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寻十年,下乡的清冷知青,竟是我未来的疯批爱人(沈听白秦书韵陈念)全书
苦寻十年,下乡的清冷知青,竟是我未来的疯批爱人》文风独树一帜!作品受数万人追捧,主要讲述了沈听白秦书韵陈念的情感故事,喜欢这本的绝对不容错过!简介:他带着一身凛冽的雪松味将我死死抵在墙角,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烧得发烫的耳廓上,声音喑哑得吓人:“躲什么?嗯?”我整个人都在抖,几乎站不稳。他是沈听白,我们单位新来的领导,京城大院里高不可攀的存在,如同天上...

他带着一身凛冽的雪松味将我死死抵在墙角,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烧得发烫的耳廓上,声音喑哑得吓人:“躲什么
嗯
”我整个人都在抖,几乎站不稳。
他是沈听白,我们单位新来的领导,京城大院里高不可攀的存在,如同天上的冷月,矜贵疏离,是所有人仰望的对象。
而我,陈念,只是一个从乡下考上来的穷学生,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来这里做**,只为能多看他一眼。
他是支撑我走出泥潭的唯一光亮,是我十年苦读的全部意义。
我以为这辈子能这样远远看着他就够了,却不想,这个平日里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我的男人,会在一个无人注意的夜晚,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将我牢牢禁锢在他的怀里,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问:“小孩,你怕我
”01十岁那年,我差点被李家的狼狗咬死。
起因是我饿得头晕眼花,偷了***家挂在门口风干的一块腊肉。
那个年代,肉比命金贵。
我抱着那块能救我命的腊肉在田埂上狂奔,身后的狼狗穷追不舍,带着涎水的獠牙几乎要撕开我的小腿。
就在我被一块石头绊倒,绝望地闭上眼睛时,一声清冷的呵斥在头顶响起。
“畜生,滚开!”我睁开眼,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他手里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毫不犹豫地砸在狼狗的头上。
那狗发出一声哀嚎,夹着尾巴跑了。
少年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像画里走出来的人,干净得不像我们村里的人。
他朝我伸出手,掌心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起来。”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冷的,但很好听。
我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怀里还死死抱着那块油腻的腊-肉,局促地捏着衣角,不敢看他。
他是沈听白,从京城下来我们村的知青。
村里人都说他是天上的神仙,不食人间烟火,谁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住在村尾的知青点,独来独往,很少和人说话。
“你叫什么
”他问。
“陈、陈念。”
我小声回答。
“偷东西
”他的视线落在我怀里的腊肉上,没什么温度。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父母在我五岁那年就因为意外去世了,我跟着年迈的奶奶生活,家里穷得叮当响。
我已经两天没吃过饱饭了。
“我……我太饿了。”
我攥紧了那块肉,这是我的命。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脱下身上那件干净得发亮的白衬衫,递给我,“擦擦。”
我愣住了,看着他**的上身,皮肤是冷玉般的白色,肌肉线条流畅而漂亮,和我见过的村里那些黝黑精壮的汉子完全不同。
我的脸更烫了。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窘迫,眉头微皱,直接拿过衬衣,略显粗鲁地在我脸上胡乱擦了几下,把泥土和血污抹掉。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像冬日雪后松树林里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子里,让我莫名心安。
“以后别偷了。”
他把腊肉从我怀里拿走,扔还给追上来的***,又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崭新的毛票递过去,算是赔偿。
***立刻眉开眼笑地走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心底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他是第一个,在我“犯错”后,没有打骂我,反而给了我体面的人。
他转身要走,我鼓起全部勇气,冲上去拉住他的衣角,“我以后会还你的!”沈听白回头,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脸上,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
眉眼如画,鼻梁高挺,唇色很淡,那双漆黑的眼眸像寒潭,却又在看向我时,泛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涟漪。
他打量了我片刻,忽然问:“想读书吗
”我用力点头。
他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一本半旧的《新华字典》,塞进我手里,“把这些字都认全了,以后就不会饿肚子了。”
那是我人生中拥有的第一本书。
那天以后,沈听白就像是我人生中的一座灯塔。
他偶尔会来我家,给我带些吃的,更多的是带书。
