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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后传(杨玉环彩云)_贵妃后传杨玉环彩云

admin 美文故事 2025年08月10日

贵妃后传》是作者川北愚人的经典作品之一,主要讲述杨玉环彩云的故事,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红尘东渡(一)马嵬血色天宝十五载,马嵬驿的夜,像一个巨大的、灌满了墨汁的破口袋,被尖锐的喧嚣和瓢泼大雨撕扯着。驿馆简陋宫车内的空气凝滞,混杂着昂贵熏香残余的甜腻、湿透布料的霉味,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名为...

红尘东渡(一)马嵬血色天宝十五载,马嵬驿的夜,像一个巨大的、灌满了墨汁的破口袋,被尖锐的喧嚣和瓢泼大雨撕扯着。

驿馆简陋宫车内的空气凝滞,混杂着昂贵熏香残余的甜腻、湿透布料的霉味,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名为死亡的铁锈腥膻气。

车轮外兵士的喧哗如同滚沸的油锅,忽而是尖锐的叫骂,如同刀刮瓷盘般刺耳,倏而又变成沉雷般的低吼,每一记都砸在泥泞的地面上,震动着脆弱的车厢底盘。

帘子猛地掀开,挟着一股刺骨寒风的湿气涌了进来。

高力士枯槁的身影挤入这片狭小的空间,烛光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雨水顺着他额际滑进深陷的眼窝,在他肩头绯红袍服上晕开一大片污浊的暗紫。

他的眼神是浑浊的深井,浑浊得不带一丝涟漪。

“娘娘…”声音如同被雨水浸透的丝绸,厚重而沙哑,却透着一股异样的决绝。

枯瘦的手挥动了一下。

两个身着暗色软甲、低眉垂目的魁梧宦官鬼魅般闪入,中间夹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年轻宫女。

那女子被强行套上了一身明***的华丽宫装——繁复的鸾鸟纹样本该流光溢彩,此刻却像一道道诡异的符咒,沉重地束缚在这瘦弱的身躯上。

她的脸被厚厚的***涂抹得如同刚刷过的宫墙,下面透着死灰的底色,***则涂着过于刺眼的朱砂红。

她的眼神空洞茫然,仿佛灵魂已被抽离,任由两只铁钳般的手在她细瘦的手臂上掐出深红的印痕。

高力士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铜钉,深深钉在那车厢角落里——那个曾经令六宫粉黛无颜色的身影。

杨贵妃杨玉环蜷缩在阴影中,昔日倾国倾城的容颜被惊恐和长途奔波的疲惫侵蚀,像一朵急速凋零的牡丹。

“请娘娘速换衣物,时机稍纵即逝!”他的话语像一块烧红的铁骤然投入冰冷的雪水,滋滋作响。

上从小悉心培养、精通武艺、此刻被其父托付重任的义女——像一头受惊的小豹子猛地弹起,双手因恐惧而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动作却极为麻利地剥开宫女身上那件象征死亡的明黄外袍,快速给杨玉环披上一件颜色灰败、式样粗糙的布衫。

就在这时!一道惨白的电光撕裂夜幕,宛如天神震怒的鞭挞,瞬间将逼仄的车厢照得如同白昼!刺眼的光芒清晰地照亮了宫女身上那身夺目的明黄,也照亮了她脸上那层***下被推出去前一瞬因极致恐惧而彻底僵死的灰败面容。

紧随而至的巨雷如同地狱的咆哮,震得大地和宫车一齐颤抖。

车外的怒吼声仿佛瞬间找到了目标,汇聚成狂暴的浪潮,凶狠地撞击过来!“娘娘,得罪了!”高力士猛力一推。

杨玉环和高力士同时向后一个趔趄。

那裹在华丽宫装下的瘦小身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推了出去,如同断线木偶般跌入了摇晃宫车外瓢泼的雨幕!吼!——一声非人的凄厉锐啸撕裂了雨声。

