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让霸道总裁追悔莫及
都说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苏晚现在深有体会。
她冲进大雨里,脑子乱成浆糊。只想逃离那栋别墅,离陆沉越远越好。
眼泪混着雨水糊满脸,她看不清路,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跑。
身后那栋亮着冷光的建筑,像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
不知跑了多久,跑到一条黑漆漆的岔路口。
苏晚累得直喘气,刚想停下来抹把脸看清方向——
完了!
一道刺眼白光猛地射来!是车灯!一辆车歪歪扭扭冲过来,像脱缰野马!
苏晚吓得魂飞魄散。想躲,腿却像灌了铅,动不了。
“砰!”
巨响过后,她感觉自己像破布娃娃飞起,重重摔在地上。
疼。浑身上下都在疼。骨头像散了架。
黑暗如潮水涌来,吞没了她最后一丝意识。
得,这下真玩完了。
这是她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苏晚在黑暗中漂浮。
耳边隐约传来温和耐心的呼唤:“晚晚?晚晚?能听见吗?”
晚晚?是在叫她吗?可她……是谁?
她费力睁眼,眼皮沉得像千斤。好不容易睁开条缝,刺眼光又让她闭上。
“慢点,别急。”那声音带笑,“你昏迷好几天了,刚醒需要适应。”
她再试一次,缓缓睁眼。
雪白天花板,消毒水味。转动眼珠,看见床前坐着穿白大褂的男人。
金丝眼镜,相貌斯文,眼神温柔。
“这,是哪儿?”她一开口,嗓子干哑得吓人。
“医院。”男人扶她,用棉签润湿她嘴唇,“你出车祸了,还记得吗?”
车祸?苏晚努力回想,脑子里空空如也。她老实摇头。
“那,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他又问,眼神探究。
叫什么?她不知道。心慌,她再次摇头。
男人眼神微亮,很快恢复温和:“别怕,可能是脑部撞击导致的暂时性失忆。会慢慢想起来的。”他轻拍她手背,“我叫顾景深,是你的朋友。你叫苏晚,晚霞的晚。”
苏晚。她在心里默念。
顾景深。这名字倒不让人讨厌。
“那我,家里还有别人吗?”她怯生生问。
顾景沉默了下,推了推眼镜:“你父母几年前意外去世了。你之前过得不太开心。”
他语气含糊。可“不太开心”几个字让她心里一松,仿佛甩掉了重负。
所以,现在是无牵无挂了?
奇怪的是,这个认知反而让她有点小兴奋。
“哦。”她低应一声,没再追问。潜意识里觉得,那些“不开心”的过去,忘了也好。
在顾景深照料下,苏晚身体恢复得很快。只是记忆始终空白。
但有些东西,像刻在骨子里。
比如看见医院走廊的印刷画,她就觉得丑得没法看,手痒想自己画。
顾景深发现这点,给她弄来画板和颜料。
当苏晚第一次拿起画笔在画布上涂抹时,那种熟悉畅快的感觉让她几乎落泪!
好像,她生来就该做这个!
色彩、线条、构图自然涌现。她画风吹窗帘,画窗外麻雀,画顾景深查房时的侧脸。
顾景深看着她的画,眼中闪过惊讶与复杂:“晚晚,你画得真好。比很多名家都有灵性。”
“真的吗?”她不好意思挠头,“我就是随便画画,感觉……挺得劲儿。”
他由衷笑了:“那就继续画。你想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一直叫苏晚,该和过去告别了。”
苏晚看着画布上随手签的花体字母“S”,灵光一闪:“就叫‘S’吧!简单好记,还神秘!”
嘿,从今天起,苏晚死了。活着的是新锐艺术家,S!
