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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块的破烂,你管这叫国宝?

admin 美文故事 2025年10月17日

1姜哲,发什么楞,就这堆破烂,五十块,你要不要?不要我可扔进炉子了!

废品回收站的王老板,吐掉嘴里的烟头,指着一堆锈迹斑斑的钢筋铁板。

刺鼻的铁锈味和机油味混合在一起,熏得人头晕。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一块巴掌大的不规则铁片上。它混在一堆废弃轴承和弹簧里,通体乌黑,

边缘还带着熔炼过的痕迹。工友刘三从旁边经过,拍了拍我的肩膀:“别看了,

你这个月工资都快扣光了,还琢磨这玩意儿?留着钱买两个馒头吧。”我没说话,

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这是我身上最后五十块钱。我把钱递给王老板。“就要它。

”王老板接过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他大概觉得,

我这脑子是让这夏天的毒太阳给晒坏了。刘三在一旁直摇头,嘴里“啧啧”有声,

好像在可惜那两个白面馒头。我没理他们。弯下腰,从那堆冰冷尖锐的废铁里,

小心翼翼地捧出了那块铁片。它很沉,压在手心,有一种超乎寻常的重量。入手冰凉,

像是刚从深井里捞出来一样,驱散了掌心不少暑热。

就在我的手指完全贴合在铁片表面的瞬间,一阵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和喊杀声,

在我脑海里炸开。“咚!咚!咚!”那鼓声沉闷如雷,仿佛不是敲在鼓上,

而是直接锤在我的心脏上。紧接着,一个威严嘶哑的声音咆哮着:“玄虎卫何在!随我破敌!

”我的手一抖,铁片差点掉在地上。眼前还是那个吵闹肮脏的废品回收站,

耳边还是机器的轰鸣和工友的叫骂。可脑子里的金戈铁马,那股子惨烈的肃杀之气,

真实得让我浑身发冷。又是这种感觉。我把它叫做“万物回响”。从我记事起,

我就有这个毛病。触碰一些老物件,总能听到、看到一些奇怪的片段。一段旋律,一句对话,

一个模糊的影子。为此,我爸没少带我去看医生,最后都当成是我的臆想症。后来,

我自己也习惯了,尽量不去碰那些看起来有年头的东西。可今天,这块铁片里的声音,

是我听过最清晰,最震撼的一次。“傻站着干嘛?赶紧干活!”王老板的吼声把我拉回现实。

我点点头,把铁片揣进怀里。它贴着我的胸口,冰凉。可我心里头,却有一团火烧了起来。

一整天,我都心不在焉。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句“随我破敌!”。那声音里有不甘,有决绝,

还有一股子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悲壮。下工的时候,刘三又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问:“小哲,

你老实说,那块铁疙瘩是不是你看走眼了,以为是啥宝贝?”我擦了擦脸上的汗,

笑了笑:“可能吧,就当买个念想。”“念想?五十块买个念想,你可真行。

”刘三摇着头走了,“也就是你这个读过大学的文化人,想法跟我们不一样。”读过大学。

这四个字像针一样,扎了我一下。是啊,我本该坐在大学的图书馆里,研究那些发黄的史料。

而不是在这,跟一堆废铜烂铁打交道,浑身汗臭,为了五十块钱发愁。

都怪我那个不争气的爹。我捏紧了口袋里的铁片。它的棱角硌得我生疼。或许,刘三说对了。

我就是想钱想疯了。但我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这次不一样。这块铁,它在对我说话。

你们笑我花五十块买废铁,我还怕你们哭着求我把废铁卖给你们呢。我把这个念头压在心底,

没说出来。2我住的地方,是市郊的城中村。一栋挨着一栋的握手楼,终年不见阳光。

空气里永远飘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各家厨房混合的油烟味。我的房间在五楼,七八平米,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摇摇欲坠的衣柜,就是全部家当。回到这小小的空间,我反锁上门,

