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初见亲子鉴定竟成催命符
“爸,别怕。”“我在地狱等你。”被告席上的男人叫孙常强三天前,
他因涉嫌拐卖妇女被推上风口浪尖。
***起初是同情他的——一个白手起家、热衷慈善的儒商,怎会是那种丧尽天良的人贩子?
只有我知道这张人皮下包裹着怎样腐烂的灵魂。他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
而我手中这张亲子鉴定报告,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绞索,是送他下地狱的单程票。
一张招娣我叫张招娣,是80年代商品经济复苏浪潮里最扭曲的产物。我妈杨淑芬,
是张二狗用积攒了半辈子的4500块钱,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商品”。而我,
就是这场肮脏“自由贸易”下必然的衍生物。
张二狗比我妈大了二十多岁、是个一辈子没走出过大山的庄稼汉,他虚掷20多年青春,
种地卖田,只为买个女人,满足自己病态的欲望和传宗接代的“伟大使命”。
张二狗始终认为我的出生是错误的,他需要的是一个传宗接代的儿子,
而我是被他当做赔钱货的女儿,他把这一切的过错都归咎于我妈的肚子不争气。“**!
”“杂种!”“不争气的狗东西!”这些恶毒的咒骂是我童年最熟悉的背景音。更难听的,
是他用晦涩难懂的家乡话嘶吼出来的,我妈说她听不懂,但我知道。那些话的恶毒,
不及他所作恶行的万分之一。妈妈在我记忆里,大多时候是痴傻的。头发过早地花白,
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偶尔有清醒的片刻,她就拼命在一个破本子上写字,
手指因为用力而痉挛。那时我不识字,张二狗那个文盲更不懂。三岁那年,我妈又怀孕了,
或许是觉得即将完成“使命”,张二狗对她的看管松了些。他不在时,妈妈就急切地拉过我,
指着本子上的方块字,一个字一个字地教我认。她的眼神燃烧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焦灼,
仿佛那些字里藏着我们唯一的生路。后来弟弟降生了,张二狗狂喜地给他取名“张招财”。
我妈像燃尽了最后一滴油的灯,迅速地黯淡下去,清醒的时刻越来越少。
张二狗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根”,对我妈彻底失去了兴趣。我以为***苦难结束了。
我太天真。噩梦只是换了个更狰狞的面孔。一天,张二狗和村里几个光棍在田埂上闲扯,
话题下流地滑向女人。“二狗哥,还是你舒坦啊,屋里头就有现成的娘们儿!
”一个男人***地笑着,用胳膊肘捅捅张二狗,“给兄弟们说说,啥滋味儿?
”张二狗得意地嘬着劣质烟卷,轻蔑地吐出一口烟圈:“也就那样!想玩?找韩瑞荣买去啊!
”“说得轻巧!谁有你二狗哥这魄力,下得了这血本!”恭维话像劣质酒精,
瞬间冲昏了张二狗那点可怜的头脑。他咧嘴一笑,露出焦黄的板牙,语出惊人:“嗨,
不就是个女人嘛!你们真想尝尝?搞我老婆啊!十块钱一次,来不来?
”原来“商品”的属性,除了购买,还有租赁。从那天起,
陌生的、带着汗臭和烟酒气的男人,开始像苍蝇一样频繁地进出我家那间低矮的土屋。
屋里是被铁链锁在炕头、发出凄厉呜咽和惨叫的妈妈。屋外,张二狗像个尽职的龟公,
佝偻着腰,贪婪地数着一张张沾着污渍的***,
谄媚地迎来送往那些在他妻子身上发泄**的“客人”。那年我四岁。
得益于悲惨生活过早催熟的心智,我意识到应该做些什么。可一个四岁的孩子能做什么?
我冲出家门,沿着尘土飞扬的土路拼命跑,那是我第一次跑到离家那么远的地方。
我像只绝望的小兽,抓住路上每一个看起来像“大人”的人,哭喊着求救:“叔叔,
我妈妈被人欺负了,他们用锁链锁着她,欺负她!爸爸不管,爸爸不管。”“爷爷,
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妈妈好可怜的,求求你救救她。”“阿姨你别走,
阿姨你听我说…………”女人们像躲避瘟疫一样,拉着自家孩子匆匆绕开我。
男人们则嬉笑着围拢过来,眼里闪烁着下流而残忍的光。“小丫头,你妈被人欺负啦?
