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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降临,我是唯一内测玩家

admin 励志美文 2025年10月10日

世界是在一个周二的下午三点准时崩溃的。当第一声尖叫划破办公室的沉闷空气时,

所有人都以为是恶作剧。但当那个平日里温和的行政主管,用牙齿撕开产品经理的喉咙时,

末日以一种无可辩驳的姿态,降临了。他们尖叫,他们奔跑,他们眼中的是混乱和恐惧。

而在我眼中,这不过是新手教程的第一关。他们听见的是绝望的哀嚎,我听见的,

却是刻在我骨子里的开场背景音乐。因为这场吞噬世界的噩梦,它的每一个细节,

每一个怪物的弱点,每一处隐藏的物资……都是我亲手设计的。1“林澈!

你设计的这些怪物根本不合逻辑!没有视觉,纯靠声音索敌?弱点在后颈?

还有这个‘回响’的设定,简直是胡闹!”项目总监把一叠策划案狠狠摔在我桌上,

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我平静地推了推眼镜,没说话。这是我被解雇前的最后半小时。

我耗费三年心血设计的末世生存游戏《灰域》,

因为“过于硬核和不切实际”而被公司高层枪毙。同事们投来同情的目光,

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我正准备收拾东西滚蛋,尖叫声就从茶水间爆发了。

一个女同事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脸上血色尽失,指着里面,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紧接着,行政主管张姐走了出来。或者说,一个长得像张姐的“东西”。

她的瞳孔变成了浑浊的灰色,嘴角撕裂到耳根,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她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侧着耳朵,像一架雷达,捕捉着办公室里的每一丝声响。“怪物!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整个办公室瞬间炸了锅。

哭喊声、桌椅碰撞声、键盘摔落声……这些声音像磁铁一样,瞬间吸引了“张姐”的注意。

她猛地转向声音最响的地方——那个刚刚摔倒的程序员,像一头猎豹般扑了过去。

所有人都吓傻了,只有我,在那一瞬间,感到了刺骨的寒意和一丝诡异的熟悉。这个怪物,

它叫“声骸”。游戏《灰域》里最低级的入门怪物。它们没有视觉,听觉却异常敏锐,

会优先攻击发出最大声响的目标。它们的关节可以反向弯曲,力量是普通人的三倍。

唯一的弱点,是后颈下方第三节脊椎骨的位置,那里是它们唯一的能量核心。

这些被总监斥为“不合逻辑”的设定,此刻正活生生地在我面前上演。同事们乱成一团,

有人想冲向大门,有人想躲进会议室。这些行为在“声骸”的听觉里,无异于黑夜里的火炬。

它瞬间扑倒了第二个、第三个……我没有动。我死死盯着它,大脑在疯狂运转。我记得,

在游戏的初始场景“废弃办公室”里,玩家可以获得的第一件武器是什么。不是消防斧,

不是水果刀。是二氧化碳灭火器。因为在我的设定里,

“声骸”的听觉器官对超低温和高浓度二氧化碳极其敏感,会造成其短暂的听觉失灵。

我缓缓蹲下身,把自己的呼吸降到最低,像壁虎一样,贴着墙壁,

一点点朝墙角的那个红色铁罐挪去。办公室里,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个曾经对我颐指气使的总监,此刻正被“声骸”按在地上,绝望地看着我。他的嘴巴张着,

似乎想求救,但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我拔掉了灭火器的保险栓,对准了“声骸”的头部。

“噗——!”白色的干冰气雾喷涌而出,瞬间笼罩了“声骸”。它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

猛地松开总监,双手疯狂地抓***自己的耳朵。它的动作变得迟缓而混乱,

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原地打转。听觉被暂时屏蔽了!机会!我一个箭步冲上去,

将沉重的灭火器罐体高高举起,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它后颈的那个位置,狠狠砸了下去!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声骸”的动作戛然而止,像一尊雕塑般僵住,

然后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再也没有动静。整个办公室死一般寂静。幸存的几个同事,

