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阎王开局做空仇家百亿集团
意识是被刺骨的冰冷唤醒的。不是温度,是某种更尖锐、更绝望的东西,
正从四肢百骸抽走他最后一点生气。陈远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野里一片模糊的惨白。
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高级病房的虚浮香气,但更浓的,
是铁锈般的血腥气,从他自己的身体内部弥漫出来。他想动动手指,
却发现连这点微小的力气都荡然无存。身体像一具被掏空的石膏像,
只剩下大脑还在不甘地运转,放映着人生最后、也是最残酷的影像。门被轻轻推开了。
两个人影,依偎着,走了进来。是苏晴,他结婚七年的妻子,和他最好的兄弟,赵坤。
苏晴还是那么美,精心保养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悲伤,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甚至带着点好奇,打量着病床上形容枯槁的他。她身上那件香奈儿的套装,
还是他上个月从巴黎给她带回来的。赵坤站在她身边,一只手自然地揽着她的腰,
另一只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胜利者的从容。他穿着意大利定制的西装,
腕表是陈远上次在拍卖会上看中却没舍得下手的百达翡丽。“远哥,还没走呢?
”赵坤开口了,声音带着虚假的关切,嘴角却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别硬撑了,安心去吧。
你的远航集团,我和晴晴会照顾好的。”苏晴配合地往赵坤怀里靠了靠,声音娇柔,
却像淬了毒的针“阿远,你也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容易相信人。集团在你手里,
迟早会垮掉的,交给阿坤,才能发扬光大。”陈远的瞳孔猛地收缩,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却连咳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他想嘶吼,想质问,想将眼前这对狗男女撕碎,
可所有的愤怒和绝望都被困在这具即将死亡的躯壳里,
只能化作喉咙深处嗬嗬的、风箱般的破响。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那场精心策划的做空,那份被篡改的对赌协议,
那些他从未签署却盖着他私章的文件.......所有蹊跷的、让他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落,
背负数百亿债务,最终被一场“意外”车祸送上这死亡病榻的谜团,在这一刻,
全部有了答案。是他最信任的兄弟,是他同床共枕的妻子,联手编织了这张要他命的网。
为了他的钱,他的公司,他的一切。百亿资产,七年夫妻,
二十年过命的交情.......原来在贪婪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恨意像岩浆一样在他胸腔里沸腾、冲撞,却找不到出口。他死死地盯着那两张虚伪得意的脸,
视野开始发黑,最后的光亮里,只剩下赵坤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反射的、冰冷刺眼的光。
他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善良要被践踏,信任要被背叛,凶手却能踩着他的尸骨,
享用他的一切,逍遥快活?!若有来生.......若有来生!
他一定要.......黑暗彻底吞噬了他。剧烈的眩晕感袭来,
伴随着一阵嘈杂的、充满活力的喧嚣。陈远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眯了眯。
耳边是鼎沸的人声,汽车鸣笛,
还有不远处报刊亭收音机里传来的、关于申奥成功的热烈讨论。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熟悉的街道旁,面前是一栋略显老旧的建筑,大理石的门柱上,
挂着“华夏证券营业部”的铜牌。玻璃门不断开合,
进出的人们脸上洋溢着一种混合着焦虑、渴望和兴奋的神情,那是2001年,
大牛市启动前,中国股民特有的表情。他低头,看见自己身上廉价的牛仔裤和皱巴巴的T恤,
手里捏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里面装着身份证、户口本,
以及东拼西凑来的.......十万块钱。这是.......二十年前?
他回到二十年前了?他难以置信地抬手,看着自己年轻、充满力量的手臂皮肤,
没有病榻上的枯槁,没有车祸留下的伤疤。他冲到营业部的玻璃门前,借着反光,
看到了一张青涩、锐气,带着未经历练的倔强的脸。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他人生第一个重大抉择的关口,拿着全部身家十万块,准备开户进入股市的前一刻!
前世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地冲入脑海。不仅仅是苏晴和赵坤最后的狰狞面孔,
还有未来二十年中国经济腾飞的脉络,每一个重要的政策节点,每一轮牛熊转换的起承转合,
那些曾经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也曾让他摔得头破血流的股票代码、K线图形、市场情绪.......所有的一切,
都如同镌刻在灵魂深处般清晰!狂喜,如同电流瞬间击穿了他的四肢百骸。但紧随其后的,
是冰寒刺骨、深入骨髓的恨意!苏晴!赵坤!你们等着!这一世,
我陈远携着二十年的先知归来,你们欠我的,我要你们连本带利,千百倍地偿还!
你们珍视的金钱、权势、地位,我要一点一点,亲手碾碎!他深吸一口气,
强行压下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暴戾情绪,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沉静,宛如深潭。
他捏紧了手里的牛皮纸袋,迈开脚步,坚定地走进了证券营业部的大门。营业厅里人声鼎沸,
空气中弥漫着汗味、烟味和打印机油墨的味道。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
红绿交错的数字不断跳跃,牵动着无数人的心跳。大爷大妈们围着自助委托机七嘴八舌,
穿着西装却满头汗水的客户经理穿梭其间。陈远没有理会任何人的搭讪,径直走向开户柜台。
填表,交钱,拍照,流程简单得让他有些恍惚。前世,他在这里忐忑不安,
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而此刻,他心中只有一片杀伐果断的冷静。
拿到股东代码卡和资金账号的那一刻,他知道,复仇的号角,已经由他亲手吹响。
他没有像前世那样,听从所谓“专家”的建议,去买那些看似稳妥的大盘股。
他直接走到了角落里的几台电脑前,这个时候,网上交易才刚刚兴起,
大部分散户还在用电话委托或现场刷卡。他坐了下来,熟练地打开交易软件。界面粗糙,
功能简单,但足够了。他的第一个目标,记忆清晰无比,“深科技”。
这家公司将在不久后发布一项重大技术突破,股价会在短短一个月内,翻上三倍!