一道雪亮的刀光匹练般闪过!雷声霸道地压过了一切声响。

浑浊的雨水冲刷着驿馆前的泥地,裹挟着散开的黄绫衣料翻滚着。

那抹刺眼的明黄迅疾被泥水浸染,变成一种肮脏污秽的褐红,在大雨中蔓延,如同泼开了一幅残酷的祭奠图。

一只粗粝的大手如铁钳般死死扣住杨玉环纤细的手腕,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骨头捏碎,狠狠地将她拖下仍在微微战栗的宫车底盘。

她整个身子扑倒在冰冷黏稠的泥泞里,黄泥溅满了半张脸。

另一股同样不容抗拒的力量几乎将彩云像拎小鸡一样架了起来。

“走!贴着边!千万别回头!”高力士嘶哑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响起,仿佛从腹腔深处摩擦出来的金属刮擦声。

他枯瘦的身体紧挨着她,形成一道微不足道的屏障。

两人被无形的力量推搡、拉扯着,像两片卷入漩涡的落叶,在那些身着残破甲胄、如同疯狂蚁群般涌动着的士兵腿脚间狼狈地穿行。

冰冷的、带着污泥和暗色血渍的甲片边沿不时无情地刮蹭过**的肌肤,带来尖锐的刺痛。

无数肮脏泥泞、步履沉重的腿脚,在昏黑跳动的火把光下混**织,不断从眼前闪过,如同通往地狱的狰狞栅栏。

杂沓的脚步声、嘶吼声和暴雨声混合成混沌的怒潮,猛烈冲击着耳膜,几乎要将人震晕过去。

每一次冲撞都像要将这两具单薄的身体撕碎、吞咽。

杨玉环的手在虚空中徒劳地抓挠,不知何时死死攥住了彩云那只同样滚烫而剧烈颤抖的手。

两只冰冷汗湿的手在泥水中死命交缠,如同暴风雨中两棵相拥的、挣扎求生的孱弱小树。

当双脚踏上驿馆回廊冰凉坚硬的石阶时,杨玉环的身体仍在控制不住地簌簌发抖。

雨水顺着湿透的发丝贴在冰冷的脸颊,和泪水或汗水模糊成一片。

驿站昏暗的院子角落,像丢弃一截破败的枯枝般,一个被肮脏布单覆盖的物件静静躺在雨水中……刺目的明黄早已消失,只剩下泥泞与某种更深暗的颜色在污渍下蔓延。

回廊尽头微弱的烛光下,站着高力士的另一位亲信——自幼由他收留、秘密教导武艺和谋略的义女高彩云。

与宫中宫女不同,她身形挺拔,眼神锐利,此刻穿着粗布仆役衣衫,却掩不住眉宇间一股沉静的韧劲。

她快步上前,没有言语也没有惊惶,一手搀扶住杨玉环虚软摇晃的身体,一手稳住彩云,低声快速道:“快,后门车已备好。”

驿馆后院的门吱呀一声开启一道缝隙。

一辆蒙着深色粗麻布的陈旧青幔小车孤零零停在夜雨中。

高力士最后深深看了杨玉环一眼,那张素来喜怒难辨的脸被浓重的疲惫刻满沟壑。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只吐出两个重如千钧的字:“保重。”

车帘落下。

驿站、泥泞、混乱、角落里的那团模糊……所有属于长安的惊惶、破碎与华丽,瞬间被隔断在外。

马蹄叩击潮湿石板的声音在雨夜里格外清晰、单调。

车轮碾过深深的泥泞,仿佛碾过她生命中最璀璨也最血腥的篇章,载着杨玉环和高彩云,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驶入一片沉沉未知的黑暗。

(二)浮海迷途东行的路如同鬼魅潜行于荒芜的旷野。

马车专挑偏僻小路,避开车水马龙的通衢。

车轮陷入泥泞时发出的吱嘎声单调而刺耳,时刻撞击着紧绷的神经。

杨玉环常常陷入一种近乎停滞的怔忡,眼神空洞地望着摇曳的车帘缝隙。

彩云则异常警觉,白日挑帘缝隙警惕观察,夜里蜷缩角落,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常响动。

