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世子妃摄政王的掌心宠(沈知柔萧景珩)全书浏览_重生世子妃摄政王的掌
主人公叫沈知柔萧景珩的是《重生世子妃:摄政王的掌心宠》,这本的作者是燕灵姬倾心创作的一本现代言情类,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大红喜烛燃了半截,烛泪层层堆叠,宛如沈知柔前世流尽的眼泪。沈知柔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手指下意识抓紧了身下的锦被——是鸳鸯戏水的图案,大红的底色刺得眼睛生疼。这是...国公府的新房?耳边似乎还回荡着...
大红喜烛燃了半截,烛泪层层堆叠,宛如沈知柔前世流尽的眼泪。
沈知柔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手指下意识抓紧了身下的锦被——是鸳鸯戏水的图案,大红的底色刺得眼睛生疼。
这是...国公府的新房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冰冷的湖水灌入肺部的窒息感,还有谢长卿站在岸边冷漠的眼神,以及苏婉容得意的笑声。
那是她前世的结局——被自己的夫君和其青梅竹马设计陷害,冠以**之名,沉塘而死。
她颤抖着抬手摸向自己的脖颈,光滑细腻的肌肤完好无损,没有那道被绳索勒出的狰狞伤痕。
重生了
她竟然重生了!“世子妃,您怎么了
可是身子不适
”门外传来陪嫁丫鬟青桃关切的声音。
“我没事。”
沈知柔强自镇定,声音却仍有些发抖,“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现在
可是世子爷马上就要...”“现在。”
沈知柔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待青桃退下,沈知柔踉跄着走到铜镜前,镜中人凤冠霞帔,妆容精致,却面色苍白如纸。
这是她,沈知柔,十八岁的新嫁娘,礼部侍郎嫡女,今日刚与荣国公世子谢长卿完婚。
前世的今夜,她因羞涩紧张束紧了衣带,刻意遮掩自己过于出众的身段,生怕被夫君认为轻浮。
此后一年,她处处谨小慎微,隐藏容貌才华,换来的却是谢长卿的厌弃和苏婉容的步步紧逼。
“这一世...”沈知柔缓缓松开衣带,轻纱寝衣顺着肌肤滑落,镜中显现出她从未在人前完全展露的身体——雪肤凝脂,曲线曼妙,连她自己都看得面红耳赤。
前世的愚蠢,今生她绝不会再犯。
既然谢长卿和苏婉容以美色为罪置她于死地,那她便以美为刃,让他们自食恶果。
浴后,沈知柔仅着轻透纱衣,将平日束起的长发披散,用茉莉花油细细养护。
镜中人眼波流转,朱唇微启,哪还有半点往日刻意装扮出的木讷模样。
“世子到!”门外突然传来通传声。
沈知柔迅速抹了点口脂在唇上,斜倚在床榻边,做出一副慵懒姿态。
门被猛地推开,谢长卿一身酒气走了进来。
前世的今夜,他醉得不省人事,连沈知柔的模样都没看清就和衣而睡。
而此刻……“你...”他愣在门口,醉眼突然睁大,手中的合卺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沈知柔故作惊慌地拉过锦被遮掩,实则将肩头更多雪肌露出:“夫君...”谢长卿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喉结滚动,哪还有半分前世嫌弃的模样。
他快步走来,一把抓住沈知柔的手腕:“你竟是这般...这般...”沈知柔垂眸掩去眼中的冷意,再抬眼时已是含羞带怯:“夫君喝多了,妾身伺候您歇息吧。”
这一夜,谢长卿比前世热情百倍,沈知柔却只觉得恶心。
他睡去后,沈知柔悄悄起身,用帕子狠狠擦了几遍被他碰过的地方。
次日清晨,沈知柔早早梳妆打扮,选了一身淡粉衣裙,既不过分招摇,又能衬出她玲珑身段。
谢长卿醒来看到她,眼中再次闪过惊艳。
“夫人昨日...为何那般遮掩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
沈知柔低头故作羞涩:“妾身自小被教导女子德行为重,不敢以貌取宠...”谢长卿大笑,伸手来揽她的腰:“我的夫人,有这般美貌是福气,何必遮掩
”沈知柔温顺地靠在他怀中,心中冷笑。
前世的谢长卿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嫌弃她过于艳丽,不像他的苏婉容那般"端庄贤淑"。
用过早膳,谢长卿被国公爷叫去书房,沈知柔独自在花园散步,熟悉这个曾经葬送她一生的牢笼。
“这位便是新入府的世子妃吧
”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知柔转身,对上一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睛。
男子一袭玄色锦袍,玉冠束发,面容俊美如谪仙,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沈知柔心头猛地一跳——萧景珩!当朝摄政王,皇帝最信任的皇叔,前世她曾在宫宴上远远见过一面。
那时的他清冷疏离,据说从不近女色,年近三十仍未娶妻。
“臣妇参见王爷。”
沈知柔慌忙行礼,却在抬头时不慎与他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世子妃不必多礼。”
他虚扶一下,却并未真正碰到她,“本王与国公爷有要事相商,路过花园,唐突了。”
沈知柔垂首退到一旁,心跳却莫名加速。
前世她与这位摄政王毫无交集,为何此刻他看她的眼神,却像是...像是认识她一般