他教我识字,教我算术,告诉我山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告诉我北京的冬天会下很大的雪。
我像一块干涸的海绵,拼命地吸收着他给予的一切。
他十八岁生日那天,我用攒了很久的鸡蛋,给他煮了一碗长寿面。
他吃面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他,怎么也看不够。
“听白哥,”我小声问,“你以后会回京城吗
”他夹面的动作顿了顿,点头:“会。”
“那……你还会回来吗
”我的心揪了起来。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听见他低声说:“这里太穷了,你应该走出去。”
那晚,他告诉我,高考恢复了,这是我们这种没有背景的人唯一的出路。
他说,只要我考上北京的大学,就能永远离开这个地方。
第二年,他就作为第一批返城知青,离开了我们村。
他走的那天,我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看着他背着简单的行囊,没有回头。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像天和地。
他属于繁华的京城,而我,只是泥泞里的一粒尘埃。
可他给我的那本字典,那句“把这些字都认全了,以后就不会饿肚子了”,成了我心底最深的执念。
02沈听白走后,村里好像一下子安静了许多,也无趣了许多。
知青点的青年们陆续返城,带走了村子里最后一抹属于城市的色彩。
我的世界,仿佛又变回了那个闭塞、贫穷、一眼能望到头的样子。
但我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沈听白在我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一颗名为“北京”和“大学”的种子。
我开始疯了一样地读书。
那十年,是我人生中最苦,也最滚烫的十年。
奶奶的风湿病越来越重,一到阴雨天就疼得下不了床。
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只剩下我,我白天要去生产队挣工分,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学习。
我点不起煤油灯,就借着月光,或者到村头晒谷场的大灯下看书。
蚊子在我耳边嗡嗡作响,咬得我满身是包,我用泥巴糊在包上,继续埋头写算式。
村里人都不理解我,背地里指指点点。
“陈家那丫头是读书读傻了吧
一个女娃子,认那么多字有什么用
”“可不是,以后还不是要嫁人,生娃,下地干活。”
***的儿子李大刚,更是把骚扰我当成了乐子。
他比我大几岁,游手好闲,仗着家里有点肉吃,在村里横行霸道。
他经常在我放工回家的路上堵我,说一些油腻污秽的话。
“念念,读那么多书累不累
跟了哥,哥保证你天天有肉吃。”
我从不搭理他,绕着他走。
有一次,他又拦住我,动手动脚想来拉我的手。
我忍无可忍,从路边抄起一块板砖,狠狠砸在他头上。
他捂着流血的头,又惊又怒:“你个臭丫头,敢打我
”我举着板砖,像一头被逼急了的母狼,眼神冰冷地盯着他:“再敢碰我一下,我跟你拼命!”他被我的眼神吓到了,骂骂咧咧地跑了。
从那以后,他再不敢轻易招惹我,只是看我的眼神,越发阴狠。
生活的重压几乎让我喘不过气。
有一年冬天,奶奶病得很重,发着高烧,咳个不停。
卫生所的赤脚医生说要打青霉素,可一针就要好几块钱,我们家连买盐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我急得没办法,在雪地里跪了一整夜,求老天爷救救我奶奶。
天快亮的时候,我擦干眼泪,背着背篓进了深山。
我知道,后山有一种叫“七叶一枝花”的草药,能清热解毒,拿到镇上可以卖钱。
山里积雪很厚,我摔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在悬崖边上找到几株。
就在我伸手去够的时候,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朝着悬崖下滚去。
幸好,我被一棵横生的树杈挂住了。
我挂在半空中,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冷风像刀子一样割我的脸。
那一刻,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我下意识地摸向怀里,摸到了那本被我用油纸包了一层又一层的《新华字典》。
字典的扉页上,有他龙飞凤舞的签名:沈听白。
我攥着那本字典,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不能死,我还没考上大学,还没去北京,还没再见到他。
我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一点点爬了上去。
等我回到家时,已经是个雪人了。
我用卖草药换来的钱,给奶奶打了针,她的病终于好了起来。
我抱着那本旧字典,在被窝里哭了一整夜。
深夜里,我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偷偷拿出字典。
我没有他的照片,只能对着“沈听白”这三个字,想象他的样子。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是不是也在读书
他会不会,已经把我这个乡下的小丫头给忘了
我把这三个字,在纸上一遍又一遍地写,写了撕,撕了又写。
它们成了我的护身符,支撑我熬过了一个又一个饥寒交迫的夜晚。
我跳级,考第一,把所有能拿的奖状都贴满了家里那面漏风的土墙。
奖状旧了,发黄了,我就换上新的。
终于,十年后,我手里攥着京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在父母的坟前磕了三个响头。
奶奶拉着我布满老茧的手,泪眼婆娑:“念念,到了京城,要好好照顾自己。
别再像以前那么苦了。”
我重重点头,眼泪滚烫。
京城,我来了。
沈听白,我来找你了。
哪怕只是远远看你一眼,也算圆了我十年的梦。
03八十年代的北京,古老又鲜活。
宽阔的马路上,穿着蓝色、灰色工装的自行车流汇成一片海洋。
偶尔驶过一辆“伏尔加”轿车,总能引来路人羡慕的目光。