他没有任何犹豫,将十万资金全部转入证券账户,然后,在当前的价位,4.75元,
满仓买入!敲下确认键的那一刻,资金瞬间划转,股票数量定格在两万一千股。
旁边一个正在研究K线图的老股民瞥见了他的操作,好心提醒:“小伙子,新手吧?
不能这么Allin啊!这票最近走势一般,听说有***在洗盘,风险大得很!
”陈远转过头,对着老者露出一个淡淡的、却带着疏离感的笑容:“谢谢提醒,我知道。
”我知道它会涨。我知道所有的一切。他的平静和笃定,让老股民愣了一下,摇摇头,
嘀咕着“年轻人就是冲动”,走开了。陈远不再理会外界,
目光紧紧锁定在“深科技”的分时图上。接下来的几天,他每天都准时来到营业部,
坐在同一个位置,看着“深科技”的股价小幅震荡,甚至偶尔还微微下跌。
账面一度出现浮亏。但他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利用这段时间,仔细梳理着脑海中的记忆,
规划着未来的资金使用和复仇步骤。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周五,下午两点。
“深科技”的盘面忽然出现了异动。连续的小单吸筹后,一笔数千手的大单猛然出现,
直接将股价拉升了三个点!紧接着,跟风盘涌入,成交量急剧放大,股价如同坐上了火箭,
一路向上突破!5元!5.5元!6元!营业厅里顿时骚动起来。“快看!深科技疯了!
”“涨停了!要涨停了!”惊呼声,懊悔声,此起彼伏。
那个之前提醒过陈远的老股民也看到了,他猛地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角落里的陈远。
只见那个年轻人依旧平静地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惊喜若狂的表情,
只是眼神锐利地扫视着盘面,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着,
仿佛眼前的一切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当天收盘,“深科技”强势封死涨停板,
股价收于6.53元。陈远的十万本金,在不到十天的时间里,变成了接近十四万。但这,
仅仅是开始。他没有任何停留,在下周一股价惯性冲高到7.1元附近时,果断清仓离场。
净赚十二万多。资金到账的瞬间,陈远没有感到激动,只有一种冰冷的确认感。记忆无误,
道路正确。他立刻将目光投向下一个猎物。2001年下半年,网络科技股的概念开始预热。
陈远记得几只名字带着“***”光环,实则业务稀松平常,但会被游资疯狂炒作的股票。
他选择了其中一只,“网际快车”,在它启动前悄然潜入。这一次,他动用了部分利润,
加上本金,近十五万资金全部投入。这一次的等待更短。
随着美国纳斯达克泡沫的余波传到国内,加上某些知名股评人的推荐,
“网际快车”在两个月内走出一波凌厉的上涨,股价从3元附近一路飙升至9元。
陈远在8.5元左右分批卖出,资金规模迅速膨胀至四十多万。
营业部里开始有人注意到这个总是坐在角落、沉默寡言却屡屡得手的年轻人。有人试图搭讪,
想探听消息,陈远只是礼貌而疏离地回应,从不透露半分。他的冷静和神秘,
更增添了几分传说色彩。他的操作越来越大胆,节奏也越来越快。
他参与了“五朵金花”行情中的钢铁股波段,在“股改”全面铺开前,
精准埋伏了几只对价优厚、质地尚可的地方国企股。
他利用当时规则允许的透支杠杆(俗称“打穿”),在确定性极高的机会上,
将资金效率用到极致。当然,过程并非一帆风顺。记忆并非百分百精确到每一天的波动。
有一次,他重仓一只记忆中将发布利好的股票,但利好公告迟迟未出,
股价反而阴跌了将近20%,账户回撤剧烈。营业部的客户经理甚至委婉地提醒他注意风险,
建议他平仓部分头寸。陈远顶着压力,再次检视了自己的记忆链条,确认只是时间偏差。
他非但没有止损,反而在更低的位置追加了资金。一周后,利好公告姗姗来迟,
股价不仅收复失地,还连续拉出三个涨停。这一役,他的资金直接突破了百万大关。
那个劝他止损的客户经理,再见他时,眼神里已经带上了敬畏,甚至有一丝恐惧。
这个年轻人的心脏,仿佛是铁打的。到2002年春天,
陈远的资金曲线已经走出一条令人瞠目结舌的陡峭直线。十万起步,不到一年时间,
账户资产超过了五百万。他知道,散户营业厅的舞台,对他来说已经太小了。而且,
一直在这里操作,过于扎眼,迟早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甚至可能提前进入赵坤的视线,
虽然现在的赵坤,可能还在为他家族企业的某个项目焦头烂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