萧景珩从沈知柔身边走过时,一阵清冷的松木香飘来,她鬼使神差地抬头,恰好看到他回望的目光。
那眼神复杂难辨,却让沈知柔浑身一颤,仿佛被看穿了灵魂。
待他走远,沈知柔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
这位摄政王,为何给她如此奇怪的感觉
前世的她与他,真的毫无瓜葛吗
沈知柔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中逐渐成形——若想复仇,或许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会是她最好的助力。
……回门这日,谢长卿果然如前世一般寻了借口不肯同往。
“兵部突然有要事,为夫实在抽不开身。”
他站在廊下,甚至没有换下寝衣,语气敷衍得连掩饰都懒得做。
沈知柔攥紧了手中帕子,前世今日,她忍气吞声独自回门,受尽娘家亲戚的冷嘲热讽。
那时她只道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如今想来,不过是谢家从一开始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夫君公务要紧。”
沈知柔低眉顺眼地福了福身,转身时却故意让轻纱披肩滑落半分,露出雪白肩颈,“只是妾身独自回去,怕是要被姐妹们笑话了...”谢长卿眼神一滞,伸手替她拉好披肩,指尖在她肩头流连:“晚上我定去接你。”
语气已比方才软了三分。
沈知柔心中冷笑,面上却飞起红霞:“那妾身等着夫君。”
马车行至沈府,门前果然只站着她的贴身丫鬟青桃和几个下人,连个迎亲的管事都没有。
前世这一幕让她伤心不已,如今却正中下怀,谢长卿不来,她行事反倒更方便些。
“**...”青桃眼眶发红,显然为她抱不平。
沈知柔拍拍她的手:“无妨。”
踏入府门,迎面就听见堂姐沈知雅尖细的嗓音:“哟,咱们世子妃回门,怎么不见世子爷啊
他该不会是嫌我们沈家门第低吧
”花厅里顿时响起一阵窃笑。
沈知柔抬眼扫去,母亲坐在角落低头饮茶,父亲面色尴尬却不敢出声。
满屋子亲戚或嘲讽或怜悯的目光,和前世分毫不差。
“世子临时被皇上召见。”
沈知柔不慌不忙走到主位坐下,接过丫鬟递来的茶轻抿一口,“诸位久等了。”
沈知雅被沈知柔反客为主的举动惊得瞪大眼睛:“你...”“知柔如今是世子妃,坐主位也是应当。”
父亲终于开口打圆场,却换来二叔一声冷哼。
“听说荣国公府与苏家交好,那苏家**与世子可是青梅竹马。”
二婶故作关切地凑过来,“知柔啊,你可要当心,别让人钻了空子。”
沈知柔指尖在茶杯上轻轻摩挲。
前世听到这话时,她羞愤得几乎落泪。
如今听着却只觉得可笑,谢长卿与苏婉容的龌龊事,她可比谁都清楚。
“二婶说笑了。”
沈知柔抬眼轻笑,“夫君待我极好,今早还说要亲自来接我呢。”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管家慌慌张张跑进来:“老、老爷,摄政王驾到!”“什么
”父亲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在地上。
满厅哗然中,沈知柔看到一道挺拔身影踏入花厅。
萧景珩一袭墨蓝锦袍,腰间玉带生辉,通身气度让满室华服贵妇都黯然失色。
“本王路过沈府,听闻世子妃回门,特来道贺。”
他声音不大,却让整个花厅瞬间安静。
沈知柔强压心中惊诧,起身行礼:“臣妇参见王爷。”
萧景珩虚扶一下,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世子何在
”“回王爷,夫君临时有公务...”“是本王疏忽了。”
萧景珩突然打断她,转向她父亲,“今日兵部并无要事,想必是下人传错了话。
不如本王派人去请世子过来
”沈知柔心头一跳——他这是在...替她解围
父亲哪敢说不,连连称是。
萧景珩一挥手,随从立刻领命而去。
花厅里的气氛顿时变了,方才还冷嘲热讽的亲戚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二叔甚至偷偷擦了擦额头的汗。
“世子妃不介意陪本王走走吧
”萧景珩突然道,“听闻沈府花园景致不错。”
沈知柔微微一怔,随即会意:“臣妇荣幸。”
离开花厅,沿着回廊走向花园,沈知柔终于忍不住低声问:“王爷为何...”“恰巧路过。”
他脚步不停,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沈知柔抿唇不语。
摄政王何等身份,怎会恰巧路过一个礼部侍郎的府邸
正思索间,忽听他又道:“你与传闻很不相同。”
沈知柔心头一跳:“王爷听过什么传闻
”萧景珩在一株海棠前驻足,伸手拂过花瓣:“都说沈家嫡女木讷无趣,今日一见...”他转身看她,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却是个妙人。”
阳光透过花枝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那一瞬间,沈知柔竟有些恍惚。
前世宫宴上远远望见的摄政王冷若冰霜,与眼前这个会赏花会调侃的男子判若两人。
“王爷说笑了。”
沈知柔低头掩饰突然加速的心跳,“不过是嫁了人,懂事了些。”
“是吗
”他轻笑一声,突然伸手从她发间取下一片花瓣,“世子好福气。”
那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沈知柔的耳廓,带起一阵战栗。
沈知柔猛地后退半步,却见他已转身向前走去,仿佛刚才的举动再自然不过。
“听闻荣国公府与苏家是世交
”他突然换了话题。
沈知柔警觉起来:“是,苏**与夫君自幼相识。”
