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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局清算

admin 美文故事 2025年12月20日

“让你道歉,你笑什么?”陆以琛的声音像淬了冰,砸在空旷的客厅里。“下个月的生活费,

不想要了是吗?”我抬起头,看向我的丈夫。他穿着手工定制的西装,袖扣闪着冷光。

那张曾经让我心动的脸,此刻只有不耐和嫌恶。而他身边,站着苏蔓。他的助理,

也是他如今心尖上的人。苏蔓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又软又糯:“以琛哥,算了。

林晚姐的妈妈刚走,她心里肯定难受。”她转向我,眼神里盛满了伪善的同情。“林晚姐,

我没关系的,不用你道歉。”看,多懂事。陆以琛的脸色立刻缓和下来。

他拍了拍苏蔓的手背,语气是我许久未曾听过的温和。“小蔓,你总是这么善良。

”“不像有些人,”他的目光再次落回我身上,刻薄得像刀子。“心肠硬,不懂事。

”他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她不肯认错,但不能让你白受惊吓。”“这一百万块,

你拿着,就当压压惊。”清脆的转账提示音响起。苏蔓掩着嘴,眼睛却弯了起来。“哎呀,

以琛哥,这怎么好意思……”她的手却诚实地点了确认收款。然后,她看向我。

那眼神里有得意,有炫耀,还有一丝挑衅的期待。她在等。等我像以前一样,

被这种明目张胆的羞辱气得浑身发抖,歇斯底里。等我失控,等我失态。这样,

她就能更加衬托出她的“善解人意”和“委曲求全”。这套把戏,五年了。我已经看得想吐。

2.陆以琛很有钱。富可敌国的那种。可对我,他吝啬到了骨子里。我的工资卡,

婚后就被他“代为保管”。每个月,我只有五百块。美其名曰:家庭日常开销。

连我母亲从乡下来小住,多用了一度电,他都能冷着脸念叨半天。我曾以为,

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对谁都苛刻,对谁都计较。直到苏蔓出现。名牌包,**珠宝,

市中心的大平层……他送她的礼物,没有重复,只有更贵。每一次,我和他因为苏蔓争吵。

他总能轻飘飘地把过错全推到我头上。“林晚,要不是你惹小蔓不高兴,

我需要花这么多钱哄她?”“你不好好反省自己,还有脸来质问我?”多么完美的逻辑。

曾经的我,竟然真的被困在这个逻辑里,一遍遍自我怀疑。是不是我真的不够好?

是不是我真的太计较?直到今天。直到我看到那个扔在车库角落、还在渗出暗红痕迹的麻袋。

冰冷的恐惧才像毒蛇一样,猛地窜上我的脊椎。如果不是那该死的阴差阳错。此刻躺在里面,

血肉模糊,渐渐冰冷的……就是我的妈妈。什么为我好?不过是给他早已偏移的心,

找一块遮羞布罢了。“林晚。”陆以琛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他皱着眉,

语气里的厌烦毫不掩饰。“你妈弄得到处是血,脏得很,还吓到了小蔓。”“这笔账,

你打算怎么算?”又来了。我按下心里翻腾的恶心,静静地看着他。“我什么都没说。

”“是你一直在说。”他愣了一下。似乎才意识到,从进门到现在,我除了那一声冷笑,

确实一言未发。这让他有些意外,更多的是下不来台。他脸色沉了沉,下巴微微抬起,

那是他惯有的、不容置疑的姿态。“结婚五年,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清楚?

”“我不过是替你说出来!”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原来他还记得,我们是夫妻。可惜,

他所有的温柔、信任、甚至是一丝一毫的宽容,都早就给了苏蔓。这次,

仅仅因为我母亲不小心用错了他一张不记名的会员卡。他就默许了苏蔓“给点教训”的提议。

用麻袋套头,绑在车后……拖行。“教训”。多轻巧的两个字。轻巧到,

可以轻易抹杀一条人命。不爱我。所以,连我至亲的性命,也可以拿来给他心爱的人逗趣。

3.我忽然觉得很可笑。低低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来。我甚至抬起手,轻轻鼓了鼓掌。

“陆总考虑得真周到。”“不过一百万块,是不是有点配不上苏助理受的‘惊吓’?

