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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盏之后,总裁他慌了(苏念陆寒琛林薇薇)_碎盏之后,总裁他慌了苏念陆寒

admin 美文故事 2025年12月18日

碎盏之后,总裁他慌了》是冷月栖所编写的,故事中的主角是苏念陆寒琛林薇薇,文笔细腻优美,情节生动有趣,题材特别新颖他娶我,只因为我有一张酷似他白月光的脸。三年婚姻,我是他随叫随到的替身。直到那天,他的白月光指着我的鼻子说:“赝品也配用我的专属茶杯?”他冷眼旁观:“给她,你别不懂事。”我笑了,当着他的面将茶杯砸得粉碎...

他娶我,只因为我有一张酷似他白月光的脸。

三年婚姻,我是他随叫随到的替身。

直到那天,他的白月光指着我的鼻子说:“赝品也配用我的专属茶杯

”他冷眼旁观:“给她,你别不懂事。”

我笑了,当着他的面将茶杯砸得粉碎。

“离婚吧,这一次,是我不要你。”

1.碎瓷与沉默六点了。

窗外的天光像融化的金子,懒洋洋地淌过陆家别墅的落地窗,最后在苏念手边那堆碎瓷片上,碎成一片斑驳。

她屏着气,捏着那根比头发丝还细的修复针,试图将一片宋代青瓷的残片,送回它千年前的位置。

这三年来,她修复的何止是瓷器,更是自己那段千疮百孔的婚姻。

她总觉得,瓷器碎裂的声响,跟骨头断掉的声音一模一样,清脆,又残忍。

眼前这件残器,是陆寒琛上周在拍卖会上随手拍下的,三十二万,对他来说,还不够一顿饭钱。

拍回来就扔在库房吃灰,是她自己翻了出来,一点点清理、拼合,像个傻子一样,对着这些历史的残骸发呆。

“寒琛,你这客厅……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一道软糯的声音从门口飘进来,像一根羽毛,却让苏念的手指猛地一僵。

她没抬头,眼角的余光却已经捕捉到了那个身影,林薇薇。

陆寒琛找了她三年的白月光,终究是回来了。

“按你从前喜欢的风格重新布置的。”

陆寒琛的声音,是苏念从未听过的温和,像浸了蜜,“还缺什么,我让陈伯去准备。”

“你呀,还是这么贴心。”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哒、哒”声,由远及近,每一下都像踩在苏念的心尖上。

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轻慢。

“这位是

”林薇薇明知故问,语调里带着一丝好奇。

陆寒琛沉默了两秒,那点好不容易积攒的温和瞬间散去,又变回了那个冰冷的陆先生:“苏念。

帮忙整理点杂物。”

“杂物”。

两个字,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苏念的指尖。

她终于缓缓抬起头,迎上那双漂亮的眼睛。

林薇薇确实美,是那种被精心呵护在温室里,一丝不苟的美。

及腰的卷发,身上是最新款的套装,脖颈间那条钻石项链在灯光下闪着晃眼的光。

苏念认得它,上个月刚从日内瓦的拍卖会上回来。

原来,不是送错了,只是,送错了人。

“苏**这是在……”林薇薇踱步到工作台前,弯下腰,看着那堆碎瓷,涂着裸色唇膏的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玩拼图呢

”“修复。”

苏念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修复

”林薇薇轻笑出声,伸出一做了精致美甲的手,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一下那些碎片,“寒琛,你怎么把这种破烂玩意儿放在客厅里

多晦气啊。”

空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

苏念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是南宋龙泉窑的梅子青,釉色如翡翠,开片如冰裂,是残缺的瑰宝。

在真正懂它的人眼里,比林薇薇脖子上那条流水线生产的钻石,珍贵千百倍。

可她什么都没说。

因为陆寒琛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她弄着玩的。

你要是嫌碍眼,让陈伯扔了就是。”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在那堆碎瓷上停留一秒。

“算了,”林薇薇摆摆手,姿态大度得像是在施舍,“既然苏**喜欢,就留着吧。

对了寒琛,我渴了,想喝你从前常给我泡的雨前龙井。”

陆寒琛的目光这才转向苏念,像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去泡茶。”

命令的语气,理所当然。

苏念放下修复针,起身。

动作间,衣袖不小心带倒了工作台上的一个小瓷瓶,那是她自己烧的,用来试釉色的试样。

“啪嗒。”

