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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花菜无毒(周淮黄花菜小娅)_黄花菜无毒

admin 美文故事 2025年09月22日

黄花菜无毒》免费阅读!这本书是北方小咬创作的一本言情,主要讲周淮黄花菜小娅的故事。讲述了:前言:女儿误食野生黄花菜中毒后,我疯狂查阅资料发现所有文献都坚称黄花菜绝对无毒,丈夫和医生坚称我因悲伤产生了幻觉,直到我亲眼看见丈夫在深夜的厨房里,将一把与女儿所吃一模一样的黄花菜吞了下去,嘴角还残留着...

前言:女儿误食野生黄花菜中毒后,我疯狂查阅资料发现所有文献都坚称黄花菜绝对无毒,丈夫和医生坚称我因悲伤产生了幻觉,直到我亲眼看见丈夫在深夜的厨房里,将一把与女儿所吃一模一样的黄花菜吞了下去,嘴角还残留着金***的花粉,微笑着注视我惊骇的脸……---——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空调低沉的嗡鸣,以及我指尖划过平板电脑屏幕时,那过于清脆的“哒”的一声。

光线惨白,从头顶的LED灯板流泻下来,把家具的边缘都漂得模糊,像一处褪色的布景。

我在查“黄花菜”,还有“中毒”。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在搜索框里跳出来,带着一种不祥的、尖利的棱角。

屏幕的光映在我眼里,干涩,刺痛,却不敢眨。

没有。

怎么会没有

一条条检索结果滑过去,官方的、民间的、学术论文、科普问答——所有的文字,所有的权威,都在用那种冰冷而绝对的腔调,复同一句话:黄花菜(HemerocalliscitrinaBaroni)无毒,可安全食用,新鲜黄花菜中的秋水仙碱经充分加热或干制后可分解,常规食用不会导致中毒。

“不会导致中毒”。

那我的小娅呢

那口鲜嫩的、她爸爸夹到她碗里的、说是“最新鲜的野味”的黄花菜,那之后不过十分钟,她捂着肚子从椅子上蜷缩下去,小脸煞白,呕吐,然后是剧烈的腹泻,送到医院时已经脱水,小小的身体在急诊床上蜷成一只虾米,昏迷前最后一声哭喊是“妈妈……疼……”他们现在告诉我,那是急性肠胃炎。

是误食了不干净的东西。

唯独不能是黄花菜,因为黄花菜,“无毒”。

指尖冰凉,在发抖。

我关掉一个页面,又打开另一个,仿佛多打开一个窗口,就能凿穿这堵无声的、坚硬的墙。

直到一只手温存地落在我肩膀上。

我猛地一颤,几乎惊跳起来。

“还在看

”周淮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沙哑,像任何一个担忧女儿又心疼妻子的丈夫。

他手里端着一杯温水,微微冒着热气,“喝点水,舒窈,你需要休息。”

我没有接水杯,只是抬起头,死死盯着他。

他的脸在灯光下有些模糊,眼下的乌青很重,嘴角习惯性地下抿着,勾勒出忧虑的弧度。

完美无缺的表演。

“小娅就是吃了那黄花菜才倒下的。”

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我看见了,你从阳台那盆里掐下来的,最嫩的那几根。”

那盆黄花菜,是他半个月前不知从哪儿带回来的,说是朋友送的,野生品种,开花特别香。

细长的叶片,郁郁葱葱,在夕阳下会透出一种近乎妖异的绿光。

他叹了口气,那叹息沉重得能压垮空气。

他蹲下来,握住我冰凉的手,试图用他的体温温暖我。

我只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舒窈,我知道你难受,我也难受。”

他看着我的眼睛,眼神里充满了痛楚和理解,那么真,真得让我心脏抽搐,“但医生说了,小娅是急性肠胃炎,可能是吃了别的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黄花菜我也吃了,你看我不是没事吗

那真的就是普通的黄花菜。”

又是这句话。

我猛地抽回手,指向还亮着的屏幕:“那这怎么解释

所有人都说它没毒!”“也许……也许小娅体质特殊

或者那天的菜没洗干净

”他尝试解释,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舒窈,你太累了,精神太紧张了。

医生说你需要好好睡一觉,不能再这样耗着自己。”