”“怎么也得……再加个零吧?”陆以琛的眉头蹙紧了。他大概是没料到,我这次没有哭闹,

反而如此“平静”地接受了。这平静,在他看来,更像是讽刺。他审视着我,

语气意外地缓和了一丝。“你妈身体一直不好。”“小蔓这么做,也是想让她少受点罪。

”“早点解脱,对大家都好。”他拿出一张卡,递过来。“拿着。好好给她办个后事,

也算你尽孝了。”我妈妈身体不好?是,她血压有点高。可这算什么“受罪”?被绑在车后,

拖行上千米,皮开肉绽,骨头折断,在极致的痛苦中慢慢断气——这,

就是他们口中的“少受点罪”和“解脱”?这拙劣到可笑的谎言。不过是为了给苏蔓开脱,

顺便堵住我的嘴。陆以琛把卡塞进我手里。冰凉坚硬的触感。他在等。等我感恩戴德,

等我泣涕涟涟地感谢他的“慷慨”和“仁慈”。我低头,看着掌心那张象征着施舍的卡片。

然后,手指松开。卡片轻飘飘地落回光洁的桌面。“不用了。”我的声音很轻,却足够清晰。

“你的钱,还是留着好好‘补偿’苏助理吧。”他大概永远不会知道。那个麻袋里,

渐渐冰冷的躯体。不是他厌恶的、来自乡下的、我的母亲。而是他相依为命二十几年,

血脉相连的——亲生母亲。4.我没再看他,也没看那个渗血的麻袋。转身,朝门口走去。

“林晚!”陆以琛在身后叫住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你就这么走了?

”“**遗体……你不管了?”管?我为什么要管。那位陆家的老夫人,

从我和陆以琛结婚第一天起,就没给过我好脸色。她嫌我出身低,嫌我配不上她儿子,

嫌我玷污了陆家的门楣。我跪着给她奉上炖了四小时的参汤。她只瞥了一眼,

就让人连汤带碗端走倒掉。“底层的穷酸气,沾了东西就洗不干净。”“以后我的东西,

你别碰。”她的东西,我自然不碰。她的死活,我又何必操心?我没有回头。背脊挺得笔直,

一步一步,走出了这座华丽冰冷、让我窒息了五年的牢笼。5.车子开向城市另一端。

我租的小公寓在那里,母亲也在那里。打开门,看到母亲惊惶未定、苍白的脸,

我强撑了一路的镇定,瞬间碎裂。“妈……”我扑过去,紧紧抱住她。温热的,鲜活的。

我的妈妈。眼泪终于失控地涌出来,无声地浸湿了她的肩头。“晚晚,怎么了?

是不是以琛他……”母亲心疼地拍着我的背,声音都在抖。“妈,别问。”我用力擦掉眼泪,

强迫自己冷静,“听我说,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必需品就行,别的都不要。

”“我送你去机场,去澳洲,找我表姨。”“没有我的消息,绝对不要回来。”母亲愣住了,

眼里满是困惑和痛心。“澳洲?为什么这么突然?晚晚,到底出什么事了?

”“是不是以琛欺负你了?当年……当年他不是跪在我面前,发誓会一辈子对你好吗?

”当年。是啊。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他浑身湿透地跪在我母亲面前,眼眶通红,声音哽咽。

“阿姨,求您把晚晚嫁给我。”“我会用我的命对她好,一辈子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多么真挚,多么动人。连我母亲那样见惯了人情冷暖的人,都被打动,含泪点了头。