被谁欺负啦?”一个男人故意逗我,脸上的笑容让我浑身发冷。
年幼的我读不懂那笑容里的肮脏,只急切地回答:“好多人!他们用链子锁着她!都欺负她!
爸爸也不管,还和他们一起!”我的话引来一阵更响亮的哄笑。“傻丫头!
”另一个男人笑得前仰后合,“他们没欺负你妈!那是叔叔们跟你妈‘做游戏’呢!
女人生下来就是跟男人‘做游戏’的!等你长大了,也得跟男人‘做游戏’!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冲上喉咙。“叔叔……我不用你们帮忙了……”我声音发颤,
想从人缝里钻出去,“让我回家……我要找妈妈……”他们围得更紧了,
像一堵散发着汗臭和劣质烟草味的肉墙。一只粗糙油腻的大手猛地伸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
是韩成!村里有名的无赖!
他眼里那种黏腻的光我再熟悉不过——那是张二狗每次扑向我妈时,眼里翻腾的欲望!
“韩成,你他娘真行!搞他闺女?张二狗能饶了你?”旁边有人起哄,
语气里却全是看好戏的兴奋,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韩成一边用力把我往他怀里拽,
一边啐了一口:“呸!那王八蛋连自己婆娘都能卖,卖个赔钱货闺女怎么了?他不服?
让他找我叔韩瑞去!他婆娘还是我叔卖给他的呢!”“韩瑞荣”这个名字像道冰冷的符咒,
瞬间让周围嘈杂的空气凝固了一下。男人们脸上的戏谑收敛了,眼神里掠过一丝畏惧。
这个名字,我在母亲发疯时听到过。就在那只肮脏的手要撕扯我单薄的衣衫时,
一声嘶哑凄厉、不似人声的嚎叫炸裂开来!是妈妈!她不知怎么挣脱了铁链,
顶着一头蓬乱的白发,穿着褴褛肮脏、沾满干涸污物的衣裳,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她脸色惨白如纸,五官因极致的愤怒和恐惧扭曲着,浑浊的眼底却像烧着两团火!
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撞在韩成身上!韩成猝不及防,踉跄着摔倒在地。
妈妈一把将我死死搂进怀里,浓烈的、令人作呕的粪便恶臭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熏得周围看热闹的男人纷纷皱眉掩鼻,骂骂咧咧地后退。韩成狼狈地爬起来,
恼羞成怒地狠狠踹了妈妈几脚,又朝我们啐了几口浓痰,才悻悻离开。
滚烫的液体一滴一滴砸在我的头顶、脖颈。妈妈哭了。她紧紧抱着我,
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
复呜咽:“对不起……招娣……对不起……是妈没用……对不起……”那滚烫的泪水像岩浆,
烧穿了我的心。可我不明白,做错事情的从来不是妈妈,为什么她要道歉,
为什么那些作恶多端的人,那些畜生,恶魔,丧尽天良的猪狗,他们不用道歉。第一次,
我开始审视自己的人生从那天起,我心底疯长出对知识的渴望。
我必须尽快读懂妈妈用生命守护的那个本子!那里面一定有答案,有钥匙,
有砸碎这地狱的武器!然而,妈妈再也没有清醒过。张二狗自然不会让我读书。
“赔钱货”唯一的“价值”,就是长大、干活,然后在合适的“价钱”被卖出去,
完成他“利益最大化”的终极目标。通往知识的路,被彻底堵死。
我在麻木和绝望中又浑浑噩噩地熬过了三年。七岁那年,一个念头像闪电劈开混沌的夜空,
让我激动得整夜无法合眼:既然没人教,那就自己学!可怎么学?书是要用钱买的。钱,
在张二狗手里。找张二狗要钱?那无异于虎口拔牙,不,是与虎谋皮!唯一的办法,是偷。
拔牙虽险,总比谋皮现实。我了解张二狗。他嗜钱如命,但骨子里粗疏大意,
从不细数他那点家当。只要我每次拿得少,拿得巧,像蚂蚁搬家,他未必能察觉。
第一次行动是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深夜。邻居买了新媳妇,大摆筵席。张二狗喝得烂醉如泥,
鼾声如雷。我屏住呼吸,像只真正的老鼠,在浓墨般的黑暗里溜进他的屋子。
摸索到他脱下的外裤,手指颤抖着探进油腻的口袋,摸到一叠皱巴巴的纸币。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不能多拿!多一分贪婪,就多十分危险!钱,
像烙铁一样揣在怀里。下一步,是如何安全地把钱换成我需要的东西——知识。
村东头阿伯的小卖部,是唯一的希望。但韩成的阴影让我恐惧。
妈妈浑身恶臭击退侵犯者的画面给了我启示:再下作的禽兽,
大概也无法对一个浑身恶臭的小孩下手吧?等张二狗再次出门,
我跑到屋后臭气熏天的茅坑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粘稠冰冷的污物瞬间包裹了我,
令人窒息的恶臭直冲天灵盖。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把自己弄得像个移动的粪堆,
然后走向通往村东头的路。效果立竿见影。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无论男女,
都像见了鬼一样捂着鼻子尖叫着躲开。“这不是张二狗家的疯丫头吗?她妈疯了,她也疯了!
