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回玉佩后,前夫全家下狱了
我与沈寒洲十年婚约。今日为父守孝结束,眼看我就要嫁入沈家。除服宴上,一切天翻地覆。
姨母说我是被假孕抱养的农家女,庶妹陆云舒才是真正的嫡女。
沈寒洲指着我嫡女的位置说:“云舒,过来,这是你的位置。”“事关血脉伦常,不可紊乱。
”既然你因嫡庶将我弃如敝履,那我就逆了这尊卑。拿着父亲的玉佩,承袭他的仵作之位。
看我这“卑贱”的仵作,如何将金尊玉贵的沈家众人,全部扔进大牢。1.母亲早亡,
为父守孝三年,如今我已完全成了孤身一人。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还有寒洲。孝期一过,
我就能嫁入沈家,我又会有家了。酒过三巡,姨母忽然站了起来。“今日,
我有件压在心底多年的旧事,不得不说了……”“事关陆家的血脉正统!
”一个母亲“假孕抱养”,而我这个“农家弃婴”如何鸠占鹊巢,
夺了真正嫡女陆云舒十八年人生的故事。
姨母拿出了“母亲手书”和一纸泛黄的“证人供词”。全场哗然,
众人皆以鄙夷的目光望向我这个罪人。指责突如其来,我无从辩解。父母皆故,我无所依靠,
唯余唯一的家人,寒洲。眼眶泛起湿热,我用力咬着下唇,勉强抑制住泪水。
我像溺水之人寻找浮木般,无助地望向他。他是知晓我为人的。他知道父亲将我带在身边,
传授仵作之学。他知道我性子虽冷,却从无虚言。他在桌下紧紧握住我的手,
投来一个让我安心的眼神。他站起身,声音沉稳。“陆姑娘。”“事关血脉伦常,不可紊乱。
”“这个位置,不属于你。请起身吧。”怎会?我张开嘴要辩解,只见他微微摇头,
眼中深意我看不懂。寒洲不会害我,我听他的。我站起来离开了位置。他用温和的语气,
对泫然欲泣的庶妹说:“云舒,过来,这是你的位置。”在无人处,他说:“昭月。我知道,
你一时难以接受。”“你主动应下,总比撕破脸、丢了体面要好。”“你放心,
陆家……乃至我沈府,非刻薄寡恩之家。”“你我之间……过往种种,
皆因这错误的身份而起。”“如今拨乱反正,你只要安分守己,我不会亏待你。”的确,
我已失去了身份,不能再失了体面,沦为他人的笑柄。我压抑住心中隐隐的委屈,
顺从地点头。2.我在陆家的处境变得愈发尴尬。昔日嫡女的院落被收回,
搬进了最偏僻潮湿的角落。下人的窃窃私语和明目张胆的怠慢,我皆可忍受。
唯独不能放弃的,是父亲留下的遗志。我要离开这里,带着父亲留给我的玉佩。
我在书房找到沈寒洲,不敢与他对视,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来,是想取回御赐玉佩。
”“那是我父亲留下的,关乎仵作传承。我如今……需要它。”沈寒洲闻言,
自腰间解下了羊脂玉佩。“此玉是你父遗物,我知你心中珍重。”“你如今处境艰难,
想留个念想,也是人之常情。”“你我十年婚约,其中情意,我……”书房的门被推开,
陆云舒端着茶盏走了进来。“寒洲哥哥,我新沏了……”她话音未落,在看到玉佩时,
脸上的笑容一滞:“这玉佩……是爹爹常佩的那块。”“如今物是人非,
我连个念想都没有……”沈寒洲犹豫片刻,将玉佩递给了陆云舒:“既如此,
这玉佩……便给你留着,做个念想吧。”陆云舒惊喜地接过,眼中的得意转瞬即逝。
我声音发颤:“沈寒洲!?”他眉头微蹙:“此玉是御赐,你如今身份未明,不便给你。
”我向前一步,盯着他的眼睛,浑身颤抖。“你明明知道!妹妹向来不喜仵作之行,
嫌其污秽。”“一直跟在父亲身边学习的人是我!这玉佩是父亲留给我的!
”“当初我为了证明甘愿放弃一切的决心,才将它交予你作为信物!
”“如今你我婚约已名存实亡,为何不能将它还给我!”陆云舒立刻红了眼眶:“姐姐,
你怎能如此冤枉我?”“是,我过去是有些胆小,可爹爹的遗愿,我同样铭记在心!
”“姐姐若真如此想要这玉佩……我可以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在我与寒洲哥哥大婚之前,你必须一直跟在我身边。”“我经验浅薄,日后若遇到案子,
你需要从旁协助,帮我断案。”她哪里是想继承衣钵,她是要利用我成就她“才女”的名声!
我看向沈寒洲,这般算计,你会看不破吗?然而,他竟然轻轻颔首。“云舒心地纯善,
既愿给你机会,你便应下吧。”“跟在她身边,也好……安分些。”安分些?
我拿回本就属于我的玉佩就是不安分吗?可为了玉佩,我别无选择。3.但我不甘心!