瓷瓶滚落在地,没碎,只是沉闷地响了一声,滚了几圈,停在了林薇薇的脚边。

林薇薇弯腰捡起来,端详着那个瓶身布满冰裂纹的小东西,忽然笑了:“这瓶子倒是有趣,仿哥窑的

”“我自己烧的。”

苏念说。

“哦

”林薇薇的笑容更深了,她转向陆寒琛,声音甜得发腻,“寒琛,你还记得吗

大学时我也去陶艺课玩过,老师总夸我有天赋呢。

可惜后来出国,就没再碰了。”

陆寒琛的眼神肉眼可见地柔和下来:“记得。

你做的第一个杯子,我还留着。”

“你还留着呀

”林薇薇惊喜地掩住嘴,“我都忘了是什么样子了。”

“在书房,你送的每样东西,我都留着。”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进苏念的皮肤。

她沉默地转身走向厨房,烧水,取茶,温杯。

每一个步骤都精确得像在进行另一场修复工作。

只是这次,她要修复的,是自己即将碎裂一地的体面。

茶泡好,她端回客厅。

林薇薇已经坐到了她刚才的位置,手里正把玩着那片宋代青瓷的碎片。

“苏**,你这茶泡得不错。”

林薇薇接过茶杯,轻抿一口,视线却落在了苏念手中的另一只杯子上,那是一对,和她手里的这只,本是一对。

林薇薇的笑容忽然变得意味深长。

她放下自己的茶杯,伸手从苏念手中拿过那只杯子,对着光看了看,然后转头对陆寒琛说:“这对杯子……是我当年挑的那对吧

”陆寒琛颔首。

林薇薇的指尖摩挲着杯沿,抬眼看向苏念,声音轻柔得像在说情话,内容却锋利如刀:“一个赝品,也配用我的专属茶杯

”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苏念僵在原地,手里空空如也。

她看着陆寒琛,而陆寒琛正满眼宠溺地看着林薇薇。

没有解释,没有反驳,甚至连一丝为她解围的念头都没有。

窗外的最后一缕天光沉入地平线,客厅的水晶灯“啪”地亮了,亮得刺眼。

在那片过于明亮的光里,苏念忽然看清了三年来一直自欺欺人的真相:她从来不是谁的替代品。

替代品,至少还有被模仿的价值。

而她,连替代品都算不上,只是个随手可弃的摆设,连林薇薇用过的杯子,都不配碰。

“呜……”厨房里的水壶发出了尖锐的鸣叫,水烧开了。

就像她心里那根紧绷了三年的弦,在这一刻,终于,断了。

2.古砚风波那晚之后,林薇薇的香水味,像藤蔓一样,爬满了陆家别墅的每一个角落。

她成了这里真正的主人。

她爱听的德彪西,她挑剔的饮食,她娇嗔的笑声,迅速取代了这里原本的清冷,把苏念挤压得无处遁形。

苏念把自己囚禁在三楼尽头那间工作室。

这里原本是储藏室,被她改造成了修复室。

只有在这里,在那些破碎的古董、陈旧的工具和淡淡的松香气味中,她才能喘口气。

她正在修复一方古砚。

那是陆家老爷子生前的心头肉,陆寒琛的祖父传下来的。

因年久失修,砚池边缘开裂,砚堂微凹,被扔在阁楼多年。

是陈伯偷偷找她,说老爷子临终前都念叨着这方砚。

苏念应下了,没告诉陆寒琛。

这方砚,比瓷器更磨人。

她要找一块纹理相近的老石来补,要调出和古砚包浆一模一样的胶,每一刀下去,都得顺着数百年前那位匠人的心意。

她已经熬了七个通宵。

此刻,砚台的主体已修复完毕,只剩下最后的打磨。

工作灯下,歙砚特有的金星点点闪烁,像一片浓缩的深夜星空。

苏念用鹿皮轻轻擦拭着砚堂,那动作,虔诚得像在抚摸初生婴儿的肌肤。

“苏**在吗

”敲门声和女佣的声音同时响起,像两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

苏念手一抖,鹿皮在指尖打了个滑。

“先生在书房等您,让您带着砚台过去。”

苏念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她小心翼翼地将砚台收入定制的锦盒,盖上盖子,跟着女佣下楼,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书房的门虚掩着。

她敲了敲,里面传来陆寒琛冷淡的声音:“进来。”