“苏婉容。”
萧景珩念这个名字时语气微冷,“你当心她。”
沈知柔还未来得及追问,远处已传来谢长卿的声音:“王爷!下官来迟,还望恕罪!”沈知柔转头看见谢长卿满头大汗跑来,脸上是掩不住的惊慌。
萧景珩瞬间恢复了那副疏离模样,仿佛方才与她闲谈的是另一个人。
“世子公务繁忙,本王理解。”
他语气冷淡,与方才判若两人。
谢长卿连连告罪,眼神却不断往沈知柔这边瞟,似乎在猜测她与摄政王的关系。
沈知柔故作羞涩地低头,心中却暗暗记下萧景珩对苏婉容不寻常的态度,他为何特意提醒自己小心她
回程马车上,谢长卿一改早上的敷衍,殷勤地为沈知柔端茶递水:“夫人何时认识的摄政王
”“今日初见。”
沈知柔故作茫然,“王爷说是路过,夫君觉得不妥吗
”“不不不!”谢长卿急忙摆手,“只是摄政王向来不近女色,今日竟主动与你说话...”他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沈知柔心中冷笑。
前世今日,谢长卿直到天黑才派个小厮来接她,回府后还嫌她给他丢人。
如今不过是因为摄政王的态度,就急不可耐地巴结起来。
“夫君多心了。”
沈知柔柔声道,顺势靠在他肩上,“王爷不过是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
谢长卿被沈知柔难得的亲近取悦,手臂环上她的腰:“今晚府上有宴,苏家**也会来,你可要好好打扮。”
沈知柔乖巧应下,眼中却一片冰冷。
苏婉容,终于要见面了。
回到国公府,沈知柔特意选了身素雅衣裙,只在腰间系了块上好的羊脂玉佩,那是谢长卿送她的"定情信物",前世被苏婉容"不小心"摔碎过。
宴席上,沈知柔一眼就认出了苏婉容。
她穿着淡紫纱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通身素净却掩不住眉眼间的妩媚。
见沈知柔进来,她立刻亲热地迎上来:“这位就是嫂子吧
长卿哥哥常提起你呢!”沈知柔任由她挽住手臂,细细打量这张前世害死她的脸。
苏婉容生得确实美,尤其是一双杏眼,看人时总带着几分天真无邪。
“苏妹妹。”
沈知柔笑着拍拍她的手,“夫君也常说起你,说你们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兄妹。”
沈知柔故意咬重"兄妹"二字,果然见她眼中闪过一丝阴翳,但很快又恢复天真模样:“是呀!小时候我还说过长大要嫁给长卿哥哥呢!”她掩嘴轻笑,“如今见到嫂子,才知道他为何变心。”
席间,苏婉容不断为谢长卿布菜斟酒,两人眼神交汇时默契十足。
沈知柔冷眼旁观,不时为谢长卿擦汗整衣,做足贤妻模样。
“嫂子这玉佩真好看。”
苏婉容突然伸手摸向沈知柔腰间,“是长卿哥哥送的吗
”沈知柔早有防备,在她指尖碰到玉佩前轻轻转身:“是啊,夫君送的定情之物。”
沈知柔看向谢长卿,眼中满是柔情,“夫君说过,这玉佩就如我的心,洁白无瑕,他要一生珍藏。”
谢长卿被沈知柔突如其来的情话弄得一愣,苏婉容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宴席散后,老夫人留下沈知柔说话。
这位满头银丝的老妇人捻着佛珠,眼神却锐利如刀:“今日摄政王去沈府了
”“是。”
沈知柔垂首应答。
“王爷身份尊贵,你需谨守本分。”
她意有所指,“婉容那孩子才是我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
沈知柔心中了然——老夫人这是明摆着支持苏婉容。
前世她唯唯诺诺不敢反抗,如今却只是微微一笑:“孙媳谨记祖母教诲。”
回到房中,沈知柔立刻唤来青桃:“去查查苏家与国公府有什么生意往来,特别是近半年的事。”
前世苏婉容能轻易陷害她,背后必有依仗。
青桃刚退下,窗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
沈知柔推开窗,只见窗台上放着一本薄册,翻开一看,竟是苏家与谢家私贩盐铁的账目副本!沈知柔心头狂跳,四下张望却不见人影。
翻到最后一页,一行小字映入眼帘:“三日后午时,醉仙楼天字房。
——景”景
萧景珩
沈知柔猛地合上册子,心跳如鼓。
这位摄政王,究竟为何帮她
他与谢家又有什么过节
窗外月色如水,沈知柔摩挲着册子封面,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成形。
既然有人递刀,她岂能不好好利用
……三日后,醉仙楼。
沈知柔戴着面纱,独自站在天字房门前,手心微微出汗。
手中账册像块烙铁,烫得她几乎拿不稳。
深吸一口气,她轻叩门扉。
“进来。”
那声音低沉磁性,隔着门板也让她心头一颤。
沈知柔推门而入,萧景珩正临窗而立,一袭玄色锦袍衬得他肩宽腰窄,听见声响转过身来,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镀了层金边。
“王爷。”
沈知柔福了福身,声音比想象中更稳。
他目光落在沈知柔手中的账册上:“账册看完了
”“看完了。”
沈知柔直视他的眼睛,“但不知王爷为何给我这个
”萧景珩唇角微勾,走到桌前为她斟了杯茶:“坐。”
茶香氤氲中,他忽然伸手取下沈知柔的面纱。
沈知柔下意识后退,却见他神色自若地将面纱放在一旁:“这里很安全。”
“谢家与苏家私贩盐铁已有三年。”
他开门见山,“最近开始涉及军械。”
沈知柔心头一跳:“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不错。”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很聪明。”
“王爷想利用我扳倒谢家
”沈知柔直截了当。
他轻笑一声:“我更愿意说是合作。”
