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偶遇?那是不起眼的陌生人(张凯旋林薇),重逢?偶遇?那是不起眼的
虐心《重逢?偶遇?那是不起眼的陌生人》是以张凯旋林薇作为主角,大胆的构思也让人眼前一亮!主要内容简介:电梯平稳上升,将这座城市的浮华一层层剥离又叠加上去,光滑如镜的金属门映出一张脸,没什么表情,只有眉宇间沉淀下的些许冷硬,是三年商海沉浮和更早之前某些东西刻下的。镜中人也在审视着我,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杰...
电梯平稳上升,将这座城市的浮华一层层剥离又叠加上去,光滑如镜的金属门映出一张脸,没什么表情,只有眉宇间沉淀下的些许冷硬,是三年商海沉浮和更早之前某些东西刻下的。
镜中人也在审视着我,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杰尼亚定制西装,包裹着早已褪去少年单薄的身躯,手腕上朗格腕表的铂金表圈在顶灯下泛着内敛而昂贵的微光。
与十三年前那个攥着廉价站票、在绿皮火车污浊空气里颠簸了二十多个小时的落魄身影,判若云泥。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氛、中央空调过滤后微凉的空气,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崭新地毯和更大野心的味道。
这是城市新贵们扎堆的科技园区核心区,脚下这座名为“创星大厦”的玻璃幕墙怪物,据说汇聚了好几个估值惊人的独角兽。
“叮。”
悦耳的提示音响起,电梯门向两侧无声滑开。
门外明亮的灯光涌了进来。
高见下意识地抬步,目光随意地扫向前方准备踏入电梯的人影。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减速键。
空气里那股精心调配的香氛,瞬间被另一种更具体、更幽微的气味覆盖——不是当下弥漫的合成香气,而是从记忆深处某个落满灰尘的角落里,猛地翻涌上来。
是初夏雨后泥土的腥气,混合着廉价洗发水的甜腻花果香,还有……汗水浸透棉质T恤,在闷热狭窄的绿皮火车硬座车厢里发酵了二十多个小时后,那种令人窒息的酸馊味。
那味道曾像跗骨之蛆,纠缠在他高烧滚烫的皮肤上,渗透进每一次沉重艰难的呼吸里。
胃部毫无征兆地一阵痉挛,尖锐的抽痛感瞬间攫住了他。
高见搭在定制西装门襟上的手指猛地收紧,骨节在昂贵面料下微微泛白。
他几乎能听见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隆隆声响,像那年夏天瓢泼的冷雨,无情地砸在脸上、身上。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
她似乎也愣住了,脸上公式化的职业微笑像被瞬间冻结的湖面,僵硬地挂在脸上。
精心描绘过的眼睛瞪得很大,瞳孔深处清晰地倒映出高见此刻的身影——那个穿着高定、散发着成功者冰冷气息的陌生人。
她手里拎着一个醒目的Gucci马蒙系列手袋,链条肩带在灯光下闪了一下。
林薇。
这个名字像一颗生锈的钉子,在高见骤然收紧的心脏上狠狠凿了一下。
痛感尖锐而陌生,并非撕心裂肺,更像一种被遗忘在角落的钝器突然被翻出,带着陈旧的、令人不适的锈迹,硌得生疼。
十三年。
四千多个日夜。
时间足以冲刷掉很多东西。
当年撕心裂肺的痛楚,那些辗转反侧、被自我怀疑啃噬殆尽的夜晚,际的东西取代——被堆积如山的计划书、通宵达旦的谈判、一次次精准而冷酷的决策所覆盖。
恨
或者爱
那太奢侈了,也太遥远。
他以为自己早已把她归档封存,丢进了记忆的碎纸机。
可此刻,她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撞进视野,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瞬间扩散,瞬间又归于沉寂。
只有胃里那阵尖锐的抽痛,顽固地提醒着那潭死水底下,并非空无一物。
林薇的嘴唇微张着,似乎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扼住,只发出一个短促的气音。
她的目光慌乱地扫过高见的脸,那身价值不菲的行头,最后落在他手腕上那块低调却足够彰显身份的朗格腕表上。
那眼神复杂得像打翻的调色盘——惊愕、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迅速被强压下去的、尖锐的难堪。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小巧的Gucci手袋链子撞在电梯门框上,发出一声清脆又突兀的轻响。
那声响在骤然寂静下来的电梯间里格外刺耳。
高见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的时间,短暂得像掠过一块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他甚至没有多花一秒钟去解读她眼中翻涌的情绪。
胃里的不适感正在快速退潮,只剩下一种冰凉的、带着金属质感的漠然。
他收回视线,下颌的线条绷紧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
他迈步,从林薇身边擦肩而过。
高级定制西裤的裤线笔直如刀,擦过她那条质感同样不菲的裙摆时,没有一丝停顿。
带起的细微气流拂过她的手臂,带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后调男香,冰冷而疏离。
他甚至没有侧目。
一步,两步……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慌乱而急促,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电梯门缓缓合拢的缝隙里。
“嗡——”轻微的电机运行声再次响起,电梯继续平稳上升。
