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枫
文/凡夫（南京）
已是秋，街巷郊外总会遇见一两株偏隅而立的枫。那叶或赤或羞，只悄然凝目，看过往秋客的故事，听秋雨倾诉的离殇。若是去得山野，则更多的枫掩映在山峦的深色里，采一缕秋阳将山林层染的翠色点缀开来，秋色也便有了一幅动感的诗画。
循山谷溪泾而行，近的枫林，这枫林便醉色於目中。人未曾心色，目却是已染，那一片的枫红早已让眼眸浪漫了起来。缓步在林间落叶的小径，脚下的枫叶呢喃细语，身旁的枫叶又在你衣襟的轻拂下幽幽地落去。而目所及至的远方，则是轻舞飘逸的枫红，似火又似一云的夕色，羞怯了晚霞，做了山峦新嫁娘的盖头巾。
枫，秋时最美！却在那春晓夏阳里淡泊着。春花烂漫的季节，它初叶同山色，不显不骄偏安一隅；夏阳高歌时，它青黛驻林间，与世无争清净闲雅着。株株散落在山麓或溪边的枫，隐影在常绿的灌木丛间，不曾有一份洒脱的点缀，也不在意世俗繁华的锦鲤，只悠然孤傲地自生着。正如唐·鱼玄机在《江陵愁望寄子安 》一诗中所寓：“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那一春一夏的雨便浓在了秋月里。
秋风瑟瑟，秋意微醺，枫叶就渐渐得绯红起来。或三五叶或七叶，纤细着扯了一绢深秋的晨白，织一片凝绯的轻绡，於湛蓝且深邃的天空中宛若云霞，装饰了落寞索萧的秋。一季轮回的岁月便在这绯红的枫叶里走向尾声，是惭悔还是骄悦，都只是品枫人的心语。渐渐飘零而去的落叶，终在秋风里舞韵流苏漫山流丹，只待枫香晚晴约夕色，相语回味着谁更婧！
虽说红叶归处是深秋，丹桂已去素雪渐临。枫面对凛冽秋风时的坦然和睿智，终是一种悠悠淡泊的气魄。虽不曾有牡丹的高贵，也无百合的清香，却有着花朵没有的坚韧。枫叶的飘落，又是最为美丽而伤感，许是阅尽了春夏的故事？许是尝尽了风雨的辛酸？当牡牧的“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溢美之词泛於追枫赏秋时，又有几人尚记得《董西厢》中“君不见满川红叶，尽是离人眼中血”的感伤？而此刻的枫倒也在这感伤中，似一位空灵的僧者，披一身袈裟邀你随秋而去……
枫，是秋日的私语，幽香沁心扉；枫，是秋季的味道，一叶知秋淡雅而不失浓郁！
莫道青色无花语，只待秋枫写晚亭！
凡夫 於2021年12月15日午后随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