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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凉意陌千宸小说_假死后,看我怎么医病复仇?章节在线阅读

admin 精品美文 2025年07月24日

古代言情小说《假死后,看我怎么医病复仇?》,是作者井翠之家精心原创完成的,主要人物有林晚棠萧彻锦书。这本小说讲述了一个扣人心弦的故事,情节紧凑,引人入胜。我指尖微顿,目光沉静地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是咱们安在宫门采买处的小路子,今早悄悄递出来的消息。”锦书的语速加快,……

苏凉意陌千宸小说_假死后,看我怎么医病复仇?章节在线阅读

林晚棠,萧彻……我,沈枯荣,回来了。

翊坤宫。

曾经,这里是整个后宫仅次于未央宫的奢华所在,处处彰显着林晚棠盛宠之下的骄奢。然而此刻,这座华丽的宫殿却被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慌和绝望所笼罩。

浓烈到刺鼻的药味无处不在,几乎要凝固在空气里。名贵的金丝楠木家具、流光溢彩的珠帘、价值连城的古董摆设……在这浓重的药味和压抑的气氛中,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显得黯淡而沉重。殿内侍立的宫人,个个屏息凝神,面如土色,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仿佛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就会引来灭顶之灾。

内殿深处,隐隐传来孩童微弱而痛苦的**,还有女子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出的啜泣声。那啜泣声,充满了无助和濒临崩溃的绝望。

王总管几乎是半躬着身子,一路小跑地将我们引入内殿。脚步急促,带着一种仿佛下一刻天就要塌下来的惶恐。

“娘娘!娘娘!人请到了!枯荣医女请到了!”王总管扑倒在通往内殿的珠帘前,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急切。

珠帘猛地被一只涂着鲜红蔻丹、却因用力而指节泛白的手掀开!

林晚棠出现在帘后。

仅仅三年。

那张曾经艳若桃李、顾盼生辉的脸庞,此刻憔悴得惊人。精心描画的妆容也掩盖不住眼底浓重的青黑和深深的恐惧。华丽的宫装穿在身上,却只衬得她身形单薄,摇摇欲坠。她的眼神,像受惊的野兽,充满了血丝,直直地刺向我,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高高在上的审视与怀疑。

“你就是那个枯荣?”她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长期焦虑嘶喊后的破音,劈头盖脸地质问,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本宫告诉你,若是治不好小皇子,本宫要你……”

她的狠话尚未说完,目光越过我的肩膀,看到了紧跟在我身后进来的另一个人。

一身明黄龙袍的萧彻,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内殿门口。他的脸色同样难看,眉宇间积压着浓重的阴云和疲惫,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忧虑。他显然比林晚棠更能克制情绪,只是用那双沉沉的、带着审视和最后一丝希望的眼睛,锐利地扫视着我,仿佛要将我这覆面纱下的身影看穿。

林晚棠的狠话戛然而止,面对萧彻,她强压下那份濒临崩溃的疯狂,但眼神中的急切和威胁丝毫未减。

我没有理会林晚棠的威胁,目光甚至没有在她那张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上过多停留。我的视线,直接越过她,落向内殿那张巨大的、被明黄帐幔半掩的紫檀木龙凤拔步床上。

一个约莫两岁多的孩子躺在那里,小小的身躯裹在锦被中,显得异常脆弱。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却泛着不祥的青紫色,呼吸急促而困难,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口中不时发出微弱而痛苦的呓语和**。床边,一个太医正满头大汗地试图施针,但孩子无意识的抽搐让他的动作变得异常艰难。

高热、惊厥、呼吸困难、口唇青紫……症状凶险。我心中迅速闪过几个可能的病症,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孩子露在锦被外的小手,指端有轻微的肿胀发绀,指甲下隐隐透着一丝异常的暗红。

心疾?

我心中微动,但面上依旧沉静如水。

“如何?”萧彻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帝王的威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你可能治?”

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平静地向前走了几步,走到离床榻还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锦书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侧,如同最忠诚的影子。

我的沉默,让本就紧绷的气氛几乎要断裂。

“你哑巴了吗?!”林晚棠的忍耐到了极限,她猛地向前一步,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面纱,声音尖利刺耳,“陛下在问你话!小皇子若有半点闪失,本宫诛你九族!”

诛九族?

