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复仇我靠宫斗手撕渣男白莲花(燕长宁苏清婉)_重生复仇我靠宫斗手撕渣
重生复仇我靠宫斗手撕渣男白莲花》是所著的一本已完结的,主角是燕长宁苏清婉,人生不需要太多的感叹,只要是读过的人,都懂。精彩内容概括:前世我为渣男倾尽所有,助他登基为帝。他却携手我表妹,诬陷我通敌叛国,将我凌迟处死。重生归来,我成了敌国权倾朝野的疯批长公主。宴会上,我当众扇烂表妹的脸,踩碎渣男的帝王尊严。他却当众向我跪下,捧上凤印:“...

前世我为渣男倾尽所有,助他登基为帝。
他却携手我表妹,诬陷我通敌叛国,将我凌迟处死。
重生归来,我成了敌国权倾朝野的疯批长公主。
宴会上,我当众扇烂表妹的脸,踩碎渣男的帝王尊严。
他却当众向我跪下,捧上凤印:“蓁蓁,这皇后之位,朕一直为你留着。”
我轻笑俯身,用匕首抬起他下巴:“本宫的驸马之位,你……也配
”-意识沉入无边黑暗,又被某种尖锐的、带着血腥气的剧痛硬生生拽回。
不是一刀毙命的解脱,而是千刀万剐的凌迟。
每一刀落下,皮肉剥离的细微声响,骨骼被刮擦的牙酸动静,混合着周遭鼎沸的、充满恶意的欢呼与咒骂,一股脑儿灌进柳蓁蓁早已破碎的耳膜。
疼。
无法形容、超越想象的疼,从每一寸被切割的肌肤,从每一个被碾碎的关节,从被生生剜去眼球的空洞眼眶,从被敲开取髓的头骨缝隙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灵魂像是被浸泡在滚烫的油锅里,反复煎炸。
柳蓁蓁想嘶吼,喉咙却只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眼前最后的画面,是刑台之下,那个她爱了一生、辅佐了一生、将一切乃至家族都奉献给他的男人,萧衍。
他穿着崭新的明黄龙袍,九龙冠冕垂下的旒珠微微晃动,遮不住他眼中冰冷刺骨的嫌恶与快意。
他的臂弯里,依偎着她从小一起长大、视若亲妹的表妹苏清婉。
苏清婉穿着一品贵妃的繁复宫装,妆容精致,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得意与怜悯,正用绣着金凤的帕子,掩着唇,对身边的宫女低语着什么,引来一阵压抑的娇笑。
通敌叛国。
四个字,便将她柳蓁蓁十年倾心,柳氏全族三百余口性命,她殚精竭虑为他筹谋的从龙之功,还有她腹中尚未成形的胎儿,统统钉死在耻辱柱上,碾作尘埃。
真好笑。
为了他,她收敛了将门虎女的锋芒,学做温婉贤淑的妻子,替他周旋于世家之间,在夺嫡的腥风血雨里为他出谋划策,甚至不惜动用了母亲留给她、来自已故敏慧长公主的最后一点人脉和隐秘力量。
换来的,是柳氏满门抄斩,是她这个“罪魁祸首”被缚于闹市,受千刀万剐之刑,以儆效尤。
“时辰到——行刑!”监斩官尖利的声音刺破苍穹。
第一刀,剜在左胸。
据说,那是凌迟的开端,取心头血。
疼得极致时,意识反而飘忽起来。
她看到幼时父亲握着她的手教她拉弓,母亲温柔地为她簪上海棠花;看到初见萧衍时,青年皇子清俊眉眼间的惊羡与誓言;看到苏清婉拉着她的衣袖,甜甜地喊“蓁蓁姐姐,我最喜欢你了”;看到自己深夜伏案为他分析朝局,烛火摇曳;看到得知有孕时,那一瞬间涌起的、几乎将她淹没的欢喜……然后,所有的画面,都被血色浸染,被刀光绞碎。
最后一点神智湮灭前,她死死盯着高台上那对依偎的璧人,将他们的模样,连同这蚀骨焚心的恨意,一同刻入魂魄深处。
若有来世……若有来世!……“殿下
殿下可是魇着了
”一道略显低沉、带着异域腔调却又异常恭谨的女声在耳畔响起,伴随着冰凉的丝绸帕子轻轻触上她的额头。
柳蓁蓁猛地睁开眼。
没有预料中的黑暗与剧痛,也没有血污和刑场污浊的空气。
入目是茜素红绣金线缠枝莲纹的锦帐顶,流光溢彩,奢靡非凡。
空气里浮动着清冽的迦南香,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北地特有的冷冽气息。
她僵硬地转动脖颈。
床边跪着一个穿着北燕宫廷女官服饰的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面容深邃,目光沉静锐利,正担忧地望着她。
女子身后,是宽敞得惊人的寝殿,黑檀木的家具厚重古朴,兽首铜炉吐着袅袅青烟,多宝阁上陈列的并非中原常见的瓷器玉器,而是各种造型奇特的兽骨雕件、镶嵌宝石的弯刀、色彩浓烈的羊毛挂毯。
这里是……北燕
“云朔
”她下意识地开口,声音带着久睡初醒的沙哑,却奇异得平稳,甚至有种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居高临下的冷淡。
“奴婢在。”
