沈听雪转过身,

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是一双很好看眼睛,狭长,内双,眼尾微挑,看文件时专注,

看合作伙伴时锐利,唯独看她时,只剩下化不开的冰霜。“知道了。”她轻声应道,

声音柔顺,听不出任何情绪。一年前,沈家摇摇欲坠,父亲在去世前求她,为了家族,

接受与江辰屿的联姻。她记得自己当时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点了头。

不是因为这是父亲临终前的托付,而是因为,那是江辰屿。她偷偷爱了十年的江辰屿。

从十六岁在学校的礼堂后台,那个穿着白衬衫、眉眼清隽的少年递给她一张干净的手帕,

擦去她因为演砸了话剧而委屈的泪水开始,她的心里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十年。

她看着他一步步从青涩少年成长为桐城翻云覆雨的商业帝王,

看着自己从沈家毫不起眼的旁支女儿,变成如今需要仰他鼻息才能生存的“江太太”。

这场婚姻,于他而言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于她,却是飞蛾扑火般的孤注一掷。

江辰屿走近几步,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他伸出手,指尖微凉,挑起她的下巴,

迫使她抬起头。“记住你的身份,沈听雪。”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些警告的意味,

“在外面,你是我江辰屿的太太,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他的指尖像带着电流,

所过之处却是一片寒凉。沈听雪的心脏微微抽搐了一下,脸上却努力维持着平静。“明白。

”她垂下眼睫,遮住眼底可能泄露的情绪,“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他满意了,松开手,

仿佛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从西装口袋掏出手帕擦了擦指尖,

然后随手将手帕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那个动作,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

狠狠扎进沈听雪的心口。他总是这样,在外人面前对她体贴入微,堪称模范丈夫,

一旦回到这栋只有他们两人的房子里,就卸下所有伪装,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厌烦。

她不知道为什么。最初,她以为他只是天性冷漠,不习惯与人亲近。直到后来她才渐渐明白,

那冷漠里,还掺杂着些许恨意。他在恨她。可她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在嫁给他之前,

他们甚至没有过多的交集。这恨意,来得莫名其妙,却又真实刻骨。“你最好明白。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客厅,没有再多看她一眼。沈听雪站在原地,

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二楼的主卧方向,她才缓缓地蹲下身,抱紧了自己。

客厅里暖气很足,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觉得浑身冰冷。第二天晚上,兰庭轩。

桐城的名流皆汇聚于此,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沈听雪穿着一身江辰屿让人送来的月白色刺绣旗袍,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肢,

颈间戴着配套的珍珠项链,温婉典雅,像一朵静静绽放的玉兰花。她挽着江辰屿的手臂,

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应对着上前寒暄的每一个人。

江辰屿果然天生就是个完美的“演员”。他会细心地为她介绍每一位重要的人物,

会在她酒杯将空时示意侍者添上果汁,会在别人称赞她时,露出一个带着淡淡宠溺的笑容,

揽着她腰肢的手也会稍稍收紧,做出保护者的姿态。他的手掌温热,

透过薄薄的旗袍面料熨贴在她的皮肤上,却让她忍不住的想要战栗。只有她知道,

这温柔假象之下,是有着怎样的冰冷。“江总和太太真是恩爱有加,羡煞旁人啊。

”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奉承道。江辰屿笑了笑,侧头看了沈听雪一眼,

眼神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听雪性子静,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沈听雪配合地低下头,

脸颊微红,扮演着羞涩幸福的妻子角色。心脏却在胸腔里沉闷地跳动着,

每一次跳动都带着细密的疼。就在这时,宴会厅入口处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火红深V长裙,妆容明艳,风情万种的女人走了进来。是苏晚晴。