像是完成一个重要的仪式。从怀里掏出那块铁片,放在桌上。昏黄的灯光下,

它看起来更黑了,像一块沉默的礁石。表面坑坑洼洼,布满了锈蚀的痕迹,

确实跟王老板说的一样,就是一块破烂。我拧开水龙头,接了盆清水,找了块旧毛巾,

小心翼翼地给它擦洗。铁锈混着泥污,把一盆水都染成了红褐色。我换了好几盆水,

才把它大概清理干净。洗干净后,它露出了原本的质地。不是普通的生铁,

而是一种泛着幽暗光泽的金属,质地极为细密,像是某种青铜合金。它的形状很不规则,

像是什么东西上碎裂下来的一角。最厚的地方有两个指节那么厚,边缘却很薄,

带着利刃般的弧度。我深吸一口气,伸出右手,再次按在了铁片上。闭上眼睛。“咚!咚!

咚!”又是那熟悉的鼓声。这一次,比在回收站时更加清晰。

我甚至能“看”到一些模糊的画面。一面残破的大旗在风沙中猎猎作响,

旗上绣着一个狰狞的黑色虎头。无数穿着黑色盔甲的士兵,手持长戈,组成一道钢铁防线。

他们的对面,是黑压压望不到边的敌军。箭矢如雨,遮天蔽日。一个身形魁梧的将军,

站在高高的战车上。他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划到嘴角的刀疤,眼神像鹰一样锐利。

他手里高举着半块虎形的兵符。那兵符的材质,那幽暗的光泽,

分明就和我手里的这块一模一样!“奉虎符,令三军!”“死战不退!

”将军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丝决绝的悲鸣。画面猛地一转。大火。冲天的大火。

是兵器作坊的熔炉,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无数兵器在烈火中熔化,变形。那半块虎符,

也被扔进了炉子。一个苍老的工匠,流着泪,用长长的铁钳把它从炉火里扒拉了出来,

藏进了墙角的砖缝里。“将军……老奴对不住您……”画面到这里,戛然而生。

我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全是冷汗,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每一次长时间的“回响”,都会耗费我大量的精力,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我瘫坐在椅子上,

心脏还在狂跳。原来,这不是废铁。这是一块兵符。一块来自古代战场的兵符。

它经历过战火,也经历过熔炉。它是一个将军最后的信物,也是一个老工匠拼死守护的忠诚。

难怪它这么重。因为它承载的,是一段被遗忘的历史,是一群人的生死和忠义。

我看着桌上的铁片,眼神变了。它不再是破烂,而是一件有生命的圣物。

可它到底是什么朝代的?那个“玄虎卫”又是什么军队?那个将军是谁?

历史系的课程我只上了一半,知识储备有限。这些问题,我一个也答不上来。

我需要找个懂行的人看看。可去哪儿找呢?我第一个想到的,

就是滨海市最大的古玩市场——东风旧货市场。那里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据说有不少“掌眼”的师傅。我摸了摸口袋,里面空空如也。别说去市场的车费,

我晚饭还没着落呢。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我苦笑一下,从床底下翻出一个塑料罐,

把里面的硬币都倒了出来。一块的,五毛的,一毛的。数了半天,一共八块五。

够买一碗素面,再加两个包子。我把兵符用一块布小心包好,贴身藏着。

然后拿着那八块五毛钱,走进了沉沉的夜色里。不管怎么样,先填饱肚子。明天,

去东-风市场!3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没钱坐公交,我花了两个小时,

步行横穿大半个城区,赶到了东风旧货市场。到的时候,市场里已经人声鼎沸。

东风市场是滨海市的一块老地标了。它不是那种光鲜亮丽的古玩城,而是一个露天的大集市。

几百个摊位沿着一条老街铺开,卖什么的都有。

旧书、旧家具、瓷器、玉器、铜钱、字画……当然,

更多的是真假难辨的工艺品和彻头彻尾的赝品。

空气中混杂着尘土、汗水和老木头发霉的味道。

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还有各种行家之间的切口,嗡嗡地响成一片。

我这种穿着一身廉价工装,满脸风尘的年轻人,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摊主们大多瞥我一眼,