名唤云朔的女官立刻应声,将浸湿的帕子换了一面,动作熟练地替她擦拭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殿下梦魇了
可是又梦见南边那些腌臜事了
太医说了,您心脉受损,需得静养,不宜多思多虑。”
南边……腌臜事
柳蓁蓁撑着手臂,慢慢坐起身。
云朔连忙在她身后垫上厚厚的软枕。
她低下头,看到自己放在锦被上的手。
手指纤长,骨节匀称,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透着健康的淡粉色。
这不是她那双因常年操持家务、甚至偶尔需要隐蔽地练习柳家枪法而略带薄茧的手。
这双手,肌肤细腻如最上等的羊脂玉,腕上戴着一只赤金嵌七***石的臂钏,华丽得近乎跋扈。
这不是柳蓁蓁的手。
至少,不是大景朝已故罪妇柳氏的手。
她掀开被子,赤足走到寝殿一侧巨大的鎏金水银镜前。
镜中人影清晰,身量高挑,穿着一身素白的寝衣,却掩不住通身的矜贵与……一种近乎妖异的昳丽。
乌发如云,未施粉黛,肤色是一种久不见天日的冷白,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
最惊人的是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瞳仁极黑,深不见底,此刻正映着镜外的烛火,幽幽地闪着冰冷的光,仿佛蓄着千年不化的寒冰,又像是冰层下涌动的、即将喷发的熔岩。
这不是她的脸。
虽然依稀能看出几分旧日轮廓,但更加精致,更加锋锐,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郁与戾气,那是属于另一个灵魂的印记。
长宁。
北燕长公主,燕长宁。
一个名字伴随着破碎纷乱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
不是循序渐进,而是轰然炸开,带着强烈的情绪和无数片段。
燕长宁,北燕先帝元后嫡出,真正的天之骄女。
出生时天降异象,被国师断定为“凤鸣北疆,贵不可言”,自幼备受宠爱,甚至允许她像皇子一样学习骑射政事。
然而十二岁那年,元后病逝,先帝也随之缠绵病榻,不到两年便撒手人寰。
继后所出的幼弟继位,太后垂帘听政。
这位长公主殿下,性格刚烈,与太后不睦,在朝中屡屡掀起波澜。
三年前,更是因一桩涉及军权的旧案与太后彻底撕破脸,在朝堂上持剑欲杀太后亲信,被斥为疯癫,强行送往北地行宫静养。
说是静养,实同软禁。
半年前,行宫走水,长公主重伤昏迷,九死一生。
醒来后,性格愈发阴沉难测,手段也越发狠辣诡谲,借着清查火患的由头,将行宫里太后安插的人手拔了个干净,并以铁血手腕控制了北地三郡的兵权,隐隐与朝廷分庭抗礼。
一月前,她突然病愈还朝。
归来后的长公主,深居简出,却无人敢小觑。
因为她带回来的,不仅是北地三郡的绝对忠诚,还有她自己那一身据说在火海中拼杀出来、杀伐果决的戾气,以及一个流传甚广的新名号——疯批长公主。
而柳蓁蓁……或者现在该称为燕长宁了,她清晰地知道,真正的燕长宁,或许真的在那场大火中死去了。
如今占据这具身体的,是她这个从地狱血海里爬回来、带着滔天恨意的魂魄。
她抬手,指尖缓缓抚过冰冷光滑的镜面,触碰到镜中人的脸颊。
凉的。
却又有一股炽热的火焰,从心脏最深处猛地窜起,瞬间席卷四肢百骸,烧得她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不是梦。
她真的活了。
换了一种身份,换了一副躯壳,从大景朝的阶下囚、冤死鬼,变成了北燕国权柄在握、凶名在外的长公主。
萧衍。
苏清婉。
还有那些落井下石、推波助澜的魑魅魍魉。
你们,可要好好活着。
等着我。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笑,从她喉间溢出,在空旷奢华的寝殿里,幽幽回荡,带着无尽的森然。
云朔跪在原地,头垂得更低,背脊却绷紧了。
殿下醒来后,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那眼神,比往日更沉,更静,却也……更骇人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
何年何月
”燕长宁(柳蓁蓁)转过身,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听不出半点波澜。
“回殿下,已是子时三刻。
今儿是永昌十二年,四月初七。”
云朔恭敬答道,小心地观察着她的神色。
永昌,是北燕现在的年号。
永昌十二年……四月初七。
燕长宁在脑中飞速换算。
大景朝那边,应该是……天盛七年春。
距离她柳蓁蓁被凌迟处死,正好过去一年零三个月。
