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雪雨巷深处的未了缘(沈知微苏慕言)全书浏览_玉兰雪雨巷深处的未了缘
玉兰雪雨巷深处的未了缘》是作者西游传说的经典作品之一,主要讲述沈知微苏慕言的故事,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第一章雨巷初逢江南的梅雨季,总带着化不开的湿意。沈知微抱着怀里的药箱,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青石板路。雨丝斜斜地打在她的油纸伞上,溅起细碎的水花,也打湿了她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她是这巷子里新来的郎中,父亲早逝...

第一章雨巷初逢江南的梅雨季,总带着化不开的湿意。
沈知微抱着怀里的药箱,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青石板路。
雨丝斜斜地打在她的油纸伞上,溅起细碎的水花,也打湿了她洗得发白的蓝布衫。
她是这巷子里新来的郎中,父亲早逝,母亲缠绵病榻,她只能靠着家传的一点医术,在这陌生的城里讨生活。
“吱呀——”身侧的朱漆大门突然开了道缝,一股浓郁的药味混着淡淡的血腥气飘了出来。
沈知微脚步一顿,忍不住朝里望去。
门内是座雅致的庭院,只是此刻正屋的窗纸透着昏黄的光,隐约能听到压抑的咳嗽声,像是有人病得极重。
“姑娘,可是郎中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沈知微回过神,点了点头:“正是。
老丈可是需要看诊
”开门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管家,脸上满是焦急:“我家公子咳得厉害,请了好几位郎中都没用,姑娘若不嫌弃,可否……”“老丈言重了。”
沈知微收起油纸伞,跟着老管家走进庭院。
正屋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青年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唇上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咳得厉害,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
听到脚步声,青年缓缓睁开眼。
那是一双极好看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病中的慵懒,却又透着拒人千里的清冷。
“陈伯,我说过,不必再请郎中。”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咳后的虚弱。
“公子,这位姑娘看着面善,不妨让她试试
”老管家劝道。
青年的目光落在沈知微身上,她穿着朴素,眉宇间却带着一股干净的倔强,像雨巷里悄然生长的青苔。
他没再拒绝,只是微微偏过头,算是默许。
沈知微放下药箱,走上前,指尖轻轻搭上他的腕脉。
他的皮肤冰凉,脉搏细弱,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躁动,像是有什么邪火在体内燃烧。
“公子这病,多久了
”她轻声问道。
“三年了。”
青年淡淡道,“每到梅雨季,便咳得厉害,像是要把这肺咳烂才甘心。”
沈知微又看了看他的舌苔,听了听他的呼吸,眉头微蹙:“公子体内有寒毒郁结,又染了湿热,寻常汤药怕是难以奏效。”
她从药箱里取出几味草药,又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我先施几针,缓解公子的咳嗽,再配些汤药调理。”
青年没有异议,只是闭上眼,任由她施针。
沈知微的动作很轻,银针刺入穴位时,带着一丝微麻的痒意,竟奇异地缓解了喉咙的灼痛。
她离得很近,发间带着淡淡的草药清香,混合着雨巷的湿意,闯入他沉寂了三年的嗅觉。
他微微睁眼,看到她专注的侧脸,睫毛很长,在昏黄的灯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好了。”
沈知微拔出银针,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是药方,按方抓药,每日一剂,三日后我再来复诊。”
青年看着那张字迹清秀的药方,又看了看她被雨水打湿的袖口,忽然道:“姑娘留下用些点心吧,外面雨还大。”
沈知微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不必了,家母还在等我回去。”
她收拾好药箱,匆匆告辞。
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青年的声音:“在下苏慕言。”
沈知微回头,对他浅浅一笑:“民女沈知微。”
雨还在下,油纸伞上的水珠顺着伞骨滴落,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知微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刚才施针时,她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这梅雨季的雨,缠绵又带着一丝凉意。
她不知道,屋内的苏慕言正望着她消失在雨巷尽头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刚才被她触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暖意。
陈伯端来刚煎好的药:“公子,沈姑娘的医术看着倒是不错。”