他伸手想抚摸我的头发,我避开了。

这时,穿着白大褂的张医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最新的化验报告。

他是周淮的大学同学,也是小娅的主治医师。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先和周淮短暂接触了一下,然后才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职业性的、略带怜悯的表情。

“周太太,结果出来了。”

他把报告递给我,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曲线,我根本看不懂,只死死盯住最后的结论——“未检出常见毒素及致病菌,符合急性肠胃炎特征”。

“你看,舒窈,真的不是黄花菜的问题。”

周淮在一旁轻声说,仿佛松了一口气,又仿佛在给我下最终判决。

张医生点点头,语气温和却像一把钝刀子:“周太太,我理解你的心情。

失去孩子的一部分,任何母亲都无法接受,总会想找到一个原因,一个出口。

但这种执念有时候会……扭曲一些认知。

从医学角度讲,黄花菜导致如此严重的中毒反应,是不可能的。

你是否最近睡眠很差

或者,在小娅发病前,你是否也感到过身体不适、精神恍惚

”他们的话,一句一句,叠在一起,渐渐变成一座巨大的、透明的囚笼,把我困在中央。

我看着张医生的嘴一张一合,看着周淮那写满担忧和宽容的脸,再看看那份冰冷的技术报告。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

是小娅突然得了急病,而我因为无法接受,才偏执地抓住眼前最近的一样东西,虚构出了毒性的记忆

我的头开始隐隐作痛,太阳穴一跳一跳。

记忆的某个角落似乎松动了一下,那天的画面有些模糊——我到底有没有清清楚楚地看到周淮把黄花菜夹给小娅

还是我只是……以为我看到了

一种深刻的自我怀疑,混合着丧女的剧痛和连日的疲惫,像潮水一样淹没上来。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墙壁白得晃眼,整个世界都在微微旋转。

周淮适时地再次揽住我的肩膀,这一次我没有力气挣脱。

他把水杯递到我嘴边,我机械地啜了一口,温水滑过喉咙,却感觉不到任何暖意。

“好好休息一下,舒窈。”

他的声音贴在我的耳边,那么近,又那么远,“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会过去吗

小娅躺在儿科ICU里,小小的身体插满了管子,靠仪器维持着生命。

医生说情况极不乐观,中毒(他们坚持叫肠胃炎)太深,多器官衰竭。

而我,成了一个因为悲伤而产生幻觉、不可理喻的疯女人。

周淮向张医生道谢,送他出去。

我独自坐在沙发上,平板电脑已经暗了下去,屏幕像一只黑色的眼睛,空洞地反射着我苍白失措的脸。

之后两天,我像个游魂。

周淮无微不至,喂我吃饭,督促我吃药(他说是安神助眠的),守着我睡觉。

我睡得很多,却越来越疲惫,头脑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无法驱散的浓雾,思考变得极其困难。

对黄花菜的质疑,被一次次温和而坚定地驳回,连同我的神智,一起被小心翼翼地包裹、隔离起来。

偶尔,在吃药后昏昏沉沉的间隙,一丝极细微的警觉会挣扎着冒头——周淮给我的药,真的是安神的吗

为什么我每次吃完,都只觉得头脑更加迟钝、更加顺从

但那念头太微弱了,很快又沉入一片混沌的泥沼里。

这个家,变得无比安静,又无比拥挤。

安静的是声音,拥挤的是周淮无处不在的“关怀”。

他不再去上班,全天候地守着我,眼神几乎从不离开我。

温柔的注视,却让我从骨头缝里渗出寒意。

我甚至没有机会再独自靠近阳台,去看那盆惹祸的黄花菜。

它还在那里吗

或者,已经被他处理掉了

夜里,我开始失眠。

躺在周淮身边,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我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小娅痛苦的脸,屏幕上“无毒”的字样,周淮和医生笃定的表情,交错闪现。

我必须知道那黄花菜到底是什么。

一种近乎本能的偏执,压倒了药物带来的昏沉。

我必须亲眼再看一次。

等到深夜,等到周淮的呼吸变得深长平稳。

我极其缓慢地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卧室门虚掩着,我侧身挤出去,客厅一片漆黑。

心脏在耳膜里咚咚地撞。

我不敢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城市夜空微弱的光晕,摸索着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阳台在厨房的对面,要去阳台,必须经过厨房门口。