江辰屿曾经的初恋女友,桐城社交界有名的名媛,

也是……江辰屿心中可能一直未曾忘却的白月光。沈听雪感觉到,揽在她腰际的手,

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苏晚晴径直朝他们走来,笑容明媚,眼神却像带着钩子,

直直地落在江辰屿身上。“辰屿,好久不见。”她的声音娇柔,带着熟稔的亲昵。

然后才像是刚看到沈听雪一般,故作惊讶,“这位就是江太太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那话语里的轻蔑和打量,毫不掩饰。沈听雪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微微颔首:“苏**,

你好。”苏晚晴却不再看她,转而对着江辰屿嗔道:“回来这么久,也不见你联系我,

是不是娶了美娇娘,就把老朋友给忘了?”江辰屿脸上的温柔面具没有丝毫变化,

语气甚至带着一丝纵容的调侃:“怎么会,只是最近比较忙。你刚回国,一切还习惯吗?

”“习惯是习惯,就是有点想……”苏晚晴拖长了语调,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

“想以前的一些人和事了。”两人旁若无人地交谈起来,

言语间的默契是沈听雪从未拥有过的。她像个局外人,僵硬无比地站在江辰屿身边,

挽着他胳膊的手也突然变得无比沉重。周围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来,

带着同情、怜悯、还有看好戏的意味。沈听雪感觉脸上完美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了。

她轻轻动了动,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下一秒,江辰屿却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紧地箍在身边,

甚至低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嘲说:“怎么?

江太太这点场面就受不住了?”沈听雪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她难堪,

故意让她在众人面前,尤其是在苏晚晴面前,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位置。她不再挣扎,

重新挺直了背脊,脸上的笑容甚至更加温婉动人。她不能失态,不能让他看笑话,

也不能让沈家沦为笑柄。宴会继续进行,江辰屿和苏晚晴相谈甚欢,甚至一起跳了开场舞。

舞池中,他们是绝对的焦点,郎才女貌,般配得刺眼。沈听雪坐在角落的沙发上,

安静地看着,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果汁。指尖用力到泛白。不知过了多久,

江辰屿才回到她身边,身上带着一丝苏晚晴留下的浓郁香水味。“走吧。”他语气淡漠,

之前的温柔假象荡然无存。回去的车里,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沈听雪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一言不发。“以后见到晚晴,客气点。”江辰屿忽然开口,

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冰冷。沈听雪终于忍不住,转过头看他:“我对她不够客气吗?

”江辰屿嗤笑一声:“你那点小心思,瞒不过我。沈听雪,记住,你只是我名义上的妻子,

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更不要去招惹晚晴。”“我招惹她?”沈听雪觉得荒谬又心酸,

“江辰屿,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堪吗?”“你?”江辰屿侧过头,

车窗外的流光掠过他俊美却冷酷的侧脸,他的眼神像淬了冰,“你们沈家的人,

骨子里流着什么样的血,你自己不清楚吗?”又是这样!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指控!

“我们沈家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们?恨我?

”沈听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直接问出这个问题。

江辰屿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无比,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黑色浪潮。他猛地伸手,

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以为骨头会碎掉。“做了什么?”他凑近她,

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带着酒气和寒意,“沈听雪,别在我面前装无辜。你父亲,你们沈家,

欠我们江家的,你这辈子都还不清!”他甩开她,仿佛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拿出手机,

不再看她一眼。沈听雪瘫坐在座椅上,下巴**辣地疼,但更疼的是心脏。

父亲……原来是父亲吗?可是父亲从未提起过与江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她看着身边这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他周身笼罩着一层她永远无法穿透的寒冰。这一刻,

她清晰地感觉到,她那满腔孤勇的爱意,正在这无休止的冰冷和恨意中,一点点被消耗,

被冻结。2心死如灰那次宴会之后,江辰屿似乎更加肆无忌惮。

他开始频繁地带着苏晚晴出入各种场合,甚至几次被八卦周刊拍到两人亲密同行的照片,

“江氏总裁婚姻亮红灯,旧爱强势回归”的新闻甚嚣尘上。

沈听雪成了整个桐城上流社会***的谈资。她尽量不去看那些新闻,

不去听那些流言蜚语。她把自己关在别墅里,画画,插花,看书,

试图用这些琐事来填补内心的空洞和荒凉。偶尔,江辰屿会回来,带着一身酒气,

或者属于苏晚晴的香水味。但他从不进她的房间,偶尔在走廊遇见,眼神也是冰冷而厌恶的。

沈听雪开始怀疑,自己当初义无反顾地嫁给他,是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她用十年的暗恋和满腔热忱,换来的是无边的羞辱和折磨。直到那个清晨的到来。