这三个字,像冰冷的针,刺入我早已冰封的心脏,却激不起半分涟漪。

我缓缓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上林晚棠那双因暴怒和恐惧而猩红的眸子。然后,我的视线转向一旁沉默却威压深重的萧彻,最后,落回那痛苦抽搐的孩子身上。

“能。”我终于开口,声音透过面纱传出,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抚平躁动的清冷和穿透力,清晰地回荡在压抑的内殿中。

这一个字,如同定海神针,瞬间让林晚棠眼中的疯狂凝固了一瞬,也让萧彻紧锁的眉头微微松动了一线。

“但,”我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继续道,“需依我之法,不得有任何干扰。”

“什么法子?快说!”林晚棠急不可耐。

我没有看她,目光依旧落在小皇子身上,缓缓抬起了右手。宽大的素色衣袖滑落一截,露出一截纤细却异常稳定的手腕。我的指尖,不知何时已经捻起了一枚细如牛毛、闪着幽冷寒光的银针。

那点寒芒,在烛光下跳跃着,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我的目光,终于转向了林晚棠,透过轻纱,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幽深,锁定了她那张写满焦灼和不安的脸。

“此法,”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如同冰冷的溪流,“过程……或有不适。”我顿了顿,指尖的银针微微转动,寒芒闪烁,“还请贵妃娘娘……”

林晚棠的心神完全系在儿子身上,听到“不适”二字,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我看着她眼中瞬间放大的恐惧,清晰地吐出后面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

“忍忍。”

“忍忍”二字,如同淬了寒冰的针,精准无比地刺入林晚棠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那张憔悴却依旧美艳的脸庞上,血色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骇人的惨白。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痉挛了一下,仿佛被这两个字烫到。那双因儿子病危而充满血丝的眼睛,骤然睁大,死死地盯住我覆着面纱的脸,瞳孔深处翻涌起惊涛骇浪——是难以置信,是瞬间被勾起的某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回忆,更是一种被蝼蚁冒犯的滔天怒意!

“你……你说什么?!”林晚棠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如同裂帛,带着一种被踩到痛脚的狂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她甚至下意识地向前倾身,似乎想扑过来撕开我的面纱,看看这胆大包天的医女究竟是谁!

“棠儿!”一声低沉而威严的呵斥响起。

萧彻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林晚棠和我之间。他的眉头紧锁,眼神沉沉地扫过林晚棠,带着明显的不悦和警告,也扫过我,审视的意味更浓。但他没有深究这医女话语中那微妙的、令人不适的锋芒,此刻,没有什么比床榻上那个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孩子更重要。

“救皇儿要紧。”萧彻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目光锐利地钉在我身上,“医女,你尽管施为!朕在此坐镇,无人敢扰你分毫!若皇儿有失……”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那森然的帝王威压已如实质般弥漫开来。

“民女遵旨。”我微微垂首,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引发风暴的两个字并非出自我口。

我不再看林晚棠那张因惊怒交加而扭曲的脸,转身,一步步走向那华丽的、象征着无上宠爱的龙凤拔步床。每一步,都踏在柔软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悄无声息。

锦书早已将我的药箱打开,呈上所需的器物。我净了手,指尖冰凉。

床边那个满头大汗、束手无策的老太医连忙让开位置,脸上带着惊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屈辱,但更多的是对眼前这位神秘医女接下来手段的好奇。

孩子的情况比远观更加凶险。小小的身体滚烫如火炉,每一次抽搐都牵动着脆弱的心脏,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带着令人揪心的哮鸣和湿啰音。唇色绀紫,指端肿胀发暗。

我凝神静气,排除掉所有杂念。此刻,他只是一个濒死的病儿。

银针在我指尖,仿佛有了生命。认穴精准,下针如风。细长的银针,带着微不可查的轻颤,刺入孩子胸前、手臂几处关键穴位。针法并非大开大合,而是以一种奇特的、极细微的频率捻动,如同冰泉滴落深潭,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试图强行梳理那濒临崩溃的紊乱气机。

“呃……”随着银针刺入,孩子发出一声痛苦而微弱的闷哼,小小的身体本能地剧烈挣扎了一下。

“皇儿!”林晚棠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失声尖叫,下意识就要扑过来。

“拦住贵妃!”萧彻的声音冰冷响起,带着帝王的威严。两个健壮的嬷嬷立刻上前,看似恭敬实则强硬地扶住了几乎失控的林晚棠。

“陛下!她……她在害我的皇儿!您看她……”林晚棠泪流满面,声音凄厉,挣扎着指向我。

萧彻没有理会她,他的目光死死锁在床上,锁在我捻动银针的手指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不懂医术,但他能感觉到,随着那医女看似轻柔却极有章法的捻动,孩子原本急促混乱的呼吸,似乎……似乎真的微弱地平缓了一丝丝?虽然依旧艰难,但那可怕的哮鸣音似乎减轻了?