每一次路过关隘,每一次遇见巡视兵丁,那骤然悬起又狠狠沉落的心脏,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反复***。

直到那规模宏大的遣唐使船港在眼前展现。

咸涩而充满力量的海风猛然灌入鼻腔,带着远洋的呜咽和海鸟撕裂长空的唳叫。

巨大的遣唐使船横亘在水天相接的灰蓝色背景上,庞大的船身如同一座漂浮的孤岛。

高高的桅杆顶端,悬挂着数幅素白的麻幡,在凛冽海风中猎猎作响,翻卷出肃杀的弧度。

白色的幡布在风中挣扎舒展。

“那……是何物

”杨玉环紧紧攥住彩云的手臂,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音,指向那船帆高处飘摇的一抹惨白。

船上一个皮肤被海风和盐渍侵染成古铜色的水手,闻言抬了抬浑浊的眼皮,稀疏的眉毛下眼神麻木:“横跨大洋淹死掉的,他们的魂儿和名字留在这上边。”

海水呈现出一种浑浊的灰***,不安地涌动着。

她们被推搡着踏上又窄又滑的跳板,每一步都像踩在深渊的边缘。

彩云用尽全力搀扶着杨玉环,指甲无意识地深陷进她臂膀。

船上充斥着鱼油的腥膻、桐油的刺鼻、汗水的酸臭以及铁器生锈的沉闷气息,令人窒息。

杨玉环脚下一个踉跄,眼前瞬间昏黑,一股剧烈的眩晕攫住了她。

一双手臂如铁箍般倏然而至,稳稳托住了她下滑的身体。

温和却有磐石般不可撼动的力量。

她仓促抬首,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的脸庞,肤色偏深,眉骨略高,鼻梁挺直,轮廓分明,不同于中土人士的面相,那双眼睛却像破晓时分宁静的海,深邃而澄澈。

他身着深蓝近墨色的遣唐使团服饰,肩臂处以精细针法绣着象征身份的涌浪纹饰。

“小心,”声音带着明显的异邦口音,却温润清晰,“扶稳些,唐夫人。”

他便是阿倍仲麻吕,随团归国的遣唐使。

船上颠簸如同永无止境的地狱。

船舱内狭窄逼仄,弥漫着长年浸泡在咸湿空气中的腐朽木料味和汗馊味。

彩云在最初的几日吐得天昏地暗,蜷缩在潮湿发霉的角落里,瘦削的身体缩成一团痛苦的、颤抖的茧。

阿倍仲麻吕成了这片绝望海洋中唯一可攀附的浮木。

他寻来一种带有辛辣气味的根茎,让杨玉环给彩云含服以缓解剧烈晕眩;他送来装在细竹筒中的海藻汤,带着微涩的咸腥,据说能安定心神;得知杨玉环不通东瀛语,他便刻意放缓语速,用带着长安雅言韵律的唐音与她交谈。

起初,这熟悉的乡音如同淬毒的芒刺,每一个吐字都狠狠扎在杨玉环心头那道最深、最痛的旧疤上。

然而,在这无边无际的蓝黑色孤寂中,这来自故国的腔调,竟成为维系生命与现实之间唯一的绳索,冰冷而无奈。

当巨大的木船终于破开灰蒙蒙的海雾,缓缓驶入一个宁静港湾时,已是寒露节气之后。

岸上,连绵起伏的山峦披上了浓重得近乎燃烧的色彩,那是大片大片如火如荼的红叶!枫树,宛如披着血色战袍的卫士,肃穆而壮烈地站立在异国的秋风中。

“看啊!”一直蔫蔫无力的彩云猛地坐直了身子,整个人几乎贴在冰冷的舷窗上,失神的眸子里骤然迸发出一种久违的、原始的、带着孩子气的惊奇光芒,她指向那片火焰的幕布,“红叶!像火烧起来了一样!真好看!”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被这从未见过的剧烈色彩映照,竟奇迹般地浮起了两团短暂的红晕。