她像往常一样起床,却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和眩晕。冲进洗手间干呕了半天,

什么也没吐出来。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她的月经,好像推迟了快半个月了。

心脏骤然狂跳起来,带着一丝隐秘的、连她自己都不敢深想的期盼。

她偷偷去药店买了验孕棒,回到家,反锁了卫生间的门。当看到那清晰的两道红杠时,

沈听雪整个人都僵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了又看,手指颤抖地抚上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

这里……有了一个孩子?她和江辰屿的孩子?尽管他们关系冰冷,尽管他恨她,

但这个意外降临的小生命,依旧像一束微弱的光,照进了她灰暗绝望的生命里。

这是他们之间的纽带,是爱情的结晶,或许……或许能改变些什么?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恐惧和喜悦的暖流冲刷着她的四肢百骸。她靠着冰凉的瓷砖墙壁,

缓缓滑坐在地上,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这是她嫁给他一年来,第一次流泪。

不是因为委屈,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一种近乎虔诚的希望。

她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决定告诉江辰屿。无论如何,他是孩子的父亲,

他有权利知道。她甚至卑微地幻想,也许,只是也许,这个孩子能融化他心底的一角寒冰。

晚上,沈听雪精心准备了几道江辰屿喜欢吃的菜,虽然他很少回来吃饭。她坐在餐桌前,

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快九点的时候,门外终于传来了汽车引擎声。江辰屿回来了,

脸色有些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看到他进门,沈听雪立刻站起身,紧张地攥紧了衣角。

“你……回来了?吃饭了吗?我做了……”“吃过了。”江辰屿打断她,脱下西装外套,

看也没看餐桌一眼,径直朝楼梯走去。“辰屿!”沈听雪急忙叫住他。江辰屿停下脚步,

不耐烦地回头:“有事?”他的冷漠像一盆冷水,浇熄了她心中刚刚燃起的微弱火苗。

但她还是鼓足勇气,走到他面前,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清晰。

“我……怀孕了。”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江辰屿脸上的不耐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沈听雪从未见过的、极其复杂的表情——震惊,错愕,

然后迅速转化为一种近乎狰狞的冰冷和……厌恶。对,是厌恶。沈听雪看得清清楚楚,

那眼神,就像看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沈听雪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但她还是重复了一遍:“我怀孕了,

快两个月了。”江辰屿死死地盯着她,眼神锐利得像要把她剖开。半晌,他忽然冷笑起来,

那笑声里充满了讽刺和寒意。“怀孕?”他一步步逼近她,“沈听雪,你真是好手段。

”沈听雪被他逼得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江辰屿猛地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用孩子来绑住我?

嗯?你以为你有了孩子,就能改变什么?就能让你,让你们沈家,高枕无忧了?”“我没有!

”沈听雪挣扎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的孩子?

”江辰屿的眼神狠戾,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配生我的孩子!你们沈家的人,

骨子里就流着肮脏卑劣的血,不配生下江家的继承人!”“江辰屿!”沈听雪尖声叫道,

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开,“你可以恨我,可以羞辱我,但孩子是无辜的!他是你的骨肉啊!

”“无辜?”江辰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猛地甩开她的手,沈听雪踉跄了一下,

差点摔倒,慌忙扶住旁边的楼梯扶手才稳住身体。他站在她面前,像一座散发着寒气的冰山,

终于说出了那个埋藏已久的、残忍的真相。“好,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你们沈家不配!