我拖着一个破旧的帆布行李箱,站在京城大学的校门口,看着“实事求是”四个大字,心潮澎湃。
十年,整整十年,我终于从那个闭塞的小山村,走到了他的城市。
可北京太大了,找一个人,无异***捞针。
入学后的第一年,我一边疯狂地学习专业知识,一边利用所有课余时间打听沈听白的消息。
我只知道他姓沈,从京城来的。
但仅凭这点信息,根本无从下手。
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去街道办问,去***查,甚至偷偷翻阅学校里那些京城本地学生的档案,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
“陈念,你又在发呆想什么呢
”室友李莉用胳膊肘碰了碰我。
我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什么。”
“肯定是想情郎了吧
”李莉挤眉弄眼地笑,“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追你的男生从宿舍楼排到校门口了,你怎么一个都看不上
眼光也太高了。”
我笑了笑,没解释。
我的心里早就住了一个人,一个叫沈听白的人,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学校里的男生,虽然也不乏优秀的人,但他们和沈听白比起来,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他们身上的少年气,远不如沈听白当年那种身处泥潭却依旧清冷矜贵的气质。
大二那年,为了赚取生活费,也为了扩大寻找他的范围,我开始疯狂地做**。
发传单、做家教、去饭馆洗盘子,只要给钱,什么活我都干。
生活很苦,但只要一想到他,我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转机出现在大三下学期。
学校公布了一批国家重点机关的实习名单,其中一个叫“国家经济体制改革委员会”的地方,让我心头一跳。
直觉告诉我,像沈听-白那样有抱负有思想的人,很可能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这个实习岗位的竞争异常激烈,几乎所有人都盯着这块“香饽饽”。
我知道,凭我的背景,想拿到这个名额,比登天还难。
但我陈念,从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我打听到负责面试的,是委员会里的一位姓周的处长,一个出了名刻板严肃的老学究。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泡在图书馆,把所有关于经济改革的报纸、文件、理论著作翻了个底朝天。
我不仅要懂,还要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面试那天,我穿着唯一一件白衬衫,站在一群穿着时髦、谈吐自信的京城本地学生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下一个,陈念。”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周处长头都没抬,公式化地问了几个问题。
前面的学生都回答得中规中矩,毫无亮点。
轮到我时,我没有顺着他的问题回答,而是直接抛出了我的观点:“周处长,我认为,当前我们对于‘计划’和‘市场’的讨论,过于拘泥于理论。
真正的改革,应该来自于实践。”
周处长终于抬起了头,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地盯着我,“哦
小同学,你说说你的实践。”
“我来自农村,我们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粮食产量翻了两番。
农民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因为他们知道,多劳多得。
这就是最朴素的市场规律。
我认为,这种模式,同样可以应用到城市的企业改革中……”我侃侃而谈,将我十年间的所见所闻,和我对理论的思考结合起来。
我没有他们优越的出身,没有他们流利的普通话,但我有他们没有的,来自底层最真实的体验和观察。
面试结束时,周处-长破天荒地摘下眼镜,对我说:“小同学,你很有想法。
明天来报道吧。”
我走出面试房间的那一刻,腿都软了。
但我知道,我离我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04我成了“改委会”里唯一一个非京籍的实习生。
这地方和我以前待过的所有环境都不同,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严肃又紧张的气氛。
走廊里,人人步履匆匆,手里抱着厚厚的文件,讨论的都是国家大事。
我的工作很简单,就是给周处长整理资料,端茶倒水。
但我一点也不觉得枯燥,因为在这里,我能接触到最前沿的政策信息,能看到这个国家正在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更重要的是,我离沈听白,可能只有一步之遥了。
每天,我都会在走廊里、食堂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每一个人,听着他们说的每一个名字。
可一个月过去了,我依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沈听白的线索。
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在我十年前的世界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开始怀疑,我的坚持,是不是一个笑话。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机会却不期而至。
那天,周处长让我去综合司送一份紧急文件。
综合司是整个单位的核心部门,负责统筹协调。
我抱着文件,心里揣着一丝希望,走进了那间大办公室。
里面的人都在埋头工作,键盘的敲击声此起彼伏。
