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燕尔分别后却遍体鳞伤诞王子
“王爷,”她的声音冷得像塞外的寒冰,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请饮此杯。”话音未落,
她已端起那杯酒,另一只手如铁钳般捏住拓拔辉的下颌,
在他因惊怒而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将那杯掺了鹤顶红的毒酒,
狠狠灌进了他被迫张开的嘴里!辛辣滚烫的液体带着死亡的气息,灼烧着喉咙,直冲而下。
拓拔辉闷哼一声,身体因剧痛和暴怒瞬间绷紧如铁。他猛地挥手,
巨大的力量将托盘连同玉杯扫飞出去,撞在描金绘彩的墙壁上,碎裂声刺耳。“呃啊——!
”他扼住自己剧痛的喉咙,另一只手已如闪电般探出,铁箍般死死掐住了欧阳靖纤细的脖颈,
将她整个人提离地面!窒息感瞬间攫住了欧阳靖,肺里的空气被急速抽空,眼前阵阵发黑。
“咳……好!好得很!”拓拔辉的声音嘶哑破碎,他掐着欧阳靖脖子的手因用力而骨节泛白,
看着她因窒息而涨红的脸,嘴角却咧开一个森寒彻骨的笑。“孤……不缺王妃!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孤的军营里,倒是……缺几个能伺候人的***!
”“砰”的一声巨响,欧阳靖被狠狠掼摔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上。“来人!
”拓拔辉捂着剧痛的喉咙,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厚重的殿门被轰然推开,
两名身披玄甲、杀气腾腾的亲兵应声而入,单膝跪地:“王爷!
”拓拔辉看也不看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剥了她的嫁衣!拖出去,
扔进前锋营最下等的营帐!告诉那群狼崽子们……”他顿了顿,
“这是孤赏给他们的……南梁‘贵女’!”“遵命!”亲兵毫无迟疑,上前一步,
粗糙的大手毫不怜惜地抓住欧阳靖的手臂,猛地将她从地上拖拽起来。“嗤啦——!
”她被粗暴地拖拽着,赤足踩过冰冷的地砖,拖过门槛,
拖离了这金碧辉煌却如同地狱的新房。她被一路拖行,穿过森严的守卫,
穿过弥漫着汗臭、血腥和劣质酒气的营地。然后,帐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一切。黑暗中,
几双闪烁着幽绿光芒的眼睛,如同饿狼般,缓缓围了上来……五年光阴,
足以让沧海化作桑田,让英雄化为白骨。北狄的铁蹄踏碎了南梁最后的抵抗,
曾经繁华的建康城在冲天火光中哀嚎。大堂之下,跪满了瑟瑟发抖的南梁皇族与高门贵胄,
曾经不可一世的男男女女,此刻面如死灰,涕泪横流,卑微地匍匐在地,
祈求着征服者一丝一毫的怜悯。一名副将快步上前,躬身禀报:“王爷,
城西战俘营已清点完毕,皆是些妇孺老弱,如何处置,请王爷示下。”“妇孺老弱?
”拓拔辉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声音低沉沙哑,五年前那杯毒酒留下的暗伤,
让他的嗓音永远带上了一丝粗粝,“带路。孤倒要看看,这南梁的膏腴之地,
最后还能剩下些什么残渣。”战俘营设在城西一处废弃的校场。低矮的土墙圈起***空地,
里面挤满了人。拓拔辉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步入营区,
他扫视着这些蓬头垢面、形容枯槁的战俘。忽然,
他的目光盯在角落一个极其不起眼的瘦小身影上。那是一个女人,背对着他,
蜷缩在肮脏的草堆里,怀里似乎紧紧抱着什么东西。引起拓拔辉注意的,
并非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痕,而是她身上那股死寂中又带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气息。
他脚步微顿,身后的亲卫立刻会意,厉声喝道:“那边那个!转过身来!