就继续低头喝茶,懒得搭理。在他们看来,我就是个看热闹的穷小子,根本不是客户。

我也不在意。我来这儿,不是为了买东西,是为了找人“掌眼”。我在市场里转悠,

耳朵竖得尖尖的,听着周围人的交谈。很快,一个名字频繁地出现——八爷。

“这玩意儿你得找八爷看看。”“八爷掌过眼了,错不了。”“想在东风市场混,

不拜八爷的码头可不行。”我找了个面善的大爷打听。大爷正拿着个放大镜看一枚铜钱,

头也不抬地告诉我:“往前走,最里头,那棵大槐树底下,人最多的那个摊子就是。

”我道了声谢,朝着市场深处走去。果然,在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下,围着一圈人。

圈子中间,一个穿着白绸褂子,手里盘着两个核桃的老头,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

他大概六十多岁,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眯着一双小眼睛,慢条斯理地跟人说话。

他就是八爷。我挤进人群,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捧着一个青花瓷瓶,满脸期待地递给八爷。

八爷接过来,没上手,就拿眼睛那么一扫,又把瓷瓶推了回去。“胎质松,釉光浮,

底款是拿激光刻的。”八爷淡淡地说,“小伙子,回去摆着插花吧,别惦记着发财了。

”中年男人脸色一白,还想争辩几句。八爷眼睛一瞪:“怎么?不信我?那你去别家问问,

看整个东风市场,谁敢说我赵八指看走眼的东西?”那男人顿时没了声,

抱着瓶子灰溜溜地走了。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低低的议论,大多是佩服八爷眼力毒辣。

我心里有点打鼓。这位八爷,看样子本事不小,但架子也大。我这块来路不明的铁片,

他会给看吗?等了好一会儿,看东西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才鼓起勇气,

从人群里挤了进去。“八爷。”我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八爷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

眉头微微一皱。大概是嫌我这一身打扮,脏了他的眼。“什么事?”他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我从怀里掏出用布包着的兵符,双手递了过去:“八爷,我想请您给掌掌眼,看看这件东西。

”他旁边的伙计想伸手来接,被八爷一个眼神制止了。他大概是怕我这东**。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还是把布包打开,露出了里面的铁片。周围的人也都伸长了脖子看。

可当他们看清只是一块锈迹斑斑的破铁时,脸上都露出了失望和鄙夷的神情。“嗨,

我当是什么宝贝,搞了半天是块废铁。”“这小子想钱想疯了吧?拿这玩意儿来消遣八爷?

”八爷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甚至没正眼看那铁片,只是用手里的核桃指了指,

对我说:“哪儿来的,扔回哪儿去。别拿这种垃圾来耽误我的时间。”他的声音不大,

但充满了轻蔑。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4我的手还举在半空,

那块兵符就这么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周围的哄笑声像一根根针,扎在我的皮肤上。

我来之前想过很多种可能。想过八爷会说这是个老物件,也想过他会说这是个赝品。

但我从没想过,他会是这种反应。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定了性——垃圾。“八爷,

您再仔细看看。”我的声音有点干涩,“这东西……它不一样。”“不一样?

”八爷冷笑一声,终于肯施舍一个眼神过来,“哪儿不一样?是比别的废铁更锈,

还是比别的废铁更沉?”他又引来一阵笑声。我攥紧了拳头。我知道,我今天来错了。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想捡漏想疯了的穷小子。他们根本不会相信我手里的东西有价值,

更不会相信一块废铁会对我“说话”。我深吸一口气,准备把东西收起来走人。道不同,

不相为谋。就在这时,八爷又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小伙子,看你也不容易。

这样吧,你这块铁,我按废品收了。五块钱一斤,怎么样?

”他身边的伙计立刻附和道:“小子,你赚了!八爷这是可怜你,给你今天的饭钱呢!