一丝微弱的希望,如同寒夜里的火星,在萧彻眼中悄然亮起。他按在龙椅扶手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时间在压抑和死寂中缓慢流淌。只有银针捻动时细微的“簌簌”声,孩子艰难的呼吸声,以及林晚棠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交织在一起。

汗水,无声地从我额角渗出,沿着面纱的边缘滑落。这针法极其耗费心神,需要将全部的精气神贯注于指尖毫厘之间,强行以气御针,疏导生机。三年来日夜钻研母亲留下的沈氏秘典,无数次在濒死的病患身上实践,才换来此刻这一线生机。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孩子那急促得如同鼓点般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内殿中,开始以一种可以感知的速度,缓缓地、缓缓地平复下来。那骇人的青紫色,如同退潮般,从他小小的嘴唇和指尖悄然褪去,虽然依旧苍白,却不再是濒死的模样。粗重艰难的呼吸,也逐渐变得悠长、均匀,虽然还带着病弱的嘶哑,却不再是破碎的风箱声。

“呼……”孩子长长地、无意识地呼出了一口气,紧皱的小眉头竟微微舒展了一丝,陷入了药物和针法共同作用下的、相对安稳的昏睡之中。

成功了!

紧绷到极致的内殿,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压力。一直强行按捺的太医,此刻再也忍不住,失态地凑近,颤抖着手去探孩子的脉搏和鼻息,随即脸上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平稳了!脉象……脉象平稳了!呼吸也顺了!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皇儿……我的皇儿……”林晚棠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猛地挣脱了嬷嬷的搀扶,踉跄着扑到床边,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抚摸着孩子依旧滚烫却明显安稳了许多的小脸,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这一次,是狂喜和劫后余生的后怕。

萧彻紧绷的身体也骤然松弛下来,他缓缓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一直紧握龙椅扶手的手指也松开了,留下深深的印痕。他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复杂难辨的情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眼前这神秘医女生死人肉白骨手段的深深震撼,更有一丝帝王对不可控力量的忌惮和……炽热的招揽之意。

“好!好!好!”萧彻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洪亮,带着一种久违的畅快,“枯荣医女,妙手回春!救朕皇儿性命,当居首功!”

他站起身,龙袍带起一阵威严的风,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朕金口玉言,允你任何赏赐!金银财帛,高官厚禄,只要你开口!”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许诺。

林晚棠也从床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那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一种近乎讨好的热切:“对!对!医女!你要什么?本宫……本宫什么都给你!只要你确保我皇儿安然无恙!”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羡慕、嫉妒、敬畏……如同实质。

我缓缓收回了捻针的手指。指尖因为长时间的凝神贯注而微微发麻。我退后一步,微微垂首,避开那些炽热的目光,声音透过面纱,依旧带着那种清冷的平静:

“民女行医,只为济世活人,非为名利。”我顿了顿,目光平静地扫过萧彻和林晚棠,“皇子殿下沉疴未去,根在先天心脉孱弱,非朝夕可愈。民女需留观三日,待殿下元气稳固,再行后续调治之法。”

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林晚棠那张写满劫后余生狂喜的脸上,补充了一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在此期间,还望贵妃娘娘……谨遵医嘱,静心照料。”那“静心”二字,被我咬得极轻,却带着一种无形的重量。

林晚棠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失而复得的儿子,哪里还顾得上细品我话语中的深意,忙不迭地点头,如同捣蒜:“听你的!都听你的!医女你说如何便如何!”

萧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显然对我拒绝赏赐的说辞并不全信,但此刻皇子转危为安是头等大事,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既如此,便有劳医女暂居翊坤宫偏殿。王德全!”