可后来呢?后来,我在他书房紧锁的抽屉暗格里,发现了一本日记。不是什么甜蜜爱语。

而是一份冷冰冰的“评估报告”。里面详细记录了十个女孩的背景、性格、社交关系。以及,

他对她们进行的所谓“忠诚测试”。假装破产,编造家人重病,观察她们的反应。我,林晚。

是那十个女孩里,“测试结果”最好,“性价比”最高,“后续掌控难度”最低的一个。

所以他选了我。无关爱情。只因为我“安全”,“懂事”,“重情”,且“易于控制”。

这五年。我扮演着温顺沉默的妻子,替他打理琐事,维持体面,

在他事业关键期动用我所有的人脉。我像一件趁手的工具,一件体面的摆设。

却从未觊觎过他一分一毫。如今看来,这五年,活脱脱就是个笑话。

6.我握住母亲粗糙温暖的手。那上面,是为**劳半生留下的茧子。“妈。

”我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清明和坚定。“那个会下跪、会发誓的陆以琛,已经死了。

”“现在这个,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我们必须走,一刻都不能等。”母亲看着我,

看了很久。终于,她眼底的困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的信任。她重重点头,

泪光闪烁。“好。妈听你的。”7.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一切,送母亲登上飞往澳洲的航班。

看着飞机冲入云霄,我才感到那块压在胸口五年的巨石,松动了一丝。然后,

我回到了陆家别墅。出乎意料。陆以琛居然在家。而且,餐桌上破天荒地摆了几样菜。

清炒芥蓝,山药排骨汤,百合蒸蛋……都是我以前喜欢,但他说“上不得台面”的清淡口味。

“回来了?”他坐在主位,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杂志,头也没抬。

语气是一种刻意的、别扭的平和。“王妈说你最近胃口不好,特意给你做的。

”我站在餐桌边,看着那些熟悉的菜色。是我爱吃的。可他上次生日,我忙了一下午,

做了一桌他喜欢的菜。他却陪着苏蔓在巴黎看秀,深夜才归。

面对冷透的饭菜和枯坐等待的我,他只丢下一句:“以后别弄这些,浪费。”他不是忘了。

他只是,从来不屑于记住我的喜好。或者说,他记得,但觉得不值一提。

8.我拉开椅子坐下。没有动筷。“直接说吧。”我抬眼,看向他。“需要我做什么。

”陆以琛翻杂志的手指顿了一下。他放下杂志,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脸上,

似乎在研判我的态度。几秒后,他起身,走到旁边的酒柜,拿出一个东西。

一个看起来古朴厚重、雕着繁复花纹的木盒。他走过来,将木盒放在我面前的桌上。

“那天你走得急。”“是小蔓帮忙,处理了……**后事。”他的语气平淡,

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杂务。“骨灰在这里。”“入土为安吧。”我的心脏,

在听到“骨灰”两个字时,猛地一缩。他甚至……没有打开确认一下吗?

他对“我母亲”这个存在的厌恶和忽视,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足以让他忽略所有不合理的细节。比如,身形。比如,随身物品。比如,

那份本该由直系亲属签字确认的火化文件。他什么都没有察觉。或者说,他根本懒得去察觉。

9.陆以琛没有留意到我瞬间苍白的脸色。他靠回椅背,

用一种近乎施舍的语气说:“这盒子是特地选的。”“紫檀木,请老师傅手工雕的祥云纹。

”“费了不少心思。”我的目光落在那木盒上。紫檀木?光滑的漆面下,

是廉价压合木的粗糙纹理。所谓的“手工祥云纹”,刻板重复,边缘毛糙。网上同款,

不会超过一百块。我忽然很想笑。

为那位一生讲究、非顶级奢侈品不用、连买菜都要拎着爱马仕的陆老夫人。她如果知道,

自己最后的“栖身之所”,是这样一个廉价可笑的破烂。会不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

但我没说话。也懒得拆穿。反正。那里面的骨灰,不属于我妈妈。10.“不说声谢谢?