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高见微微仰起头,后颈靠在冰凉光滑的金属轿厢壁上,闭上眼。
刚才那短暂的几秒钟,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微型风暴,卷起了一些早已沉底的、腐朽的碎片。
是高考前那个令人窒息的夏天。
离那个决定无数人命运的考试,只剩最后七天。
手机屏幕始终是冰冷的黑屏。
**头像灰着,拨过去的电话永远石沉大海。
起初是焦灼,然后是疯狂蔓延的不安,最后变成一种烧灼五脏六腑的恐慌。
他像个疯子,红着眼,用尽所有能想到的方式联系她。
室友支支吾吾,语焉不详;她闺蜜闪烁其词,匆匆挂断。
“她最近……压力很大,可能想静静
”“高见,你别问了……真的,别问了。”
每一个含糊其辞的回避,都像一把钝刀子,在他心上反复拉锯。
他第一次尝到了被整个世界隔绝在外的滋味,像个孤魂野鬼,在她生活的城市边缘徒劳地徘徊。
不行。
绝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结束。
那是他五年感情的全部。
从懵懂青涩到约定未来,每一个字,每一个承诺,都刻在骨血里。
那时候他无法想象没有她的未来。
一股近乎偏执的孤勇冲垮了所有理智。
他冲进火车站,在售票窗口人挤人的长龙里,像一头困兽。
没有票
站票也要!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把皱巴巴的钱塞进窗口。
二十多个小时。
绿皮火车像个巨大的蒸笼,塞满了汗味、体味、泡面味和绝望的气息。
他没有座位,只能蜷缩在两节车厢连接处冰冷肮脏的地板上。
车厢剧烈地摇晃,每一次颠簸都撞击着他紧绷的神经和早已透支的体力。
周围是嘈杂的人声、孩子的哭闹、肆无忌惮的喧哗,那些声音钻入耳膜,却无法在他一片混沌的大脑里留下任何痕迹。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灼烫:见到她!一定要见到她!问清楚!一定是哪里出错了!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模糊成一片灰绿。
困倦像沉重的铅块,一次次将他拖向黑暗的边缘,又被心脏剧烈的搏动和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强行拽回现实。
他不敢闭眼,怕错过了站。
身体的热度在浑浊的空气里不断攀升,喉咙干得像砂纸摩擦。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当火车终于像一个疲惫不堪的巨人,喘着粗气停靠在那个陌生城市的站台时,高见几乎是滚下车的。
腿脚早已麻木僵硬,踉跄着,差点一头栽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七月午后的阳光毒辣地炙烤着大地,空气滚烫粘稠,吸进肺里都带着灼痛。
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骨头缝里往外钻,让他控制不住地打着摆子。
高烧像一场无声的野火,在他体内疯狂燃烧。
视线开始模糊,周围的喧嚣扭曲成一片嗡嗡的噪音。
他凭着最后一丝模糊的方向感和手机地图的指引,像个游魂一样,拖着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步,挪向她宿舍楼下。
那个熟悉的窗口,拉着米色的窗帘。
“林薇!林薇——!”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声音嘶哑破碎,像破旧的风箱,在闷热的空气里显得异常凄厉。
喉咙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叶的剧痛。
“林薇!你出来!你出来见我!”他一遍遍地喊着,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绝望。
汗水早已浸透了他廉价单薄的T恤,紧贴在滚烫的皮肤上,冰冷黏腻。
眼前阵阵发黑,宿舍楼扭曲摇晃,阳光刺得他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周围开始聚集起好奇的目光,指指点点。
宿管阿姨探出头,严厉地呵斥着什么。
但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世界在旋转、颠倒。
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欲坠。
最后一丝力气被抽空,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视野彻底陷入黑暗前,他好像看到那个窗口的窗帘,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然后,便是无边的冰冷和黑暗。
再次恢复意识,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白晃晃的天花板,手臂上冰凉的输液针头。
守在一旁的是他大学里一个关系尚可的本地同学,一脸担忧和无奈。
“醒了
感觉怎么样
”同学递过来一杯温水。
高见喉咙干痛得说不出话,只是急切地看向他,眼神里全是询问。
同学叹了口气,表情复杂地掏出高见的手机,屏幕碎裂,但还能用。
“你晕倒了,有人打了120。
手机一直在响……后来没电了,我给你充上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刚才……有条短信进来。”
高见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颤抖着手,几乎是用抢的,夺过手机。
屏幕亮起,显示着一条来自陌生本地号码的短信,时间显示是几小时前他刚被送进医院不久。