他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划过,“你有你的仇,我有我的目的。”
“什么目的
”“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
他忽然倾身向前,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松木香,“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的目标一致。”
沈知柔强自镇定,却感觉心跳快得不像话:“我凭什么相信你
”萧景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物推到她面前——一支熟悉的银簪,簪头是精致的木兰花苞。
沈知柔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这是前世的她的簪子,死在湖中时还戴在头上!“你......”沈知柔声音发抖,“从哪里得到的
”“一个梦。”
他目光深邃如潭,“很长很长的梦。”
沈知柔还想追问,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萧景珩神色一凛,迅速将簪子收回袖中:“有人***你。”
不等沈知柔反应,他已一把拉过她,推开后窗:“从这边走,隔壁胭脂铺有我的马车。”
“王爷为何…”“三日后国公府赏花宴,我们再见。”
他打断她,声音不容置疑,“记住,别相信苏婉容的任何邀请。”
沈知柔纵有千般疑问,也只能先行离开。
回到府中,沈知柔反复琢磨他的话和那支簪子。
一个梦
难道他也......重生了
这个念头让沈知柔彻夜难眠。
......赏花宴这日,国公府张灯结彩,宾客如云。
沈知柔特意选了身湖蓝色长裙,既不过分招摇,又能衬出肌肤如雪。
谢长卿近来对她态度微妙,时而冷淡时而热情,今日一见她装扮,眼中立刻闪过惊艳。
“夫人今日格外美。”
他伸手想揽沈知柔的腰。
沈知柔巧妙转身避开,假装为他整理衣襟:“夫君今日也要多与同僚交流才是。”
既不让他得逞,又不伤他面子。
谢长卿被她若即若离的态度弄得心痒,正想再说什么,苏婉容已一阵风似的飘过来:“长卿哥哥!各位夫人**都等着听你讲边关见闻呢!”她今日穿了身粉白纱裙,活像朵娇嫩的花骨朵。
见沈知柔看她,立刻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嫂子也一起来吧!”沈知柔脑中闪过萧景珩的警告,却不动声色地应下:“好啊。”
花厅里,老夫人正被一众贵妇簇拥着说笑。
见他们进来,立刻招手:“婉容来,坐我身边。”
这明目张胆的偏爱引得几位夫人互相交换眼色。
沈知柔佯装不觉,安静地坐在末位。
“听说世子妃琴艺了得,不知今日可否一展才华
”席间,一位与苏婉容交好的**突然提议。
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沈知柔。
前世确实有这么一出,那时她因紧张弹错了几个音,沦为笑柄。
“我琴艺粗浅,恐怕…”“哎呀,嫂子别谦虚了!”苏婉容打断她,眼中闪着狡黠的光,“长卿哥哥说你琴艺超群呢!”沈知柔看向谢长卿,他一脸茫然——他根本不知道她会不会弹琴。
看来这是苏婉容设的局。
“既然诸位不嫌弃...”沈知柔故作羞涩地起身,“容我准备片刻。”
离开花厅,沈知柔立刻让青桃去取她前日特意调过音的琴。
刚走到回廊拐角,忽然被人一把拉入假山后!“嘘,是我。”
萧景珩!他今日一袭月白长衫,清雅如谪仙,与那日醉仙楼的凌厉判若两人。
“王爷怎么在这里
”沈知柔压低声音。
“苏婉容在琴上做了手脚。”
他快速道,“第三根弦被磨得过细,弹到高音必断。”
沈知柔心头一凛——前世她出丑后,确实有根琴弦突然断裂,划伤了她的手。
“多谢王爷提醒。”
“用我的琴。”
他递给沈知柔一张小巧的玉牌,“去东厢房找李管家。”
沈知柔还想说什么,远处已传来脚步声。
萧景珩深深看她一眼,转身消失在假山后。
......回到花厅,沈知柔面前摆上了一张古色古香的焦尾琴。
苏婉容看到这张陌生琴具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是......”“家父收藏的古琴,今日特意让人送来。”
沈知柔微笑解释,指尖轻抚琴弦,清越的音色让在座懂行之人都眼前一亮。
沈知柔弹的是《广陵散》,一曲难度极高却气势磅礴的古调。
前世为讨好谢长卿,她曾苦练此曲,却从未在人前弹奏。
琴音起,满座皆惊。
沈知柔全神贯注,手指在弦上翻飞,时而如急雨打萍,时而如清风拂柳。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花厅内鸦雀无声,随即爆发出热烈掌声。
“妙哉!”一位年长的文士激动起身,“老夫多年未闻如此精妙的《广陵散》了!”谢长卿满脸不可思议:“夫人何时学的这手琴艺
”“家母教的。”
沈知柔低头掩饰眼中的冷意。
前世他从未问过她会什么,如今见她出彩才来关心。
“嫂子真厉害!”苏婉容强颜欢笑,忽然指着琴说,“不过这琴好像有根弦松了
”她故作关心地伸手来碰,沈知柔早有防备,立刻按住她的手:“妹妹不懂琴,这弦张力正好。”
沈知柔凑近她耳边,用只有她俩能听见的声音说,“就像妹妹和夫君的关系,看似紧,实则一碰就断。”
苏婉容脸色瞬间煞白。
宴会后,谢长卿对沈知柔的态度明显热络起来,甚至拒绝了苏婉容同游花园的邀请,执意要陪她回房。
“夫人今日真是...令人惊喜。”
他眼中闪烁着一种新的兴趣,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见她。
沈知柔故作羞涩地低头,心中却冷笑连连。