空气中,似乎隐隐约约飘着一股极淡的、奇异的甜香。

不是我熟悉的任何花香或食物的气味。

它若有若无,勾着某种陌生的记忆。

我屏住呼吸,一步步靠近。

厨房里,有细微的声响。

不是老鼠,也不是风吹动东西。

是人的动静。

极其轻微的,窸窸窣窣。

周淮

他应该在卧室睡觉。

我贴在冰冷的墙壁上,一点点探出头,朝厨房里面望去。

灯光。

冰箱门打开时,里面那盏小灯漏出的微弱光线,勾勒出一个男人的背影。

是周淮。

他背对着我,站在料理台前。

冰箱的冷光映出他轮廓,他微微低着头,肩膀小幅度地耸动着,似乎在……咀嚼着什么

那股奇异的甜香,在这里变得浓郁了一些。

我的血液似乎瞬间冻住了,又在下一秒疯狂奔涌,冲得我四肢发抖。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呼吸。

他在吃什么

宵夜

为什么偷偷摸摸

然后,我看到料理台上,放着一小把东西。

细长,颜色在昏暗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暗沉的黄绿色。

我的心跳停了一拍。

那是……黄花菜!看那形态,分明和那天他掐下来的一模一样!阳台的那一盆!他伸出手,又拿起几根,熟练地送进嘴里,咀嚼着。

生吃

他竟然在生吃黄花菜!那据称必须经过高温处理才能破坏秋水仙碱的黄花菜!无声的尖叫卡在我的喉咙里。

他似乎是吃完了,满足地、极其轻微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他转过身,准备离开厨房。

他的脸,恰好迎上了从冰箱那边投来的、那片微弱的光区。

嘴角处,沾染着几点明显的、金***的粉末状东西。

是花粉!黄花菜的花粉!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咀嚼的动作停顿下来,头部微不可察地偏向我的方向。

阴影掠过他大半张脸,但那双眼睛,却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躲在黑暗中的我。

没有惊慌,没有错愕,没有丝毫被撞破的尴尬或恐惧。

一点都没有。

他的嘴角,在那金***的花粉点缀下,正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上勾起。

形成一个巨大、怪异、无法形容的……微笑。

冰冷,玩味,甚至带着一丝餍足的慵懒。

那笑容里裹挟着的东西,绝非人类应有的情感。

他就这样,微笑着,注视着黑暗中的我,注视着我脸上无法控制的、崩毁般的惊骇。

时间、空间、所有理智的认知,在这一刻彻底碎裂。

世界万籁俱寂。

只有他嘴角那抹金黄,和他洞穿一切般的恐怖微笑,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灼烧着我的视网膜。

冰箱的冷光,像舞台上追光灯的一瞥,精准地打在周淮脸上。

那抹金***的花粉,黏在他的嘴角,不是沾上的污渍,更像是某种活物分泌的荧光粉末,在昏暗中幽幽发亮。

他的牙齿很白,在那一小片光区里反射着寒冰似的微光。

而他的眼睛——那双我看了十年的、总是盛满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只有一种近乎慵懒的、洞悉一切的玩味。

他在笑。

对着躲在黑暗中、因极致恐惧而僵直无法动弹的我,微笑。

时间被拉长,又被压缩。

一秒

一分钟

我不知道。

我的血液凝固了,又在下一秒疯狂逆流,冲撞着四肢百骸,带来一阵阵剧烈的、无法抑制的冷战。

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发出细碎的“得得”声,在这死寂的厨房里,清晰得可怕。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我全部的惊骇,全部的崩溃。

而他,在笑。

那微笑的弧度没有变化,像一张精心绘制后又固定好的面具。

他甚至没有眨一下眼睛。

然后,冰箱门因为太久未动,发出“嗡”的一声轻响,内部的照明灯熄灭了。

黑暗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吞没了一切。

我的视觉被剥夺,其他感官却尖锐到疼痛。

我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能闻到空气中那股奇异甜香混合着冰箱冷气的味道,能感觉到冷汗顺着我的脊椎一路滑下,冰湿了单薄的睡衣。