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我扔掉灭火器,看了一眼窗外。整座城市,

已经陷入了和我设计的游戏动画一模一样的火海与混乱之中。我的游戏……成为了现实。

而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内测玩家。我必须立刻回家。我的公寓,

被我按照游戏里的“终极安全屋”标准,改造了整整一年。那里有我活下去的一切。

2走出写字楼,我仿佛真正进入了《灰域》的游戏世界。街道上,车辆胡乱地撞在一起,

浓烟滚滚。惊慌失措的人群像没头的苍蝇,他们的尖叫和哭喊,

成了“声骸”们最清晰的路标。我看到一个男人,试图发动他的越野车,

引擎的轰鸣声瞬间吸引了七八只“声骸”围了过去,车窗玻璃在几秒钟内就被砸得粉碎。

我看到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躲在电话亭里,孩子的哭声引来了一只“声骸”,

它用蛮力硬生生将电话亭的门给拽了下来。这些都是新手玩家最容易犯的错误。

在《灰域》里,末世生存守则第一条:声音就是死亡。我将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高,

遮住半张脸,压低身体,利用车辆和建筑的阴影作为掩护,

朝着我家的方向快速而无声地移动。我的每一个动作,都经过了脑内无数次的模拟。

哪里是监控盲区,哪里是“声骸”的听觉死角,我一清二楚。路过一个街角公园时,

我看到一对年轻情侣被三只“声骸”堵在了一个儿童滑梯上。男孩手里拿着一根棒球棍,

徒劳地挥舞着,嘴里还在大喊:“别过来!”愚蠢。这只会让它们更兴奋。我没有丝毫停留。

圣母心在末世里是第一张死亡通知单。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一个想活下去的玩家。

我的目标很明确:回家。从公司到我家,正常走路需要四十分钟。

但在如今这个“真实游戏”里,每一步都可能是最后一步。我规划的路线,

是游戏里一条隐藏的“安全路径”,需要穿过几条小巷和一处废弃的工地。

在钻进一条狭窄的后巷时,我停下了脚步。我盯着巷子尽头墙壁上的一块松动的砖头,

心脏开始砰砰直跳。这是我在游戏里设计的第一个“隐藏物资点”。按照设定,

里面应该有一个新手医疗包和一把撬棍。我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声骸”后,

迅速上前,用手指扣住砖缝,用力一掰。砖头应声而落。昏暗的墙洞里,

静静地躺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东西。我颤抖着手打开油布,

里面赫然是一个白色的医疗包和一根冰冷的、闪着金属光泽的撬棍!和我设计的一模一样!

那一刻,一种难以言喻的狂喜和恐惧同时攫住了我。我的猜测被证实了!这个世界,

真的在按照我设定的剧本运行!我将撬棍紧紧握在手里,

冰冷的触感让我混乱的内心镇定了许多。这东西比灭火器好用多了,重量、长度、重心,

都完美符合我的预期。我把医疗包塞进怀里,继续前进。有了撬棍,我的安全感大增。

一路上,我又遇到了两只落单的“声骸”,都被我利用地形和它们听觉上的死角,

从背后悄无声息地接近,一击毙命。解决它们,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因为它们的每一个动作,

每一个攻击前摇,都早已刻在我的脑子里。眼看离我的公寓只有不到五百米,我心中一喜。

可当我拐过最后一个街角,看到公寓楼下的情景时,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公寓楼唯一的入口大门前,聚集了至少二十多只“声骸”。它们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将大门围得水泄不通,焦躁地徘徊着,嘶吼着。有人躲在里面,并且发出了声音。该死!

我的安全屋计划,还没开始,就遇到了最大的障碍。3我缩回墙角,

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砖墙,大脑飞速运转。硬闯是找死。二十多只“声骸”,

就算我是顶级玩家,赤手空拳也绝无可能。我需要一个计划。一个能把它们全部引开的计划。

在游戏《灰域》里,有一种“声波诱饵”道具,可以发出持续的高频噪音,

对“声骸”有致命的吸引力。但**那个道具需要***发生器和电池,我现在上哪去找?