男人果然都是如此,只看得见闪闪发光的物件,却不知珍惜蒙尘的珍珠。
“夫君过奖了。”
沈知柔轻轻推开他欲行不轨的手,“妾身有些乏了,想独自休息片刻。”
谢长卿虽有不甘,也只能悻悻离去。
他走后,沈知柔立刻唤来青桃:“去查查苏婉容近日都与谁接触过。”
夜深人静时,沈知柔独自在庭院散步整理思绪。
转过一处假山,忽然看见凉亭中有个熟悉的身影——萧景珩!他独自饮酒,月光洒在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平添几分寂寥。
鬼使神差地,沈知柔走了过去。
“王爷好雅兴。”
他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世子妃夜不能寐
”“今日多谢王爷相助。”
沈知柔在他对面坐下,“不过王爷为何对苏婉容的举动如此了解
”萧景珩为她斟了杯酒:“我关注谢家很久了。”
他忽然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一道狰狞的疤痕,“三年前,谢家私贩的兵器差点要了我的命。”
沈知柔盯着那道疤,浑身如遭雷击——前世她落水被救时,曾模糊看见救命恩人手臂上有道类似的伤痕!难道......“怎么了
”萧景珩注意到她的异常。
“没、没什么。”
沈知柔强自镇定,“只是觉得这伤一定很疼。”
他轻笑一声,忽然伸手拂去她肩头落花。
那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颈侧,带起一阵战栗。
“世子待你如何
”他忽然问,声音低沉。
“很好。”
沈知柔机械地回答,心跳如鼓。
萧景珩深深看她一眼,忽然起身:“夜深露重,世子妃早些休息。”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沈知柔脑中一片混乱。
如果他真是前世救过她的人,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到房中,沈知柔辗转反侧,直到天明才昏沉睡去。
梦中,前世落水时的画面不断重现,而那个模糊的救命恩人,渐渐有了清晰的面容——萧景珩!……自赏花宴后,沈知柔开始频繁做梦。
梦中总是冰冷刺骨的湖水灌入肺部的窒息感,以及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托出水面。
前世临死前的记忆如附骨之疽,夜夜纠缠。
而最令她惊惧的是,梦中救命恩人手臂上的伤疤,与萧景珩的一模一样。
“**,可是又做噩梦了
”青桃递来热毛巾,担忧地看着她额头的冷汗。
沈知柔摇摇头,接过毛巾敷脸。
热气熏蒸中,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成形——她必须确认萧景珩是否真的救过前世的"她"。
“去打听一下,摄政王平日都去哪些地方。”
沈知柔放下毛巾,声音还带着梦魇后的沙哑。
青桃眼睛瞪得溜圆:“**,您该不会是想......”“别多想。”
沈知柔打断她,“我只是觉得王爷对谢家似乎颇有了解,或许能帮我们。”
三日后,青桃带回消息:每逢初七,萧景珩必去城南文渊阁读书,一待就是半日。
今日正好是初七。
沈知柔选了身素雅的藕荷色衣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钗,既不太过招摇,又不失大家风范。
临行前,她特意带上那本萧景珩留在醉仙楼的账册——这是个绝佳的谈话引子。
文渊阁是京城最大的书坊,楼高三层,藏书上万。
沈知柔假装随意浏览,实则暗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终于在第三层靠窗的位置,看到了正在专心阅卷的萧景珩。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他今日穿了件靛青色直裰,玉冠束发,比平日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书卷气。
修长手指轻轻翻动书页的样子,竟让她一时看呆了。
“世子妃也对《山海经》感兴趣
”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沈知柔这才惊觉自己已走到他桌前。
萧景珩不知何时抬起了头,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王爷。”
沈知柔慌忙行礼,耳根发热,“臣妇只是......”“只是恰好也来文渊阁,又恰好走到三楼,再恰好停在本王桌前
”他唇角微勾,眼中闪着促狭的光。
被当场拆穿,沈知柔索性不再伪装,从袖中取出那本账册放在桌上:“臣妇是来还这个的。”
萧景珩扫了眼账册,忽然伸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沈知柔心跳加速,却强作镇定地在他对面坐下。
“做噩梦了
”他突兀地问。
沈知柔手指一颤:“王爷何出此言
”“你眼下有青影。”
他目光如炬,“梦到什么了
”沈知柔攥紧了手中帕子。
他为何对她的梦如此关注
难道真如她所猜,他也记得前世
“梦到...溺水。”
沈知柔试探着说,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萧景珩眼神微动,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转而指向她手边的一本书:“《水经注》
世子妃好雅兴。”
见他避而不谈,沈知柔也不再追问,顺着他的话题道:“家父爱藏书,我自幼耳濡目染。”
“是吗