船身陡然倾斜了一下。

杨玉环站立不稳,身体向外倒去。

阿倍仲麻吕迅速伸出手臂,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腰际。

那动作自然而熟稔,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力量。

就在他的指尖隔着薄衫触碰到她的身体,与彩云那声充满本真惊叹的呼喊交织在一起时,杨玉环听见自己身体深处,某种坚硬、冰冷的壁障,发出了细微却清晰的碎裂声。

(三)橘氏新叶踏上东瀛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湿漉漉的、混合着松针、苔藓和不知名野果的植物清冽气息,与长安城中繁盛的人间烟火气截然不同。

她们的名字,仿佛随海浪一起被永远地留在了海平线以西。

阿倍仲麻吕站在奈良自家略显空旷却极具唐韵的庭院里,神情郑重。

他的目光扫过杨玉环和彩云,在那两张饱经风霜却依旧难掩殊色的脸上停留片刻,眼神复杂难言,声音却如海风般沉静平和:“一切已成过往,‘唐夫人’三字再不可提。

往后,夫人需以我东瀛母族姓氏行世。”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杨玉环脸上,一字一顿清晰地宣告:“橘、氏。”

橘氏

陌生的音节像冰冷的雨点砸落在杨玉环的心湖上。

、独得圣眷的“杨贵妃”早已化作了马嵬驿泥沼中的一缕孤魂;“杨玉环”这个本初的名姓,也在逃亡伊始被高力士决绝地剥离舍弃。

此刻这附着于异邦夫族姓氏的符咒加身,仿佛彻底抽走了生命的根骨,徒留一具依附他人的躯壳。

旁边的彩云脸色瞬间褪尽了血色,茫然失措的泪水在眼眶中迅速积聚。

“世事至此,”阿倍的视线掠过庭院里修剪得一丝不苟的松柏,“只为平安地活下去。”

生活被强行纳入奈良贵族后宅温雅却刻板的模板。

庭院深处移栽了数株来自故土的牡丹,被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暮春时节,硕大艳丽的***挣扎着开放,依旧冠绝群芳。

然而东瀛特有的清冽空气,如同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着花叶的自然舒张,使它再难寻得昔日长安曲江池畔那种倾国倾城、铺张尽兴的生命气象。

花容虽在,灵魂深处那喷涌的华彩,终是被折损了。

杨玉环常常长久地枯坐在悬出廊檐的缘侧上,对着那几株屈就的牡丹出神。

思绪在记忆的深渊中浮沉游荡——有时是牡丹盛极而衰的艳丽,倏而又幻化成马嵬驿雨夜中那只冰冷僵硬的推拒之手,泥沼里那片被污浊浸透的刺目黄绫……时间仿佛凝滞在这异国的庭院中,将她抛入无岸的惊涛。

“橘夫人,”阿倍的声音总是适时地在身后响起,温和如石入深潭,“海风渐凉了。”

接着,一件带着他体温的、由细密针线缝制的素色羽织便会轻轻覆上她的肩头。

衣料间隐隐透出沉水香的气息——那是他从长安归来时特意带回的余烬。

异邦陌生的寒凉暂时被驱逐,一种微小却实在的暖意包裹住身体。

然而一种更为庞大的虚妄感却骤然攫住了她的心脏——这点滴的暖意,与她被一刀斩断的过去洪流相比,微弱得近乎残忍。

岁月流淌得无声无息,像是永动机上的流水线。

某个樱吹雪纷飞的傍晚,庭院中铺了一层清冷的粉白色花瓣薄毯。

杨玉环凝视着这异域的、令人心碎的飘零,一种难以名状的凄冷感如附骨之疽侵入骨髓。

阿倍不知何时已静立廊***影处,望着她纤薄而凝固的背影。

他无声地走近,深蓝色的袍角拂过木质地板,然后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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