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跳楼后,我想开了
风,凛冽得像刀子,刮过林晚单薄的家居服,她急速下坠,
刚刚极尽羞辱的一幕和苏晴尖细的声音仍然在脑海中来回乱窜。苏晴身着红色连衣裙,
鲜艳的红色如同火焰般热烈,修身的裁剪将她的身材曲线完美展现,裙摆处的开叉设计,
露出若隐若现的白色肌肤,更添妩媚。修长的大腿正环着陈默的腰,挑衅似地看着林晚,
红唇潋滟,几乎贴到了陈默脸上,吐出的字眼却淬着毒:“林阿姨,你占着位置这么多年,
不累吗?默哥早就不爱你了,识相点自己滚,别弄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而陈默,
她同床共枕十八年的丈夫,就那样站着,手臂甚至半环着苏晴,像是保护,
脸上是她熟悉的、如今却只对着她时才会露出的冷漠与嫌恶:“林晚,你别闹了,太难看了。
”太难看了……是啊,真难看。她这被岁月磋磨、被生活榨干了水分的身体,
她这被抑郁症折磨得形销骨立、眼窝深陷的模样,站在青春逼人、意气风发的苏晴面前,
本身就是一场笑话。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最后一丝理智。闹?她不闹了。
她纵身一跃。失重的感觉只有一瞬,然后是沉闷的撞击,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剧痛席卷一切,又很快变得模糊,世界陷入一片黑暗。1.没死成。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又熟悉,成了她醒来后感知到的第一个信号。
浑身的疼痛被药物压制着,变成一种沉闷的、无处不在的钝痛,提醒着她还活着,
以及活着所带来的屈辱。她偏过头,窗外阳光炽烈,晃得她眼睛生疼,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病房门被推开,脚步声很轻,是她的**律师赵清,
也是她大学时代唯一的、至今还联系的朋友。赵清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套装,
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有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和愤怒。“醒了?
”赵清的声音很平静,递过来一份文件,“感觉怎么样?能签字吗?
”林晚的目光落在文件最上方的加粗黑体字——“股权**协议”。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窒息感扑面而来。那是“默晚科技”,
她和陈默白手起家,一点一滴打拼出来的公司。当初取名“默晚”,他搂着她,
在她耳边呵着热气,说这是他们爱情的见证,是共享的江山。她信了,为了支持他,
甘心退居二线,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把自己熬成了黄脸婆,换来的却是他搂着另一个女人,
逼她去死。共享?真是天大的讽刺。她没说话,只是艰难地动了动手指。赵清会意,
将一支笔塞进她缠着纱布、动弹不便的手里,小心地托着文件和她的手。林晚吸了一口气,
牵动了胸腔的伤,一阵咳嗽,额上渗出冷汗。她咬紧牙关,几乎是用尽了全身残余的力气,
在那需要签名的地方,划下了一个歪歪扭扭、却带着决绝意味的名字——林晚。每一笔,
都像是在剥离过往十八年的血肉牵连。“第一步,”赵清收起协议,声音压得更低,
“已经按照你的意思,这部分股权会通过‘特殊’渠道,
定向**给那位一直对陈默不满的第二大股东刘董。加上我们之前暗中吸纳的散股,
以及说服的几位小股东,很快,陈默就再也不是实际控股人了。等陈默被罢免后,
我们再回购您本来的股权,您将是无可争议的默晚科技第一大股东。”林晚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里面是一片死水般的平静,却又隐隐有冰封的火焰在跳动。“好。
”她只说了一个字,嗓音沙哑得厉害。赵清看着她,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你……确定要这么做?一旦开始,就回不了头了。”回头?
林晚嘴角极其缓慢地扯出一个微小的、冰冷的弧度。她从哪里回头?从这医院的病床,
还是从那个家破人亡的窗户边缘?住院期间,陈默只来过一次,穿着还是那么体面,
西装革履,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大概是公司已经开始出现他无法掌控的苗头。他站在床尾,离得远远的,
好像她是什么传染病毒。“林晚,你什么时候能别这么极端?”他开口,依旧是责备,
“非要闹得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看笑话吗?苏晴她……年纪小,不懂事,
你就不能让着她点?”让着她?是啊,她让了,让出了自己的丈夫,让出了自己的家,现在,
连自己的命都要让出去吗?林晚没看他,目光盯着天花板,一片惨白。
她甚至懒得回应一个字。陈默自觉无趣,或者说,
他此刻的心思更多被公司潜在的危机和苏晴的撒娇卖痴牵动着,站了不到五分钟,
接了个电话,便匆匆走了。自始至终,他没问过她一句“疼不疼”,
没看过一眼她打着厚重石膏的腿。倒是苏晴,阴魂不散。人不敢再来,信息却发个不停。
手机屏幕亮起,是苏晴发来的彩信图片。点开,是某家高端奢侈品店的试衣镜前,
苏晴拎着一只崭新的、皮质光泽诱人的爱马仕包包,笑得恣意张扬,背景里,
一个男人的手臂轮廓隐约可见,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林晚熟悉得闭着眼睛都能描摹出来。
附言是文字,语气模仿得娇嗲:“默哥非要给我买呢,说是道歉礼物~他说了,
只有我才配得上最好的【爱心】。阿姨,你以前背的那些,都是默哥看不上的过季款吧?