距离她记忆中,大景朝使团来访北燕,还有……不到十日。
而这次使团的正使,据说是大景朝那位新近颇得圣宠、风头正劲的苏贵妃的兄长,苏清婉的嫡亲大哥,苏明轩。
副使,则是萧衍的心腹,镇远侯世子,也是当年……曾对她柳蓁蓁流露过些许善意,却在她家族覆灭时沉默不语的旧识,陆衡。
来得正好。
她微微眯起眼,眼底寒光流转。
“本宫昏迷这几日,宫里宫外,可有什么新鲜事
”她走回床边坐下,云朔立刻膝行上前,为她穿上柔软暖和的羊绒软鞋。
“禀殿下,宫里还是老样子,太后那边没什么大动静,只是前几日召了安平伯夫人进宫说了会儿话。
安平伯夫人是苏贵妃……哦,就是南边大景朝那个苏贵妃的姑母。”
云朔语速平稳地汇报,“朝堂上,几位老大人为着春闱和北境互市的事情,又吵了几架。
还有……南边大景朝的使团,已经在路上了,鸿胪寺那边报上来,约莫十日后抵达都城。”
燕长宁静静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捻着寝衣上细腻的刺绣纹路。
苏清婉的手,伸得可真长。
北燕皇宫里,都有她苏家的亲戚在太后面前走动了。
是巧合,还是……她也嗅到了什么不寻常的气息
“使团名单,给本宫一份详细的。”
她吩咐道,语气不容置疑。
“是,奴婢明日一早便去鸿胪寺取来。”
云朔应下,又道,“殿下,您昏迷两日,水米未进,可要先用些燕窝粥
太医嘱咐了,您这次急怒攻心,旧伤有复发之兆,必须仔细调养。”
急怒攻心
旧伤
燕长宁接收的记忆有些混乱,关于这次昏迷的原因并不清晰,只记得似乎与南边来的某些消息有关。
看来,这位长公主殿下,心里也藏着不少事,对南边……尤其是大景朝,有着极深的执念。
这倒方便了她。
“端来吧。”
她没什么胃口,但需要体力。
很快,云朔亲自端来一个剔红漆盘,上面放着一盏温热的血燕粥,几样清淡小菜。
燕长宁慢条斯理地用着,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疏离与贵气。
粥用到一半,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个内侍尖细的声音隔着门帘响起:“启禀长公主殿下,陛下身边的崔公公来了,说陛下听闻殿下醒了,甚是挂念,特命人送来一些安神的药材和补品,并传陛下口谕,请殿下好生休养,三日后宫中设宴为大景使团接风,还请殿下务必出席,以示两国邦交友好。”
小皇帝
她那便宜弟弟
燕长宁放下银匙,拿起雪白的丝帕擦了擦嘴角,动作不疾不徐。
“知道了。
告诉崔公公,本宫领旨谢恩。
药材补品收下,人就不见了,本宫乏了。”
“是。”
内侍悄无声息地退下。
接风宴
务必出席
看来,她那位“好弟弟”和垂帘听政的太后,是打定主意要把她推到台前,去应付大景使团了。
是觉得她这个疯批长公主,最适合给南边来的人一个下马威
还是……另有算计
无所谓。
她正愁没机会,近距离看看那些故人呢。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这三天,燕长宁足不出户,除了服药休养,便是翻阅云朔取来的、关于大景使团以及北燕朝局的最新情报。
她需要尽快熟悉这个身份,熟悉北燕的权力格局,更要精准地掌握每一个仇人的现状。
萧衍登基已有七年,天盛帝位看似稳固,但北境军权一直是他心头大患。
苏清婉宠冠六宫,苏家父子兄弟皆在朝中担任要职,势焰熏天。
而她柳家……柳氏全族覆灭后,原本的势力被萧衍和苏家瓜分殆尽,曾经的门生故旧要么改换门庭,要么沉寂避祸。
那个她曾隐约期待能说句公道话的陆衡,如今已是萧衍颇为倚重的年轻将领,此次作为副使出使北燕,显然是肩负着某种使命。
至于她自己,北燕长公主燕长宁,处境可谓微妙。
手握北地兵权,是最大的依仗,也是最大的靶子。
太后与小皇帝忌惮她,朝中老臣对她褒贬不一,北地边军视她为主心骨。
而关于她疯批的传闻,更是让她在都城成了一个令人既怕且疑的存在。
也好。
疯子做事,才不需要太多理由。
接风宴设在皇宫最宏伟的麟德殿。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将整座宫殿映照得如同琉璃世界。
燕长宁到得不早不晚。
她今日穿着一身玄色绣金凤的宫装长裙,衣料是北地特有的冰蚕丝,在灯火下流淌着暗沉而高贵的光泽。
金线绣成的凤凰从裙摆盘旋而上,直至肩头,凤眼以细小的红宝石点缀,顾盼间凌厉生威。
长发梳成繁复的凌云髻,只簪了一支赤金点翠衔珠凤钗,凤口垂下的东珠,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光华内敛。
脸上薄施脂粉,掩去了些许病容,却将那双眼睛衬托得越发幽深锐利,唇上点了正红的口脂,鲜艳欲滴,像淬了血的刀锋。