必须利用现有的东西。高频噪音……我忽然想起了游戏里的另一个设定。

“声骸”虽然听力极强,但它们的听觉系统有一个缺陷,

对12000赫兹以上的特定频率声音异常敏感,这种敏感会覆盖掉它们对其他声音的感知,

并激发它们的攻击性。我的手机!我立刻掏出手机,还好,电量还有百分之七十。

我迅速在应用商店里搜索“频率发生器”。感谢现代科技,这种小众软件居然真的有。

我下载了一个,打开软件,将频率调到12500赫兹。但手机扬声器的功率太小,

传播范围有限,不足以把二十多只“声骸”都引开足够远的距离。我需要一个扩音设备。

我的目光扫过街道对面。那是一家被洗劫过的便利店,玻璃门碎了一地。便利店里,

通常会有那种用来播放促销广告的便携式蓝牙音箱。我深吸一口气,开始行动。

我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扔向街道的另一头。石头落地发出“啪”的一声,

瞬间吸引了离我最近的两只“声骸”的注意。趁它们被引开的瞬间,我像猎豹一样,

一个箭步冲过马路,闪身进了便利店。店内一片狼藉,货架倒塌,商品散落一地。我蹲下身,

在收银台下面疯狂翻找。找到了!一个巴掌大的蓝色蓝牙音箱,

旁边还有一个没拆封的充电宝。天助我也!我迅速将手机和音箱连接,

然后用充电宝给音箱供上电。一切准备就绪。

接下来是关键一步:把这个“简易声波诱饵”扔到哪里去?位置必须离公寓大门够远,

能为我争取到足够的进入时间。而且,那个地方必须能让声音持续传播,不能轻易被破坏。

我看向远处街角的一辆侧翻的公交车。把它扔进公交车底盘下面,绝对是个完美的选择。

我计算好抛物线和力度,打开手机上的频率发生器,刺耳的高频声波瞬间从音箱里传了出来。

虽然人类只能听到轻微的“嗡嗡”声,但我知道,这对“声骸”来说,不亚于一场听觉盛宴。

我用尽全力,将音箱奋力扔了出去。音箱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精准地落在了公交车的底盘下。下一秒,奇迹发生了。公寓楼下的二十多只“声骸”,

仿佛听到了神谕,齐刷刷地调转方向,像疯了一样,朝着公交车的方向狂奔而去!

它们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将那辆公交车围得水泄不通,

疯狂地用头撞击、用手撕扯着车体。通往大门的路,空了!我没有丝毫犹豫,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公寓大门。电子门锁早就断了电,我用撬棍猛地**门缝,

用力一撬!“砰”的一声,门开了。我闪身进去,迅速将门重新关上,并用撬棍死死抵住。

安全了。**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就在我稍微放松警惕的瞬间,

一阵急促的、疯狂的拍打声从门外传来!“开门!开门!救命啊!”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尖利而惊恐。我透过门上的猫眼向外看去。一张我无比熟悉的、化成灰都认识的俏丽脸庞,

正贴在门上。是白芮。我们公司的项目之花,

也是把我那个《灰域》项目批得一文不值的急先锋之一。此刻,

她那张总是挂着高傲表情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而在她身后不远处,

几只被她的喊声吸引过来的“声骸”,正迈着诡异的步伐,迅速逼近。

4我的大脑瞬间闪过三个念头。第一,不开门。她是我的累赘,一个不懂规则的普通人,

只会消耗我的物资,制造不必要的麻烦和噪音。第二,不开门。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

也算是对我被开除的一种报复。她的尖叫,此刻听起来竟有几分悦耳。第三,必须开门。

她这么大声地拍门喊叫,很快就会把刚才被引走的“声骸”重新吸引过来。

这扇脆弱的玻璃门根本挡不住。她死不足惜,但她会把我也拖下水。

理智在零点一秒内就战胜了情绪。我猛地拉开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将她整个人都拽了进来。就在她进来的瞬间,一只“声骸”的利爪狠狠地抓在了门框上,

留下五道深深的划痕。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砰”地一声甩上门,

并迅速用撬棍将门把手和墙上的暖气管道卡死。“你……林澈?”白芮惊魂未定,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你怎么会……”“闭嘴!