”那蜷缩的身影猛地一颤,抱紧了怀里的东西,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了过来。
一张布满污垢、瘦脱了形的脸映入拓拔辉的眼帘。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出血口子。
然而,那双眼睛……那双曾经燃烧着不甘与恨意,如同深潭死水的眼睛,
此刻虽然盛满了疲惫、惊惶和一种近乎绝望的麻木,但拓拔辉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欧阳靖。
那个五年前的新婚夜,胆敢将鹤顶红灌入他喉中的女人!拓拔辉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以为她早已死在某个肮脏的营帐角落。他从未想过,竟会在南梁覆灭后的战俘营里,
再次见到她!而且是以如此……不堪入目的姿态。更让他心头剧震的,
是她怀里死死护着的那个“东西”——那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那孩子约莫四五岁,
极其瘦小,蜷缩在欧阳靖的怀里,像一只发育不良的幼兽。他的头异常的大,
与瘦小的身躯不成比例,五官扭曲地挤在一起,一只眼睛紧闭着,
另一只眼睛则茫然地半睁着,毫无神采。畸形!一个明显先天不足、病入膏肓的畸形儿!
拓拔辉的目光在那孩子扭曲的面容上停留了一瞬,
一股难以言喻的厌恶和某种更深沉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移开视线,
重新落在欧阳靖脸上,眼神复杂难辨,有震惊,有审视,更有一丝冰冷的、居高临下的嘲弄。
五年了。从尊贵的欧阳氏贵女,到被剥去嫁衣扔进军营的***,
再到如今这战俘营里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拖着这样一个……怪物。命运对她,何其残酷,
又何其……讽刺。欧阳靖在看清拓拔辉面容的瞬间,身体猛地僵住,
她下意识地将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几乎要将他勒进自己的骨血里,
瘦骨嶙峋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是他!真的是他!
那个如同噩梦般烙印在她灵魂深处的男人!北狄的摄政王,拓拔辉!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木木!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但下一秒,
当她的目光触及木木因痛苦而扭曲的小脸,感受到他滚烫却微弱的呼吸时,
一股比恐惧更强大的力量猛地从心底最深处爆发出来,如同濒死的母兽发出最后的嘶吼。
她不能死!木木更不能死!求生的本能和对孩子刻骨的爱,压倒了所有的屈辱和恐惧。
欧阳靖猛地动了!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肮脏的草堆里向前爬了几步,动作笨拙而急切,
膝盖和手肘在粗糙的地面上磨蹭出新的血痕。她停在距离拓拔辉几步远的地方,不敢再靠近,
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砰!
”沉闷的响声在死寂的营地里格外刺耳。“王爷……”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带着哭腔和一种令人心悸的卑微,“求王爷……开恩!求王爷赐药……救救我的孩子!
他快不行了!求求您!”她抬起头,额上已是一片青紫,渗出血丝。
泪水混着污泥从她深陷的眼窝里汹涌而出,冲刷出两道狼狈的痕迹。
她仰视着高高在上的拓拔辉。
“他叫木木……他才五岁……他什么都没做错……求王爷发发慈悲!
只要能救他……我欧阳靖……愿受任何刑罚!千刀万剐,在所不惜!求您了!”她泣不成声,
一遍又一遍地将额头砸向地面,每一次叩首都用尽全力,鲜血染红了额下的泥土。
拓拔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看着她卑微地匍匐在自己脚下,额头染血,涕泪横流,
为了那个丑陋畸形的孩子,抛弃了最后一丝尊严,苦苦哀求。他缓缓抬起手,
止住了她自残般的叩首。指尖无意间触碰到她额上温热的血液,
那黏腻的触感让他心头莫名一刺。他蹲下身,冰冷的铁甲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凑近了些。“欧阳靖,”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五年不见,你倒是……让孤刮目相看。
”他的目光扫过她怀里气息奄奄、畸形丑陋的孩子,
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冰冷刺骨的嘲弄,“为了这么个……东西,值得吗?
”他伸出手指,带着一种审视玩物的轻蔑,用冰凉的铁甲指套,
轻轻拨开孩子额前枯黄打结的头发,露出那张更加清晰、也更加令人不适的扭曲小脸。“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