内容只有一行字,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捅穿了他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幻想:“高见,别再找我了,我遇到了比你更优秀、更合适的人,我们结束了。
——祝你高考顺利,林薇。”
“嗡——”手机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砸在医院的白色被单上,发出一声闷响。
世界瞬间失声。
消毒水的味道变得异常浓烈,刺得他眼睛生疼。
心口那个地方,先是一阵剧烈的、仿佛被硬生生撕裂的剧痛,紧接着,便是无边无际的、能将人彻底冻僵的麻木和空洞。
原来,他跨越千里的狼狈奔赴,他高烧晕倒在她楼下的可怜模样,换来的不是心疼,不是解释,而是这样一条冰冷、决绝、甚至带着一丝施舍般“祝福”的短信。
“更优秀、更合适的人”……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残存的自尊上。
原来五年的感情,在他拼命追赶成绩、以为可以走向并肩的未来之前,就已经被轻易地、彻底地否定和抛弃了。
他所有的坚持,所有的痛苦,在那个人所谓的“更优秀”面前,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高见缓缓地闭上眼睛,将头重重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那一年夏天医院里绝望的冰冷,似乎透过时光,再次渗入了骨髓。
他抬手,用力按压了一下眉心,指腹下是温热的皮肤,脑海里提醒着他此刻需要清醒。
电梯门再次无声滑开。
“高总!”一个穿着藏蓝色条纹西装、笑容过分热情的男人早已等候在门口,正是凯旋科技的创始人兼CEO,张凯旋。
他快步迎上来,微微弯着腰,伸出双手:“欢迎欢迎!您能亲自莅临指导,真是让我们凯旋科技蓬荜生辉啊!快请进,快请进!”他身后的助理也立刻露出恭敬的笑容。
高见伸出手,礼节性地与张凯旋握了一下,力道适中,一触即分。
“张总客气。”
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目光平静地扫过张凯旋那张堆满笑容的脸,并未多做停留。
张凯旋侧身引路,姿态谦恭:“这边请,高总。
会议室都准备好了,项目组核心成员都在等着向您汇报呢。”
他一边走,一边略带夸张地介绍着公司的“创新理念”和“宏伟蓝图”,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出来。
高见微微颔首,步伐沉稳地跟在张凯旋身侧。
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掠过走廊两侧明亮的落地玻璃隔间,里面是忙碌的年轻面孔和极具现代感的办公环境。
创星大厦顶层的视野极佳,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能将繁华尽收眼底。
走廊不长。
尽头是一扇厚重的磨砂玻璃门,上面印着烫金的“一号会议室”字样。
张凯旋抢先一步,笑容满面地推开玻璃门,侧身让开通道:“高总,您请!”会议室内明亮的灯光倾泻而出。
椭圆形的会议桌旁,早已正襟危坐着七八个穿着正式、神情紧张的项目组成员。
高见踏入的瞬间,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带着敬畏、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高见的视线习惯性地扫过全场,如同精准的雷达,评估着每个人的状态。
然后,他的目光在掠过会议桌靠近门口那一侧时,极其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林薇。
她就坐在那里,靠近会议室门口的位置,面前摊开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米白色职业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了纤细的脖颈。
脸上化了精致的淡妆,却掩不住此刻骤然失去血色的苍白。
她的身体在那一瞬间绷得笔直,像一张拉满的弓。
捏着笔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着。
当高见的目光扫过来时,她几乎是触电般地垂下了眼帘,死死地盯着面前摊开的笔记本空白页,仿佛要将那页纸烧穿。
只有那剧烈起伏的胸口,暴露了她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惊涛骇浪。
高见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比扫过其他人,甚至比刚才在电梯里,还要短。
短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就像掠过一件毫无价值的摆设。
他甚至没有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或者那身努力融入却显得格外刺眼的职业套装上,浪费哪怕零点一秒的思考。
她的存在,于他此刻的视野和心境而言,连背景板上的一个噪点都算不上。
十三年前那条冰冷的短信,早已将她从“林薇”这个特定符号,彻底还原成了一个面目模糊的、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的目光没有丝毫波澜,平静地移开,落在了主位旁边的空椅上。
张凯旋正殷勤地拉开椅子:“高总,您坐这里!”高见微微颔首,从容落座。
动作流畅自然,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沉稳气场。
会议正式开始。
张凯旋亲自上阵,站在投影幕布前,红光满面,口若悬河。
他**洋溢地阐述着凯旋科技正在研发的“打败性”智能家居平台——“智居芯”项目。
PPT做得花团锦簇,充满了各种炫目的概念和宏大的市场前景预测。