”我低声喝道,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我的耳朵紧贴着大门,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几只被吸引过来的“声骸”在门外徘徊着,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利爪刮擦着玻璃,

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白芮被我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就要尖叫。我眼疾手快,

一把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凌厉得像刀子。她看着我,

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疯狂点头。我缓缓松开手。“不想死,

就跟着我,安静地走。”我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她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

只是呆滞地点点头。她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那个在办公室里沉默寡言,

甚至有些木讷的技术宅,会变得像现在这样,冷静、果断,甚至……冷酷。我不再理会她,

提着撬棍,带头向楼梯间走去。公寓的电梯早就停了,我们只能走楼梯。这栋楼一共十六层,

我家在顶楼。楼梯间里一片死寂,只有我们两人轻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白芮显然不适应这种压抑,她几次想开口问什么,但一看到我冷峻的侧脸和手中紧握的撬棍,

又把话咽了回去。求生的本能让她明白,现在,我才是主宰她命运的人。

她身上的香水味很浓,在这种密闭的环境里,让我有些不适。我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

终于,我们来到了十六楼。我家那扇厚重的、加装了三道额外门锁的防盗门,就在眼前。

我的“绝对安全屋”,我的避风港。我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

一股莫名的心悸突然涌上心头。我停下了动作。太安静了。从进楼到现在,除了我们自己,

我没有听到任何其他住户的声音,也没有遇到一只“声骸”。这不正常。我示意白芮退后,

然后自己俯下身,耳朵贴在了冰冷的防盗门上。里面有声音。

一种非常轻微的、有节奏的……刮擦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一遍又一遍地,

轻轻划着门板内侧。我的血液,在这一刻几乎凝固。我的安全屋……在我抵达之前,

已经有“东西”进去了。5我的安全屋,是我耗费了近百万积蓄和一年心血打造的终极堡垒。

门是银行金库级别的合金安全门,窗户全部换成了双层防弹玻璃,并且内部加装了钢制格栅。

通风系统有独立的内外循环和三层过滤装置。理论上,除非动用重型破拆设备,

否则不可能有人能从外部闯入。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它”是在灾难发生前,

就已经在里面了。是谁?或者,是什么?那个刮擦声还在继续,不急不缓,

充满了某种诡异的耐心。白芮显然也听到了,她脸色惨白,

用口型无声地问我:“里面……是什么?”我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出声。我把耳朵贴得更近,

试图分辨更多的信息。声音来自客厅的方向,离门口不远。在我的游戏设定里,

除了“声骸”,还有一种更高级、更危险的潜伏型感染体,叫做“静语者”。

它们不像“声骸”那样狂暴,反而极其安静,喜欢潜伏在封闭的黑暗环境中,

模仿某些特定的、微小的声音来吸引猎物靠近。比如,猫的抓挠声,水滴声,

甚至是婴儿的轻微啜泣声。而它们攻击的方式,也远比“声骸”致命。

它们拥有极强的爆发力和锋利如刀的骨刺。如果门里真是一只“静语者”,

那我用钥匙开门的一瞬间,就会被它直接穿心而过。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我花了一年时间,亲手为自己打造了一个完美的、插翅难飞的铁棺材。

“我们……我们怎么办?”白芮的声音带着哭腔,压得极低,像蚊子哼哼。我没有回答她,

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对门,1602室。我记得那户人家是一对老夫妻,

半个月前就出门旅游了,现在肯定不在家。我必须进去。我需要一个安全的观察点,

从1602的阳台,应该能看到我家客厅窗户的一部分景象。

我必须先确认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才能制定下一步的计划。我指了指1602的门,