”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味,“那你对《洛阳伽蓝记》有何见解
”这是一本冷门的北朝著作,寻常闺秀根本不会读。
幸好前世为讨好谢长卿,沈知柔曾钻研过此书。
“杨衒之笔下的洛阳,繁华如梦。”
沈知柔娓娓道来,“尤其是永宁寺塔那段描写"去京师百里,已遥见之",令人神往。”
萧景珩眼中惊讶一闪而过,随即与她畅谈起来。
从《诗经》到《楚辞》,从汉赋到唐诗,他们越谈越投机。
他学识渊博得出乎意料,而她的见解也屡屡让他挑眉。
“没想到世子妃如此博学。”
他声音里带着真诚的赞赏,“谢世子真是好福气。”
这话听在沈知柔耳中却如针刺。
谢长卿从不关心她喜欢什么书,甚至嫌弃她读书是"浪费时间"。
“夫君公务繁忙,无暇顾及这些。”
沈知柔勉强一笑。
萧景珩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变化,忽然换了话题:“你琴艺师承何人
那日《广陵散》弹得极好。”
“是我母亲教的。”
沈知柔轻声回答,“她曾是江南有名的琴师。”
“难怪。”
他点点头,“指法有南派的柔美,又不失力度。”
沈知柔惊讶于他的洞察力,正想询问,楼梯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他们同时转头,看见谢长卿和苏婉容并肩而来!沈知柔浑身一僵——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夫人
”谢长卿看到她,先是一愣,继而目光落在萧景珩身上,脸色顿时变得复杂,“王爷也在
”萧景珩从容起身:“巧遇世子妃,聊了几句诗书。”
“是吗
”谢长卿语气怪异,“没想到夫人与王爷如此...投缘。”
苏婉容眼中闪过一丝恶意,故作天真地说:“嫂子不是说今日要在府中抄佛经吗
怎么......”“我托人从江南带的《金刚经》到了,特意来取。”
沈知柔平静地打断她,从书架上取下一早准备好的经书,“没想到遇到王爷,便请教了几个问题。”
谢长卿将信将疑,但碍于萧景珩在场不便发作。
气氛一时尴尬,萧景珩却忽然道:“本王正要走,世子可愿同行
有些兵部的事想请教。”
这一解围让谢长卿受宠若惊,连忙应下。
临走时,萧景珩意味深长地看了沈知柔一眼,无声地动了动嘴唇:小心。
待他们走后,苏婉容故意留下,假惺惺地挽住沈知柔的手臂:“嫂子,长卿哥哥最近可担心你了,总说你神神秘秘的......”沈知柔抽回手臂,冷冷打断:“妹妹与我家夫君倒是形影不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夫妻呢。”
苏婉容脸色一僵,随即委屈地扁嘴:“嫂子这是什么话
我与长卿哥哥自幼一起长大......”“所以更应该懂得避嫌。”
沈知柔逼近一步,压低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赏花宴上琴弦的事是谁动的手脚。”
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镇定:“嫂子误会了,我怎么会......”“账册我看完了。”
沈知柔突兀地转换话题,“苏家与谢家的生意,很有意思。”
这句话如她所料,让苏婉容瞬间脸色煞白。
她匆匆告辞,临走时甚至打翻了茶杯。
回府的马车上,沈知柔反复回想今日与萧景珩的对话。
他对她梦境的关注,对琴艺的点评,还有那欲言又止的态度......种种迹象表明,他很可能记得前世!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加速。
如果他真是前世救过她的人,那这一世接近她,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不出所料,当晚谢长卿就来兴师问罪。
“你与摄政王怎么回事
”他一进门就质问道,身上还带着酒气。
沈知柔正对镜卸妆,闻言转身,故意让松散的长发垂落肩头:“夫君这是何意
”谢长卿被她罕见的慵懒模样晃了下神,几分:“有人看见你们在书坊谈笑风生......““王爷不过是问我《水经注》的见解。”
沈知柔起身走近他,手指轻轻抚平他衣襟上的褶皱,“夫君难道不信我
”谢长卿喉结滚动,眼神开始游移:“我不是不信你,只是......”“只是什么
”沈知柔仰头看他,眼中盈满"委屈",“我整日闷在府中,难得出去一趟,还要被夫君怀疑......”这一招以退为进果然奏效。
谢长卿立刻慌了手脚,连忙揽住她的肩:“是为夫错了,夫人别生气。”
沈知柔顺势靠在他胸前,掩去眼中的冷意。
男人真是可笑,明明自己与苏婉容不清不楚,却对妻子的正常交往疑神疑鬼。
“对了,”谢长卿突然说,“下月皇上要去西山狩猎,点名要你同去。”
沈知柔身体一僵,前世正是在这次狩猎中,苏婉容设计让她"失足"落崖,虽未致死,却让她卧床三月,错过了揭穿她与谢长卿**的关键时机。
“怎么突然要我同去
”沈知柔强作镇定地问。
“摄政王提议的。”
谢长卿酸溜溜地说,“说你骑射不凡,皇上听了很感兴趣。”
沈知柔心头一跳。
萧景珩这是......在帮她制造机会
还是另有所图
......三日后,京城突然流传起一则谣言:世子妃与摄政王过从甚密,恐有不轨。
青桃告诉沈知柔这个消息时,气得直跺脚:“定是那苏婉容散布的!**,这可如何是好
”沈知柔却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急什么
谣言止于智者。”
果然,当天下午老夫人就召她过去问话。
花厅里,苏婉容正"孝顺"地给老夫人捶肩,见她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听说你近日与摄政王走得很近
”老夫人单刀直入,手中佛珠转得飞快。