她没有坐步辇,而是带着云朔和八名同样身着玄衣、气息沉凝的佩刀侍女,徒步穿过长长的宫道。
所过之处,宫人内侍无不屏息垂首,退避三舍,连偷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麟德殿内,已是丝竹悦耳,笑语喧阗。
北燕的宗室重臣、勋贵命妇,以及大景使团的成员,分列左右,觥筹交错。
当内侍尖声通传“长宁长公主殿下到——”时,殿内嘈杂的声音骤然一低。
几乎所有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殿门口。
玄衣女子逆着殿外的夜色与灯火,缓缓步入。
她身姿挺拔,步履沉稳,明明穿着最厚重的礼服,行走间却有种奇特的轻盈与力量感。
那张过分昳丽又过分冷漠的脸庞,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压,以及毫不掩饰的、睥睨众生的疏离感。
她甚至没有刻意去看谁,只是那样走进来,就仿佛有无形的寒流随之涌入,让温暖如春的殿宇都冷了几分。
上首主位,坐着年仅十四岁的北燕小皇帝燕承煜,和帘后隐隐绰绰的太后身影。
小皇帝脸上带着符合他年龄的、略显局促的庄重,太后的目光则隔着珠帘,晦暗不明地落在燕长宁身上。
左侧上首,是大景使团的席位。
正使苏明轩,一副儒雅文臣模样,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眼神却透着精明与探究。
他身旁的副使陆衡,穿着大景武将的常服,身姿笔挺,面容俊朗,只是眉宇间似乎笼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沉郁。
在陆衡下手,坐着一个让燕长宁灵魂都为之震颤的身影——苏清婉!她竟然来了!不是以贵妃身份,而是作为……使团女眷
抑或是,萧衍给了她什么特殊的名目
苏清婉今日显然精心打扮过,穿着一身水粉色绣折枝玉兰的宫装,清新脱俗,我见犹怜。
发髻轻挽,簪着精巧的珠花,眉眼盈盈,依旧是那副温柔似水、纯真无邪的模样。
她正微微侧首,与身旁一位北燕郡王夫人低声说着什么,唇角带着羞涩的笑意,引得那位夫人连连点头,目露赞赏。
一瞬间,燕长宁仿佛又回到了刑场,听到了皮肉被割裂的声音,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看到了苏清婉依偎在萧衍怀里,那充满怜悯与得意的眼神。
恨意如同汹涌的岩浆,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在她胸腔里疯狂冲撞,叫嚣着要喷薄而出,将眼前这个女人烧成灰烬!她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尖锐的疼痛让她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不能急。
不能在这里。
一刀杀了她,太便宜了。
云朔敏锐地察觉到主子气息那一瞬间的凝滞与冰寒,下意识地微微上前半步,呈护卫姿态。
燕长宁垂下眼帘,再抬起时,眸中已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所有翻腾的情绪都被强行镇压下去,只余下冰冷的表面。
她径直走到小皇帝下首,专为她预留的尊位,拂衣坐下。
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不容置疑的理所当然。
“皇姐身体可大好了
”小皇帝燕承煜扯出一抹笑,关心地问道,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却没什么温度。
“劳陛下挂心,已无大碍。”
燕长宁淡淡回道,目光扫过殿中,在苏清婉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冷得像冰锥,刺得苏清婉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燕长宁心中冷笑。
这就受不住了
好戏还在后头。
宴会按照流程进行。
双方使臣递交国书,说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互赠礼物。
北燕安排了歌舞助兴,身姿曼妙的舞姬在殿中旋转,水袖翻飞。
苏清婉似乎很快从刚才那冰冷的一瞥中恢复过来,又端起了她那副温柔解语花的姿态。
她声音清脆,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软糯,正与旁边的郡王夫人谈论着大景的风土人情,诗词歌赋,引得几位北燕的贵妇也凑过来听,不时发出赞叹。