一家子神经病!”“张二狗那畜生,不会对自己亲闺女也……”“亲闺女咋了?
能卖老婆的人,你能指望他有人性?”那些厌恶的目光和刺耳的议论,
此刻却成了我最好的护身符。他们把我当成了彻底的疯子、秽物,避之唯恐不及,
没人会问我去哪,干什么。第一次,我觉得当个疯子,真好。
小卖部的阿伯是个五十多岁的盲眼老人。妈妈清醒时曾告诉我,在她被拐来之前,
阿伯就在这里了,他是“好人”。直到此刻,站在散发着浓烈恶臭的柜台前,
我才真正明白“好人”两个字在这个魔窟般的牛楼村,意味着怎样沉甸甸的分量。
我把那几张被汗水浸得发软的毛票,在脏得看不出颜色的柜台上,一张一张,
仔仔细细地捋平,摆好。
发颤:“阿伯……我想买一本……能学拼音和汉字的书……这是我所有的钱……您看够不够?
”阿伯没有低头“看”钱,他那双空洞的眼睛“望”着我,仿佛能穿透黑暗和污秽,
看到我灵魂深处。“丫头,”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这钱,哪儿来的?为啥要买书?
”两个问题,每一个都像尖刀抵住喉咙。妈妈说过阿伯是好人。好人,
应该能理解被逼到绝境的挣扎吧?即使那挣扎沾着偷窃的污点。“我……可以不回答吗?
”我鼓起最后一丝勇气。“可以,”阿伯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那我也可以不卖给你。
”他说的没错。买卖自由。沉默在狭小拥挤、混杂着各种商品和陈年灰尘气味的小店里弥漫,
只有我身上散发的恶臭在无声地叫嚣。最终,我选择了坦白。从四岁那天的遭遇,
到跳进粪坑的原因,再到偷钱的不得已。阿伯听完,沉默了很久。他没有把书卖给我。
就在我的心沉入冰窟时,他开口了,一字一句,重若千钧:“带在身上的纸片儿,不安全,
会被人发现,会招祸。”“想要安全,就把知识装进脑子里,刻进骨头里。”“我教你。
能学多少,看你自己的本事。”知识是锁链里磨出的刀,我用它劈开的不是纸,
是罩住我人生的铁笼。**从那一天起,阿伯的小卖部成了我的圣地。
我像一株即将枯死的野草,贪婪地、疯狂地***着知识的每一滴甘霖。时间永远不够用。
等待阿伯空闲的每一刻都是煎熬。在跟着阿伯艰难学习的日子里,我渐渐明白了许多事,
知道了脚下的土地叫牛楼村。阿伯说,翻过四十里山路,爬过横跨两座刀削般山峰的索桥,
沿着山涧溪流一直往下,就是一块被穷山恶水死死围住的盆地——牛楼村。牛楼村的女人,
八成是从外面拐来的。村里的女婴,要么一出生就被扔进后山乱葬岗,要么像牲口一样养着,
病了任其自生自灭,死了扔乱葬岗,侥幸活下来,最终也逃不过被卖掉的命运,
成为生育工具,一代一代,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狱深处轮回。一天,
阿伯粗糙的手掌轻轻按在我刚学会写几个歪扭名字的田字格上,
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期待:“丫头,认得的字够多了。
回去……看看你妈写的本子吧。”那个夜晚,月光惨白得像死人的脸。
趁着张二狗像死猪一样睡熟,我摸到了妈妈视若生命的那个破本子,
跑到院子里月光最亮的地方,迫不及待地翻开。纸张粗糙泛黄,字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带着水渍晕开的痕迹,像干涸的泪痕。我一个字一个字,贪婪地读着,
拼凑着妈妈留给我的、血泪斑斑的“救赎”——二杨淑芬**(杨淑芬日记节选,
笔迹凌乱)**我叫杨淑芬。学画画的。1980年,襄阳火车站。我做了件善事,
从此人生万劫不复候车厅里,一个小姑娘哭喊着找妈妈。
我和同学陈慧丹(一个泼辣的四川妹子,我陪她返乡,约好去四川写生)正安慰她。
离火车开动只剩半小时。突然冲过来四男两女!瞬间把我和慧丹按倒在地!为首的男人,
约莫一米九,一脸凶悍,最恐怖的是他脸上那道疤——从眉骨直劈到嘴角,
像条狰狞的蜈蚣(我后来画了下来)。他死死压着我的胳膊,
朝四周看热闹的***喊:“大家看好了!这两个是人贩子!我盯她们半天了!