苏慕言接过药碗,漆黑的药汁在碗里晃出涟漪,映出他眼底复杂的光。
“或许吧。”
他喝了口药,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却奇异地压下了喉咙的痒意。
这个叫沈知微的姑娘,像这雨巷里的一缕清风,带着草木的气息,悄然吹进了他被病痛困住的世界。
只是那时的他们都不知道,这场雨巷里的初逢,会是一生纠缠的开端。
命运的丝线一旦缠绕,便会在往后的岁月里,勒出深深的伤痕,直到鲜血淋漓,也无法解开。
第二章药香渐浓沈知微再来复诊时,天难得放了晴。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苏府,照在青砖地上,映出浮动的尘埃。
苏慕言的气色好了许多,虽然依旧苍白,却不再咳嗽得撕心裂肺。
他正坐在窗边看书,月白长衫衬得他气质越发清冷,像幅水墨画。
“沈姑娘。”
他抬眸,眼中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
“苏公子。”
沈知微放下药箱,“今日我再施一次针,巩固疗效,然后换个方子,慢慢调理。”
苏慕言点点头,依言躺下。
沈知微取出银针,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衣襟,两人都顿了一下,她慌忙收回手,脸颊微红。
这几日,她每日都来苏府,有时是施针,有时是换药,两人渐渐熟络起来。
她知道他是前朝翰林学士的独子,三年前父亲蒙冤入狱,他也被牵连,受了重刑,落下这咳疾的病根,如今家道中落,只剩这座空宅和陈伯相依为命。
而苏慕言也知道,她母亲常年卧病,家里拮据,她白天为人看诊,晚上还要做些针线活补贴家用。
“沈姑娘的医术,是家传的
”苏慕言看着她专注的侧脸,轻声问道。
“嗯,家父曾是镇上的郎中。”
沈知微一边施针,一边答道,“可惜他去得早,我只学了点皮毛。”
“能治好我的咳疾,怎么会是皮毛。”
苏慕言笑了笑,“说起来,还要多谢姑娘。
这三年来,我吃的药比饭还多,却从未像现在这样舒坦过。”
沈知微心里一暖,脸上却只是淡淡道:“公子过奖了,只是对症罢了。”
施完针,她坐在桌边写药方,苏慕言便坐在一旁看书,偶尔抬头看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握着笔的手上。
她的手指不算纤细,甚至因为常年抓药、做针线,指腹有些粗糙,却透着一股踏实的韧劲。
“沈姑娘,”他忽然开口,“我这里正好缺个打理药圃的人,陈伯年纪大了,手脚不便,不知你……”沈知微停下笔,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工钱不会少给,”苏慕言补充道,“你可以在我这里抓药,也方便给伯母带些回去。”
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她母亲的药快吃完了,正愁没钱买,而且在苏府打理药圃,还能随时请教他——苏慕言虽是文人,却也懂些医理,时常能给她提点一二。
“多谢苏公子!”她感激地看着他,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
苏慕言看着她的笑容,心里那片因病痛而荒芜的角落,仿佛有嫩芽破土而出。
“不用谢,算是……抵你的诊金。”
自那日后,沈知微便多了个身份——苏府药圃的打理人。
每日看完诊,她便会来到苏府的后院。
那片药圃不大,却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会为草药松土、浇水、施肥,动作熟练又温柔,像是在对待自己的孩子。
苏慕言时常会搬把椅子坐在廊下,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阳光洒在她身上,给她的蓝布衫镀上一层金边,她额间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却丝毫不减那份干净的倔强。
有时,他会给她读诗,声音清润,像山涧的溪流;有时,她会跟他讲那些草药的习性,哪些能止血,哪些能安神,语气里满是认真。
陈伯看在眼里,心里暗暗高兴。
公子这三年来,从未像现在这样有生气过。
这天傍晚,沈知微收拾好工具准备回家,苏慕言叫住了她,递给她一个小巧的木盒。
“这是我前几日写的字,你拿去……或许能换些钱。”
沈知微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张宣纸,上面写着杜甫的《春夜喜雨》,字迹清隽有力,是上好的书法。
她知道苏慕言的字在城里很有名,不少人愿意花高价收藏。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她连忙合上木盒,递了回去。
“拿着吧。”
苏慕言把木盒塞进她手里,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伯母的病需要钱,就当是……预支的工钱。”
沈知微看着他清澈的眼睛,里面没有丝毫施舍的意味,只有真诚的关切。
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收下了:“那……多谢苏公子,我会尽快还你。”
“不用急。”
苏慕言笑了笑,“路上小心。”
沈知微点点头,抱着木盒走出苏府。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木盒里的墨香混合着身上的药香,萦绕在鼻尖,让她心里暖暖的。
她不知道,苏慕言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不再像以前那样闷痛,反而因为刚才的相处,泛起一丝奇异的暖意。