书房里不止他一人。

林薇薇正靠在他的书桌旁,翻着一本拍卖图录,见她进来,抬眼笑了笑,那笑容里,藏着猫看老鼠般的戏谑。

“手里拿的什么

”陆寒琛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锦盒上。

“祖父的那方歙砚。”

苏念把盒子放在桌上,声音有些干涩,“陈伯说……”“打开看看。”

林薇薇饶有兴致地打断她,语气里满是好奇。

苏念犹豫了一瞬,还是打开了盒子。

修复后的古砚在书房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那些细密的裂痕被巧妙地填补,几乎天衣无缝。

“哇,寒琛你看!”林薇薇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拿,“这砚台好漂亮!这金色的点点是天然的吗

”“别碰!”苏念几乎是本能地开口,同时伸手护住了砚台。

空气瞬间凝固。

林薇薇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陆寒琛的眉头,也拧成了一个川字。

“苏念。”

他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不悦,“薇薇只是想看看。”

“砚台刚修复完,表面处理剂还没完全固化。”

苏念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手上的油脂和汗液会影响最终效果,需要再等三天。”

“三天

”林薇薇收回手,抱起手臂,语气里带着委屈的调侃,“哎呀,寒琛,你家这位苏**,规矩可真大呀。

我就是看看,又不会吃了它。”

陆寒琛的目光从苏念脸上扫过,眼神里的温度一点点褪去:“不过是方旧砚台,让薇薇看看怎么了

”“这是文物。”

苏念抬起头,第一次在陆寒琛面前如此坚持,“不是摆设。”

“文物

”陆寒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苏念,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家里哪件东西不是文物

哪件东西不是摆设

”那句话像一盆冰水,从她头顶浇下,连骨头缝里都泛着寒意。

“再说了,”陆寒琛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形带来巨大的压迫感,“这砚台是我陆家的东西。

我想给谁看,想给谁用,需要经过你同意

”苏念的手指紧紧扣着锦盒的边缘,指节泛白。

她能感觉到砚台在盒子里沉默的重量,能想象到数百年前某个文人曾在这方砚上磨墨挥毫,写下锦绣文章。

而现在,在陆寒琛眼里,它只是个可以用来讨好女人的“摆设”。

“寒琛,算了。”

林薇薇适时地开口,走到陆寒琛身边,轻轻拉住他的手臂,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姐姐说得对,是文物就要好好保护。

我不看就是了。”

她越是如此,越衬得苏念的坚持像个不识时务的笑话。

陆寒琛的脸色稍微缓和,他拍了拍林薇薇的手,然后看向苏念,下了判决:“把砚台装好,送给薇薇。

她最近在练书法,正好用得上。”

苏念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不行。”

这两个字脱口而出,比她想象的更坚定。

陆寒琛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你说什么

”“这是祖父的遗物,不是……不是用来送人的礼物。”

苏念的声音在颤抖,但她强迫自己站稳,“而且林**练书法,用普通的练习砚就好,这方古砚太珍贵,不适合日常使用。”

“适不适合,你说了算

”陆寒琛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苏念,摆正你的位置。

这家里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

他伸手去拿锦盒。

苏念几乎是本能地护住盒子,后退了一步。

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陆寒琛。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锦盒“砰”地一声脱手,掉在厚地毯上。

“寒琛,你别这样!”林薇薇惊呼,眼底却闪过一丝得意的快意。

陆寒琛甩开苏念的手,弯腰捡起盒子。

他打开看了一眼,确认砚台没碎,然后合上盖子,径直递给林薇薇。

“拿去。

弄坏了也不用心疼,不过是个旧物件。”

林薇薇接过盒子,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不太好吧

姐姐好像真的很在意这个砚台。”

“她

”陆寒琛瞥了苏念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件已经失去价值的垃圾,“她不过是个修复工,懂什么珍不珍贵。”

苏念站在原地,手腕上的红痕**辣地疼,却远不及心里的寒意。

她看着林薇薇抱着那个锦盒,像抱着战利品;看着陆寒琛揽着林薇薇的肩,低声问她晚上想吃什么;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走出书房,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书房的门,被轻轻关上。