”陆以琛挑眉,等着我的反应。我顺从地开口。“谢谢。”他似乎满意了。身体向后,

靠得更舒服些,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敲。“口头感谢就算了。”“小蔓为了**事,

前前后后跑了很多趟,很辛苦。”“你手上那个跟了大半年的新能源项目,让她接手吧。

”他顿了顿,看向我。“就当是……你对她的谢礼。”看。图穷匕见。他可以直接下命令,

强行把项目划给苏蔓。但他偏不。他非要演这一出。演他多么“讲道理”,

演我多么“不知感恩”,演苏蔓多么“劳苦功高”。然后,名正言顺地,

让我“主动”把心血拱手让人。11.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写满掌控欲和理所当然的脸。

然后,轻轻地,笑了一下。“好啊。”陆以琛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得逞的光。

但他掩饰得很好。只是微微颔首,像是恩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接着开口,

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不止这个项目。”“我名下所有正在跟进的项目,

资料、人脉、进度……”“还有我副总经理的职位。”“明天,我就可以全部交接给她。

”12.餐厅里安静了一瞬。陆以琛脸上的平静,瞬间冻结。然后,寸寸龟裂。

他猛地坐直身体,眼神变得锐利而阴沉,紧紧锁住我。“林晚。”他的声音压低了,

带着危险的信号。“你什么意思?”我微微偏头,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什么意思?

”“不是陆总您……让我好好‘感谢’苏助理吗?”“我倾其所有,

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怎么,陆总您……好像不太高兴?”13.“林晚!

”陆以琛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碗碟被震得叮当作响。他胸膛起伏,

显然被我这“不识抬举”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我给你台阶,你是死活不肯下是吧?”“好!

很好!”他掏出手机,手指用力地点着屏幕。“我现在就通知人事和项目组!”“你,林晚,

因个人重大失职,对公司造成潜在巨大损失,即刻停职!”“所有项目,由苏蔓全权接管!

”几秒钟后。我的手机开始连续不断地震动。屏幕上,一条接一条的提示弹出。

移除“东部市场开拓群”】【您已被移除“陆氏集团高层管理群”】……熟悉的同事、下属,

发来一条条充满震惊和关切的私信。“林副总,怎么回事?”“晚姐,什么情况?

怎么突然……”陆以琛将他的手机屏幕转向我。上面是一封刚刚发送的全公司邮件。

醒目:【关于副总经理林晚停职及项目交接的通报】他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胜利者的嘲讽。

“敬酒不吃吃罚酒。”“林晚,这就是你的下场。”他说完,习惯性地转身,想要离开。

仿佛多看我一眼,都会玷污他的视线。但脚步刚迈出,他又顿住了。像是忽然想起什么。

他回过头,眼神比刚才更加冰冷,还带着一丝驱逐的嫌恶。“对了。”“忘了告诉你。

”“这房子,是陆家的产业。是我的。”“该滚出去的——”“是你。

”他朝旁边使了个眼色。一直像影子般站在角落的两个保镖,立刻走上前。面无表情,

一左一右“请”我离开。14.站在别墅外。初秋的夜风已经带了凉意,卷起地上的落叶。

我拢了拢身上单薄的外套。拿出手机,忽略掉那些未读提示和陆以琛的未接来电。

先给几位关系不错、此时发来关心的同事,简单回复了一句:“没事,谢谢关心。”然后,

打开软件,在市中心一家安保不错的酒店,订了一间房。做完这些,

我点开手机里一个隐藏文件夹。里面静静躺着一个视频文件。我点开它。画面有些颠簸,

是行车记录仪的角度。能清晰看到驾驶座上陆以琛的侧脸,以及副驾驶上,巧笑嫣然的苏蔓。

苏蔓指着后视镜,不知说了句什么,惹得陆以琛低笑出声。后视镜里,一个鼓囊囊的麻袋,

被绳子拖在车后。起初,那麻袋还在剧烈地扭动。慢慢地,动作小了。最后,彻底不动了。

只有一道蜿蜒的、触目惊心的暗红色痕迹,拖在车后的路面上。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冰冷的决绝。我将这个视频文件,

匿名上传到了市***的公开网络举报平台。15.深夜。酒店的房间里一片寂静。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苏蔓发来的消息。字里行间,都透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和甜腻。

“林晚姐,项目的事情,真的太谢谢你了呢~”“明天以琛哥送我的新游艇首航,

在清水湾码头。”“一起来玩呀?以琛哥也说,想让你散散心呢。”我看着那条消息,

没有回复。直接按灭了屏幕。散心?是啊。我“让”出去的东西,

是时候让他们用另一种方式,好好“享受”了。16.第二天一早。

我被连续不断的手机**吵醒。屏幕上跳动着“陆以琛”的名字。我接起来,还没放到耳边,

他压抑着暴怒的吼声就冲了出来。“林晚!你死了吗?!”“看看现在几点了!