还有……他的呼吸声。

均匀,平稳,甚至带着一丝惬意。

就在不远处。

他没有动。

没有开口质问“你怎么在这里”,没有惊慌地打开灯解释,什么都没有。

他只是站在那里,在浓稠的黑暗里,维持着那个注视我的姿态,散发着非人的存在感。

跑!这个念头像电流一样击穿了我的瘫痪。

我猛地转身,四肢却软得不听使唤,肩膀重重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地扑向客厅,奔向卧室的方向——不,不是卧室!那里有他!——是大门!我要离开这里!黑暗让我失去了方向感,膝盖撞在茶几角上,钻心的疼。

我摸索着,呼吸急促得像破旧的风箱。

“嗒。”

一声轻响。

客厅中央的吊灯,毫无征兆地亮了。

不是刺眼的白光,而是最昏黄、最温暖的那一档。

通常只在夜晚我们依偎在沙发上看电影时才会打开。

光线柔和得近乎残忍,照亮了我狼狈蜷缩在茶几旁的身影,也照亮了站在厨房门口的他。

周淮已经转过了身,完全面向我。

他脸上的笑容淡去了一些,转化为一种更复杂的神情——关切

疑惑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看着不懂事孩子胡闹般的无奈纵容。

就好像,刚才那惊悚的一幕,只是我极度恐惧下产生的又一个幻觉。

“舒窈

”他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似的沙哑和自然无比的困惑,“怎么了

做噩梦了

我听到你撞到东西了。”

他朝我走来,步伐平稳,甚至带着他惯有的、那种能安抚人的节奏。

我像被毒蛇盯住的青蛙,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靠近。

我的目光死死锁住他的嘴角——那里干干净净。

什么都没有。

没有金色的花粉,没有诡异的微笑。

只有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和恰到好处的担忧。

“你看你,吓出一身冷汗。”

他在我面前蹲下,伸出手,温热的手指想要触碰我汗湿的额头。

我猛地一抖,尖叫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短促嘶哑的抽气,身体拼命向后缩,后腰再次撞上茶几,上面的玻璃杯摇晃着发出脆响。

他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担忧加深了,还染上了一抹真实的受伤:“舒窈

你到底怎么了

是我啊,是周淮。”

他的表演天衣无缝。

如果不是那残留在我视网膜上的金色灼痕,如果不是那刻入骨髓的冰冷恐惧,我几乎、几乎又要相信他了。

相信是我疯了。

相信又一个“幻觉”。

“我……”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破碎不堪,“我看到了……黄花菜……你……你在吃……”他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那表情转换得流畅自然:“你说那个啊!”他甚至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了挠头,“我就说你怎么吓成这样。

我晚上有点饿,睡不着,想起阳台那盆黄花菜好像开了几朵,就想去掐点嫩茎尝尝鲜,又怕开火吵醒你,就洗了洗生吃了两根。

是不是吓到你了

怪我怪我。”

他站起身,很自然地走向阳台的方向:“那东西生吃是有点怪味,但没事的,我看过资料,这点量不碍事。

你别担心。”

他推开阳台门,走了出去。

我僵在原地,心脏依旧狂跳,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一个半夜饿了的丈夫,偷嘴吃了几根生菜。

可是……那金色的花粉呢

那非人的微笑呢

难道……真的又是我的幻觉

因为药物

因为悲伤过度

强烈的自我怀疑再次攫住了我。

现实和他的解释严丝合缝,而我的恐惧,显得那么荒谬可笑。

他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那盆黄花菜。

它被放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

细长的叶片舒展着,绿得深沉,其中几根茎秆顶端,的确缀着几个即将绽放的、鼓胀的金***花苞。

就是它,那天晚上,周淮就是从这盆里掐下了那几根“最新鲜的野味”,喂给了小娅。

此刻,它安静地待在精致的白瓷花盆里,人畜无害。

“你看,就是普通的黄花菜。”

