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总裁的孕妻带球跑
京圈太子爷傅晏珩被迫联姻,当晚就让她签了离婚协议。
“孩子打掉,傅家不会认私生子。”
三年后,她牵着酷似他的小男孩在菜市场卖菜。
小男孩奶声奶气问:“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要我们?”
她笑着擦泪:“因为爸爸眼里只有钱。”
傅晏珩站在身后,手中亿万合同掉落泥泞。
“跟我回家,傅氏集团现在归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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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冰冷地砸在窗户上,汇聚成一道道扭曲的水痕,将窗外京市璀璨的夜景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斑。
沈清秋站在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真丝睡裙。睡裙是崭新的,带着折痕,显然是刚刚被人送过来。几个小时前,那场堪称盛大的婚礼刚刚结束,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见证了傅沈两家的联姻。
一场彻头彻尾的交易。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她没有回头,也能感受到那股迫人的气息在靠近。
傅晏珩,京圈里人人敬畏的太子爷,她的新婚丈夫。男人身形挺拔,穿着与婚礼时不同的另一套定制西装,每一根线条都透着矜贵与疏离。他走到她身后,并未靠近,只是将一份文件,轻轻放在了房间中央那张过于宽大的沙发扶手上。
“签了它。”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如同大提琴的鸣奏,却淬着冰,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沈清秋缓缓转过身,目光掠过男人那张俊美得近乎完美的脸,最终落在那份雪白的文件上。
封面上,是加粗的黑色字体——离婚协议书。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钝痛蔓延开。尽管早有预料,但亲眼看到,在这间象征着他们新婚之夜的房间里,如此直白地出现这样一份文件,屈辱和寒意还是瞬间席卷了她。
她抬眼,看向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没有任何新婚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公事公办。
“为什么?”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既然要离婚,为什么还要举行这场婚礼?”
傅晏珩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居高临下的审视。“傅家和沈家的合作需要这场婚礼来锦上添花,稳定股价,获取更多的利益。至于你和我,”他顿了顿,视线在她苍白的脸上扫过,“各取所需之后,自然没有捆绑在一起的必要。”
各取所需?沈家需要傅家的资金注入度过危机,那她呢?她在这场交易里,算什么?一个被明码标价的货物?
沈清秋的手指在身侧悄然蜷缩,指甲陷入掌心。
“我……”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我需要时间考虑。”
“你没有考虑的余地。”傅晏珩的语气不容置疑,他抬手,松了松领带,一个随意的动作却带着掌控一切的压迫感,“签字,然后,拿着你应得的那份,离开京市。”
应得的那份?是指协议里约定的那笔足以让普通人挥霍几辈子的“补偿”吗?
沈清秋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她往前走了一步,拿起那份协议。纸张冰凉,透过指尖一直冷到心里。她快速翻到后面财产分割的部分,那串长长的零刺得她眼睛生疼。
“傅总真是大方。”她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不过,除了钱,可能还有一点小小的‘意外’,需要傅总负责。”
傅晏珩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沈清秋将协议放回扶手,双手轻轻交叠,覆在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上。这个动作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我怀孕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窗外的雨声变得格外清晰。
傅晏珩的眸光骤然锐利,像淬了冰的刀锋,直直射向她。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的阴影瞬间将她笼罩。那股强大的压迫感让沈清秋几乎要后退,但她强迫自己站定,回视着他。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危险的气息。
“婚礼前那次意外……在酒店的休息室……”沈清秋提示道。那是两家确定联姻后的一次晚宴,他们都喝了些酒,阴差阳错……那是他们之间唯一一次越界。
傅晏珩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他显然也想起来了。但他脸上没有丝毫即将为人父的波动,只有被算计的冷厉。
“打掉。”
两个字,清晰,冰冷,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沈清秋浑身一颤,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傅家不会认来历不明的私生子。”他补充道,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她的心脏,“尤其是,用这种手段得来的孩子。”
“手段?”沈清秋的声音终于忍不住拔高,带着破碎的颤音,“傅晏珩,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用孩子来捆绑你?”