你竟敢不来公司?!”“我告诉你,立刻给我滚过来!收拾你的烂摊子!

”我把手机拿远了些,等他那边的咆哮暂时停歇,才慢悠悠地开口。

声音里还带着刚醒的慵懒和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陆总?”“如果我没记错,

昨天您亲自下达通知,我已经被停职了。”“公司的事情,

尤其是‘烂摊子’……”“难道不是您,和才华横溢的苏助理,应该处理的吗?”“你——!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重物砸在地上的闷响。他的怒气几乎要顺着电信号爬过来。

“那些客户!全都是冲着你之前的方案来的!现在项目换人,他们根本不认小蔓!

”“小蔓从早上应付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林晚,我警告你,半小时内,

如果我见不到你出现在公司——”“后果自负!”真可笑啊。项目是他为了讨苏蔓欢心,

硬生生从我手里抢过去,给她镀金的。如今出了问题,捅了篓子。

倒成了我林晚的“烂摊子”?“陆总,您太抬举我了。”我的语气依旧平静。

“苏助理年轻漂亮,聪明能干,又是您亲自挑选的接班人。”“这点小场面,

她一定能‘妥善’解决。”“我就不去添乱了。”说完,我没再给他咆哮的机会。直接挂断。

然后,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扔在一边。17.世界清静了不到五分钟。房间的门铃,响了。

我皱了皱眉。他的动作,这么快?走到门后,透过猫眼看去。外面站着两个人。穿着便服,

但身姿笔挺,神情严肃。“哪位?”我隔着门问。“请问是林晚女士吗?

”门外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我们是市***刑侦支队的。”“关于您举报的一些线索,

需要请您回局里,协助我们调查。”来了。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然后,

平静地打开了门。18.在***的笔录室,我配合着警方,完成了详细而清晰的陈述。

提供了我所知道的一切。期间,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一次又一次地亮起,又暗下。

全是陆以琛的未接来电。还有他发来的,一条比一条语气更焦躁、更恶劣的短信。

我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做完笔录,已经是下午。我打开手机,

终于点开了陆以琛最新发来的那条信息。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

拍的是昨天那个“紫檀木骨灰盒”。盒子被粗暴地撬开了,里面空空如也。照片下面,

附着一行字:【最后一遍。过来。】【否则,你连这点灰都拿不到。】我盯着那条信息,

看了几秒。然后,收起手机。拦了一辆出租车。“去陆氏集团大厦。

”19.总裁办所在的楼层,气压低得可怕。所有员工都埋着头,

恨不得把自己缩进格子间里,连敲键盘的声音都轻不可闻。陆以琛环抱着双臂,

站在办公室中央。苏蔓依偎在他身侧,眼睛有点红,像是哭过,更显得楚楚可怜。

听到我的脚步声,陆以琛转过头。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在我身上。

嘴角却勾起一抹极其冰冷的弧度。“终于肯来了?”“可惜,林晚,晚了。”他用下巴,

倨傲地指了指办公室角落的垃圾桶。“你要的‘东西’。”“在那儿。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个雕花木盒不见了。垃圾桶里,