苏念缓缓蹲下身,捡起掉在地上的那块鹿皮。

上面还沾着打磨砚台时留下的石粉,在灯光下泛着微弱的金星。

她想起这些天夜里的每一道工序,想起自己如何小心翼翼地将破碎的砚石拼接,如何一遍遍调试粘合剂的颜色,如何屏住呼吸完成最后的抛光。

原来在有些人眼里,所有的用心、所有的技艺、所有对时间的敬畏,都抵不过美人一笑。

她把鹿皮折好,放回口袋,然后慢慢站起身。

工作灯的光在眼底晃了晃,有些刺眼。

她抬手遮了遮,忽然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也好。

这方砚台,就当是她还给陆家的。

从此,两不相欠。

3.被撕毁的救赎陆氏集团的危机,是在凌晨两点,随着陈伯压得极低的声音,一起砸进苏念耳朵里的。

“少夫人,少爷在书房发了一晚上脾气了……”陈伯的声音里满是焦虑,“那批瓷器……好像真的有问题。

公司那边说,三天内拿不出证据证明是真品,不光九千多万打了水漂,陆氏的信誉……”后面的话,他没说,但苏念都懂。

她挂了电话,工作室里一片寂静。

墙上,那些修复前后的对比照片,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张张沉默的嘴。

她站了很久,然后,沉默地换下工作服,下楼。

书房的门缝里透出光,也透出浓得化不开的烟草味。

她敲了敲门。

“滚!”里面传来陆寒琛暴躁的咆哮。

苏念推门而入。

满地狼藉。

撕碎的文件像雪片一样铺在地毯上,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空气里满是焦躁的苦味。

陆寒琛背对着她,站在窗前,衬衫皱得像咸菜干。

林薇薇缩在沙发上,眼眶红肿,见她进来,立刻扭过头,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只受了惊的兔子。

“你来干什么

”陆寒琛转过身,眼睛里布满血丝,“来看我笑话

”“那批瓷器的资料,给我看看。”

苏念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汪深潭。

陆寒琛像是被点燃的**桶,嗤笑一声:“给你看

苏念,你以为你是谁

国际顶尖的专家都束手无策,你一个玩泥巴的,能看出什么门道

”“我大学修的是文物鉴定与修复。”

苏念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双学位。”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让书房瞬间安静下来。

陆寒琛像是第一次认识她,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扫视,带着审视和惊疑。

最后,他烦躁地一挥手,指着书桌上那叠厚厚的文件:“看!看完了赶紧滚!”苏念没说话,径直走到书桌前。

灯光下,她的侧脸专注而沉静,像一尊玉雕。

她翻开拍卖图录,指尖划过一张张高清图片;她调出论坛帖子的技术分析,眼神锐利如刀;她甚至从书架上抽出几本厚重的专业著作,快速翻阅着相关的章节。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林薇薇开始不耐烦了,拉着陆寒琛的衣角撒娇:“寒琛,我累了……”“再等等。”

陆寒琛的目光,死死地锁在苏念身上,眼神复杂难辨。

凌晨四点,苏念终于抬起头。

她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在纸上飞快地书写。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死寂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她写了整整三页,然后将其中一页撕下,推到陆寒琛面前。

“那对粉彩百蝶瓶和青花大罐,是高仿,不用挣扎了。”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但你们,漏了东西。”

纸上,画着一只瓷器的简图,旁边密密麻麻全是批注。

“这件‘乾隆款斗彩缠枝花卉小碗’,拍卖目录上把它当陪衬品,估价八十万。”

苏念的指尖点在简图上,“但它是真的。

而且是罕见的‘官仿官’——乾隆仿成化斗彩的精品。”

陆寒琛一把抓过那张纸,眼睛迅速扫过上面的内容:“你确定

”“确定。”

苏念的语气没有任何犹豫,“成化斗彩的彩料配方在明末就已失传,乾隆御窑厂复原,只成功寥寥数件。

这只碗的彩料呈色、釉下青花的晕散,和已知的真品特征完全吻合。”

她顿了顿,又抽出一张纸:“这是修复方案。

碗口沿有微小磕损,不做处理,价值会大打折扣。

但我可以用‘金缮’工艺修复,不仅不影响价值,还能成为独特的鉴证。”

陆寒琛看着那两张纸,又抬头看看苏念,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了某种让他陌生的东西,那是绝对的、属于专业领域的自信。

“你……”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寒琛!”林薇薇突然站了起来,声音尖利,“你别被她骗了!那么多专家都看不出来的东西,她怎么可能看一眼照片就知道

她就是想在你最困难的时候表现自己,好让你……”“林**。”

苏念打断她,语气依旧平静,“如果你不信,可以请故宫的李老来看。

他是国内研究乾隆仿成化的第一人。

我的判断,我负责。”