族亲的鄙夷、沈母的训诫、妹妹的讽刺,还有倾心十年的沈寒洲的背叛。“沈寒洲!
你为何要如此绝情?”“难道仅仅因为嫡庶尊卑,你就可以抛弃我们之间的一切?
”沈寒洲抬眸看我,眼中竟是怜悯与深深的无奈。“昭月,你终究……还是不明白。
”“我心中属意之人,从来都是云舒。”“我与她,才是自幼一同长大的情分。
”我浑身一僵:“什么?”“你常年出入义庄刑场,性情冷硬,毫无情趣。
”“若非父母之命,我岂会与你议亲?”“这十年,我待你,只是履行婚约的责任。
”我踉跄了一下,站立不稳。我以为我们之间即便不够热烈,也总有几分相知相伴的情分。
我将真挚的情愫,对未来的期盼,都系于他一人之身。却原来,在他心里,这十年,
只是不得不为之的负累。从未得到,何谈失去?从未有情,何来抛弃?
可你现在为何要告知我真相呢?一定要在我已经失去诸多之后,再让我失去你吗?
陆云舒挽住沈寒洲的手臂:“寒洲哥哥……姐姐她,只是不知情罢了。”“姐姐,
你占了我的姻缘这么多年,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对吗?”她依偎在他身边,
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我快速转身离去,不想让他们瞧见我奔涌而出的泪水。
4.沈府春日宴中,我穿着旧衣,与身旁流光溢彩的陆云舒格格不入。
一位与姨母交好的夫人,将话题引到了我身上:“说起来,真是造化弄人。
云舒**这般品貌,竟被委屈了这么多年。”“有些人啊,鸠占鹊巢久了,如今真相大白,
也不知心中可有半分愧疚?”“窃取他人身份十几年,靠着陆家供养,
现在还能泰然自若地坐在这儿,这脸皮也是……”“传闻早年倚仗嫡女之名,
和沈大人订下婚约,简直是……”她们讲的话,我无力反驳。我轻咬下唇,
简直想把头埋到桌下。沈寒洲放下酒杯:“诸位,过往之事,真相已明。
”“陆姑娘亦是身不由己,何必在此刻多作无谓之言?”席间瞬间安静下来,
几位夫人面色讪讪。我心弦微松,好在,他愿意给我一分体面。身旁的陆云舒忽然咳了几声。
她对面的贵女立刻关切地问道:“云舒妹妹,你今日的发簪怎如此素净?”“可是身子不适,
才无心妆饰?”陆云舒勉强笑了笑:“无妨的,只是……见物思人,心中有些感伤罢了。
”沈寒洲看着她空无一物的发间,眼神一暗。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他从锦盒中取出了一支通体莹白的羊脂玉簪。我认得它,是沈家主母的代代相传之物,
象征着沈府女主人的身份。他曾对我说,待除服后,会当着亲友的面,亲手为我簪上。然而,
除服那天,我的世界彻底打败,这簪子终究没能出现。我急切地看向他,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我轻轻摇头,不要,不要是此刻!他却避开了我的眼神,
手持玉簪走到陆云舒身旁。“这支簪子,是家母所赐,寓意家族主母,和睦昌盛。
”“昔日婚约,约定的是与陆家嫡女结秦晋之好。”“如今既已分明,
云舒才是陆家真正的嫡女。”他俯身,亲手将玉簪簪在了陆云舒的发间。“云舒,此簪,
理应由你执掌。”心口疼得无法呼吸,我使劲掐住指尖,忍住眼泪。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可为何,偏偏是今天?偏偏在我身旁宣布?我脖子僵直,不敢扭头去看。仿佛看一眼,
我便再无体面可言。5.先前挑头的夫人声音尖锐地讥讽:“既然婚约已正,
沈大人与云舒**佳偶天成,那……”“……这位陆昭月姑娘,
为何还日日跟在云舒**身边?”“莫非是另有所图?”“该不会是……还放不下沈大人吧?