扔着一个沾满油污、颜色可疑的白色泡沫饭盒。饭盒边缘,还粘着些没吃完的菜叶。

而盒子里面,胡乱装着一堆灰白色的粉末。和那些油污、残渣混在一起,

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令人作呕的气味。20.苏蔓松开了挽着陆以琛的手。

她走上前几步,脸上立刻堆满了愧疚和无措。眼眶说红就红,演技精湛。

“林晚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就是想打开盒子,

看看伯母的骨灰摆放得妥不妥当……”“我真的是一片好心,

没想到手一滑……盒子掉在地上,摔坏了,

骨灰也撒了……”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声音哽咽。“我太着急了,

就想先找个东西装起来……”“找了半天,只找到这个中午吃剩的饭盒……”“林晚姐,

你骂我吧,打我也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说着,甚至微微屈膝,作势要给我跪下。

“小蔓!”陆以琛一把将她拉回怀里,心疼地搂住。看向我的眼神,却瞬间变得凶狠暴戾,

像是要活剐了我。“你闹够了没有?!”“一个破盒子,摔了就摔了!

小蔓的手都被木刺划伤了!”他抓起苏蔓的手,举到我面前。那白皙的手背上,

确实有一道浅浅的、几乎快要看不见的红痕。“小蔓是弹钢琴的!她的手有多金贵你知道吗?

!”“林晚,这笔账,你怎么算?!”21.苏蔓依偎在陆以琛怀里,小声抽泣着,

身体微微发抖。眼神却穿过陆以琛的肩膀,精准地落在我脸上。那里面的挑衅、得意,

还有一丝等着看好戏的期待,清晰无比。陆以琛轻轻拍着苏蔓的背安抚。

目光却像刀子一样刮着我。“昨天你说,愿意把所有项目都给小蔓,作为感谢。

”“我现在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不过,小蔓的手受了伤,需要好好休养,不能劳累。

”“这样吧。”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不容置疑的决断。“项目还是挂她的名字,

功劳业绩都算她的。”“但具体所有的工作,你来做。”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

是义务的。毕竟,这是你‘感谢’她的方式。”说完,他走到那个昂贵的智能饮水机旁。

拿起那个装着骨灰的、肮脏的泡沫饭盒。悬在冒着热气的出水口上方。“或者,”他看着我,

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我现在就帮你,给你妈‘清洗’一下?”“这热水,消毒杀菌,

效果最好。”苏蔓适时地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把脸埋进陆以琛怀里,肩膀轻颤。仿佛害怕,

又仿佛兴奋。他们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天衣无缝,演技炉火纯青。

这场景,像一场荒诞又恶毒的戏剧。而他们,是唯二的演员和观众。

等着看我这个“配角”崩溃、哭求、屈服的丑态。22.我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

看着陆以琛脸上那掌控一切的傲慢。看着苏蔓眼底那掩藏不住的恶毒和得意。然后。

我轻轻地,笑了笑。走到旁边的真皮沙发边,坐下。姿态甚至称得上放松。“我不同意。

”我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办公室里,清晰响起。陆以琛捏着饭盒的手指,骤然收紧。

眼神阴鸷地盯着我。我迎着他的目光,继续说道,语气平淡无波。

“至于那些灰……”“陆总您,请便。”23.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偷偷竖起耳朵的员工,都惊呆了。陆以琛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像是精心布置的舞台,演员卖力演出,观众却毫不买账。甚至还在台下嗑起了瓜子。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彻底激怒了他。“好!”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林晚!你有种!

”“这是你说的!”他不再犹豫,

手腕猛地一倾——那劣质泡沫饭盒里混着油污的灰白色粉末,簌簌落下。落入滚烫的出水口。

瞬间被激流冲散,卷进黑暗的管道深处。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陆以琛死死地盯着我。他在等。等我的平静破裂。等我的镇定崩溃。等我终于承受不住,

跪下来求他停下。哪怕只剩一点点。24.我依旧坐在沙发上。背脊挺直,

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像一个最冷静的旁观者。看着那所谓的“骨灰”,一点一点,

消失在眼前。看着陆以琛的脸色,从暴怒,到惊疑,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是的,

慌乱。因为他发现,我太平静了。平静得反常。平静得……可怕。当他倒掉近一半,

耐心和底气都快要耗尽的时候。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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