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害死我的皇帝来嫖我了(萧景珩沈月柔谢临安),笑死,害死我的皇帝来
笑死,害死我的皇帝来嫖我了》是零零落落的夕晖所编写的,故事中的主角是萧景珩沈月柔谢临安,文笔细腻优美,情节生动有趣,题材特别新颖我成了京城最红的妓子,日日***哭腔唱曲。他们都说,我的嗓音像极了三年前被赐死的废后。笑死,那就是我。直到那个亲手给我灌下毒酒的狗皇帝,为我一掷千金,红着眼眶抓着我的手腕。“阿阮,是你吗?”我反手将他推入...

我成了京城最红的妓子,日日含着哭腔唱曲。
他们都说,我的嗓音像极了三年前被赐死的废后。
笑死,那就是我。
直到那个亲手给我灌下毒酒的狗皇帝,为我一掷千金,红着眼眶抓着我的手腕。
“阿阮,是你吗
”我反手将他推入我身后恩客的怀中,笑得花枝乱颤。
“陛下,卖笑不卖身,想听曲儿得加钱。”
他看着我脖颈后那颗独有的朱砂痣,彻底疯了。
01醉春风的脂粉气,浓得能把人的魂都腻住。
檀香混着女人的体香,还有酒气,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我坐在二楼的栏杆边,怀里抱着琵琶,指尖轻轻拨弄着琴弦,唱的是一曲《长门赋》。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
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我的嗓音是天生的,带着一股子水汽,像江南梅雨季,缠绵又悲切。
妈妈说,我这嗓子,就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客人们听得如痴如醉,一曲唱罢,楼下大堂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然后,是潮水般的叫好声和赏钱。
碎银子像雨点一样被扔上台,叮叮当当,是我这三年来听过最悦耳的声音。
我抱着琵琶,盈盈起身,朝着楼下福了一福,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媚笑。
可我的心,比这醉春风外头的千年寒冰还要冷。
就在这时,顶楼最里间的那个包厢,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是上好的官窑瓷杯碎裂的声音。
我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个位置,我早就注意到了。
从我登台开始,就有一道灼人的视线,死死地钉在我身上。
那道视线里有探究,有震惊,有不敢置信,还有……一丝几乎要溢出来的悔恨。
真可笑。
悔恨
他也配
“阿阮姑娘,我们家主子有请。”
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快步下楼,走到我面前,声音尖细。
我身边的***立马堆起满脸的笑,凑过来低声道:“阿阮,是贵客,顶楼的贵客!”我心里冷笑。
贵客
于我而言,不过是个刽子手罢了。
我懒懒地抬起眼,看向那个包厢的方向,故意拔高了声音,让整个大堂的人都听得见。
“妈妈,我今儿累了,不见客。”
***的脸瞬间垮了,急得直给我使眼色。
那个小太监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放肆!我们主子……”他话还没说完,顶楼的门帘被人一把掀开,一道明***的身影踉跄着冲了出来。
即便他换上了一身玄色便服,但那身九五之尊的龙气,还是让整个醉春风的喧闹瞬间凝固。
扑通、扑通。
楼下大堂里,客人们、姑娘们、龟奴们,跪倒了一片。
“参见陛下!”山呼海啸般的声音,震得我耳膜发疼。
萧景珩。
化成灰我都认得的男人。
他好像瘦了些,也憔悴了些,眼下的乌青浓重,那双曾让我沉溺其中的凤目,此刻布满了血丝,正死死地盯着我。
他就那么不管不顾地,从楼梯上冲了下来,撞翻了好几个桌案,酒水菜肴洒了一地。
所有人都吓得噤若寒蝉,把头埋得更低了。
只有我,还稳稳地站着,抱着我的琵琶,像看一出滑稽的闹剧。
他终于冲到了我面前,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很烫,烫得我皮肤生疼,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阿阮
”他颤抖着声音开口,那双赤红的眼睛里,翻涌着惊涛骇浪。
“是你吗
知微
”知微。
阮知微。
这个名字,已经有三年没被人叫过了。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中的痛苦和希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三年前,也是这双手,捏着我的下巴,把那杯致命的毒酒,狠狠地灌进了我的嘴里。
“阮知微,你好样的,竟敢背叛朕!”“朕最后悔的,就是立你为后!”那些淬了毒的字句,至今还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的骨血里,日夜灼烧。
现在,他却用这样一副深情悔恨的模样来问我,是不是她
我笑了。
笑得花枝乱颤,身子前仰后合,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这位客官,您认错人了吧
”我用力挣脱他的手,他却攥得更紧。
我也不恼,反而借着他的力道,身子一软,顺势将他朝我身侧的方向猛地一推。
我身后站着的,是京城有名的富商,王老爷。
他刚花了两百金,点我唱这首《长门赋》。
萧景珩被我推得一个趔趄,直直地撞进了王老爷肥硕的怀里。
王老爷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就要跪下去,整个人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我,一个妓子,竟然当众把当朝天子,推进了一个商人的怀里。
我抚了抚鬓角被风吹乱的发丝,用那把唱曲儿的嗓子,懒洋洋地开口。
“王老爷,您点的曲儿还没完呢,怎么能让旁人随便打扰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在每个人耳边炸开。
萧景珩的脸,瞬间从涨红变成了铁青,又从铁青变成了煞白。
他一把推开抖成筛子的王老爷,狼狈地站直了身子,一双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
“你!”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周身散发出的戾气,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我却像是没感觉到一样,用手里的团扇轻轻按住快要跪下去的王老爷的肩膀。