她将最后一份完整的鉴定报告放在桌上,然后转身离开。

关门声很轻,却像一声叹息。

陆寒琛盯着那三张纸,久久没有动。

第二天上午,陆氏集团紧急会议。

会议室里坐满了董事、顾问和高管。

陆寒琛让秘书把苏念的报告复印分发下去。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专家戴上老花镜,看了半晌,忽然激动地一拍桌子:“这个判断……有道理!非常有道理!这只小碗我们当时确实忽略了!”会议室里顿时议论纷纷。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林薇薇走了进来,一身干练的职业装,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像一位救世主。

“抱歉各位,我来晚了。”

她走到陆寒琛身边,声音温婉,“昨晚我联系了我在苏富比的导师,他看过全部资料后,给了我一些建议。”

她将平板连接投影,一份精美的PPT出现在大屏幕上。

“关于这只小碗,”林薇薇的指尖划过屏幕,上面是各种复杂的科学检测数据,“我的导师认为,它虽然是老物,但仍是清末民初的仿品,价值不会超过两百万。

而苏**所说的‘金缮’修复,更是会严重破坏器物完整性,是外行人的做法。”

她转向陆寒琛,眼神温柔而坚定:“寒琛,专业的事,应该交给专业的人。

你不能因为某些人想表现自己,就拿集团的信誉去冒险。”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寒琛身上。

陆寒琛的目光,在那份精美的PPT和苏念那三张手写的、略显潦草的纸张之间来回移动。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一下,两下……然后,他伸手,拿起了苏念的那份报告。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将那三张纸对折,再对折——“刺啦”一声,撕成了两半。

纸屑,像蝴蝶的残骸,飘落在光洁的会议桌上。

“薇薇说得对。”

陆寒琛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回荡,“专业的事,该交给专业的人。”

他站起身,面向众人:“从现在起,林薇薇**将担任集团的艺术顾问,全权负责此次危机处理。

散会。”

林薇薇的嘴角,弯起一个胜利的弧度。

没有人注意到,在会议室角落的垃圾桶里,那几张被撕碎的纸上,关于那只小碗的某个鉴定细节旁,苏念用铅笔轻轻写了一行小字:“此器若真,可抵全部损失。

勿失。”

可惜,再也无人看见了。

同一时间,苏念在工作室里,接到了一个来自北京的陌生号码。

“喂,是苏念苏**吗

我是周砚白。

李老让我联系您,关于那只乾隆仿成化斗彩碗,我们有些学术问题想请教一下……”窗外的阳光很好,落在她刚刚打包好的工具箱上。

那些跟随她多年的修复工具,被她一样样仔细地擦拭、包裹,放进特制的箱子里。

她曾想用这门手艺,去修复一段千疮百孔的婚姻。

现在,她只想用它,来修复自己破碎的人生。

4.弃戒决裂云顶艺术中心今晚,亮得像一座不夜城。

这是陆氏集团危机公关的豪赌,将那批备受争议的瓷器公开展示,用最直接的“眼见为实”,来堵住悠悠众口。

苏念本不想来。

但请柬是陆寒琛让人送来的,附言只有一行冷冰冰的字:“到场,别给我丢人。”

她最终选了件最简单的黑色连衣裙,没戴任何首饰,只将长发松松挽起。

镜子里的人,苍白得像一件失了温度的旧瓷器,疏离,且易碎。

艺术中心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苏念悄无声息地从侧门溜进去,寻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将自己藏在阴影里。

展厅中央,那批争议瓷器被陈列在独立展柜中,灯光打得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陆寒琛和林薇薇,正被一群记者和宾客众星捧月般围着。

林薇薇今晚无疑是全场焦点。

一袭香槟色高定礼服,脖子上戴着陆寒琛新送的那条钻石项链,据说是为了庆祝她正式出任陆氏艺术顾问。

她挽着陆寒琛的手臂,笑容得体,应对自如,俨然已是这栋别墅,乃至整个陆氏集团未来的女主人。

“……这批藏品,经过了包括X射线荧光光谱分析在内的多项科学检测。”

林薇薇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各位,它们都是开门见山的真品。

网络上的质疑,不过是一些基于不完整信息的主观臆测罢了。”

有记者提问:“林顾问,关于论坛帖子里指出的那几处‘破绽’,您如何回应

”林薇薇从容地走向展柜,指着那件青花缠枝莲大罐:“比如这里,帖子里说这款识的笔锋与已知真品有细微差异。

但实际上,乾隆时期的官窑瓷器本身就有多个窑口、多位书款师傅,存在这种差异是完全正常的。”