出院后,顾景深帮她找了安静工作室。
苏晚如鱼得水,没日没夜地画,把那些说不清的情绪全泼洒在画布上。
有时画着画着,心口突然刺痛,脑中闪过破碎画面——冰冷眼神、散落的珍珠、震耳的雷声。
每次都抓不住,反而更烦躁,只能把烦躁变成更浓烈扭曲的色彩。
顾景深偶尔来看她,带点吃的,或联系小画展。
他对她很好,好得有些过分小心翼翼。
有时她半夜做噩梦惊醒,会发现他坐在工作室外长椅上,说是“刚好路过”。
骗鬼呢!她心里嘀咕,却没戳穿。毕竟在这举目无亲的地方,有人关心总是好的。
大半年过去,她的画风越发独特,带着绝望里开花的劲儿,渐渐有了名气。
顾景深牵线,帮她争取到高级拍卖会展位。
拍卖会那天,苏晚本不想去。她社恐。但顾景深非要拉她见世面。
她套着宽松黑裙,素面朝天,头发抓得乱糟糟,跟在他身后进场。
会场灯火辉煌,男女珠光宝气,晃得她眼晕。她缩在角落,恨不得隐身。
“别紧张,就当看热闹。”顾景深递来果汁,低声安慰。
她点头,目光游移。突然,瞳孔一缩,陆沉在医院住了一周。心脏猛地抽搐!
入口处,众星拱月般走进一个男人。
高大,黑色西装剪裁完美,气场逼人。他面无表情扫视全场,目光居高临下。
嘶!她倒吸冷气,心口尖锐地疼。
这人谁?怎么……有点怕他?
她慌忙低头按住心口。见鬼,难道以前欠他钱?
“怎么了?”顾景深察觉异常,顺她目光看去,脸色骤沉。他不动声色挪前半步,挡住那道视线。
“没什么,”她摇头,声音发虚,“觉得……那人有点吓人。”
顾景深抿唇不语,只将外套脱下轻轻披在她肩上。
拍卖开始,一件件珠宝古董成交,苏晚昏昏欲睡。
直到下一件拍品亮相。
主持人夸张介绍:“接下来是神秘之作,来自备受瞩目的新锐艺术家S!这幅《赎罪》以强烈情感张力和独特视觉语言——”
苏晚抬头一愣。
那不是她画的。是她失忆前的作品《囚笼》!画的是金色鸟笼里关着羽毛黯淡的小鸟,眼神绝望。这画怎会在此?还改名《赎罪》?
她正懵着,那个低沉不容置疑的声音从吓人男人方向响起:
“一千万。”
全场静默一瞬,窃窃私语。
一千万?!买这幅她自己都觉得憋屈的旧画?这人脑子有坑?
主持人激动了:“陆沉先生出价一千万!还有更高吗?”
陆沉?这名字……有点耳熟。她心口又疼起来。
顾景深脸色更难看,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指尖冰凉。
这时,那个叫陆沉的男人竟站起身,朝她看来!
目光越过人群,死死盯在她身上。那眼神复杂得要命——震惊、狂喜、愧疚,还有……势在必得的疯狂?
他认出她了?不可能!她现在这鬼样子,和从前端庄的“陆太太”判若两人!
她心里警铃大作,本能危机感让她汗毛倒竖。
不行!不能被他抓住!
不知哪来的勇气,她猛地站起,在众目睽睽下扯掉顾景深的外套,几步走到台前。
聚光灯打在身上,有点烫。
她无视台下死死盯着她的陆沉,走到画前端详片刻。
然后,在主持人和全场惊愕注视下,她伸手抓住画布两边。
“刺啦!”
脆响声中,画布被她从中间撕成两半!
全场死寂。
她把撕烂的画布扔地上,嫌弃地拍拍手。抬头对脸色铁青的陆沉,扯出无辜又恶劣的笑:
“哎呀,不好意思啊这位老板。”声音清脆带慵懒,“您眼光可能不太好。这画啊,我自己都看不上了,垃圾玩意儿,名字我也改啦!”
她顿了顿,清晰吐出两字:
“现在它叫,《喂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