“王老爷,怕什么
”我冲他抛了个媚眼,笑意盈盈。
“在我这醉春风,谁给的钱多,谁就是爷。
管他什么张三李四,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守我的规矩。”
这话,是说给王老爷听的,更是说给萧景珩听的。
王老爷吓得快要昏厥过去。
萧景珩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将我凌迟处死。
“你要钱
”他一字一句地问,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子。
“好,朕给你。”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你要多少钱
”我伸出三根纤细的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三千金。”
我轻笑一声,补充道。
“一夜三千金,只唱曲,不陪聊。”
三千金。
足以买下十个醉春风。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阿阮,真是疯了。
萧景珩的呼吸猛地一窒,他死死地盯着我,目光顺着我的脖颈往下。
我今天穿的是一件藕荷色的纱衣,衣领开得有些低,随着我的动作,微微敞开。
他看到了。
看到了我脖颈后方,那颗殷红如血的朱砂痣。
那是阮知微独一无二的标志。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身体晃了晃,像是被人当头一棒。
那张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一种名为“失控”的情绪,彻底吞噬了他。
***终于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冲过来,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阿阮她不懂规矩,冲撞了陛下,求陛下饶她一命啊!”我却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抱着我的琵琶,袅袅婷婷地准备上楼。
走到楼梯口,我顿住脚步,回头,冲着那个还僵在原地的男人,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
“陛下,夜深了,该回宫了。”
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关切。
“不然,新后娘娘该等急了。”
新后。
沈月柔。
我的好妹妹。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精准地刺入萧景珩的心口,也狠狠地扎进了我自己的心里。
我看到他的身子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那张英俊的脸上,血色尽褪。
那一瞬间,我从他眼中看到了极致的痛苦,悔恨,还有一丝……被戳破伪装的狼狈。
真好。
就是要这样。
这才只是个开始。
我不再停留,转身上楼,将身后那一片死寂和那个崩溃的男人,彻底关在了门外。
回到房间,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我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眉眼还是那双眉眼,只是多了几分风尘,少了几分天真。
我抬手,抚上脖颈后的那颗朱砂痣。
是真的。
我还活着,也是真的。
可阮知微,那个曾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那个曾深爱着萧景珩的皇后,已经死在了三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夜里。
死在了他亲手端来的那杯毒酒下。
现在活着的,是阿阮。
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只为复仇的恶鬼。
02阿阮酷似废后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有说我只是长得像的。
有说我是废后没死成的。
更有甚者,说我是废后冤魂不散,附身在了妓子身上,回来索命了。
流言越传越离谱,也自然而然地,传进了皇宫。
传进了我那位好妹妹,当今皇后沈月柔的耳朵里。
她果然坐不住了。
第二天下午,醉春风还没开门迎客,就被一队宫中侍卫围得水泄不通。
***吓得腿都软了,跪在门口磕头求饶。
我正在房里描眉,听着外头的动静,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描完最后一笔,我放下眉笔,慢悠悠地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石榴红长裙。
“走吧,去会会我们的皇后娘娘。”
我推开门,缓缓下楼。
醉春风的大堂里,站满了身穿铠甲的侍卫,肃杀之气,与这里的靡靡之音格格不入。
正中央,坐着一个身穿凤袍的女人。
三年不见,沈月柔出落得更加美艳了。
凤冠霞帔,珠翠环绕,衬得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越发显得高贵端庄。
她正端着一碗茶,用杯盖轻轻撇着浮沫,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丝得意的傲慢。
看到我下来,她放下茶杯,抬起眼,目光像淬了毒的箭,直直地射向我。
“你就是阿阮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却透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审视。
我走到她面前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懒懒地倚着一根廊柱,未语先笑。
“哟,这不是皇后娘娘吗
”我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
“怎么,宫里待腻了,也来咱们这销金窟寻乐子
”“放肆!”她身边的掌事宫女厉声喝道:“见到皇后娘娘,还不下跪!”沈月柔抬了抬手,制止了宫女,脸上露出一抹悲天悯人的神情。
“罢了,风尘女子,不懂规矩,本宫不与她计较。”
她看着我,叹了口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本宫听闻,你生得与本宫的亡姐,先皇后有几分相似,便动了恻隐之心,想接你入宫,脱离这烟花之地。
谁知你竟如此不知好歹,还妖言惑众,秽乱宫闱,实在让本宫失望。”