然后指了指我手里的撬棍。白芮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

撬门会发出巨大的声响,那会把楼下的怪物都引上来的!我看着她,眼神不容置疑。

我用口型对她说:“想活,就听我的。”然后,我把怀里的医疗包塞给她,

又对她比了几个手势。意思是:你在这里看着楼梯口,如果有什么东西上来,

就立刻把这个医疗包扔下去,弄出最大的声响,然后往天台跑。这是阳谋。让她当哨兵,

也是让她当诱饵。白芮的身体在发抖,但她看着我冰冷的眼神,最终还是抱着医疗包,

点了点头,走到了楼梯口,紧张地向下张望。我知道,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很冒险。

但我别无选择。我深吸一口气,将撬棍的扁平端,小心翼翼地**了1602室的门缝里。

6***是个技术活,更是个体力活。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小的声音,把门弄开。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但我握着撬棍的手,却稳如磐石。我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上去,

利用杠杆原理,寻找着锁舌最脆弱的那个点。“嘎……吱……”金属和木头摩擦,

发出了令人心悸的声响。在这死寂的楼道里,这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我立刻停下动作,

侧耳倾听。楼下没有传来任何异动。我家的门里,那诡异的刮擦声也停了。它听到了。

它在等。我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我不敢再耽搁,调整了一下角度,猛地发力!“咔哒!

”一声闷响,锁芯被我强行别断了。门开了。我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先闪到一边,握紧撬棍,

警惕地盯着门内。一股久未通风的、沉闷的灰尘味从里面飘了出来。等了几秒,

确认没有危险,我才对白芮招了招手,两人一前一后,迅速闪进了1602室,

并轻轻地将门虚掩上。房间里很暗,窗帘都拉着。“林澈,你家……”白芮刚一开口,

就被我捂住了嘴。我指了指隔壁,做了个“嘘”的手势。我们现在,

只和那未知的恐怖隔着一堵墙。我带着她,踮着脚,猫一样悄无声息地穿过客厅,来到阳台。

阳台的玻璃推拉门紧锁着,我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缝,闪了出去。冷风一吹,

我瞬间清醒了许多。我站在1602的阳台上,探出半个身子,朝隔壁我家的方向看去。

视角有限,我只能看到我家客厅的一角。

沙发、茶几、还有我那台75寸的电视屏幕……一切都和我离开时一样。但是,

在落地窗的窗帘后面,有一个模糊的、蜷缩着的人影。它背对着我,一动不动。

那绝不是人类该有的姿态,它的脊背以一个夸张的弧度拱起,四肢细长得不成比例,

像一只巨大的蜘蛛。它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那个蜷缩的影子,极其缓慢地……开始转头。

我猛地把头缩了回来,心脏狂跳。是“静语者”!和我设计中的形象一模一样!

白芮看到我煞白的脸色,也吓得不敢出声。“那……那是什么东西?”她颤声问。

“一种……不喜欢光的怪物。”我含糊地回答。是的,“静语者”的弱点。

它们是纯粹的黑暗生物,厌恶一切光源,尤其是高强度的紫外线。在我的游戏设定里,

玩家可以用高功率的战术手电或者紫外线灯来克制它们。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我需要光,

强烈的光。我在1602的屋子里快速扫视,寻找任何可能用得上的东西。突然,

我的目光落在了客厅墙角的一个东西上——一个给热带鱼缸照明用的卤素射灯。

我记得这对老夫妻养了一缸珍贵的热带鱼。这种射灯功率极高,能模拟日光,

光照强度非常大!我的计划瞬间在脑中成型。我需要回到我家门口,把门打开一条缝,

然后用这个射灯,对着门缝里的“静语者”猛照。只要能让它产生哪怕一秒钟的僵直,

我就可以冲进去,用撬棍解决它。它的要害,在它的胸腔正中,

那里有一块高度进化的、类似软骨的结构,是它的核心。但这个计划有一个致命的漏洞。

我一旦开门,就和它正面相对,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插上射灯的电源。我需要一个帮手。