周淮的语气温和,甚至带着点鼓励的意味,仿佛在引导一个认知出错的孩子认清现实,“我查过的,这个品种叫‘金针一号’,是最常见的食用品种,绝对无毒。

那天小娅的事,就是个意外,我们都不想的……”他又开始重复那套说辞,声音低沉柔和,具有极强的催眠效果。

我的视线落在那些金黄的花苞上,它们饱满得几乎要裂开,散发出的甜香似乎更浓了些,钻进我的鼻腔,让我一阵阵头晕目眩。

我看着花,又看看周淮坦然的脸。

世界的基石在我脚下晃动,裂纹蔓延。

我该相信什么

我的眼睛

我的记忆

还是眼前这个“合理”的现实和这个我同床共枕了十年的男人

“我……”我张了张嘴,声音虚弱,“我还是觉得……”周淮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宽容。

他再次蹲下来,握住我冰冷颤抖的手,他的手掌干燥而温暖,一如既往。

“舒窈,你需要休息。

你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觉。”

他的眼神充满了痛惜,“别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别再想黄花菜了,好吗

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求你,放下吧。”

他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极其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虎口,带着一种奇特的、令人安宁的节奏。

我的抗拒,我的恐惧,在他温柔的注视和话语下,一点点被瓦解、碾碎。

浓重的疲惫和混乱感再次袭来,像潮水淹没沙滩。

也许……真的是我错了。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他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疲惫的笑容,如同阳光拨开乌云。

他扶起我,搂着我的肩膀,像照顾一个易碎品,把我带回卧室。

我重新躺回床上,他替我掖好被角,动作轻柔。

“睡吧,我守着你。”

他坐在床边,声音轻得像羽毛。

我闭上眼睛,身体僵硬,所有的感官却警醒地竖起着。

我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听到窗外极远处传来的车流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我以为他或许已经睡着,或者离开了。

极其轻微的,我听到了一声几乎无法捕捉的……满足的叹息。

还有一声细微的、湿软的、仿佛嘴唇轻轻咂动的声音。

我的睫毛颤抖着,裂开一丝缝隙。

借着窗帘缝隙里透进的、城市永不彻底熄灭的微光,我看到周淮的侧影。

他依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微微低着头。

他的右手食指指尖上,沾着一点极其微小的、几乎看不清的金***痕迹。

他正抬起手,极其自然地将那点痕迹,轻轻抿进了嘴里。

然后,他转过头,目光投向卧室门外,投向客厅茶几上那盆黄花菜的方向。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微笑,没有担忧,没有疲惫,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平静。

那一刻,所有的自我怀疑轰然倒塌。

我没有疯。

那黄花菜有问题。

他,更有问题。

巨大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恐惧再次攥紧了我,但这一次,恐惧的深处,燃起了一点冰冷而坚硬的决心。

我紧紧闭着眼睛,连呼吸都放得极其平稳绵长,伪装成熟睡的样子。

我必须活下去。

我必须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我丈夫,周淮,他……又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阳光灿烂得刺眼。

周淮仿佛彻底忘记了半夜那场惊心动魄,依旧温柔体贴,准备好早餐,督促我吃药。

那盆黄花菜依旧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沐浴在晨光里,金黄的花苞更加饱满,仿佛随时都会绽放。

我安静地吃饭,顺从地吞下那片白色的药丸(在他转身时,我将药片藏在了舌根下,找机会吐进了洗手池)。

我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温顺、疲惫,甚至带着一丝恍惚和依赖。

我不能让他起疑。

“今天天气真好,”周淮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状似随意地说,“下午我出去一趟,公司有点急事必须处理一下。

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我的心猛地一跳。

机会!我垂下眼睑,轻轻点头:“嗯,我没关系的。

就是有点困,想再睡会儿。”