好一个“姐妹情深”,好一个“悲天悯人”。
她这是想先给我扣上一顶大帽子,再名正言顺地把我抓走,是死是活,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她身后的侍卫“唰”地一声拔出了刀,明晃晃的刀锋对着我。
***和楼里的姑娘们吓得尖叫起来。
我却笑了。
“皇后娘娘真是菩萨心肠。”
我缓步上前,走到她面前,故意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妹妹,三年不见,你这演戏的功夫还是没长进啊。”
沈月柔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
滚烫的茶水洒了出来,烫得她手背一片通红。
她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浑身僵硬,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真实的惊恐和慌乱。
她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直起身子,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模样,声音也陡然拔高。
“娘娘!”我突然提高了音量,脸上露出“惶恐又感激”的神情。
“娘娘,我知道您思念姐姐心切,看到与姐姐相似之人,便想接到身边,聊以慰藉。”
“可阿阮只是一个贱籍的歌妓,蒲柳之姿,怎配入宫污了娘娘的眼,又怎敢与那仙人一般的先皇后相提并论呢
”我故意提起她是如何“思念”我这个嫡姐,当众给她戴上一顶高高的帽子。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和被侍卫拦在外面的文人雅士,都开始议论纷纷。
“原来是这样,我说皇后娘娘怎么会亲自来这种地方。”
“听闻先皇后与当今皇后姐妹情深,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是啊,看到个长得像的,都想接到身边照顾,真是仁德贤厚啊!”这些话,像一根根烧红的针,狠狠地扎进沈月柔的耳朵里。
她气得浑身发抖,一张俏脸涨成了猪肝色,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她今天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就是来抓我、羞辱我的。
现在被我这么一“捧”,她要是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就是心胸狭隘,就是对先皇后不敬,她苦心经营多年的“贤后”人设,就全崩了。
她只能打碎了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吞。
看着她那副骑虎难下,憋屈到扭曲的脸,我心里一阵快意。
当年,她不就是用这种捧杀的手段,一步步让我失去萧景珩的信任吗
今天,我就原封不动地还给她。
我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娘娘的厚爱,阿阮心领了。
只是阿阮贱命一条,怕污了宫里的贵气。”
我抬起头,仰视着她,眼神“真诚”又“惶恐”。
“娘娘若真想念姐姐,不如……求陛下降一道旨意,让阿阮定期进宫,为您唱曲解闷
”我顿了顿,看着她骤然收缩的瞳孔,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吐出最后几个字。
“就唱那首……《广陵散》,如何
”轰!《广陵散》。
当年,她就是用一封伪造的、写着《广陵散》曲谱的情信,构陷我与镇国公世子谢临安私通。
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直直地劈在了沈月柔的头顶。
她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
她死死地瞪着我,眼神里不再是惊恐,而是彻骨的怨毒和杀意。
她知道,我全都知道。
我回来了。
回来向她索命了。
我维持着跪地的姿势,低眉顺眼,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沈月柔,这只是开胃小菜。
你欠我的,我会让你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最终,沈月柔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什么也没说,带着她的人,灰溜溜地离开了醉春风,留下了一地狼藉和满城风雨的揣测。
我成了这场对峙里,最大的赢家。
阿阮这个名字,一夜之间,比京城里最烈的酒还要醉人。
所有人都知道,醉春风里有个不好惹的歌妓,连当今皇后都让她吃了瘪。
我的身价,水涨船高。
点我唱曲的帖子,堆得比山还高。
但我知道,真正的暴风雨,才刚刚开始。
03当夜,醉春风打烊后,我正准备卸妆休息。
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巨大的响声震得整个木楼都在晃。
我连眼皮都没抬,继续用沾了卸妆膏的棉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脸上的脂粉。
浓重的酒气和龙涎香的气息,一同涌了进来。
萧景珩一身黑衣,带着几个心腹太监,闯了进来。
他的眼睛比昨天更红,像是几天几夜没合过眼,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暴戾和失控的气息。
“都给朕滚出去!”他冲着我房里伺候的丫鬟和***低吼道。
***吓得屁滚尿流,拉着丫鬟连滚带爬地跑了。
房门被重重地关上。
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和他。
我擦掉最后一点唇脂,露出一张素净的脸。
这张脸,他看了十几年。
从青涩少女,到母仪天下的皇后。
他曾说,最爱我这张不施粉黛的脸,干净,纯粹。
如今,这张脸上,只剩下冰冷的死寂。
“跟朕回宫。”
他走到我面前,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没理他,拿起桌上的发簪,一根一根地拔下。
满头青丝如瀑布般散落下来。
他的呼吸猛地一滞,伸出手,似乎想触碰我的头发。
我头一偏,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神情,是受伤,是难堪,也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阮知微!”他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用力将我掰过来,面对着他。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作贱自己!”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骨头生疼。