药圃里的草药在晚风里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香气里,似乎多了些别的东西,像悄然滋生的情愫,在两人之间蔓延,温柔得让人沉醉。
只是那时的他们都不知道,这看似平静美好的日子,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那些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暗流,终将在某一天,汹涌而来,将这短暂的温暖彻底打碎。
第三章暗流涌动沈知微用苏慕言的字换了不少钱,不仅给母亲抓了药,还买了些营养品。
母亲的气色好了许多,看着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欣慰。
“知微,那位苏公子,对你似乎不错
”母亲靠在床头,轻声问道。
沈知微正在给她掖被角,闻言脸颊一红:“苏公子是个好人,很照顾我。”
母亲叹了口气:“苏公子是个好青年,只是……他的身份,还有他的病……”沈知微知道母亲的顾虑。
苏慕言是罪臣之子,虽然如今沉冤得雪的呼声越来越高,但终究还是顶着“罪臣”的名头;而且他的咳疾缠绵三年,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彻底治好。
“娘,我和他只是朋友。”
她低声道,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些发闷。
母亲没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担忧。
日子依旧平静地过着,沈知微每日往返于家和苏府之间,药圃里的草药长势喜人,苏慕言的身体也日渐好转,甚至能陪着她在药圃里走走,帮她递些工具。
只是平静之下,暗流早已涌动。
这日,沈知微正在药圃里采摘薄荷,忽然听到前院传来争吵声。
她皱了皱眉,刚想过去看看,陈伯匆匆跑了进来,脸色发白:“沈姑娘,你快躲躲!是……是县太爷的人来了!”“县太爷
”沈知微愣住了,“他们来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公子!”陈伯急得直跺脚,“有人举报公子私下联络旧部,意图谋反,县太爷亲自带人来搜府了!”沈知微心里一沉,谋反是重罪,苏慕言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不能躲。”
她放下手里的薄荷,“我去看看。”
“万万不可!”陈伯拉住她,“那些官差凶得很,你一个姑娘家,去了只会遭殃!”沈知微却挣脱了他的手,眼神坚定:“苏公子待我不薄,我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他不管。”
她快步走到前院,只见县太爷带着一群官差,正在翻箱倒柜,把好好的院子弄得一片狼藉。
苏慕言站在廊下,脸色苍白,却依旧挺直着脊背,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
“苏慕言,你私藏兵器,联络旧部,证据确凿,还不束手就擒!”县太爷拿着一把生锈的匕首,厉声喝道。
“这匕首是三年前他们从我父亲书房搜走的,不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床底,县太爷觉得这证据可信吗
”苏慕言冷笑。
“休要狡辩!”县太爷挥手,“把他给我拿下!”官差们一拥而上,就要去抓苏慕言。
沈知微再也忍不住,冲上前挡在了他面前:“住手!苏公子是被冤枉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苏慕言。
他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瘦弱身影,心里猛地一颤。
“哪里来的野丫头,也敢妨碍公务!”县太爷怒道,“给我一起抓起来!”“我是这里的郎中,也是药圃的打理人。”
沈知微挺直脊背,迎上县太爷的目光,“我可以作证,苏公子每日都在府中休养,从未见过什么旧部,更别说谋反了!”“你一个罪臣之子的帮凶,证词有什么用!”县太爷不耐烦地挥手,“带走!”官差抓住沈知微的手臂,她挣扎着,看向苏慕言,眼中满是担忧。
苏慕言看着她被官差推搡着往外走,胸口像是被堵住了一样,闷得发疼。
“住手!”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决绝,“我跟你们走,放了她。”
“公子!”沈知微惊呼。
“苏慕言,算你识相。”
县太爷得意地笑了笑,示意官差放开沈知微,“带走!”苏慕言被官差押着往外走,经过沈知微身边时,他停下脚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沈知微看着他被押走的背影,眼眶瞬间红了。
她知道,苏慕言是为了救她才甘愿被带走的。
县太爷早就想找个由头整治苏慕言,这次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陈伯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老泪纵横:“沈姑娘,这可怎么办啊……”沈知微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眼神变得异常坚定:“陈伯,我们不能慌。
苏公子是被冤枉的,我一定要想办法救他出来!”她转身跑回药圃,从一个隐蔽的角落挖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是她攒下的所有积蓄,还有父亲留下的一枚玉佩——那是她最后的念想。
她知道,救苏慕言需要钱,需要门路,这条路一定很难走。
但她别无选择,就像苏慕言毫不犹豫地选择保护她一样,她也必须拼尽全力,去救他。
暮色渐渐笼罩了苏府,药圃里的草药在晚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叹息。