沈知柔早有准备,从容行礼:“孙媳不敢。
只是王爷偶然提起喜欢《水经注》,孙媳恰好读过,便聊了几句。”
“是吗
”老夫人冷笑,“那为何有人看见你们在书坊密谈多时
”“祖母明鉴。”
沈知柔故作委屈,“王爷身份尊贵,孙媳岂敢怠慢
不过是请教了几个学问上的问题,怎就成了"密谈"
”老夫人将信将疑,苏婉容趁机添油加醋:“嫂子,不是妹妹多嘴,只是你与王爷确实......”“确实什么
”沈知柔冷冷打断,“妹妹与我家夫君同进同出,形影不离,怎么没人说闲话
”苏婉容被她怼得哑口无言。
老夫人见问不出什么,只好打发她走。
离开前,沈知柔故意在门口大声说:“对了,明日王爷邀夫君和我同游西山,说是要请教骑射之术。
祖母觉得孙媳该穿哪件衣裳好
”这一招以退为进,既表明沈知柔与萧景珩的交往都有谢长卿在场,又暗示是王爷主动,堵住了悠悠众口。
老夫人果然神色缓和:“既是有长卿在,穿那件藕荷色的吧,端庄。”
苏婉容在一旁气得脸都歪了。
回到房中,沈知柔立刻让青桃去查谣言源头。
不出所料,线索直指苏婉容。
不仅如此,青桃还带回一个意外消息:近日有人在暗中保护她,赶走了几个苏家派来盯梢的家丁。
“可有看清是谁的人
”沈知柔急忙问。
青桃摇头:“只听说是个黑衣男子,身手极好。”
黑衣男子......萧景珩的心腹就是一身黑衣。
难道真是他派人保护她
这个猜测在次日得到了证实。
沈知柔去城郊寺庙上香,回程时马车突然被几个蒙面人拦住。
就在危急时刻,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几下就打退了歹徒。
虽然那人很快离去,但她清楚地看到他腰间露出一块玉佩,与萧景珩随身佩戴的一模一样!当晚,沈知柔辗转难眠。
萧景珩为何如此护她
若只为对付谢家,大可不必如此费心。
除非......他真的记得前世,记得那个死在他怀中的"沈知柔"。
这个念头让沈知柔心口发烫,又隐隐作痛。
若真如此,那这一世的重逢,是缘分还是孽缘
窗外月光如水,沈知柔轻***那本从醉仙楼带回的账册,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狩猎会上,她要主动试探萧景珩,确认他是否也记得前世。
而苏婉容......沈知柔冷笑一声。
前世你让我坠崖,这一世,该轮到你了。
……狩猎会前七日,沈知柔染了风寒。
起初只是喉咙微痒,谁知半夜突然高烧不止。
青桃急得团团转,连忙唤来府医。
老大夫诊脉后说是秋燥侵体,开了几副药,嘱咐要好生静养。
“世子呢
”沈知柔哑着嗓子问,额上敷着冰帕,浑身烫得像块火炭。
青桃眼神闪烁:“世子爷他...苏家来人,说是有急事...”沈知柔冷笑一声,牵动肺部又是一阵咳嗽。
前世这场病来得又急又凶,谢长卿也是这般避之不及,生怕过了病气。
后来还是苏婉容"好心"送来汤药,她喝下后病情反而加重,足足卧床半月。
“去煎药吧。”
沈知柔无力地摆摆手,“记住,除了你亲手熬的药,别的什么都别接。”
青桃刚走,窗外忽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
沈知柔强撑起身,推开窗户,只见窗台上放着一个锦囊,里面装着几味罕见的药材——雪莲、百年老参,还有西域龙涎香,样样价值连城。
锦囊下压着一张字条:“一日三次,温水送服。
——景”沈知柔手指微微发抖。
萧景珩怎会知道她病了
又为何送药来
服下他送的药,高热果然退了大半。
三日后,沈知柔已能起身走动,只是咳嗽未愈。
谢长卿这才假惺惺地来看她,站在门口不肯进屋:“夫人可好些了
”“托夫君的福,好多了。”
沈知柔故意咳嗽几声,果然见他后退半步。
“那个...狩猎会在即,夫人若身体不适,不如...”“妾身已经好了。”
沈知柔打断他,“定不会耽误行程。”
谢长卿讪讪地走了。
沈知柔盯着他背影,心中冷笑。
前世她因病错过狩猎会,他回来后就与苏婉容更加肆无忌惮。
这一世,她岂会再给他们机会
病愈后,沈知柔决定亲自去谢萧景珩。
毕竟那些药材太过珍贵,若不登门致谢,反倒显得可疑。
摄政王府坐落在城东,朱门高墙,气派非常。
沈知柔递了帖子,门房却告诉她王爷不在府中。
“王爷吩咐过,若世子妃来访,可先去花园稍候。”
老管家恭敬地引她入内。
沈知柔心中微动,他预料到她会来
摄政王府的花园比国公府还要大上三分,亭台楼阁掩映在奇花异木间,一步一景,美不胜收。
沈知柔正欣赏着一株罕见的绿菊,忽然听见假山后传来脚步声。
“本王不在府中,世子妃倒是好兴致。”
沈知柔猛地转身,萧景珩就站在几步开外,一袭月白色长衫,手中执着一卷书,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光影,衬得他如谪仙般清逸出尘。
“王爷。”
沈知柔慌忙行礼,“臣妇是来道谢的。
多亏王爷送的药,病才好得这般快。”
他唇角微勾:“举手之劳。”
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气色还是差了些。”
这关切的话语让她耳根发热,连忙转移话题:“王爷喜欢绿菊
”“嗯。”
他走到花前,指尖轻触花瓣,“这种菊叫"碧玉簪",花期晚,但开得最久。”
沈知柔讶异于他突然的健谈,更讶异于他此刻柔和的神情。
传闻中冷面冷心的摄政王,竟会对着一朵花露出这般温柔表情
“就像有些人,”他忽然看向沈知柔,“历经风霜,反而越发坚韧。”
这话中有话,沈知柔心头一跳。
正想试探,天边突然滚过一道闷雷,转眼间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
“进屋吧。”
萧景珩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向最近的凉亭跑去。
雨来得又急又猛,他们跑到亭中时,肩头都已湿透。