“……我们陛下最是仁厚,常言‘治国之道,当以宽仁为本’,便是对宫人,也极少苛责呢。”
苏清婉柔声道,眼角余光似有似无地瞟向上首的燕长宁,意有所指。
那郡王夫人果然接话:“贵国陛下真是仁德之君。
不像我们北燕……”她话音一顿,似乎意识到失言,讪讪地笑了笑,没再说下去,但眼神却飘向了玄衣墨发的长公主。
殿内丝竹声稍歇,这番对话便隐隐传开。
不少北燕臣子脸色微变,大景使团中则有人露出矜持而得意的笑容。
苏明轩捋须微笑,陆衡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小皇帝有些不安地动了动身子,看向帘后。
太后那边没有任何表示。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饮酒的燕长宁,忽然轻轻放下了手中的夜光杯。
“叮”一声脆响,并不响亮,却奇异地压过了殿内残余的乐声与人语,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她身上。
只见这位长公主殿下,缓缓站起身。
玄色裙裾逶迤在地,金凤在灯火下熠熠生辉。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唇角还噙着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一步步,朝着大景使团女眷的席位走去。
殿内鸦雀无声。
连舞姬都停下了动作,悄然退到一旁。
苏清婉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她看着越来越近的燕长宁,那双幽深如古井的眼眸里,映不出任何情绪,却让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和恐慌。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手指攥紧了衣袖。
“你……”苏清婉想开口,声音却有些发颤。
燕长宁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她抬起手,看似随意,实则快如闪电——“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掴在苏清婉娇嫩的脸上!力道之大,直接将苏清婉打得头偏向一边,发髻散乱,珠钗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的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指印,红肿起来。
“啊——!”苏清婉惨叫一声,被打懵了,捂着脸,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难以置信地瞪着燕长宁,“你……你敢打我
!我是大景贵妃……”“贵妃
”燕长宁轻笑出声,那笑声里却毫无温度,只有刺骨的嘲讽,“在本宫的接风宴上,搬弄是非,暗讽我北燕君主不仁,朝纲不振……谁给你的胆子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金属般的冷硬质感,砸在寂静的大殿里。
“我……”苏清婉又惊又怒又怕,泪水涟涟,看向自己的兄长苏明轩,又看向副使陆衡,“我没有!我只是……只是闲聊……”“闲聊
”燕长宁上前一步,逼近她,强大的压迫感让苏清婉几乎喘不过气,“与本宫说话,要自称‘臣妾’或‘奴婢’,你的规矩呢
你们大景后宫,就是这般教养妃嫔的
看来苏贵妃这‘温柔解语’的名声,也不过是仗着几分颜色,行那挑拨离间、败坏邦交的祸水之事罢了!”字字诛心!不仅打了苏清婉的脸,更是将祸水、败坏邦交的罪名直接扣了下来!苏明轩脸色铁青,猛地站起身:“长公主殿下!此乃两国邦交宴会,殿下无故殴打我大景贵妃,出言侮辱,是否太过分了!此事,我大景必定要讨个说法!”陆衡也站起身,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面色沉凝:“长公主,请慎言!苏贵妃乃我国陛下爱妃,代表大景颜面,殿下此举,实非待客之道,更伤两国和气!”北燕群臣一阵骚动。
有人觉得长公主此举太过骇人,有失国体;也有人暗自觉得痛快,早就看那矫揉造作的苏贵妃不顺眼了。
小皇帝燕承煜不知所措,紧张地看向太后。
珠帘后的身影,依旧沉默,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好戏。