”“啧啧,这就有些不知廉耻了……”我想辩解是为了父亲的玉佩,是为了仵作之职。
“各位快别这么说姐姐。”陆云舒声音急切地维护。“姐姐她……如今处境艰难。
”“她虽非陆家亲生,但毕竟在陆家生活了十几年,我实在不忍看她流离失所。”“况且,
姐姐她精通些验看之事,留她在身边,也算是人尽其才吧。
”那位夫人嗤笑一声:“人尽其才?”“云舒**,您就是太心善了!”“她如今一无所有,
谁知道会不会因妒生恨?”“只怕养虎为患啊!”陆云舒连忙摇头:“不会的,姐姐,
你留在我身边,是心甘情愿的,对吗?”她捏着手中的玉佩,逼我亲口承认这屈辱的依附。
她想成为才女,也想当善人,还要我这个奴婢为她美言。我看向沈寒洲。寒洲,
你想让我帮她吗?他对我……点了点头。这是要我“懂事”的意思。寄人篱下,
就不要生出不该有的期盼。我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翻涌的情绪。“……是。
”“我……心甘情愿。”陆云舒满意地笑了。6.城中出了一桩悬案,一名富商暴毙,
此案由沈寒洲办理。我随陆云舒到了现场,她远远瞥了一眼尸体,便以帕掩鼻,秀眉微蹙。
沈寒洲立刻示意她到一旁休息。“云舒身子弱,受不得这般冲撞。”“昭月,
你素来精于此道,便由你查验,务必找出死因,莫要遗漏任何细节。”我垂下眼,
掩去眸底涩意:“是。”我仔细查验尸体,将发现详细记录了下来。次日,府衙内,
沈寒洲召集相关人员,商讨案情。陆云舒站在他身侧,拿着我的记录,复述着我的推断。
“……因此,民女推断,死者并非急病而亡,而是被人从后方扼捂口鼻,窒息而死。
”堂上众人纷纷点头。“云舒**果然深得陆老先生真传!”“心思缜密,观察入微,
不愧是我辈楷模!”沈寒洲转过头,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角落的我身上。他的眼神清明,
对着我点点头,唇角勾起满意的微笑。我在协助他办案一事上,从未让他失望。
陆云舒补充道:“想必是那贼人入室行窃,被死者发现,故而杀人灭口。
”“那指甲中的纤维,许是挣扎中从贼人衣物上勾下的寻常布料。
”沈寒洲颔首:“云舒所言甚是,此案便依此方向侦办。”不对!
她忽略了瞳孔充血点的细节,而且,那靛蓝色纤维色泽纯正,绝非寻常人家所用。
若按此方向查,很可能抓不到真凶,甚至冤枉无辜。我低声开口:“陆**推断大致无误,
但……死者眼底有细微充血,且指甲缝中纤维色泽鲜亮,质地不俗,
或许……”“应从与死者相识,且近期接触过特定靛蓝染料的人中排查更为稳妥。
”陆云舒的脸色变得难看,她委屈地看向沈寒洲。沈寒洲的眉头立刻蹙起。“陆昭月,
云舒已做出推断,你在一旁听着便是。”“何必为了彰显自己,在此吹毛求疵,扰乱视听?
”我是在维护真相,是在纠正可能导向错误的细节!
“我……”“你虽跟随陆老先生学过几日,但终究是野路子,难登大雅之堂。
”“云舒承袭陆老先生正统,她的推断,便是最权威的结论。”“你若再有异议,
便是不信云舒,亦是不信本官的判断!”我看着他眼中的冰冷和偏袒,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知道仵作对我有多重要,却还是选择维护陆云舒。沈寒洲,这便是你说的,不会亏待我吗?
7.嫡女身份,没了便没了吧。浮华虚荣,本就不是我所求。十年婚约,断了就断了吧。
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不要也罢。这些固然疼痛,却不足以摧毁我。可是……沈寒洲,
你不该践踏我的梦想!父亲教会我,仵作之术,是替死者言,为生者权的学问!
它承载着公道与真相,是我灵魂的脊梁!而你,为了捧高“青梅竹马”,
就将我的信仰踩入泥沼。这,我绝不原谅。我的眼神冷硬起来。沈寒洲。我们之间,完了。
我必须拿回玉佩,继承父职,离开你。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停在我的窗外。“这个,
化瘀的效果很好。”沈寒洲看到了我为验尸而受伤的掌心,送来了伤药。我没有回头。
他似乎有些无措:“今日在堂上,并非有意斥责你。”“只是……云舒她初涉此道,
名声至关重要,需要立威。”“你……你要理解。”我没有质问,只是静静地坐着。
他低声道:“昭月,待我与云舒成婚后,你……可以留在我身边。”“……为妾。”“哦。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有些急躁:“陆昭月!你这是什么态度?
难道你还想着离开不成?”“你处心积虑想要玉佩,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一旦拿到手,
就要远走高飞?!”我心中猛地一凛。8.我转过头正视他的眼睛。“沈公子多虑了。
”“我如今……还能去哪里呢?”我营造出卑微的乞怜与依赖:“我要玉佩,
不过是……想留个念想。”“那是父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至于离开?
”我轻轻摇头:“除了留在你身边,我……已别无选择。”沈寒洲盯着我,
似乎在判断我话中的真假。“最好如此。”他冷冷地丢下这四个字,拂袖而去。窗台上,
那瓶白玉伤药泛着清冷的光。我没有去拿。父亲留给我的药,更好。
9.春风楼的案子交到沈寒洲手上,他轻描淡写地吩咐我:“强盗杀人,事实清楚,
你随云舒去走个过场,验尸文书做得漂亮些即可。”我垂眸应下。停尸房里阴冷潮湿,
陆云舒在门口蹙眉瞥了一眼:“姐姐,此处污秽,你素来熟练,便交给你了。我在外间等你。
”说完,便转身离去。我凝神开始查验。表面的伤痕确与强盗殴斗致死的说法吻合,
但死者的手却有异常。虎口与指腹的茧……是长期握笔、持缰才能磨砺出的痕迹,
一个寻常茶商,绝无可能。解开粗布外衫,贴身的衣物触手冰凉***,纹理细腻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