他松开她的手,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帕:“擦一擦。”
帕子上绣着青竹,角落一个小小的"珩"字。
沈知柔犹豫着接过,轻拭脸颊,鼻尖萦绕着一股清冽的松木香,与他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王爷随身带着自己的绣帕
”沈知柔忍不住问。
按常理,这等贴身物品该是妻妾所赠才是。
萧景珩目光微黯:“故人所赠。”
沈知柔还想追问,一阵冷风吹来,不禁打了个喷嚏。
他眉头一皱,脱下外袍披在她肩上:“病刚好,别再着凉。”
这亲密的举动让沈知柔浑身僵硬。
他的外袍还带着体温,那股松木香更加浓郁,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她该推辞的,可鬼使神差地,她只是将袍子裹紧了些。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的意思。
萧景珩看了看天色:“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我送你回前厅。”
“可是雨这么大......”“无妨。”
他变戏法似的从亭角取出一把油纸伞,“这里常备着伞。”
伞不算大,两人共撑难免靠近。
沈知柔刻意保持着距离,右肩却被雨水打湿了一片。
萧景珩忽然揽住她的肩,将她往他那边带了带:“淋湿了又要生病。”
这亲昵的举动让沈知柔心跳如鼓。
隔着湿透的衣料,她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和力度。
他比她高出大半个头,呼吸正好拂过她的发顶,带起一阵微妙的战栗。
“小心台阶。”
他低声提醒,声音近在耳畔。
沈知柔慌乱中踩空一步,整个人向前栽去。
萧景珩眼疾手快地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牢牢稳住。
那一瞬间,他们几乎鼻尖相贴,呼吸交融。
他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里面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多、多谢王爷。”
沈知柔慌忙站稳,挣开他的手臂,脸上烧得厉害。
回到前厅,老管家已备好热茶。
沈知柔脱下他的外袍双手奉还:“多谢王爷照顾。”
萧景珩接过袍子,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像一道电流窜过全身:“狩猎会,你当真要去
”“自然。”
沈知柔抬头直视他的眼睛,“王爷不是特意向皇上举荐了我吗
”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了然:“你知道了。”
“王爷有何打算
”沈知柔压低声音。
萧景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她,是一支精致的银哨:“带着这个,有危险就吹响。”
沈知柔接过银哨,触手冰凉:“王爷这是何意
”“西山多险峻。”
他目光深沉,“尤其是...断魂崖。”
沈知柔浑身一颤。
前世苏婉容就是把她引到断魂崖,推她下去的!他怎会知道
“王爷似乎...对西山很熟
”沈知柔试探着问。
萧景珩深深看她一眼:“本王做过一个梦,梦里有人在断魂崖出了事。”
他顿了顿,“我不希望梦成真。”
又是梦!沈知柔的心跳加速,正想追问,门外却传来谢长卿的声音:“夫人
你怎么在这里
”转头看见谢长卿满脸惊诧地站在门口,目光在她和萧景珩之间来回扫视。
沈知柔迅速将银哨藏入袖中,故作镇定地起身:“妾身来谢王爷赠药之恩。”
“赠药
”谢长卿一脸茫然。
萧景珩从容不迫地解释:“前几日听闻世子妃染恙,本王恰好有些对症的药材,就派人送去了。”
谢长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谢,眼神却仍带着狐疑。
回府的马车上,他不停地旁敲侧击:“王爷何时与夫人这般熟稔了
”“王爷是看在夫君面子上才赠药的。”
沈知柔故作羞涩地低头,“夫君在朝中受重视,妾身也跟着沾光。”
这番奉承让谢长卿很是受用,立刻挺直了腰板:“那是自然!王爷近日常与我商议兵部要务......”看着他洋洋自得的模样,沈知柔心中冷笑。
男人啊,给点甜头就忘了形。
......狩猎会这日,秋高气爽,正是围猎的好天气。
西山猎场旌旗招展,皇上带着一众王公大臣早已到场。
沈知柔穿着一身绯色骑装,长发高高束起,在一众闺秀中格外醒目。
“这位就是谢爱卿的夫人
”皇上饶有兴趣地打量沈知柔,“听说你骑射不凡
”沈知柔恭敬行礼:“臣妇略通皮毛,不敢当"不凡"二字。”
“摄政王可是对你赞不绝口。”
皇上笑道,“今日可要一展身手。”
沈知柔讶异地看向一旁的萧景珩,他依旧那副清冷模样,只是微微冲她点了点头。
狩猎开始前,苏婉容"恰好"骑马经过沈知柔身边:“嫂子,待会我们一起去东边林子吧,听说那里麋鹿多。”
沈知柔看着她假惺惺的笑容,心中冷笑,东边林子紧挨着断魂崖,前世她也是这般哄她去的。
“好啊。”
沈知柔爽快答应,假装没看见她眼中闪过的得逞之色。
号角响起,众人策马入林。
沈知柔故意放慢速度,落在后面。
果然,不一会儿萧景珩就骑马靠近:“银哨带了吗
”沈知柔点点头,拍了拍腰间锦囊。
“小心苏婉容。”
他压低声音,“她今日带了两个生面孔的家丁。”
“王爷放心。”
沈知柔微微一笑,“我早有准备。”
萧景珩深深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