“奴才在!”王总管连忙躬身。

“一切听从医女吩咐,务必周全!若有半分怠慢,提头来见!”萧彻的声音带着帝王的冷酷。

“奴才遵旨!谢医女救命之恩!”王总管扑通一声跪下,对着我连连叩首,感激涕零。

我微微颔首,不再言语。目光平静地掠过床上昏睡的孩子,掠过喜极而泣的林晚棠,掠过眼神深沉的萧彻。

第一步棋,落子生根。

萧彻因前朝紧急政务,只停留了片刻,仔细看过孩子确实安稳后,便匆匆离去。离开前,他特意又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探究和某种志在必得的光芒,比之前更盛了几分。

林晚棠则彻底守在了儿子的床边,寸步不离。她亲自拿着浸了温水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孩子额头的虚汗,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与之前那个嚣张跋扈、动辄打杀宫人的贵妃判若两人。只是偶尔,当她疲惫地抬起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侍立在一旁、安静得如同背景的我时,眼底深处会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连她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觉的疑惑和……不安。

那“忍忍”二字,终究在她心里扎下了一根刺。

我对此视若无睹。在宫人引路下,住进了翊坤宫西侧一处清幽的偏殿。殿内陈设虽不如主殿奢华,却也一应俱全,干净雅致。王总管亲自带着几个伶俐的小太监和小宫女过来伺候,态度恭敬得近乎谄媚。

“医女姑娘,您看还需要些什么?尽管吩咐奴才!”王总管***手,脸上堆满了笑。

“不必。”我的声音隔着面纱,依旧平淡,“备下纸笔即可。另外,取一碗无根水(雨水)来,我有用。”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办!”王总管忙不迭地应下,亲自去张罗。

很快,纸笔和一碗清澈的雨水便送到了偏殿的案几上。锦书侍立在一旁,警惕地看着门外。

我净了手,走到案前,提起笔。笔尖蘸饱了墨,悬在雪白的宣纸之上,却久久没有落下。三年了……再次提笔,在这深宫之中,书写药方。只是这一次,开的不仅仅是救人的药。

窗外,暮色四合,翊坤宫主殿方向的灯火通明,隐隐还能听到林晚棠低声哄劝孩子的声音。而我这偏殿一隅,却安静得如同沉入深水。

笔尖终于落下,墨迹在宣纸上无声晕染开。我写的并非药方,而是一味味药材的名字,笔锋沉稳内敛,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冷冽之气。

“姑娘,”锦书见我开始书写,才敢低声开口,语气里是压不住的激动和后怕,“成了!真的成了!您方才……方才奴婢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才刚开始。”我头也不抬,声音平静无波,“去外面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锦书立刻噤声,神色一凛,快步走到门边,如同门神般守在那里。

我继续书写。写下的药材,大部分确实是固本培元、温养心脉的良药,配伍精妙,正是治疗那孩子先天心疾的方子。沈氏医术本就精于此道,母亲留下的秘典更是博大精深。但在这看似对症的方子中,我悄然加入了两味药:一味是极其罕见、性味温平、几乎无人识得的海中奇石粉末——砒石(注:天然砒石有微毒,需经特殊炮制方可入药,此处指代一种具有特殊药效的矿物),另一味,则是气味极其清淡、几乎无法察觉的……凝神草籽粉。

前者,微量使用,配合针法,可强心通脉,但若长期服用……会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后者,则能让人在心神极度放松时,更容易被某些特定的暗示和声音……引导。

写罢,我将纸轻轻吹干。看着那墨迹未干的药方,我的指尖,无意识地拂过面纱下左颊那道浅淡的疤痕。

林晚棠,好好享受这失而复得的“珍宝”吧。

你儿子的命,我救下了。

但这份“恩情”,我要你……用整个灵魂来偿还。

三日光阴,在翊坤宫这方被药味和无形焦虑笼罩的小天地里,如同被拉长的丝线,缓慢而粘稠地流淌。

小皇子萧珏的情况,在我的针药并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定下来。高热彻底退去,惊厥不再发作,虽然依旧体弱,小脸苍白,但那双肖似萧彻的凤眼睁开时,已有了属于孩童的懵懂神采,不再只是濒死的浑浊。

林晚棠悬着的心,随着儿子的好转,终于一点点落回了实处。她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了萧珏身上,喂药、哄睡、***,事必躬亲,连带着对我也从最初的审视和那丝莫名的不安,逐渐转变为一种近乎依赖的信任和感激。每次我来诊脉施针,她必定陪在一旁,眼神热切,言语间充满了恭维和小心翼翼的讨好。