我将文件交给一个大姐,正准备离开,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瞥到了墙上挂着的工作人员名单和照片。
我的目光从上到下,一个个扫过去。
然后,我的呼吸,在看到最后一个名字时,彻底停滞了。
沈听白。
照片上的他,比十年前成熟了许多。
褪去了少年时期的青涩,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那双眼睛,隔着薄薄的镜片,依然是我记忆中的样子,清冷、疏离,仿佛装着整个星河。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我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贪婪地描摹着他的轮廓。
十年了,他变成了我完全不认识的模样,却又还是那个刻在我心底的少年。
“小姑娘,你看什么呢
还不走
”送文件的大姐见我杵在那里不动,奇怪地问。
“啊……我……”我慌忙收回视线,语无伦次,“我……我马上走。”
我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综合司,一路跑回周处长的办公室,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十年追寻,一朝梦圆。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辛苦,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
我没敢去见他。
我算什么呢
一个从穷山沟里出来的黄毛丫头,一个身份卑微的实习生。
而他,是天之骄子,是国家重要部门的青年才俊,前途无量。
我们之间的差距,比十年前更大了。
我只能选择最笨拙的方式,默默地守护。
每天,我都会算好时间,在茶水间“偶遇”他。
看他拿着搪瓷杯,沉默地接水,然后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挺拔如松,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
我会在食堂里,隔着几张桌子,悄悄看他吃饭。
他吃饭的样子很斯文,总是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坐在一角。
我知道他有胃病,是当年在乡下落下的毛病。
于是,我每天都会偷偷给他准备好养胃的小米粥,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放在他办公桌上。
他大概以为是办公室的热心大姐做的,从没问过。
这样的日子,清苦又甜蜜。
我像一个偷窥者,窥探着他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并为此感到满足。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我实习结束,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05直到秦书韵的出现,打破了我所有平静的幻想。
秦书韵是***部长的千金,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就被安排到了我们单位,而且直接进了综合司。
她长得明艳动人,穿着时髦的布拉吉连衣裙,烫着一头**浪卷发,在普遍穿着朴素的单位里,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所有人都说,她和沈听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们两家是世交,门当户对。
秦书韵从小就喜欢沈听白,追着他跑,是整个大院里人尽皆知的秘密。
秦书韵来了之后,几乎每天都来找沈听白。
她会给他带自己做的点心,会挽着他的胳膊让他陪自己去食堂吃饭,姿态亲昵自然。
而沈听白,那个对我冷若冰霜的男人,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却从不曾推开她。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无法呼吸。
那天中午,我又去给沈听白送小米粥,刚走到综合司门口,就看到秦书韵从里面走出来。
她手里拎着一个保温饭盒,正是我放在沈听白桌上的那个。
她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你就是老周新招的那个实习生
”“是。”
我低下头。
她晃了晃手里的饭盒,“这粥是你送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们家听白胃不好,吃不惯外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说着,走到垃圾桶旁,当着我的面,把那一整盒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全都倒了进去。
那个保温饭盒,是我用半个月的工资买的。
那小米,是我跑遍了半个北京城才找到的最好的品种。
可是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以后别做这种多余的事了,听白他……不喜欢。”
秦书韵说完,踩着她的高跟鞋,骄傲地转身离开。
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垃圾桶里,我精心熬制的粥,和我那卑微到尘埃里的爱恋,混在一起,散发着一股酸腐的气味。
原来,他不是不知道是谁送的,他只是……不屑一顾。
那天晚上,我发了高烧。
躺在宿舍狭小的床上,我反反复复地做着一个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十岁那年,被狼狗追赶,摔倒在田埂上。
沈听白朝我伸出手,可就在我快要抓住的时候,他却被秦书韵拉走了。
他头也不回,留给我的,只有一个决绝的背影。
我哭着从梦里醒来,枕头湿了一大片。
我决定放弃了。
十年痴梦,终究是镜花水月。
我和他,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第二天,我没有再去单位。