”他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二十年前,桐城跨江大桥的竞标项目,你父亲沈修明,

为了抢夺项目,故意制造事故,害死了我父亲!**当年差点因此破产!

我母亲因为承受不住打击,一年后也郁郁而终!”沈听雪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拼命摇头,

“我爸爸不是那样的人……你骗我!”“骗你?”江辰屿眼神阴鸷,“我有确凿的证据!

沈听雪,我娶你,就是为了报复!我要让你父亲看着,他唯一的女儿,

是怎么在我身边活得生不如死!我要让他尝尝,失去至亲,痛苦一生的滋味!

”他看着她瞬间血色尽失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但与此同时,心脏深处某个地方,

却传来一阵莫名的抽痛,被他强行忽略。“现在,

你还要生下这个流着沈家肮脏血液的孩子吗?”他冷酷地宣判,“明天,

我会让李助理联系医院,把这个孩子打掉。”打掉……这两个字像一把烧红的利刃,

狠狠刺穿了沈听雪最后的防线。她猛地抬起头,原本盈满泪水的眼睛里,

此刻只剩下了一片死寂的灰败和一种近乎疯狂的绝望。“江辰屿……”她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你说,我父亲害死了你父亲?”“是!”“所以,你娶我,

是为了报复?”“是!”“所以,这个孩子,你不想要,因为他流着沈家的血?”“是!

”江辰屿斩钉截铁,每一个“是”字,都像一把重锤,砸在沈听雪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苍凉而悲戚,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疯狂滚落。

“好……好……我都明白了……”她止住笑,用一种近乎陌生的、冰冷的目光看着江辰屿,

那目光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爱恋、隐忍和期盼,只剩下彻骨的恨意和决绝。“江辰屿,

你会后悔的。”她一字一顿地说,“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所说的话,所做的一切,

付出代价。”说完,她不再看他一眼,转身,一步一步,艰难地朝楼上走去。

她的背影单薄而挺直,却仿佛承载了全世界的重量。江辰屿看着她的背影,

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和抽痛感再次袭来,甚至比刚才更强烈。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

强行将那股不适压了下去。他告诉自己,这是沈家欠他的,这是她父亲应得的报应!第二天,

江辰屿派了他的特助李铭和两个女佣,

几乎是半强迫地将沈听雪带去了江氏旗下的一家私人医院。沈听雪没有反抗,从昨晚之后,

她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她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他们摆布。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无影灯刺眼的光芒让她睁不开眼睛。她能感受到医生和护士在她身边忙碌,

器械碰撞发出冰冷的声响。她的手下意识地覆上小腹,那里曾经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一个她曾无比期盼的孩子。现在,她就要亲手……终结他。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窒息般的剧痛,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就在这时,

手术室门外似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争执声。声音不大,

但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紧接着,手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李铭拿着一个正在震动的手机,脸色煞白地冲了进来,也顾不得什么消毒规定了。“江总!

紧急电话!”李铭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主刀的医生皱起眉头。

躺在手术台上的沈听雪,空洞的眼神动了一下。李铭快步走到手术台边,

直接将手机递到了沈听雪耳边不远处,似乎是为了让她也能听到。电话那头,

传来江辰屿急促而震惊,甚至带着一丝恐慌的声音,那声音透过话筒,

清晰地传入了沈听雪的耳朵。“手术停了!立刻停下!李铭,拦住他们!!

”他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错了……全都错了!二十年前的事,不是沈修明!是苏家!

是苏晚晴的父亲!我们查到的证据是伪造的!是苏家栽赃嫁祸!”“……”时间,

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手术室里的医生护士都愣住了。李铭举着手机,手在微微颤抖。

沈听雪躺在手术台上,眼睛缓缓地睁大,无影灯的光芒直直地刺入她的瞳孔,

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刺痛。

错了……恨错了人……报复错了对象……她父亲是清白的……她这一年多所受的折磨、羞辱,

她此刻躺在这冰冷手术台上即将失去的孩子……全都源于一个可笑的、残忍的错误!

