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受九十九次伤,她却护着竹马叫我滚
我是长公主凌雨菲的贴身影卫,也是她手中最锋利的剑。五年来,我为她挡过箭,试过毒,
用身上九十九道伤疤,将她从一个备受欺凌的皇家孤女,送上了监国长公主的宝座。
可她册封大典那天,废太子的余党前来行刺。她却第一时间将她的青梅竹马,
新科状元顾云舟护在身后。“沈夜,你和云舟不一样,他要为我擘画朝堂,安抚百官,
他不能出事。”“你习武之人,皮糙肉厚,挨了那么多刀,也不差这一箭。”我咬着牙,
忍着肩胛骨传来的剧痛,甩开了她的手。将怀里那块代表影卫身份的玄铁令牌,
重重丢在地上。“贺礼不多,祝殿下与顾状元,千秋万代。”走出大殿后,
我吹响了只有组织成员才能听到的鹰哨。“玄鸦卫,代号天狼,请求归队。
”1我挡在凌雨菲身前,第一百次为她挡下来自暗处的利箭。这五年来,
这种刺穿血肉的痛感,我早已习惯。殿前禁军将刺客拿下,那人却冲着我狰狞地笑。“沈夜,
你为这个女人卖命,可她心里,根本没你。”“还什么第一影卫天狼,我呸,
不过是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我看天狗才适合你!”我反手一掌劈在他的后颈,
禁军立刻将他拖了下去。凌雨菲笑着走上前:“沈夜,你又救了我一次,
若不是你……”“我们两清了。”**着冰冷的廊柱,面无表情地给自己处理着伤口。
凌雨菲的笑容僵在脸上。“你什么意思?今日是我册封监国的大典,
你要在这种时候给我难堪?”我抬手指了指她身后,那个被她护得毫发无伤的顾云舟。
凌雨菲立刻反应过来,松开了搀扶着顾云舟的手。没等她开口,顾云舟便对我连连作揖。
“沈兄,是在下无用,胆小如鼠,才劳烦公主殿下庇护,并非你所想那般。
”“若是沈兄觉得在下碍了眼,我……我这就离开。”我依旧没说话,只是站起身,
走到殿门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气氛瞬间冷到了极点,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出声。
他们都知道我这个“天狼”的手段,只能噤若寒蝉。可凌雨菲敢。“沈夜!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我与云舟只是君臣之谊,你到底要无理取闹到几时?
”“今日是我最重要的一天,云舟必须在场,要滚,你自己滚!”我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抹嘲讽的笑,点了点头。“好,我滚。”凌雨菲愣住了,
但很快又恢复了那份上位者的威严。“沈夜,只要你跟云舟道个歉,今天的事,
我就当没发生过。”“你不是说心悦我吗?为何就不能大度一些,容下云舟的存在?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她竟然要我容下一个男人,天天看着他们在我面前“君臣情深”?
何其可笑!“要我向他道歉?除非我死。”我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凌雨菲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沈夜,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若愿意跟云舟道歉。”“明日,我就向皇兄请旨,封你为骠骑将军,赐婚于你!
”我瞬间有些恍惚。过去,我身上每多一道伤疤,都会问她一次,我的心意,你到底懂不懂。
她总是以大业未成为由,拒绝了我九十九次。我没想到,今天她居然主动提出来要嫁给我。
只不过,是有条件的。“这下你满意了?留在我身边,才是你最好的出路。
”凌雨菲见我沉默,以为我心动了,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弧度。
但我却用力甩开了她的手,将那块玄铁令牌扔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殿。
“你心里选择的从来都不是我,这施舍般的赐婚,我不要。”“祝殿下与顾状元,君臣相得,
共创盛世。”这五年,只要我与顾云舟有任何分歧,她永远偏向顾云舟。我习惯了,也倦了,
现在,我只想体面地离开。离开皇宫,我吹响了特殊的哨音,一只黑色的猎鹰盘旋而下,
落在我肩头。我将一卷密信绑在它腿上。“我决定归队,明日来接我。
”2我一路策马回到公主府,我那间小小的院落。毫不犹豫地收拾起我为数不多的行李。
可刚拿起包袱,后背的伤口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我踉跄着走到水盆边,脱下夜行衣,
一百道伤疤,像一条条狰狞的蜈蚣,盘踞在我身上。背后的血顺着肌肉的线条滑落,
滴在地上,晕开一朵朵红梅。我咬着牙给自己上药,剧烈的疼痛让我额头渗出冷汗。
一阵环佩叮当声,急匆匆地从院外传来。“沈夜,你在哪?方才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你的伤这么重?快,我传太医!”凌雨菲惊呼一声,想上前来扶我。
我侧身避开了她的手。“不必了,殿下。习武之人,只要不死,都是皮外伤。
”“我回来收拾东西,很快就把这院子,腾给殿下和顾状元双宿双飞。”“沈夜!