她侃侃而谈,引经据典,听起来专业又自信。

苏念在角落里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杯壁。

那只青花罐的款识……她见过实物照片。

林薇薇说的听起来头头是道,却巧妙地回避了最关键的问题:那笔锋的差异,并非不同师傅的自然风格,而是现代仿品难以复刻古代运笔气韵的典型破绽。

“接下来这对粉彩百蝶瓶,”林薇薇已走到下一个展柜前,“更是难得的精品。

大家注意看这蝶翼的渲染技法,这是典型的乾隆中晚期特征……”“不对。”

声音不大,但在林薇薇停顿的间隙,像一根针,清晰地刺破了整个展厅的喧嚣。

全场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部投向了角落。

苏念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

那身黑色的连衣裙,在灯光下像一道沉默的影子。

“你说什么

”林薇薇的笑容僵在脸上。

苏念走到展柜前,没有看她,而是直视着那对粉彩瓶:“这对瓶子的粉彩渲染,模仿的是乾隆早期的风格,色彩明艳,勾勒精细。

你刚刚说是中晚期特征,错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瓶身上的蝴蝶:“而且,真正的乾隆粉彩蝶纹,蝶须是后加彩,细如发丝,有弹性。

这对瓶子的蝶须和蝶身是一次烧成,明显偏粗偏僵。

这是现代气窑烧制温度控制过于均匀导致的,古代柴窑,做不到。”

展厅里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有人开始仔细端详那对瓶子,有人翻看手中的资料,脸色渐渐变了。

“苏**,你一个业余爱好者,在这里大放厥词,合适吗

”林薇薇的脸色挂不住了,声音尖锐起来。

“我不是业余爱好者。”

苏念终于看向她,眼神平静得像一泓深潭,“我是文物修复师,主攻瓷器。

我大学时的***,写的就是清代粉彩瓷的工艺演变。”

她环视四周,声音清晰而稳定:“这对瓶子是很好的高仿,用了老胎后加彩的手法。

胎是清中期的民窑素胎,彩是近二十年添上去的。

如果做热释光测年,胎的年代会是对的,但彩料,过不了元素分析。”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从人群中走出,正是之前会议上那位老专家。

他凑近展柜,拿出放大镜仔细看了半晌,缓缓点头:“这位**说得……有道理。”

“刘老!”林薇薇彻底急了,“您不能听她一面之词!她根本没有任何资质……”“那你有吗

”苏念打断她,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毫不掩饰的锋锐,“林**,你的导师是苏富比的珠宝鉴定师,不是瓷器专家。

你PPT上那些数据,是从某篇公开论文里扒下来的吧

连单位都抄错了——热膨胀系数的单位是10^-7/K,不是10^-7/℃。”

死寂。

林薇薇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寒琛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苏念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皱眉。

“够了。”

他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般的怒意,“苏念,你闹够没有

给薇薇道歉,现在!”苏念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她爱了三年的男人。

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怒火和厌恶,看着他对另一个女人无条件的维护,看着自己那些小心翼翼的付出、那些深夜的等待、那些被撕碎的报告,在他心里,竟激不起一丝涟漪。

原来心死到极致,是感觉不到痛的。

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轻,很淡,像晨雾遇见阳光,转瞬就散了。

“陆寒琛。”

她叫他的名字,三年来,第一次这么平静,“你还记得结婚那天,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陆寒琛一怔。

“你说,这只戒指代表承诺。”

苏念抬起被他抓住的那只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你说,你会试着把我当成妻子。”

她慢慢抽回手,动作很轻,却带着某种决绝的力量。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用另一只手,捏住了那枚戒指。

旋转,推动。

戒指脱离手指的瞬间,有种奇异的轻松感。

她没有犹豫,没有停顿,手臂轻轻一扬……一道银色的弧光,在水晶灯下划出一道决绝的冷光。

“叮。”

极轻的一声。

戒指落入展厅一侧用来装饰的香槟塔中,沉入琥珀色的酒液里,消失不见。

全场鸦雀无声。

连音乐都停了。

苏念收回手,指尖还有戒指留下的轻微压痕。

她看着陆寒琛,看着他那张写满震惊和不敢置信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陆寒琛,我们完了。”

说完,她转身。

黑色连衣裙的裙摆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不疾不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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