他不断强调着“技术壁垒”、“万亿级市场”、“独角兽潜力”,试图用这些空洞而华丽的词汇点燃高见这位关键投资人的兴趣。
高见背靠着舒适的椅背,右臂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指尖无意识地轻轻点着光滑的红木桌面。
发出微弱却清晰的“嗒…嗒…”声。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地注视着幕布上快速切换的幻灯片,偶尔在张凯旋提到某个关键数据或技术节点时,眼神会变得锐利几分,但很快又恢复古井无波。
林薇坐在会议桌靠近门口的位置,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她强迫自己抬起头,视线尽量聚焦在投影幕布上,手里握着笔,在摊开的笔记本上机械地记录着张凯旋的发言要点。
但她的笔尖微微颤抖,写下的字迹有些扭曲。
每一次高见那微弱的、仿佛敲打在心脏上的指尖轻叩声传来,她的身体都会难以察觉地绷紧一下。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脸颊上滚烫的热度,以及手心不断沁出的冰冷汗水。
那身米白色的职业套装,此刻像一层粗糙的砂纸,紧紧包裹着她,带来阵阵难耐的刺痛。
高见的存在,如同一座无形的冰山,散发着凛冽的寒意,将这间宽敞明亮的会议室压得令人窒息。
他越是平静,那种无声的压迫感就越是沉重。
张凯旋唾沫横飞地讲了近半个小时,终于将PPT翻到了最后一页,那是一个巨大的、象征着无限可能的金色箭头和耀眼的“未来已来”四个大字。
他脸上堆满志得意满的笑容,转向高见,语气带着十足的谄媚和期待:“高总,您看,这就是我们‘智居芯’项目的核心蓝图!绝对的市场领先,绝对的打败潜力!我们团队非常有信心,只要资金到位,年底前就能实现产品化落地,引爆市场!”他***手,身体微微前倾,眼里闪烁着对巨额投资的渴望。
“只要您肯点头,资金一到位,我保证,这个项目绝对会成为您投资版图上最耀眼的那颗星!”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助理手中接过一份装订精美的蓝色文件夹,双手恭敬地递到高见面前,腰弯得更低了,姿态近乎卑微:“这是我们的详细商业计划书和融资方案,请您过目!里面包含了所有的技术细节、市场分析、财务预测和……我们团队最核心的成员架构,绝对的精英配置!”他特意加重了“精英配置”几个字,目光扫过在座的团队成员,带着一种炫耀的意味。
高见没有立刻去接那份计划书。
会议室里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高见身上,空气凝固得如同实体。
张凯旋脸上的笑容因为等待而显得有些僵硬,举着文件夹的手停在半空,微微颤抖。
林薇更是屏住了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死死盯着桌面,不敢看高见,更不敢看张凯旋此刻的表情。
高见的指尖依旧轻轻点在红木桌面上,发出规律的、令人心焦的“嗒…嗒…”声。
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终于,高见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张凯旋。
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像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他没有看那份计划书,而是缓缓地、清晰无比地开口。
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玉石投入死水,瞬间击碎了会议室里凝固的空气,在每个角落激起清晰可闻的回响:“张总。”
高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上,包括脸色煞白如纸的林薇。
“项目前景,纸上谈兵,尚需验证。”
他的目光平静无波,像最幽深的寒潭,掠过张凯旋瞬间僵硬的笑脸,没有一丝停留,最终落在了那份被张凯旋双手奉上的、装帧精美的蓝色计划书上。
他的指尖依旧有节奏地轻点着桌面,那微弱的“嗒…嗒…”声在此刻死寂的会议室里,如同敲在每个人紧绷神经上的丧钟。
他停顿了半秒,空气的凝滞感几乎让人窒息。
然后,他微微侧过头,视线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极其短暂、却又带着千钧之力,扫过张凯旋身后那个几乎要将自己缩进椅子里的人影——林薇。
那目光一触即收,快得如同错觉。
但林薇却像被无形的冰锥刺中,身体猛地一颤,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是褪尽了最后一丝生气,连嘴唇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哆嗦。
高见的视线重新落回张凯旋那张写满惊愕和茫然、笑容彻底碎裂的脸上,唇角勾起一丝极其浅淡、近乎于无的弧度。
那不是笑,更像是冰层裂开的一道缝隙,透出底下彻骨的寒意。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置疑的、俯瞰般的冷漠:“倒是贵司的合伙人架构……”他刻意加重了“合伙人”三个字,尾音拖长,像在品味某种讽刺的意味,“私德有亏,隐患巨大。”
“嗒!”指尖最后一声敲击桌面,清脆而决绝,仿佛为这句话画上了冰冷的句点。
“嗡——”整个会议室陷入了一片死寂。
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所有***气不敢出,目光惊疑不定地在高见、张凯旋和林薇三人之间来回逡巡。
张凯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举着文件夹的手僵在半空,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