”“是啊,赶紧谢谢八爷吧!”人群里有人起哄。这种居高临下的施舍,

比直接的侮辱更伤人。我的血一下子涌上了头顶。我收回手,把兵符重新用布包好,

揣进怀里。我看着八爷,一字一句地说:“你们笑我花五十块买废铁,

我还怕你们哭着求我把废铁卖给你们呢。”这是我憋了一天的话。我说完,转身就走。

身后先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嘲笑声。“这小子疯了吧?”“敢跟八爷这么说话,

他以后别想在东风市场混了!”“年轻人啊,不知天高地厚!”我没有回头。我只是埋着头,

快步地往外走。我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些嘲弄的目光和声音。我走得很快,

没注意前面,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道歉。“没关系。

”一个温和的声音说。我抬起头,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衬衫,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像个老师。

他手里还拿着一本线装书,刚才被我撞得掉在了地上。我赶紧弯腰帮他捡起来。

“真是不好意思。”我又说了一遍。“没事。”他笑了笑,扶了扶眼镜,

目光却落在了我胸口的衣兜上。刚才一撞,我用来包裹兵符的布松开了,

露出了一个尖锐的角。“你……”他指了指我的口袋,有些迟疑地问,“你怀里揣着的,

是刚才给赵八指看的那块铁?”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捂住了口袋。

这人也看到刚才那一幕了?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你别误会。”他似乎看出了我的警惕,

连忙摆手,“我叫乔松年,在市博物馆工作。刚才我离得远,没看清。

能不能……再让我看一眼?”市博物馆的?我打量着他。他的气质确实不像这里的摊主。

眼神很真诚,没有一丝嘲讽。我犹豫了一下。他看我犹豫,又补充道:“就在这里看,

我不碰。我只是对一些冷门的古金属有点研究,纯粹是好奇。”我想了想,

反正已经被那么多人笑话过了,也不差他一个。我领着他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避开人群的视线。然后,我再次掏出了那块兵符。这一次,我没有完全解开布包,

只是露出了兵符的一角。乔松年没有像八爷那样不屑一顾。他蹲下身,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手持放大镜,凑得很近,仔细地观察着那个露出来的角。

阳光透过市场的遮阳棚,斑驳地落在他身上。他的表情非常专注,眉头紧锁,

似乎在寻找什么。市场里的嘈杂声仿佛都离我们远去了。过了足足有五分钟,他才直起身,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震惊,有激动,

还有一丝难以置信。“小兄弟,”他压低了声音,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们能找个地方,

坐下来谈谈吗?”5我跟着乔松年,走出了喧闹的东风市场。

他带我去了附近一家不起眼的小茶馆。茶馆很旧,桌椅都是老式的八仙桌和长条凳,

但很干净。我们要了一壶最便宜的绿茶。袅袅的茶香,暂时隔绝了外界的纷扰。坐下后,

乔松年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先给我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端起茶杯,

轻轻吹了吹热气,似乎在组织语言。我的心悬着。从他的反应来看,他肯定看出了什么。

但他到底看出了什么,我完全没底。“小兄弟,怎么称呼?”他放下茶杯,微笑着问。

“我叫姜哲。”“姜哲。”他念了一遍我的名字,“我虚长你几岁,就叫你小姜吧。

”我点了点头。“小姜,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乔松年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那件东西,

能让我完整地看一看吗?”我看着他诚恳的眼睛,迟疑片刻,还是从怀里掏出布包,

放在了桌上,然后慢慢解开。当整个兵符完全展现在他面前时,我清楚地看到,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没有立刻上手,而是又戴上了那副眼镜,身体前倾,

几乎要把脸贴在桌面上。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一寸一寸地扫过兵符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这……这包浆……这锈色……不对,这不是锈,这是‘血沁’!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还有这里……”他指着兵符边缘一个极其微小的地方,“这里有一个字。”他说着,

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个更专业的、带着LED灯的放大镜。他举着放大镜,对着那个点,

看了很久很久。“没错……是个‘玄’字……是小篆,

但笔法里带着金文的遗风……”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这种字体,

只在史料里有过零星记载,实物,这是我见到的第一件!”我的心跳也跟着加速了。玄!