“医女姑娘,您真是神了!太医院那群废物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您一根手指头!”林晚棠亲自将一盏温度刚好的参茶捧到我面前,脸上堆着近乎谄媚的笑容,“您看珏儿这气色,比前几日好太多了!都是托您的福!”她说着,又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儿子沉睡的小脸,眼底是失而复得的珍宝般的珍视。

我接过茶盏,指尖感受到杯壁的温热,目光却落在她抚摸孩子脸颊的手指上。那鲜红的蔻丹,鲜艳刺目。

“娘娘谬赞。”我声音平淡,放下茶盏,并未饮用,“殿下先天心脉不足,乃是胎里带来的弱症。此次高热惊厥,不过是引子,诱发了旧疾。日后更需精心养护,切忌大悲大喜、剧烈动作。民女所开之药,需长期服用,不可间断。尤其……”我的视线转向林晚棠,隔着面纱,平静地注视着她,“每日晨起、睡前,需由至亲之人,用温水化开药粉,亲手喂服,并辅以心口轻柔**半柱香。此乃以心养心,引药性归经,至为关键。”

“至亲之人?亲手喂服?”林晚棠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露出理所当然的神色,“那是自然!本宫不放心交给旁人!以后珏儿的药,本宫定当亲力亲为!**?好好好,本宫记下了!一定按姑娘说的做!”她连连点头,眼神热切,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能让儿子彻底痊愈的稻草。亲手照料,这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我微微颔首,不再多言。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萧珏露在锦被外的小手。孩子睡得很沉,小小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就在他右手腕内侧,靠近脉搏的地方,一点极其细微、形如弯月的浅褐色胎记,在白皙的皮肤上若隐若现。

我的指尖,在宽袖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就是这个。

三日前初诊时,那惊鸿一瞥,便已深印脑海。这胎记的形状、位置……与当年我腹中那个尚未成型便已离去的孩子,其父萧彻身上隐秘处的一模一样!萧氏皇族,血脉相传的印记!

一个惊天的秘密,如同蛰伏的毒蛇,在我冰冷的心底缓缓苏醒。

林晚棠……你以为你拼死生下的、视若性命的皇长子,真是你林家的血脉吗?

真是……天大的讽刺!

“娘娘慈母之心,殿下定能感知,于康复大有裨益。”我淡淡地开口,语气听不出任何波澜。

林晚棠闻言,脸上更是绽开满足而骄傲的笑容,看向儿子的眼神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带着焦灼的争执声。

“……王总管!求您通融!奴婢……奴婢真的有万分紧急之事要禀告娘娘!”一个年轻宫女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带着不顾一切的急切。

“放肆!”王总管刻意拔高的、带着威吓的斥责声紧随其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惊扰娘娘和小殿下静养?滚开!惊了主子,你有几个脑袋?”

“总管!总管!奴婢求您了!是……是关于小殿下……”那宫女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音,似乎想说什么,又被强行捂住。

林晚棠眉头一皱,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换上了惯有的骄矜和被打扰的不悦:“外面吵什么?王德全!”

“娘娘息怒!”王总管连滚爬爬地进来,脸上陪着小心,“是个不懂规矩的小宫女,奴婢这就把她……”

“让她进来!”林晚棠不耐地打断他。事关儿子,她容不得半点含糊。

王总管无奈,只得朝外面使了个眼色。很快,一个穿着三等宫女服饰、年纪约莫十六七岁、梳着双丫髻的清秀小宫女被两个太监半推半搡地带了进来。她脸色惨白,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奴婢……奴婢绿荷……叩……叩见贵妃娘娘……”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绿荷?”林晚棠皱着眉,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你有何事要禀?若是无关紧要的琐事惊扰了殿下,仔细你的皮!”

“娘……娘娘!”绿荷猛地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豁出去的绝望,“奴婢……奴婢不敢撒谎!奴婢……奴婢是针工局负责浆洗的!前日……前日奴婢在浣衣房,无意中……无意中听到……听到两个老嬷嬷私下议论……”她说到这里,恐惧地看了一眼旁边侍立的宫人,尤其是脸色铁青的王总管,吓得又缩了缩脖子。

“议论什么?!”林晚棠的心莫名一紧,厉声追问。

绿荷像是被逼到了绝路,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她们说……说小殿下……小殿下手腕上的胎记……跟……跟当年那个在……在永巷投井死了的宫女……宫女云袖生的那个野……野孩子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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