真可怜。”配得上最好的?林晚盯着那行字,眼神寸寸结冰。她想起自己为了省钱,
连买一套好一点的护肤品都要犹豫半天,想起陈默说她“年纪大了,
用不着打扮那么花枝招展”。原来不是不需要,只是他觉得,她不配。她伸出颤抖的手,
指尖冰凉,一下一下,缓慢而坚定地,截屏,保存。然后将图片和那条附言,
一并转发给了赵清。附上一句简短的信息:“查清楚,那张刷卡的副卡,是用谁的名字办的,
资金来源。然后,冻结它。”属于夫妻共同财产的一切,苏晴碰过的,
都让她连本带利地吐出来。2.身体在缓慢而痛苦地恢复,
每一寸肌肉都像被拆碎后重新拼接,稍一用力就传来撕裂般的钝痛。
复健室的白色瓷砖泛着冷光,林晚扶着金属护栏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留下几道弯月形的印子。她试着将重心移到左腿,膝盖处突然窜起一阵钻心的疼,
像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扎刺,生理性的颤抖瞬间蔓延到全身,连牙齿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额前的碎发,又沿着脸颊滴在病号服的前襟上,
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不过短短十分钟,后背的衣服已经完全贴在皮肤上,
黏腻得让人难受。她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被水浸透的宣纸,嘴唇毫无血色,
唯有紧咬的牙关泄露了极致的忍耐——下唇已经被牙齿咬出了一道淡红色的印子,再用力些,
恐怕就要渗出血来。“林**,先休息会儿吧?”护士拿着毛巾走过来,
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语气里满是心疼,“您今天已经练了快一个小时了,
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林晚却缓缓摇头,声音因为疼痛和喘息变得沙哑,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没事,再练一遍。”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睁开时,
眼底的脆弱已经被一层冷硬的光覆盖。她重新扶住护栏,膝盖的疼痛依旧尖锐,
可心里那股翻涌的恨,却像一团不灭的火焰,灼烧着她的神经,
支撑着她一次次对抗身体的极限——比起陈默带给她的灭顶之灾,这点疼又算得了什么?
那恨意是比任何强效止痛药都更管用的支撑,让她在炼狱般的复健里,
死死攥着最后一丝清醒和力量。就在她咬着牙完成又一次站立动作时,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是赵清的消息。她扶着护栏,慢慢挪到床边坐下,
指尖因为无力而有些发颤,却还是飞快地点开了对话框。“股权**已经全部完成,
”赵清的消息带着清晰的进展,“刘董那边已经联合了三位核心股东,下周三的董事会上,
就会正式提出罢免陈默董事长兼CEO职务的提案。现在董事会里,
支持他的人已经不到三分之一了。”林晚的指尖顿了顿,苍白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光。她回复“知道了”,刚放下手机,新的消息又弹了出来。
“陈默似乎已经有所察觉,最近三天都在疯狂联系几位小股东,想用钱稳住他们,
”赵清的消息里带着几分嘲讽,“不过你放心,
我们下手比他快——上周就已经跟那几位谈妥了,他们手里的股份虽然不多,
但刚好能压垮他最后的指望。现在他就是想挣扎,也没机会了。”看到这里,
林晚才缓缓靠在床头,后背抵着柔软的靠枕,却依旧觉得浑身发冷。
她想起陈默当初伪善的笑脸,想起他在她面前承诺“会永远保护你”时的温柔,
再对比此刻他狗急跳墙的模样,胃里一阵翻涌,却又被她强行压了下去。没过几分钟,
赵清的消息再次传来,这次附带了一个加密文件:“苏晴那边有新进展。
她之前用来挥霍的几张银行卡,开户名都是陈默,而且绑定的是他的主卡账户——查过了,
这个账户是他们结婚后开通的,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无疑。我已经让律师按程序申请冻结了,
银行那边需要走流程,大概要一周左右,但问题不大,跑不了。”林晚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点开那个加密文件,输入密码后,密密麻麻的数据和转账记录瞬间铺满屏幕。
每一条记录都像一把锋利的刀,
将陈默那些见不得光的操作清晰地剖露在她面前——有他利用职务之便,
将公司资金转入私人账户的流水;有他通过空壳公司,
转移资产到海外的转账凭证;还有近三年来,他伪造账目、偷税漏税的明细,
数额加起来足以让他在监狱里待上十几年。她盯着屏幕上那些冰冷的数字,
看了足足有十分钟,直到眼睛有些发酸,才缓缓勾起嘴角。那笑容很淡,
却带着近乎实质的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意——像寒冬日里的冰棱,
尖锐而刺骨。她抬手摸了摸自己还打着石膏的右臂,那里的疼痛还在提醒她曾经的遭遇,
可此刻,所有的痛苦都化作了即将复仇的**。她关掉文件,
给赵清回复了四个字:“时机到了。”3.默晚科技董事会召开当天,天刚蒙蒙亮,
林晚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她没有回那个曾挂满“家”的装饰、却藏满背叛的别墅,
而是让司机直接开往市税务局。身上穿着赵清提前为她定制的黑色西装套裙,
剪裁利落的线条勾勒出她虽仍单薄、却已重新挺直的脊背;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
浅米色的粉底遮住了残留的病容,唯有眼底那抹淬炼过痛苦与恨意的冷冽寒光,
如同淬了冰的刀锋,藏在纤长的睫毛下,让人不敢直视。走进税务局稽查科办公室时,
她的步伐平稳得没有一丝晃动,仿佛身上的伤从未存在过。面对负责人递来的水杯,
她只是轻轻摇头,将手中装有全部证据的银色U盘放在桌上,
又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叠打印整齐的材料——每一页都用荧光笔标注了关键数据,
附上了银行流水、账目凭证的复印件,甚至还有陈默签字的伪造单据照片,一目了然。
“我实名举报,默晚科技实际控制人陈默,”她的声音平稳得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却字字清晰,不带一丝波澜“涉嫌重大偷税漏税,
金额共计一千两百七十万;同时存在职务侵占行为,
挪用公司资金用于海外资产转移及个人挥霍,相关证据都在U盘和材料里,完整且可追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