沈知微握紧了手中的布包,望着县太爷府邸的方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苏慕言,你一定要等我。
只是她不知道,这一去,等待她的,将是远比想象中更残酷的现实。
而她和苏慕言之间,也将因此,被卷入更深的漩涡,再也无法回到从前那种平静美好的日子。
第四章玉碎情深沈知微拿着积蓄和玉佩,跑遍了城里能找的所有门路,却处处碰壁。
那些人要么是嫌钱少,要么是怕惹祸上身,没人愿意帮她这个罪臣之子的“同党”。
眼看苏慕言被关在牢里已经三天,一点消息也没有,沈知微急得嘴角起了燎泡。
她知道,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苏慕言可能会在牢里出事。
她想起了城里的富商王老爷。
王老爷曾请她看过病,对她的医术很是赞赏,而且据说他和县太爷有些交情。
虽然她知道向这种人求助,可能会付出代价,但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沈知微揣着最后一点钱,来到了王府。
王老爷是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
“沈姑娘找我,有何贵干
”他坐在太师椅上,慢悠悠地品着茶。
“王老爷,求您救救苏公子!”沈知微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是被冤枉的,求您在县太爷面前美言几句,放他出来吧!”王老爷放下茶杯,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救苏慕言
可以。
但我有个条件。”
王老爷的目光在沈知微身上打转,像打量一件货物,那贪婪的眼神让她浑身发寒。
“什么条件
”她咬着牙问,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你留下,给我当三姨太。”
王老爷笑得油腻,“只要你伺候得我舒心,别说一个苏慕言,就是让县太爷放了他父亲,也不是不可能。”
沈知微如遭雷击,猛地抬头,眼中满是屈辱和愤怒:“王老爷,您怎能如此羞辱人!”“羞辱
”王老爷嗤笑一声,“沈姑娘,你一个穷郎中,能进我王府当姨太,是你的福气。
不然,你以为凭你那点钱,能救得了苏慕言
他现在恐怕在牢里,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了。”
这句话像针一样刺进沈知微的心里。
她仿佛能看到苏慕言在牢里受苦的样子,苍白的脸被打得青紫,单薄的身子蜷缩在冰冷的地上……她闭上眼,泪水无声地滑落。
父亲留下的玉佩还在怀里发烫,那是她最后的尊严。
可比起苏慕言的安危,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我答应你。”
她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但你必须保证,立刻放了苏慕言,还要确保他平安无事。”
王老爷脸上的笑容更浓了:“爽快!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他明日就能回家。”
沈知微没有再看他,只是失魂落魄地站起身,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跟着管家走进后院。
她被安排在一间华丽的房间里,丫鬟送来锦衣华服,她却一件也穿不进去。
夜深人静时,她坐在窗边,望着苏府的方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从怀里掏出那枚玉佩,玉质温润,上面刻着“平安”二字,是父亲当年给她求的。
“爹,女儿不孝。”
她哽咽着,将玉佩紧紧贴在胸口,“但我不能让苏公子出事,他是好人……”就在这时,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
沈知微警惕地抬头,看到一个黑影翻墙而入,落在院中。
是陈伯!“沈姑娘!”陈伯压低声音,脸上满是焦急,“公子……公子他被放出来了!我听说是王老爷出面保的他,可他一回来就听说你……”沈知微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了
”“是,公子正在往这边赶!”陈伯急道,“姑娘,你快跟我走!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沈知微摇了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我不能走。
我走了,王老爷会报复苏公子的。”
“可你留在这里……”“陈伯,你回去告诉苏公子,”沈知微打断他,声音带着一丝决绝,“就说我沈知微贪慕虚荣,自愿留在王府,让他……忘了我吧。”
她说完,猛地将那枚玉佩塞给陈伯:“把这个还给他,就当……就当我从未认识过他。”
陈伯还想说什么,远处传来脚步声,显然是王老爷来了。
他只能含泪接过玉佩,深深看了沈知微一眼,翻墙离开了。
王老爷走进房间,看到沈知微坐在窗边,眼神空洞,满意地笑了:“看来你想通了。”
沈知微没有理他,只是望着窗外那轮残月,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
而此时的苏府,苏慕言正焦急地等待着。
他被放出来时,身上还有伤,是牢里的酷刑留下的。
听到陈伯说沈知微为了救他,答应给王老爷当姨太,他几乎要疯了。
“不可能!知微不是那样的人!”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公子,这是沈姑娘让我还给你的。”
陈伯将那枚玉佩递给他,老泪纵横。
苏慕言看着那枚刻着“平安”的玉佩,指尖颤抖。
