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纪念日那晚，老婆彻夜未归！
第二天早上，厨房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穆沉坐在餐桌旁，慢条斯理地翻看着当天的财经报纸。阳光透过百叶窗缝隙，在他手背上投下明暗的条纹。
程茜从卧室出来，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脸色憔悴，眼神躲闪。她穿着高领的薄毛衣，遮住了脖子。她走到咖啡机旁，动作有些僵硬地给自己倒了一杯。
“早。”穆沉头也没抬，翻过一页报纸，纸张发出哗啦的轻响。
“…早。”程茜的声音很轻，带着试探，小心翼翼地捧着咖啡杯坐到他对面，隔着一张冰冷的橡木餐桌。空气凝滞，只有咖啡杯偶尔与桌面磕碰的细微声响。
“鱼缸和地板，”穆沉依旧看着报纸，声音平淡无波，“我让保洁公司上午十点钟过来处理。”
“哦…好。”程茜应了一声，低头默默喝着咖啡。她几次想抬眼看看穆沉的表情，又飞快地垂下去。
“昨晚，”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干涩，“我手机……”
“旧的那个？”穆沉放下报纸，目光终于落在她脸上，锐利得像是要剥开她的皮肤，“摔坏了，修也没意义，我帮你扔了。”
程茜捏着咖啡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扔了？你……你怎么不问我一声？”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和后怕。
穆沉微微挑眉，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一个几年不用的备用机，扔了需要问你？”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锁住她，“还是说，里面真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秘密？”
程茜像被烫到一样，猛地避开他的视线，慌乱地站起身：“没有！能有什么秘密！我就是……就是觉得太突然了！我去换衣服。”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咖啡杯留在桌上，晃出几滴褐色的液体。
穆沉看着她仓惶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后，脸上那丝伪装的疑惑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漠然。他拿起桌上的手机，发出一条短信：“老地方。提前一小时。”
城市另一端，一个不起眼的24小时自助储物柜网点。穆沉戴着棒球帽和口罩，身影融入进出的人群中毫不起眼。他走到一排储物柜前，输入密码。
“咔哒”一声，一个柜门弹开。里面孤零零躺着一个没有任何标记的黑色U盘。
穆沉拿出U盘，握在掌心，冰冷的金属外壳很快被体温焐热。他关上柜门，转身离开，汇入外面喧嚣的人流。
办公室，窗明几净。穆沉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复杂的K线图。他看似在分析数据，桌下插在隐蔽接口的U盘指示灯却在规律地闪烁着。硬盘拷贝的进度条在后台无声地推进。屏幕上突然跳出裴铮公司“星耀”项目的核心数据模型——一个精心构建、即将推向市场的人工智能风控引擎。
穆沉的指尖在鼠标上轻轻敲击，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弧度。他没有破坏，只是安静地、贪婪地复制着每一个核心代码块，每一组关键的测试参数和模型权重。
“穆哥，看什么呢这么入神？”邻桌的同事陈锐端着茶杯凑过来。
穆沉瞬间切换了屏幕页面，变成一份普通的行业报告。他转过头，神色如常：“没什么，看看外围市场走势，有点波动。”
“哦，”陈锐喝了口茶，随口道，“对了，你听说了吗？裴铮他们组那个‘星耀’，下个月初就要正式上线了，动静搞得挺大。据说这引擎要是成了，裴铮这小子位置又要往上挪一挪了。”
“是吗？”穆沉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温水，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年轻有为，挺好。”
“嗨，还不是靠着他舅舅是公司副总？”陈锐撇撇嘴，压低了点声音，“不过确实有点本事。这次要是成了，真就一飞冲天了。羡慕不来啊！”
穆沉没接话，目光重新落在切换回来的屏幕上。K线图在无声地跳动。
拷贝完成的提示悄然弹出。他不动声色地拔出U盘，放进口袋。
“对了穆沉，”陈锐想起什么，“下班打球去？”
“不了，”穆沉站起身，拿起外套，“今晚约了老客户吃饭，谈点事。”
离开办公室，坐进自己的车里。穆沉没有立刻发动引擎。他从口袋掏出那个U盘，在指间轻轻摩挲着。冰冷的金属触感仿佛带着裴铮项目组日夜奋战的心血余温。
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归属地显示遥远外省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
“喂？”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浓重方言口音的男声传来。
“老疤，”穆沉的声音很稳，“帮我查个人。裴铮，男的，身份证号我短信发你。重点查三方面：一，所有银行账户，包括他老婆名下、他爸妈名下可能挂着的；二，他过去五年所有的开房记录，尤其是本市那些不需要身份证登记的‘招待所’；三，他和他老婆名下的资产，车子、房子、股票、海外账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裴铮？这名字有点耳熟……行，没问题穆老板。规矩你懂，这种深度的，价码不低。”
“钱不是问题。”穆沉回答得极快，“越快越好。资料越全越好。特别是他老婆那边，查细点。”他特意强调了最后一句。
“明白！包在我身上。”老疤的声音透着股江湖气的爽快和狠厉。
“另外，”穆沉补充道，眼神透过挡风玻璃，落在远处裴铮公司大楼的轮廓上，“他那辆骚包的保时捷帕拉梅拉，停哪儿，有什么小习惯，也帮我摸清楚。”
“小事一桩！等着收消息吧穆老板！”
挂了电话，穆沉将U盘收好，发动了车子。引擎的轰鸣声在停车场里低沉地响起。他没有开向家的方向，也没有开向所谓的“客户”方向。车子汇入晚高峰的车流，朝着城市边缘快速驶去。路灯的光线划过车窗，映亮他眼底深不见底的寒意。
晚饭是程茜做的三菜一汤。餐桌上的气氛沉闷得像一块浸透了水的厚布。筷子偶尔碰到碗碟，发出清脆又孤寂的声响。
程茜垂着眼，小口吃着饭，几乎不敢看对面的穆沉。穆沉倒是吃得平静，动作不疾不徐。
“我订了去北戴河的票，”程茜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带着试探，“下周就是五一了，我们去海边住几天吧？放松一下？”她抬眼，努力想从穆沉脸上捕捉到一丝反应。
穆沉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咽下去，才抬眼看向她：“五一？我有项目要跟，走不开。”
“项目？”程茜愣了一下，有些急切，“什么项目那么急？休息几天都不行？我们好久没一起出去……”她的话在穆沉平静无波的注视下渐渐消音。
“一个很重要的项目。”穆沉的语气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关乎升职。老板盯着。”他舀了一勺汤，送到嘴边，吹了吹，“汤里加了当归？”
“嗯？哦…嗯，加了点，说是补气血。”程茜有点心不在焉地回答，显然还停留在度假被拒的失落里。
穆沉喝了一口汤，放下勺子，目光落在程茜脸上：“最近看你气色是不太好，晚上总翻来覆去睡不实，是该补补。”他声音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当归是好东西，不过…以后还是少放点。味道太重，容易上火。”
程茜握着筷子的手轻轻一颤，猛地抬起头，对上穆沉的眼睛。那眼神平静得可怕，让她心头骤然一紧。“我…我睡得还好啊……”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想遮掩过去。
穆沉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嘴角似乎有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弧度，转瞬即逝。他重新拿起筷子，夹了块排骨：“睡得好就行。多吃点肉，有力气。”
这顿饭在一种诡异而压抑的平静中结束。程茜收拾碗筷时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深夜，书房的门缝下透出微弱的光。穆沉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光映亮了他专注而冰冷的脸。邮箱里躺着一封新邮件，来自一个乱码般的地址。附件压缩包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