”凌雨菲急得跺了跺脚,脸颊涨得通红。“你怎么变得如此小肚鸡肠?一点小事就揪着不放?
”“你看看你这一身疤,离开了我,还有哪个高门贵女会要你?”我本以为,
我的心已经足够坚硬。坚硬到可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给她和她的青梅竹马留足体面。
坚硬到可以独自一人,收拾行囊,黯然离开。可凌雨菲这句话,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狠狠扎进我心里。我眼眶有些发热,低头抚摸着胸口那道最长的伤疤,低低地笑出了声。
“可这些疤,不都是为了护你周全才留下的吗?”凌雨菲怔住了,张了张嘴,
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是她的心腹女官。“殿下,顾状元在宫宴上多喝了几杯,
不慎从台阶上滚下,磕破了额头,现在太医院那边乱成一团了!”“什么?在哪个宫?
我马上过去!”凌雨菲听完回报,站起身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她像是想起了什么,
转过身,从袖中掏出一袋金子,放在桌上。“沈夜,云舟受伤了,我得去看看他。
”“你要是疼得厉害,就自己去请个大夫,这些钱你随便花,别委屈了自己!
”院门被“砰”的一声关上,我第五十四次,被她一个人丢下。果然,顾云舟在她心里,
永远是第一位的。只要他一出事,无论何时何地,她都会立刻放下一切,赶到他身边。
我苦笑着,将那袋金子扔进了火盆。挣扎着想站起来,可失血过多的眩晕感如潮水般袭来。
我眼前一黑,重重地栽倒在地。和刚才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的疼,是从心底里蔓延开的。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窗外的一阵喧哗吵醒。一条京城最新的小道消息,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监国长公主与新科状元夜宿画舫,共商国是,彻夜未出。】这消息,
是顾云舟派人故意送到我耳朵里的。他还嫌不够,又托人送来了一本画册。画册里,
凌雨菲一改往日的清冷端庄,衣衫半解,媚眼如丝地倚在顾云舟怀里,面色潮红。画册上,
还配有几行小字。“公主殿下,您真要嫁给那个武夫沈夜吗?那我怎么办?”“不会的,
白天我那么说,只是为了安抚他。毕竟朝局未稳,我还需要他这把刀,替我铲除异己。
”“我就知道,公主心里有我。那沈夜不过一介武夫,怎比得上我。这江山,这朝堂,
终究是读书人的天下。”“是是是,还是我们云舟最好,本宫若是选驸马,你自然是首选!
”我咧开嘴,无声地笑着,喉咙里的苦涩,怎么也咽不下去。我陪了她五年,为她浴血奋战,
到头来,还是她手里的一把刀。画上两人亲昵的姿态,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可就在我准备将画烧掉的前一刻,我突然看到了画中顾云舟腰间挂着的一样东西。
我不顾身上的剧痛,猛地冲出院门,暴戾的杀意在血脉中沸腾。有些东西,
我可以让给顾云舟,比如凌雨菲,比如这荣华富贵。但有些东西,他碰不得!
3我赶到秦淮河畔的画舫时,已是清晨。河边的早市已经热闹起来。我刚要登船,
船头跳下十几个护卫,将我拦住。“对不起,这位公子,此船已被包下。
”为首的护卫指了指船舷上挂着的一块木牌,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字。
【沈夜与狗不得登船。】我的怒火瞬间冲到了头顶,眼底结了一层寒霜。“让开,
否则我保证,你们今天都会被扔进这秦淮河里喂鱼。”可那为首的护卫却满脸不屑,
身后的人也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不用想,定是顾云舟收买了公主府的旧部,换上了自己的人。
若是以前跟着我的那些护卫,光是看到我这张脸,就绝不敢拦我。我也懒得跟他们废话,
提气便要硬闯。就在这时,顾云舟一袭白衣,施施然地走了出来。“哟,这不是沈统领吗?