“难道不是?”他反问,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沈家把你送过来,不就是为了最大程度地获取利益?一个孩子,确实是很好的***。但很可惜,我不吃这一套。”
他拿出支票夹,动作流畅地签下一串数字,撕下,递到她面前,仿佛在打发一个贪得无厌的乞丐。
“这笔钱,足够你解决这个‘意外’,并且后半生衣食无忧。签字,拿钱,然后,彻底消失。”
沈清秋看着那张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支票,再看看男人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最后目光落在沙发扶手上那份决定她和她腹中骨肉命运的协议上。
所有的期待,所有的微弱幻想,在这一刻,彻底粉碎。
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绝望。她伸出手,没有去接那张支票,而是拿起了旁边茶几上放着的一支钢笔。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走到沙发边,俯身,在离婚协议书的末页,一笔一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沈清秋。
字迹有些歪斜,却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扔下笔,她直起身,没有再看他一眼,也没有去拿那张支票,径直走向衣帽间。她迅速换下了身上的真丝睡裙,穿上自己原本那套简单的衣物,然后拉开门,走进了外面冰冷的雨夜里。
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傅晏珩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又瞥了一眼签好字的协议和那张被遗弃在茶几上的支票,眼神晦暗不明。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个纤细的身影毫不犹豫地冲进雨幕,很快被城市的霓虹和雨水吞没。
他面无表情地站了很久,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处理干净。我不希望有任何关于这场婚姻,以及……那个可能存在的孩子的后续麻烦。”
三年后。
京市边缘,一个嘈杂拥挤的菜市场入口附近。
初秋的清晨带着凉意,地面湿漉漉的,混杂着泥土和菜叶的味道。这里与市中心玻璃幕墙构筑的冰冷森林截然不同,充满了喧嚣的烟火气。
沈清秋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旧的米色针织开衫,里面是简单的白色T恤,下身是一条深色牛仔裤。她正蹲在一个小小的菜摊前,动作利落地将一些品相不太好的青菜挑拣出来,放在一边准备打折处理。
三年的时光,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曾经略带青涩的脸庞褪去了稚气,变得沉静而坚韧,眉眼间多了几分生活磨砺后的淡然,但仔细看去,那份天生的清丽并未减少,只是被刻意掩藏在了风霜之下。
“妈妈,”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她腿边响起,“这个菜菜为什么放在这里呀?”
一个小男孩蹲在她旁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着那些被挑出来的青菜。他看起来不到三岁的样子,穿着干净但明显是便宜货的小外套和背带裤,头发软软地贴在额前。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脸,那张小脸,几乎和某个男人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同样深邃的眼窝,挺直的鼻梁,就连紧抿着小嘴时的神态,都像极了傅晏珩小时候照片上的样子。
沈清秋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细微的疼蔓延开。她放下手里的菜,转过身,用还算干净的手背擦了擦额角的薄汗,对着儿子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念念,这些菜菜有点不漂亮了,但是还能吃,妈妈等下便宜一点卖给需要的老爷爷老奶奶,好不好?”
小念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眨了眨,忽然又问:“妈妈,爸爸呢?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念念的爸爸不要念念和妈妈?”
孩子天真无邪的问题,像一把猝不及防的利刃,瞬间刺穿了沈清秋努力构筑了三年的平静。她的笑容僵在脸上,心脏猛地一缩,酸涩直冲鼻尖,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慌忙低下头,假装继续整理蔬菜,借着动作掩饰瞬间汹涌的情绪。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拼命忍住,不让它掉下来。
几秒钟后,她才重新抬起头,努力扬起一个更灿烂,却也更显心酸的笑容。她伸手,轻轻将儿子揽进怀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尽量放得轻柔:
“念念乖,爸爸……爸爸不是不要我们。”她顿了顿,看着儿子那双纯净的、充满依赖和疑惑的眼睛,那句“他眼里只有钱”在嘴边滚了滚,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她不忍心在孩子心里种下仇恨的种子。
她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擦去不知不觉滑落眼角的一滴泪,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无尽的疲惫和委屈:“只是……爸爸的世界里,有比我们更重要的事情。”
更重要的事情,比如财富,比如权势。
小念念看着妈妈红红的眼眶,虽然不太明白,却似乎感受到了***难过,伸出小手笨拙地要去擦她的脸:“妈妈不哭,念念乖,念念不要爸爸了。”
孩子的童言稚语,像最温暖的慰藉,也像最锋利的刀。
沈清秋一把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着他柔软的发顶,泪水终于忍不住,无声地滑落。
这三年,她带着身孕离开,隐姓埋名,辗转多个城市,最后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城乡结合部落脚。
她做过服务员,洗过碗,后来靠着以前在家里看保姆做菜偷学的一点手艺,支了个小摊卖自己做的泡菜和凉拌菜,再后来,才慢慢有了这个小小的蔬菜摊。
生活清苦,但看着念念一天天长大,是她唯一的支撑。
就在这时,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如同劈开混沌的利剑,骤然闯入了这片与他的世界格格不入的嘈杂之地。
傅晏珩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意大利手工定制西装,外面罩着同品牌的经典款长款黑色风衣。他身姿笔挺,气质冷峻,与周围提着菜篮子、穿着朴素的居民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他所过之处,人们不由自主地纷纷避让,投来或好奇、或敬畏的目光。
他似乎是路过,司机去处理一些突发状况,他下车透口气,却被导航误导,走进了这个他从未涉足过的区域。
男人的眉头微蹙,显然对这里的脏乱和环境十分不适,正准备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他目光随意扫过前方那个蹲在菜摊前的纤细身影,以及她怀里那个仰着小脸的孩子时——
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那张侧脸……虽然清瘦了许多,带着风霜的痕迹,但他绝不会认错。
是沈清秋。
那个在三年前的新婚夜,签下离婚协议后,拿着他给的支票,就此人间蒸发的女人。
而她的怀里,那个小男孩……
傅晏珩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张脸……那张几乎和他童年照片一模一样的小脸!