一个能在我开门的同时,就把射灯打开的帮手。我的目光,

落在了身旁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的白芮身上。7“听着,白芮。”我盯着她的眼睛,

语气不容置疑,“接下来,我要你做一件事。这件事很简单,

但你必须百分之百按照我说的做,否则,我们两个都得死在这里。”白芮被我的气势镇住了,

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我把那个卤素射灯从鱼缸上拆了下来,将长长的电线理顺。然后,

我走到门口,指着门边的一个电源插座。“待会儿,我会去开隔壁的门。”我压低声音,

快速说道,“就在我把门拉开一条缝的瞬间,你,把这个插头,**那个插座里。记住,

一定要在我拉开门的同时,不能早,也不能晚,明白吗?”她的脸上写满了恐惧,

但还是用力点头:“明……明白了。”“好。”我把射灯的灯头递给她,“灯头对准门口,

不要晃。”我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了1602。走廊里依旧死寂。

我再次来到我家门口,这一次,我的手里握着的是冰冷的钥匙,而不是撬棍。我知道,

门后的“静语者”一定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它就在等我。等我把头探进去的那一刻。

这简直是一场豪赌。我赌的是白芮不会因为恐惧而掉链子,赌的是射灯的功率足够强,

赌的是我的速度比它的骨刺更快。我将钥匙轻***入锁孔。“咔哒。”轻微的转动声,

在寂静中清晰可闻。我能感觉到,门内那东西的气息变了。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冰冷的杀意,

透过厚重的合金门板渗透出来。我深吸一口气,冲着1602的方向,用口型无声地倒数。

三。二。我的手心全是汗,肌肉紧绷到了极点。一!

我猛地将门向内拉开一道三十厘米宽的缝隙!就在门开的瞬间,一道刺眼的、炙热的白光,

如同利剑一般,从我身侧爆射而出,精准地灌入了门缝之中!“嘶——!!!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类的尖啸,从门内爆发出来!我看到了!在强光的照射下,

那个“静语者”的全貌暴露无遗!它通体灰白,没有皮肤,

只有一层薄薄的角质层包裹着虬结的肌肉。它的脸上没有五官,

只有一个巨大的、不断开合的口器!此刻,它正用细长的双臂挡在面前,

身体因为剧痛而剧烈地抽搐着。强光对它造成的伤害,远超我的想象!机会!

我没有丝毫犹豫,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撞开门冲了进去!手中的撬棍,

带着我全身的力气和求生的意志,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

狠狠地刺向了它因蜷缩而暴露出来的胸口!“噗嗤!

”撬棍的前端毫无阻碍地没入了它的身体。一种捅破硬牛皮纸般的触感,从我手上传来。

我刺中了!8“静语者”的尖啸戛然而止。它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几下,

然后就像一滩烂泥般软了下去,一股腥臭的、类似臭氧的液体从它的伤口处流了出来,

在地板上滋滋作响。死了。我费力地拔出撬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肾上腺素还在体内奔涌。白芮举着射灯,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

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把门关上。”我命令道。她如梦初醒,连忙跑过来,

和我一起合力将厚重的合金门关上,并锁死了所有的门锁。

当最后一道锁扣“咔嚓”一声归位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将我包裹。我终于……回家了。

我环顾着这个我亲手打造的堡垒。客厅、餐厅、开放式厨房,所有的家具都是低矮且固定的,

以保证视野开阔。窗户全部紧闭,通风系统正发出轻微的嗡嗡声,过滤着外界污浊的空气。

在角落的物资架上,整齐地码放着罐头、压缩饼干、纯净水,以及各种生存工具。这里,

就是我的诺亚方舟。“那……那到底是什么怪物?”白芮的声音还在发颤。“不该你问的,

别问。”我走到物资架前,拧开一瓶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

让我亢奋的神经稍微平复了一些。我扔给她一瓶水和一包饼干。“吃点东西,

然后找个房间休息。记住,不要乱碰我的东西,不要发出大的声音。”我的语气依旧冰冷。

她现在对我来说,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但我暂时还需要她。至少,

在我需要有人放哨或者做些杂事的时候。她默默地接过食物,走到离我最远的沙发上坐下,

小口地啃着饼干,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恐惧、依赖、还有一丝……探究。我懒得理她,