这是知微最珍视的东西,她竟……他猛地想起什么,冲出房间,不顾陈伯的阻拦,跌跌撞撞地向王府跑去。
他不能让知微毁了自己,绝不!王府的大门紧闭,苏慕言用力拍打着门板,嘶吼着沈知微的名字:“知微!你出来!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你出来啊!”守卫拦住他,对他拳打脚踢,可他像感觉不到疼一样,依旧不停地拍门,不停地喊她的名字。
房间里的沈知微听到了他的声音,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她捂住嘴,压抑着呜咽,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王老爷脸色阴沉:“看来有些人不识抬举。”
他对守卫喊道,“把他给我打!打出事了,我担着!”外面传来苏慕言的闷哼声,还有守卫的呵斥声。
沈知微再也忍不住,猛地冲出去,对着外面喊道:“苏慕言!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苏慕言的声音停了下来。
过了许久,才传来他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知微,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真的……贪慕虚荣
”沈知微背对着门,泪水汹涌而出,却咬着牙,用最冰冷的声音说:“是!王老爷能给我想要的生活,你能吗
你一个罪臣之子,连自己都保不住,还能给我什么
你走吧,我们从此两不相欠!”外面彻底安静了。
沈知微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失望透顶,心如死灰。
过了好一会儿,传来陈伯搀扶他离开的声音,他的脚步很沉,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上。
王老爷满意地搂住她的肩膀:“这就对了,以后有我在,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沈知微猛地推开他,眼神空洞:“我累了,想休息。”
她回到房间,关上门,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她捡起地上的一片碎瓷——那是刚才她失态时打碎的茶杯,尖锐的边缘划破了她的手心,血珠渗了出来,可她却感觉不到疼。
她看着那枚本该属于她的玉佩,此刻却在苏慕言手里。
她知道,从她说出那些话的那一刻起,她和他之间,就像这破碎的瓷片,再也拼不回去了。
玉已碎,情难圆。
她用自己的一生,换了他的平安,可这平安背后,是两座无法靠近的孤岛,在茫茫人海里,各自浮沉,永世相望。
第五章雨夜重逢苏慕言大病了一场。
被从王府门口拖回来时,他浑身是伤,高烧不退,嘴里一直喃喃地喊着“知微”。
陈伯请了好几个郎中,都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日渐虚弱,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直到第七天夜里,下起了大雨,和他们初遇那天一样大。
沈知微趁着王老爷外出应酬,偷偷溜出了王府。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华丽的旗袍,与这雨夜格格不入。
她手里提着一个药箱,那是她偷偷从家里带来的。
她翻墙进入苏府,看到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苏慕言,心像被揉碎了一样疼。
他瘦了很多,脸颊凹陷,嘴唇干裂,身上的伤口因为高烧而发炎,红肿不堪。
“苏公子……”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额头,却又猛地收回,像是怕惊扰了他。
陈伯听到动静,走了进来,看到是她,又惊又喜:“沈姑娘!你怎么来了
”“嘘……”沈知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陈伯,我来给他看看。”
她打开药箱,取出退烧药和消炎药,又拿出银针,小心翼翼地为他施针。
她的动作很轻,很稳,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不知过了多久,苏慕言的体温渐渐降了下来,呼吸也平稳了些。
沈知微松了口气,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坐在床边,看着他苍白的脸,泪水忍不住滑落。
她多想告诉他,她不是贪慕虚荣,她是身不由己;多想告诉他,她每天都在想他,想得心都快碎了。
可她不能。
王老爷心狠手辣,她稍有不慎,就会连累苏慕言。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是她这几日偷偷攒下的药,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苏慕言后续的用药方法和注意事项。
“陈伯,这些药你按时给他服用,照纸条上的做,他会好起来的。”
她把布包递给陈伯,声音哽咽,“我……我该走了。”
陈伯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姑娘,你自己多保重。”
沈知微最后看了苏慕言一眼,像是要把他的样子刻进骨子里,然后转身,匆匆离开了苏府。
她刚翻出王府的墙,就看到王老爷带着人站在外面,脸色阴沉得可怕。
“沈知微,你果然在这里。”
王老爷冷笑,“我就知道你不安分,竟敢偷偷跑来看这个病秧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