一种从未有过的、剧烈的冲击,像海啸般轰然撞向他的心脏。三年前酒店套房里,她平静地说“我怀孕了”,他冰冷地命令“打掉”,以及她签完字决绝离开的背影……无数画面碎片在他脑海中疯狂翻涌。
她……没有打掉孩子?
这个孩子……是他的?
几乎是本能地,他的脚步不受控制地朝着那对母子的方向迈去。皮鞋踩在湿漉漉、沾着菜叶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沈清秋还沉浸在悲伤和与儿子的温情中,并未察觉到危险的靠近。直到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带着那股她曾无比熟悉、如今却只感到刺骨冰寒的冷冽气息。
她猛地抬起头。
刹那间,四目相对。
沈清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如纸。她抱着念念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浑身僵硬,仿佛血液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怎么会是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傅晏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那张比三年前更加清瘦、却也更显坚韧的脸,看着她眼中无法掩饰的震惊、恐慌,以及……一丝深切的痛苦。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她怀里那个正好奇地转过头来看向他的小男孩脸上。
近距离地看着这张缩小版的自己的脸,那种血脉相连的冲击力,让傅晏珩这样习惯了掌控一切、情绪从不外露的人,也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心悸和……慌乱。
小念念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穿着奇怪(西装)又很好看的叔叔,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歪着小脑袋,奶声奶气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像是在向这个“陌生人”寻求答案:
“叔叔,你知道我爸爸为什么不要我和妈妈吗?”
孩子的这句话,像最后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傅晏珩的心脏上。
沈清秋猛地将儿子的脸按进自己怀里,不让他再看那个男人。她抬起头,看向傅晏珩,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屈辱,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被深深掩藏的痛楚。
傅晏珩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时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看着沈清秋泛红的眼圈,看着她苍白憔悴的面容,看着她身上廉价的衣物,再看看这个简陋肮脏的环境,以及她怀里那个本该是傅家金尊玉贵的小少爷、此刻却跟着母亲在此颠沛流离的孩子……
三年。
他以为她拿着钱,过得逍遥自在。
却从未想过,会是眼前这般光景。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的情绪猛地攫住了他——是愤怒?是震惊?是愧疚?还是……心疼?
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而就在这时,或许是因为情绪过于激荡,他另一只手里一直随意拿着的、那份刚刚签完、价值数十亿的并购合同,从微微颤抖的指间滑落。
“啪嗒”一声轻响。
装订精美的文件夹,掉落在了沾满泥泞和污水的地面上。
雪白的纸张散落出来,瞬间被脏污浸染。
傅晏珩却恍若未觉。
他的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沈清秋,和她怀里的孩子。
在一片菜市场的喧嚣和泥泞之中,这个习惯了俯瞰众生的男人,第一次,在所有他平日绝不会多看一眼的“普通人”面前,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几乎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艰难,一字一顿地,对那个他曾弃如敝履的女人说:
“沈清秋……跟我回家。”
他顿了顿,仿佛接下来的话语重逾千斤,需要耗尽他全部的力气才能说出口。
“傅氏集团……现在归你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