径直走向我的书房。那里,有我最重要的东西——我的电脑。

电脑里存储着《灰域》最完整的设定文档,

包括所有怪物的详细资料、隐藏任务线索、以及整个世界观的最终秘密。这些信息,

是我在这个崩坏的世界里,活下去的最大依仗。我推开书房的门,一切都和我离开时一样。

我走到电脑前,按下了开机键。然而,电脑并没有进入熟悉的开机界面。屏幕亮起,

上面只有一行用最简单的记事本程序打出的、白底黑字的中文:“欢迎回家,

我的首席设计师。”9我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这行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

狠狠地烫在我的视网膜上。它认识我。它知道我的身份。它甚至……在欢迎我。

一种比面对“静语者”时强烈百倍的寒意,从我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物理层面的怪物并不可怕,因为它们有弱点,可以被杀死。

但这种未知的、能悄无声息侵入我电脑、洞悉我一切的“存在”,

是纯粹的、无法理解的恐惧。我第一时间拔掉了主机的电源线和网线。但屏幕上的那行字,

依旧亮着,仿佛它的电力供应和我的物理世界毫无关系。这不是***。

这是……别的什么东西。“林澈,怎么了?”白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显然也看到了屏幕上的字,声音里充满了困惑和惊惧,“这是……谁在恶作剧?

”“这不是恶作剧。”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检查整个书房。窗户完好无损,

钢制的格栅没有丝毫被破坏的痕迹。通风口的滤网也安然无恙。我的安全屋,

物理上绝对安全。那么,问题只可能出在……这个世界上。这个变成了我设计的游戏的世界,

本身就存在一个“后台管理员”。一个GM(GameMaster)。而我,

这个设计师,在他的眼里,或许只是一个拥有最高权限的“玩家”而已。我重新坐回电脑前,

尝试操作键盘和鼠标,毫无反应。这台我亲手组装的高性能电脑,

此刻变成了一块只能显示特定文字的板砖。就在这时,屏幕上的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行新的文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猜了,你猜不到的。与其浪费时间,

不如来看看我为你准备的‘新手大礼包’。”话音刚落,屏幕上弹出了一个视频窗口。

视频的视角,是俯瞰。画面里,是我这栋公寓楼的天台。天台上,

一个男人正被三只“声骸”逼到了角落。我认得他,是住在15楼的那个健身教练,

体格非常健壮。但他此刻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绝望地挥舞着一根从天台捡来的钢管。

视频里的他张着嘴,似乎在嘶吼求救,但我听不到任何声音。紧接着,画面一转。

视频的右侧,出现了一个类似游戏技能栏的界面。上面只有一个图标,

是一个红色的、类似声波的标志,下面写着“声波炸弹”。一个虚拟的鼠标指针,

慢悠悠地移动到那个图标上,然后,点击了一下。下一秒,视频画面里,

那三只“声骸”的脑袋,就像被塞进了鞭炮的西瓜一样,毫无征兆地,“砰”地一声,

同时炸开了!红的、白的,溅了那个健身教练一身。他愣住了,随即瘫软在地,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视频到此结束。屏幕再次变回了那行白底黑字。“喜欢吗?