那个将军的部队,就叫“玄虎卫”。对上了!乔松年抬起头,看着我,眼神灼热:“小姜,

你这东西,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好了说辞。“一个亲戚留下来的,

他也不懂,就当废品给我了。”我不能说实话,我的能力是最大的秘密。乔松年点了点头,

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很多宝贝,都是这么阴差阳错流传下来的。他沉默了。

茶馆里只有老式风扇“吱呀吱呀”的转动声。过了许久,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小姜,我跟你说实话。这件东西,很不简单。”“它不是普通的铁,也不是青铜,

是一种失传的合金,古籍里称之为‘玄铁’。你看这上面的纹路,不是铸造出来的,

而是用一种特殊的锻打工艺,反复折叠上千次才形成的。”“最关键的,是那个‘玄’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东西,可能跟历史上那个昙花一现,

只存在了短短七十年的‘玄虎王朝’有关。”玄虎王朝!这个名字,

我在大学的选修课上听过。一个非常神秘的王朝,因为存在时间太短,

又没有留下皇陵和明确的文字记载,所以很多主流史学家甚至不承认它的存在。

它只存在于一些野史和传说里。“八爷……赵八指,他没看出来,不是他眼力不行。

”乔松年苦笑着摇了摇头,“是因为这东西太偏门,太罕见了。别说他,

就算是我们博物馆里的大部分专家,第一眼看到,也只会当它是块废铁。”我明白了。

不是八爷错了,是这块兵符,超越了大部分人的认知。“小姜。”乔松年看着我,

眼神变得非常认真,“你愿不愿意……把这件东西,**给我?”他怕我误会,

又赶紧补充道:“不是我个人要,我是代表……代表一个研究项目。你放心,价格方面,

我绝不会让你吃亏。”他伸出了一只手。“五万。”他说出了一个数字。五万!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五十块钱买来的东西,转眼就变成了五万块?这笔钱,

能还掉我一小部分债,能让我不用再睡那个发霉的地下室,能让我……重新回到学校。

我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6五万块。这三个字在我脑子里嗡嗡作响。

我看到了房东催租时那张嫌恶的脸。我看到了食堂里那碗永远只有几片菜叶的清汤面。

我看到了父亲失踪前,留下的那张写满了欠款的纸条。只要我点点头,

这一切都能得到暂时的缓解。我甚至可以回到我梦寐以求的校园,继续我的学业。我的手,

已经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乔松年看出了我的挣扎。他没有催促,

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又给我续上了一杯茶。“小姜,我知道这笔钱对你来说可能很重要。

你不用马上答复我,可以回去考虑一下。”他的语气很温和。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滚烫的茶水,让我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我为什么要拒绝?我问自己。因为“万物回响”。

因为我听到的,看到的,远不止这些。我听到了千军万马的嘶吼。我看到了血与火的战场。

我感受到了那个将军临死前的不甘和决绝。这块兵符,它是有灵魂的。它承载的东西,

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如果我为了五万块就把它卖了,那我跟那个把它当废铁的王老板,

又有什么区别?我跟那个把它当垃圾的八爷,又有什么区别?更重要的是,乔松年说,

这东西“不简单”。一个市博物馆的研究员,对一件“不简单”的东西,只出价五万?

我不懂古玩,但我懂人心。这里面有文章。我放下茶杯,抬起头,迎向乔松年的目光。

“乔老师,谢谢您的好意。”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是,我不卖。

”乔松年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他可能没想到,

一个像我这样穷困潦倒的年轻人,能拒绝五万块的诱惑。“为什么?”他追问道,

“是觉得价格不合适吗?我们可以再商量。”我摇了摇头。“不是价格的问题。”我说,

“您是专家,靠的是书本和经验。我不是,**的是耳朵。”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然后又指了指桌上的兵符。“这东西在对我说话,您听不见吗?”我说的是实话。

但在他听来,这可能就像一个笑话。乔松年愣住了。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不解。

他大概觉得,我entweder是个疯子,要么就是在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

抬高价格。“小姜,你……”“乔老师。”我打断了他,“我知道您是好意。但这件东西,

对我来说有特殊的意义。它是亲人留下的遗物,我不能卖。”我换了个他能理解的借口。

乔松年沉默了。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似乎想从我的脸上,分辨出我话里的真假。最终,