怎么,看着公主殿下与我泛舟同游,嫉妒了?吃醋了?”“也是,你跟在殿下身边五年,
连她的手指头都没碰过一下,我要是你,我也得气疯!”我上下打量着顾云舟,
他穿着凌雨菲亲手为我缝制的云锦长袍,显得风流倜傥。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腰间挂着的那个配饰!我指着那枚用红绳穿着的狼牙箭头,语气尽量平静。
“凌雨菲是你的,我不抢。”“但这个东西,你不能动,还给我。
”顾云舟猛地将那箭头摘下,挑衅地在我面前晃了晃。“一枚破箭头,
居然能让我们的‘天狼’大人追到这里来,看来你很宝贝它啊!”“还给你可以,
可你昨天在大殿上,当众让我下不来台,是不是该给我道个歉?”我皱紧眉头,
不知道这酸腐书生又想耍什么花样。但为了拿回箭头,我还是朝他拱了拱手。“对不住,
是在下错了,不该与顾状元争风吃醋。”顾云舟却坏笑着摇了摇手指,
对着船舷那块木牌努了努嘴。“光是嘴上说说可不够,你得跪下,对着那块牌子,
给我磕三个响头。”“只要你照做,我立刻把这玩意儿还给你。”我冷笑一声,身影一闪,
直接欺身到他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你知不知道,上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
坟头的草已经三尺高了?”“再不把箭头还给我,就算凌雨菲在这,也保不住你,
不信你试试!”顾云舟却丝毫不见慌乱,仿佛早就料到我会如此。“那咱们就试试,
看公主殿下,到底会护着谁。”话音刚落,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船舱内传出,
顾云舟随手将手中的箭头往河里一扔。怒火瞬间在我血液中炸开,
我猛地将顾云舟摔在甲板上,转身便要去捞那枚箭头。下一秒,
顾云舟凄厉的惨叫声在身后响起。“殿下救我!沈夜他……他要杀我!
”4周围的百姓都被这声惨叫吸引,纷纷围过来看热闹。“沈夜!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对朝廷命官下此毒手!”凌雨菲快步走出船舱,将顾云舟扶起,
冲到我面前,抬手就给了我一记耳光。可我依旧跪在船边,
呆呆地看着那枚箭头沉入浑浊的河水,消失不见。凌雨菲见我沉默,
更加用力地撕扯我的衣领。“你别以为不说话这事就能过去,今天你必须给云舟道歉!
”顾云舟突然挣脱她的搀扶,跪倒在地,拉着凌雨菲的衣袖,却是为我“开脱”。“殿下,
不怪沈兄,是我……是我不小心,把沈兄的配饰弄掉河里了。”“都是我的错,
我给沈兄赔罪!”他二话不说,竟真的对着我磕起头来,磕到第三个时,
凌雨菲却伸手托住了他的额头。“沈夜!不过一枚破箭头,值几个钱?回头我赔你一百个!
一千个!”“可你为何要把云舟伤成这样!”我缓缓转过身,身上的那股凛冽杀意,
让凌雨菲都感到了彻骨的寒冷。“五年前,七月十七,那枚箭头,就是那天留下的。
”原本怒气冲冲的凌雨菲,突然僵在原地,一段被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天,
我带着我八岁的妹妹小雅,第一次见到还是普通公主的凌雨菲。
废太子的余党将我们一行人围困在破庙之中。我拼死护着她们二人,身上中了七刀。
对方见久攻不下,便从暗处射出冷箭,目标直指凌雨菲。
她今天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指责我,是因为我八岁的妹妹,用身体替她挡了那一箭!事后,
凌雨菲哭着对我说,她会一生一世珍藏这枚箭头,将来,要戴着它,嫁给我。可现在,
箭头被扔进了河里,她也不愿再嫁给我了。顾云舟似乎也察觉到这枚箭头的重要性,
连忙装模作样地继续磕头道歉。“我……我真的不知道这箭头如此珍贵,
我……我现在就为沈兄把它捞回来。”周围的看客不明所以,纷纷指责我小题大做,
咄咄逼人。我头痛欲裂,手臂上青筋暴起,内心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我猛地冲到顾云舟身前,一把将他提起,扔到了船舷边。“你不是要认错吗?
不是要给我捞回来吗?好,我给你这个机会!”我一脚踹开船边的护栏,抓着顾云舟的头发,
将他的脑袋狠狠按进了冰冷的河水里。顾云舟不停地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向凌雨菲求救。我一拳砸在他的脸上,河水里顿时多了几分血色。“今天捞不上来,
你就死在这儿,我说的。”我双目赤红,再次把顾云舟往水里按,
却被凌雨菲死死拽住了胳膊。“够了!就算那是小雅的遗物,也不过是一件死物而已!
”“云舟已经知道错了,你也打够了,互相道个歉,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做梦!
”我狠狠将凌雨菲甩开,大口喘着粗气。“今天我不让他付出代价,我枉称‘天狼’!
”凌雨菲跌坐在地,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但还是挥了挥手。几十个护卫立刻从画舫各处涌出,
将我团团围住。“沈夜,我说够了!凡事都要有个度!”够了?我觉得不够!
“跟我比人多是吗?那就看看,你今天护不护得住他!”话音刚落,
几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天而降,落在我的身后,一队戴着玄鸦面具的影卫,
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现场。“玄鸦卫,恭迎‘天狼’归队!”5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大气都不敢喘。因为这一队玄鸦卫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实在太过骇人。
而他们却齐刷刷地向我单膝下跪,足以证明我的身份,远不止一个公主府影卫那么简单。
“放开我们尊上,否则,死。”副手墨影清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