这只是‘系统’最基础的功能之一。而我,拥有它的最高权限。”“现在,

让我们来谈谈合作吧,设计师。”10合作?我和这个把我拉进这地狱般世界的罪魁祸首,

有什么好合作的?我死死盯着屏幕,恨不得用眼神把它烧穿。

屏幕上的文字似乎能洞察我的内心,再次发生了变化。“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严格来说,

我算是你的‘粉丝’。我很欣赏你的作品,《灰域》,一个多么迷人的世界。

我只是……让它变得更真实了一点而已。”“现在,这个世界出了一点小小的漏洞。

一些‘数据’变得不稳定,开始产生自我意识,这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我需要你去修复它。

”“在城市中心的电视台塔顶,有这座城市的主信号发射器。

那也是这个‘现实游戏’区域服务器的核心节点。灾难发生时,备用电源被紧急切断了。

我需要你,去那里,手动重启它。”电视台?我的心猛地一沉。在我的游戏设定里,

电视台是中期一个极其重要的场景,也是一个难度极高的副本。

那里盘踞着一种比“静语者”更可怕的变异体——“哀嚎女妖”。

“哀嚎女妖”拥有次声波攻击能力,能在大范围内制造幻听和精神冲击,

而且她们通常是群体行动。以我现在的装备,去那里就是送死。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的想法,

屏幕上的文字继续浮现。“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

我已经为你清空了电视台内部大部分的低级怪物。

至于‘哀嚎女妖’……她们是守护核心节点的必要程序,我无法关闭。

但你可以利用她们的一个特性。”“她们对‘同类’的气息非常不敏感。

”“在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地下停尸间,存放着‘哀嚎女妖’的0号感染源。

只要你能得到它的体液,涂抹在身上,就可以在她们的领地里畅通无阻。”“当然,

医院里也有不少好玩的东西在等着你。”“给你72小时。如果任务失败,

我会启动‘区域格式化’程序。到时候,这栋楼,包括你和你的小女朋友,

都会被从‘地图’上彻底抹去。”屏幕闪烁了一下,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倒计时。

72:00:00。它在飞速地跳动着。这个**!它不是在跟我商量,它是在发布命令!

它给了我一个看似能完成的、九死一生的任务,并用死亡作为威胁。

它把我当成了它用来清理BUG的工具人!我一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白芮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怯生生地问:“林澈,上面……说了什么?”我没有回答她,

而是站起身,开始在物资架上翻找起来。我需要装备。我需要武器。我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

72小时,我不仅要去医院,还要去电视台。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那个“格式化”的威胁,像一把悬在我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我不得不去。

我看向窗外,远方那根高耸入云的电视塔,在昏黄的天空下,像一根指向地狱的墓碑。

我别无选择。11“我们要出去?”白芮的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这里不是最安全的吗?

我们有食物有水,为什么要出去冒险?”“食物只够一个人吃三个月,两个人一个半月。

水也一样。”我一边检查着一个战术背包,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坐吃山空,

和等死没区别。我们必须找到更安全的地方,或者,找到救援。”我不能告诉她真相。

真相只会让她崩溃,一个崩溃的女人比十只“声骸”还麻烦。我需要她,

但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能执行命令的工具,而不是一个需要我分心去安抚的累赘。

我从物资架上拿出一套全新的户外登山服和一双登山鞋,扔给她。“换上。

你那身衣服和高跟鞋,走不出一百米。”她看着我,眼神犹豫。“林澈,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终于问出了那个憋了很久的问题,“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那些怪物,那些方法……就好像你提前看过攻略一样。”我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看着她。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我平静地说,“重要的是,现在只有我能让你活下去。

你有两个选择:一,换上衣服,跟我走;二,留在这里,自生自灭。

”我没有给她留下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她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屈服了。

她拿着衣服,默默地走进了卧室。我继续准备我的装备。撬棍是我的主武器,

我又在小腿上绑了一把军用匕首。我把医疗包里的东西重新整理了一遍,

增加了绷带和消毒酒精的配额。我又带上了一个高功率的LED***,三块备用电池。

食物方面,我只带了三天的压缩饼干和能量棒,以及两瓶水。负重必须降到最低。

我还从工具箱里翻出了一个***头和蓝牙耳机。

这是我以前搞电子DIY时剩下的小玩意,现在或许能派上用场。当我把一切都准备妥当时,

白芮从卧室里出来了。换上了一身干练的登山服,她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娇艳,多了几分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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