他叹了口气。“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推到我面前,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改变主意,或者……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随时联系我。

”“麻烦?”我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乔松年苦笑了一下:“小姜,你还是太年轻了。

你以为东风市场是什么地方?你今天当众顶撞了赵八指,又拿出这么一件……奇特的东西。

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的。”“怀璧其罪的道理,你应该懂。”我的心,沉了下去。是啊,

我只想着这东西的价值,却忘了它可能带来的危险。“谢谢您提醒。”我收起了名片,

郑重地对他说。不管他出价的目的是什么,但他最后的这番话,是真心为我好。

“那我就先走了。”乔松年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桌上的兵符,眼神里满是惋惜和不舍。

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对我说:“小姜,记住我的话。这东西,

千万不要再轻易拿给别人看了。”说完,他拉开茶馆的门,消失在了人流中。

我一个人坐在茶馆里,看着桌上的兵符,还有那张写着“滨海市历史博物馆,研究员,

乔松年”的名片。我感觉自己,好像卷进了一个看不见的漩涡里。而漩涡的中心,

就是这块沉默了千年的铁片。7从茶馆出来,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投在凹凸不平的旧街面上。我没有回那个潮湿的出租屋,而是沿着滨海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海风吹来,带着一股咸腥味,吹乱了我的头发,也吹乱了我的思绪。五万块。这个数字,

像一个魔咒,在我脑海里盘旋。我一边走,一边盘算。如果有了这笔钱,

我第一件事就是去还债。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至少能让那些催债的电话消停一阵子。然后,

我要租一个好点的房子,不用太大,但一定要有窗户,能晒到太阳。剩下的钱,省着点花,

足够我交完大学的学费了。我甚至开始想象,自己重新背着书包,走进校园的样子。阳光,

草地,图书馆里的书香。那些曾经被我视为理所当然的东西,现在却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我的脚步,越来越慢。要不……就卖了吧?一个声音在心底诱惑我。反正那段历史,

那个将军,都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个在烂泥里挣扎的小人物,我得先活下去。

什么“万物回响”,什么“将军的呐喊”,能当饭吃吗?我停下脚步,靠在栏杆上,

看着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就在我内心天人交战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

又一次把手伸进了怀里,触碰到了那块冰凉的兵符。闭上眼。这一次,没有战鼓,没有喊杀。

我“看”到了一个全新的画面。那是在一个军帐里。油灯的光,在风中摇曳。

那个刀疤脸将军,正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案前,用一块粗糙的磨刀石,

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他手中的半块虎符。他的动作很轻,很慢。那眼神,

不像是在看一件兵器,而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自己的爱人。一个年轻的副将走了进来。

“将军,我们已经被围半月,粮草……快断了。”将军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头也不抬地问:“京城的援军,还没有消息吗?”副将的头,低了下去:“没有。”军帐里,

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过了很久,将军才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传我命令。

”“明日,全军出击。”“玄虎卫,宁死不降!”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

都像是从胸膛里迸出来的,带着血。那个年轻的副将,猛地抬起头,眼里***泪:“将军!

”“执行命令!”将军呵斥道。副将挺直了身体,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声音哽咽:“末将……遵命!”副将走后,将军依然在擦拭着那块兵符。灯火下,

我看到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在了兵符上,然后迅速蒸发,留下一个淡淡的水痕。

那是……他的眼泪。我猛地睁开眼睛,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

我终于明白了。这块兵符,对他来说,不仅仅是调兵遣权的信物。它是整个玄虎卫的魂。

是家国,是荣耀,是至死不渝的忠诚。他在临死前,把它托付给老工匠,

不是为了保住一件财宝,而是为了保住这份精神,不让它被烈火熔尽。而我,

刚才竟然为了五万块钱,就想把它卖掉?一股巨大的羞愧感,瞬间淹没了我。我姜哲是穷,

是落魄,但我还没到要出卖别人灵魂的地步!我对着大海,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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