“啊————————!!!!”一声凄厉到极致,仿佛濒死野兽般的哀嚎,

从沈听雪的喉咙深处迸发出来。那不是哭,不是叫,是灵魂被彻底碾碎时发出的最后悲鸣。

她猛地蜷缩起身体,双手死死地捂住小腹,一股温热的、汹涌的液体,

不受控制地从她身下涌出,迅速染红了身下洁白的手术单。剧烈的,

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疼痛,像海啸般瞬间将她吞没。在意识彻底涣散的前一秒,

她仿佛看到了江辰屿疯狂冲进手术室的身影,

看到了他脸上那从未有过的、名为恐惧和悔恨的表情。真可笑啊……她想。可是,

她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眼前一黑,整个世界,彻底陷入了无边的、冰冷的黑暗与死寂。

3追妻火葬场沈听雪好像沉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深海。冰冷,窒息,

无处不在的压力仿佛u要将她碾碎。偶尔,她会浮上意识的表层,

模糊地感觉到身边有人走动,说话,感觉到手背上传来的刺痛(是在输液吗?),

感觉到小腹处空落落的、撕扯般的剧痛。但更多的是听到声音。一个她熟悉入骨,

此刻却充满痛苦和绝望的声音,反复地在耳边响起。

……看看我……”“是我错了……都是我错了……”“孩子……我们的孩子……”是江辰屿。

他的声音嘶哑,颤抖,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在哭。哭?怎么可能呢?

那个冷酷无情、恨她入骨的江辰屿,怎么会哭?这一定是幻觉,是她在彻底心死之后,

产生的荒谬的幻觉。她不想听,不想醒。就这样一直沉睡着,或许才是最好的解脱。

现实太痛了,痛得她无法承受。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积蓄了一丝力气,

艰难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入眼是一片刺目的白。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是医院。

她转动干涩的眼珠,看到了趴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陷入浅眠的男人。是江辰屿。

他看起来糟糕透了。头发凌乱,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眶深陷,

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紧紧皱着,那张总是冷漠矜贵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疲惫和……痛苦?

沈听雪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没有恨,没有爱,什么都没有,

就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她动了动手指,想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

这个细微的动作立刻惊醒了江辰屿。他猛地抬起头,对上她平静无波的眸子时,先是一愣,

随即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和……小心翼翼。“听雪!你醒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握着她的手收紧,仿佛生怕她消失,“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生!我去叫医生!

”他激动地就要起身。“放开。”沈听雪开口了,声音虚弱,

却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江辰屿的动作僵住,他看着她,

眼神里的惊喜慢慢被慌乱和痛楚取代。“听雪,我……”“放开我的手。

”沈听雪重复了一遍,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江辰屿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手。

那只原本被他握在掌心的小手,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医生和护士很快进来,

为沈听雪做了详细的检查。“江太太身体还很虚弱,流产对子宫损伤较大,

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医生谨慎地对江辰屿说道,又嘱咐了沈听雪一些注意事项。

自始至终,沈听雪都沉默着,没有看江辰屿一眼。医生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江辰屿站在床边,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手足无措。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刻。“听雪……”他艰难地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悔恨和痛苦,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真相是……”“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沈听雪打断他,目光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江辰屿,孩子没了。”轻飘飘的一句话,

却像最锋利的刀,同时刺穿了两个人的心脏。江辰屿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对不起……”他除了这三个字,似乎已经不会说别的话。

巨大的悔恨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他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残忍的话,

想起她躺在手术台上绝望的眼神,想起那染红了手术单的鲜血……是他!

是他亲手杀死了他们的孩子!是他将她推入了这万劫不复的深渊!“不重要了。

”沈听雪依旧重复着这句话,她缓缓转过头,第一次正眼看向他,那眼神里的空洞和死寂,

让江辰屿感到一种灭顶的恐惧。“江辰屿,我用孩子的命,还了你以为的‘父债’。

点击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