他仔细审视着我的脸,似乎在判断我话语的真伪。

我努力维持着表情的平静和麻木。

最终,他似乎满意了,弯腰在我额头印下一个吻:“好,那你好好休息。

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他的嘴唇温热干燥。

我却感到一阵冰冷的恶心。

门在他身后关上,落锁声清晰传来。

我没有立刻动弹。

我在床上又躺了足足半个小时,耳朵竖起着,捕捉着门外的一切动静。

确认没有任何声音之后,我才猛地坐起身。

心脏跳得厉害。

我光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到客厅。

那盆黄花菜就在那里。

我绕开它,像绕开一条沉睡的毒蛇。

首先,我冲向大门,检查门锁——他从外面反锁了!我打不开!一阵寒意窜上脊背。

他果然还是防着我的。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没关系,我本来也没打算现在逃跑。

在没有证据、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逃跑是最愚蠢的选择。

周淮,或者说,占据着周淮身体的whateveritis,他表现出来的控制力和冷静,远超我的想象。

我需要信息。

我转身,首先冲进书房。

周淮的电脑设有密码,我试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小娅的生日、他的生日,全都错误。

时间紧迫。

我放弃电脑,开始疯狂地翻找他的书桌抽屉、文件柜。

账单、合同、普通的技术手册……没有任何异常。

然后,我注意到了书桌最底层那个上了锁的小抽屉。

我的心跳再次加速。

这个抽屉我很早以前见过,周淮说是放一些旧照片和重要证件备用钥匙的,平时很少打开。

锁是很普通的那种小挂锁。

我冲进厨房,拿来一把最坚硬的水果刀,撬不开。

又找来一把钳子,用力扭扯。

汗水从我的额头滑落,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让我觉得周淮可能会突然回来。

“咔哒”一声轻响,锁扣终于断裂。

我猛地拉开抽屉。

里面没有什么旧照片。

只有几样东西:一本深蓝色封皮、没有任何标题的硬皮笔记本。

一个巴掌大的、密封的透明小塑料袋,里面装着几颗干枯皱缩的、暗红色的、像是某种植物种籽的东西,散发着极其微弱的、难以形容的腥气。

还有一张对折起来的、泛黄的旧报纸剪报。

我首先拿起那张剪报。

日期是十五年前。

一则篇幅不大的社会新闻,报道的是某个偏远山村发生的一起意外:一名野外探险爱好者不幸误食有毒植物,抢救无效身亡。

报道旁边附了一张小小的、模糊的黑白照片,是遇难者的证件照。

那张脸……极其年轻,眉目俊朗,眼神清澈,带着一股未经世事的热情。

那是周淮的脸。

年轻了至少十岁,但绝对是他!我的手指冰冷,颤抖着拿起那本深蓝色笔记本。

翻开。

第一页,用一种我熟悉的、属于周淮的笔迹,写着一行字:“移植记录与观测日志–‘慈父’项目”下面是日期,始于五年前。

我的呼吸停滞了。

我快速地翻阅着。

里面的内容,让我浑身的血液一点点变冷,凝固。

“X月X日,获取‘母种’(编号:7)于‘废墟花园’。

活性稳定,伴生‘静谧之尘’微弱。”

“X月X日,首次尝试与宿主(实验体α,灵长类)融合。

排斥反应剧烈。

实验体α于七十二小时内衰竭死亡。

需调整载体……”“X月X日,文献检索确认,‘H.citrinaBaroni’(黄花菜)基因序列具有极佳兼容性与隐蔽性。

选定为新一代载体。”

“X月X日,成功将‘母种’活性组织植入载体幼苗。

载体生长加速,性状未见明显异常,散发‘静谧之息’(注:对人类神经系统有轻微安抚及混淆认知效用)。”

“X月X日,首次自体实验。

服用载体嫩茎(生)。

轻微眩晕,‘静谧之尘’视觉现象出现。

认知清晰度提升,情感反馈减弱。

成功。”

“X月X日,决定进行长期融合观测。

将载体移入生活区域。”

“X月X日,舒窈怀孕了。

计划变更。

完美的机会。

下一代融合实验……‘慈父’项目启动。

胚胎期开始渗透,或许能实现完全共生……”“小娅出生了。

她很健康。

‘静谧之息’对她影响显著,她比普通婴儿安静太多。

很好。”

“持续通过饮食让小娅摄入低剂量‘静谧之尘’(花粉)。

发育正常,认知测试显示轻微迟缓,但符合预期。

她对载体表现出天然亲近。”

“舒窈起了疑心

似乎注意到小娅的异常安静和载体的特殊。

加大她的安神药物剂量(混入维生素中)。

必须维持环境稳定。”

“加速计划。

小娅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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