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少爷假戏真做后他们当真了
周末,陆家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家宴。
名为家宴,实则就是为了让陆珩和陆家的旁系亲戚们见见面,认认人。
这也是我和陆珩达成“协议”后,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共同亮相。
我深知这一场的重要性,这关乎到我们俩的“人设”能否在家族内部立住。
宴会开始前,我特意去了一趟陆珩的房间。
他正在挑选领带,见我进来,只是抬了抬眼。
“有事?”
“哥哥,我来帮你。”我走到他面前,从他手中拿过那条宝蓝色的领带,踮起脚,熟练地帮他系上。
这是我过去二十年,作为陆家继承人,必备的社交技能之一。
我们的距离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香,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
很好闻,也很有侵略性。
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半拍。
“沈澈。”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嗯?”我专注地打着领带,随口应了一声。
“你的助听器,是什么时候开始戴的?”
我的手,猛地一僵。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我缓缓抬起头,对上他探究的目光。
他知道了。
他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是除了陆振华和几个老管家之外,无人知晓的秘密。
是我最深的,也是最脆弱的自卑。
我小时候发过一次高烧,烧坏了右耳的听神经,导致右耳几近失聪。
这些年,我一直戴着一款肤色的、极隐蔽的定制助听器。
我用骄傲和任性,将这个缺陷,包裹得严严实实。
我不允许任何人,窥探到我的这份脆弱。
“你……说什么?”我试图装傻,声音却有些发颤。
“昨天早上,阳光的角度。”他平静地陈述,“我看到你右耳后面,有反光。”
我的心,一寸寸地沉了下去。
他竟然观察得如此细致。
我所有的伪装,在他面前,都像个笑话。
我松开他的领带,后退了一步,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这不关你的事。”我的声音冷了下来,充满了戒备。
“是不关我的事。”他没有逼问,只是拿起另一条领带,自己系上,“我只是提醒你,以后在外面,多注意角度问题。”
“毕竟,你也不希望,我们‘兄弟情深’的戏码,被这种小细节给毁掉,对吧?”
他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了我的心脏。
他是在告诉我,他掌握了我的把柄。
一个比“假少爷”身份,更让我难堪的把岔。
他可以随时随地,揭开我的伤疤,让我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和他谈判的资格。
我所有的挣扎和算计,在他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滑稽表演。
“陆珩。”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以为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整理好领带,慢条斯理地扣上西装的扣子,“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能配合我演戏的‘弟弟’。”
“你的秘密,我对它不感兴趣。”
“我只对结果感兴趣。”
他说完,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他说他对我的秘密不感兴趣,但我知道,他只是在告诉我,我的命门,已经握在了他的手里。
我可以选择不合作。
但代价,是我不能承受的。
家宴上,我像个提线木偶,完美地扮演着我的角色。
当有亲戚意有所指地问起陆珩在外面的生活时,我会恰到好处地插话,用一些无关痛痒的趣事,转移话题。
当有人试图挑拨我们兄弟关系时,我会主动给陆珩夹菜,笑着说:“哥哥刚回来,别理他们,多吃点。”
而陆珩,也配合得天衣无缝。
他会在我说话时,专注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纵容”。
他会在我给他夹菜时,自然地回一句“谢谢弟弟”,然后将那道菜吃得干干净净。
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在外人看来,这便是一副兄友弟恭,其乐融融的和谐画面。
甚至连一向对我们横眉冷对的二婶,都忍不住酸溜溜地说了一句:“没想到啊,这兄弟俩的感情,还真不错。”
只有我自己知道,每一次的“互动”,都像是一场精准的计算。
每一次的微笑,背后都藏着无声的博弈。
宴会进行到一半,我去了一趟洗手间。
冰冷的水拍在脸上,让我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镜子里,我的脸色有些苍白。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右耳。
助听器安安稳稳地待在那里。
可我却觉得,我的整个世界,都像是出了故障的机器,充满了嘈杂的电流声。
我从洗手间出来,准备回宴会厅。
刚走到走廊拐角,就听到了二婶和一个年轻女孩的对话声。
“瑶瑶,你听我的,那个沈澈就是个冒牌货,蹦跶不了几天了。你真正的目标,应该是陆珩。”
“妈,我知道了,你别念了。”女孩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你知道什么?陆珩现在才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你要是能抓住他,我们家以后就……”
后面的话,我没有再听下去。
我转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看,这就是现实。
人人都想攀附强者。
而我这个昔日的“强者”,如今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绊脚石。
我正准备离开,却听到那个叫瑶瑶的女孩,忽然压低了声音,兴奋地说:
“妈,我刚刚好像发现沈澈一个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