燕长宁缓缓转过身,面对着苏明轩和陆衡,脸上那丝冰冷的弧度扩大了些,眼神却越发幽暗。
“**
”她微微偏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苏正使,陆副使,你们大景使团,入我北燕都城,赴我皇室夜宴,却纵容一个后宫妃嫔,在宴席之上,非议他国朝政,暗讽君主……这,便是大景的邦交之道
这便是你们陛下的‘宽仁为本’
”她语气陡然转厉:“本宫倒要问问,你们大景,意欲何为
是觉得我北燕软弱可欺,还是你苏家……早已不将我北燕放在眼里,蓄意挑衅
!”最后一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石撞击般的锐利,仿佛蕴含着千军万马的杀伐之气,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苏明轩被噎得一时语塞,脸色由青转红。
这话太重了!上升到两国邦交、蓄意挑衅的层面,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天大的麻烦!陆衡眉头紧锁,沉声道:“长公主言重了!苏贵妃或有言辞不当之处,但绝无此意!殿下不分青红皂白,当众掌掴贵妃,岂是解决之道
还请殿下息怒,此事或可……”“解决之道
”燕长宁打断他,目光如冰刃般刮过陆衡的脸,这个曾经让她有过一丝暖意的旧识,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萧衍脚下一条驯服的狗,“本宫就是在教她,什么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该守的规矩!”她重新看向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眼中却已流露出怨毒的苏清婉,轻蔑一笑:“看来一巴掌,还没让你记住教训。”
话音未落,她反手又是狠狠一记耳光,抽在苏清婉另一边脸上!“啪!”这一下比刚才更重!苏清婉直接被扇倒在地,精心梳理的发髻彻底散开,脸颊红肿不堪,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迹。
她趴在地上,钗环凌乱,衣裙沾尘,哪还有半分方才的优雅得体,只剩狼狈不堪。
殿中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
疯了!这位长公主真是疯了!“这一巴掌,是教你,何为尊卑!”燕长宁的声音冰冷彻骨,“在本宫面前,收起你那套狐媚惑主、挑拨离间的把戏!北燕的皇宫,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她不再看地上瑟瑟发抖、羞愤欲死的苏清婉,而是抬眸,视线缓缓扫过全场。
每一个被她目光触及的人,无论是北燕臣子,还是大景使团,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低下头去。
那目光中的威严与戾气,太重了。
重到让人生不出丝毫反抗的念头。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燕长宁淡淡道,仿佛刚才当众行凶、搅乱国宴的不是她一般,“苏贵妃言行无状,本宫小惩大诫。
若再有下次……”她顿了顿,唇边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就不是两巴掌这么简单了。”
她转身,玄色裙摆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不再理会任何人,径直朝着自己的席位走去。
云朔和侍女们立刻无声跟上,宛如最忠诚的影子。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苏清婉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苏明轩脸色铁青,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却终究没敢再说什么。
陆衡看着燕长宁挺直孤傲的背影,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愤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更多的却是深深的困惑与……一丝莫名的寒意。
这位北燕长公主,为何对婉婉有如此大的敌意
那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