”“人贩子”三个字,像滚油滴进人群!瞬间点燃了盲目而汹涌的“正义”怒火!
无论我们怎么哭喊辩白,都淹没在铺天盖地的唾骂和那男人同伙的煽风点火里:“报警了!
警察马上就来!”“就是!没做亏心事怕什么警察?”“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不是你家孩子你管什么闲事?肯定没安好心!”为了自证清白,
我们只能坐上警车接受调查。而这辆车,开往地狱。醒来时,
又看到了那个“找妈妈”的小姑娘。她像个木偶娃娃,依偎在刀疤脸身边,眼神死寂。
哪有什么警察,我被捆在阴暗潮湿的木屋里。刀疤脸见我醒了,开始和我交谈起来。
“你是大学生?”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为了不激怒他,只能顺从的点了点头。
见我点头,他丑陋的疤脸开始变得扭曲。“又是大学生,你们这些大学生最坏了。
”被一个人贩子说成是坏的,这让我感到困惑。“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第一次实施拐卖的时候,就绑了一个大学生,那时候太善良了,
给那个女人挑了一个条件还不错的农户家,
并且在钱货两清后还试图安慰那个女人接受自己的命运。我想,既然她读了那么多的书,
就应该明白作为一个女人的使命——传宗接代,相夫教子。”“传宗接代不是女人的使命。
”我下意识的反驳。换来的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我被打的晕头转向。他接着说道:“不是?
自古以来都是,你们这些女人就是自私。”我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接着讲:“狡猾的女人假意顺从我,就在我给她松绑的时候。”刀疤脸顿了顿,
指着脸上的疤痕说道:“一块锈铁片划过我的脸颊,从眉骨一路贯穿到我的下唇,那个**,
伤害了我之后夺门而出,我忍着剧痛追上她,鲜血模糊了我的视线,疼痛摧残着我的神经,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当我还是一个屠夫的时候,
那些牛羊猪狗,哪一个不是屈服在我的屠刀之下,一个贱女人,为什么,凭什么,
有什么资格反抗我。”“没费多大功夫,我就追上了那个女人,揪着她的头发一路拖拽回家,
当时她看我的眼神,和那些待宰的羔羊一模一样。
那个向我购买她的男人跪在地上求我放了她,我想也许是我满脸鲜血的样子吓到了他,
但这个杂碎居然敢为了一个女人求情,女人,这种狡猾,残忍,肮脏的东西。
”“我放了这个女人,她能放了我吗?商品贸易讲究钱货两讫。最终,
我宰了这两个没有契约精神的王八蛋,用我那把最喜欢的杀猪刀,
将他们剁碎装进一个木箱里,丢进了乱葬岗。”说完,
他看着我戏谑的笑了起来:“你那个伙伴,估计也是个大学生吧,她的命比你好,
卖给了县委的一个高官。”说罢他招了招手,来了一高一矮两个男人。
刀疤脸:“顶好的黄货,两斤一两,三天之内送往牛楼村。”高个男人:“不是两个吗?
还有个高脚骡子呢?”刀疤脸:“高脚骡子我骑走了,你有意见?”两人连连摆手,
显然不敢招惹对方。“您是引子,我们只是送货的,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被粗暴地塞进一辆破三轮,在颠簸的荒野里不知开了多久。期间通过他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