我向学校递交了提前结束实习的申请。
周处长打电话来问我原因,我只说身体不舒服。
他叹了口气,没再多问。
我开始刻意地躲着沈听白可能会出现的一切地方。
我不再去那个单位,不再去他常去的书店,我把自己关在学校里,像一只受伤的蜗牛,缩回自己的壳里。
06李莉看我整天魂不守舍,以为我是失恋了,一个劲地给我介绍新朋友,想让我散散心。
“陈念,别总闷在宿舍里,人会发霉的!今晚学生会有联谊舞会,好多帅哥呢,我给你报了名,必须去!”我拗不过她,被她硬拖到了舞会上。
八十年代的舞会,充满了生机与躁动。
喧闹的迪斯科音乐,摇曳的彩色灯光,穿着喇叭裤和花衬衫的男男女女在舞池里尽情摇摆。
这一切,都和我格格不入。
我找了个角落坐下,默默地喝着橘子汽水,只想早点结束。
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走过来,他叫孙超,是学生会的会长,在学校里很有名气。
“陈念同学,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他微笑着,显得彬彬有礼。
我刚想拒绝,李莉就在旁边拼命推我,“去啊,陈念,别总是一个人闷着,多好的机会!”我鬼使神差地,把手递给了孙超。
也许,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就能忘了那个遥不可及的人吧。
我的手刚搭上孙超的肩膀,还没来得及跳第一步,手腕就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攥住。
力道之大,仿佛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我疼得“嘶”了一声,惊愕地回头,对上了一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眸。
是沈听白。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或者陪着秦书韵吃饭吗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风尘仆仆的样子,头发有些凌乱,平日里一丝不苟的金丝眼镜,此刻也因为急促的呼吸蒙上了一层薄雾。
那双眼眸,此刻正死死地锁住我,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狂暴的情绪。
“你是谁
”孙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想把我拉回来。
沈听白看都没看他一眼,手臂用力,直接将我拽进了他的怀里,然后拖着我就往外走。
“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我挣扎着,可我的力气在他面前,就像蜉蝣撼树。
他把我一路拖到舞厅外面无人的走廊上,然后猛地一甩,我的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下一秒,他高大的身躯就压了过来,带着一身凛冽的雪松味将我死死抵在墙角。
我被他禁锢在他和墙壁之间,那股熟悉的,让我安心又心碎的味道将我团团包围。
我整个人都在抖,几乎站不-稳。
“躲什么
嗯
”他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烧得发烫的耳廓上,声音喑哑得吓人。
“我……我没有。”
我别过脸,不敢看他。
“没有
”他冷笑一声,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整整三天,你为什么不去单位
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消失,陈念,你本事不小啊。”
他的手劲很大,我的下巴被捏得生疼。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凭什么质问我
以什么身份
那个倒掉我小米粥的人不是他默许的吗
“我去不去,和沈处长有什么关系
”我梗着脖子,倔强地回敬他,“我只是一个实习生,实习期结束,我自然就该走了。”
“实习期结束
”他眼里的怒火烧得更旺了,“所以,你就准备这么一声不吭地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然后转身就去跟别的男人跳舞
”“我跟谁跳舞,也和沈处长没关系!”我被他话里的轻蔑刺痛了,积压了十年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全面爆发,“是!我就是个从乡下来的穷丫头,我配不上你,也配不上这个地方!秦**说得对,我不该痴心妄命,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我清醒了,我要离开了,你满意了吗
!”我吼完,眼泪终于决堤。
我以为他会像秦书韵一样,嘲讽我的不自量力。
然而,他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我彻底呆住了。
他松开我的下巴,转而用那双冰凉的手,轻轻地,为我擦去脸上的泪水。
他的动作很笨拙,甚至有些粗鲁,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
“傻瓜。”
他叹了口气,声音里没了刚才的怒火,只剩下无奈和一丝……心疼
我愣住了,傻傻地看着他。
他漆黑的眼眸,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里面映着我泪流满面的狼狈模样。
“谁告诉你,我不喜欢你送的粥
”他低声问,指腹摩挲着我的脸颊,带来一阵战栗。
“我……我看到秦**把它倒了……”“所以,你就信她,不信我
”他的眉头紧紧蹙起,“陈念,你看着我的眼睛。”
我被迫看向他,那双眼睛里,没有我以为的厌恶和不屑,反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怒其不争,有无可奈何,还有一丝我不敢深究的炙热。
“我承认,我注意到你了。
从你进单位的第一天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