我看着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忽然就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作贱
”我重复着这个词,觉得无比讽刺。
“陛下忘了
三年前,是您,亲手灌我毒酒,将我从皇后之位上拽下来,贬为庶人,尸骨都不得入皇陵。”
“我一个被您亲口定罪的‘叛国庶人’,不去青楼卖唱,难道去街上要饭吗
”“还是说,陛下觉得,我应该像个贞洁烈妇一样,找根绳子吊死,才不算‘作践’自己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剜在他的心上。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抓着我肩膀的手,不自觉地松了些力道。
“不是的……”他痛苦地摇头,眼神躲闪,“是你有错在先!你背叛了朕!你和谢临安……”“我和谢临安
”我打断他,逼近一步,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有没有背叛你,你心里真的不清楚吗
萧景珩,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还是说,沈月柔在你耳边吹的几句枕边风,比我陪在你身边,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到九五之尊,这十几年的情分还重要
”他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我的话击中了要害。
他想把我强行掳走。
我没有反抗,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我就是要让他失控,让他不顾一切。
他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他心虚,越证明他这三年来,过得并不好。
我被他的人用一件黑色大氅裹住,扛在肩上,从醉春风的后门离开。
夜风很冷,吹得我脸颊生疼。
但我心里,却燃着一团火。
萧景珩,你终于把我带回了这个我最恶心的地方。
也好。
就在这里,把我们之间的所有恩怨,做个了断。
我被带入了一座早已被封锁的宫殿。
坤宁宫。
我曾经的住所,大胤朝皇后的寝宫。
宫殿里很黑,弥漫着一股尘封的霉味。
萧景珩屏退了所有人,亲自点亮了殿内的宫灯。
一盏,又一盏。
昏黄的光线,照亮了这里的一切。
所有陈设,都维持着我离开时的模样。
我亲手绣了一半的鸳鸯戏水屏风,我惯用的那套汝窑茶具,甚至梳妆台上,还放着我没用完的半盒胭脂。
这里的一切,都像是被时间冻结了。
萧景珩做这一切,是想告诉我,他对我余情未了吗
可笑。
一个杀人凶手,保留着被害者的遗物,不过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罪孽,麻痹自己的良心罢了。
“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想吐。”
我看着殿内的陈设,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刻骨的厌恶。
他痛苦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的血丝更重了。
“知微,回来吧。”
他走过来,试图拉我的手。
“只要你回来,朕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月柔那里,朕会去处理。
朕可以重新立你为后。”
我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猛地扯开自己胸前的衣襟,露出白皙的脖颈和锁骨。
那颗殷红的朱砂痣,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妖异。
在朱砂痣的旁边,还有一道狰狞的,已经愈合的疤痕。
那是我三年前被灌毒酒时,挣扎着撞在桌角留下的。
“看清楚!萧景珩!”我指着那道疤,冲他嘶吼。
“这颗痣是真的!这道疤也是真的!还有我这张脸,这张被你亲手毁掉人生的脸!你告诉我,要怎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他的目光落在我的疤痕上,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猛地缩了回去。
他伸出手,颤抖着,似乎想触摸那道疤。
“啪!”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拍开了他的手。
“别碰我。”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脏。”
这两个字,像两把最锋利的剑,彻底击溃了他所有的伪装。
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靠在冰冷的廊柱上,高大的身躯,第一次显出了几分佝偻和脆弱。
他看着我,眼里的暴戾和愤怒渐渐褪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痛苦和悔恨。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你为什么还活着……”我冷静下来,慢慢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将所有的伤疤和脆弱,重新掩盖起来。
我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这张我曾爱入骨髓的脸,平静地说。
“萧景珩,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活着吗
”“我活着,不是为了让你有机会弥补,也不是为了重温旧梦。”
我凑到他耳边,用最轻柔,也最残忍的声音告诉他。
“我就是为了回来,亲眼看着你,和你那位好皇后沈月柔,怎么一步步走向地狱。”
“我要把你加注在我身上所有的痛苦,百倍千倍地,还给你们。”
说完,我退后一步,看着他那张瞬间失血的脸,露出了一个畅快的笑容。
复仇的序幕,正式拉开。
04我在坤宁宫被囚禁了三天。
这三天,萧景珩没有再来。
他大概是被我的话**到了,需要时间来消化,或者说,是来给自己找借口。
一日三餐,都有专人送来,精美得如同宫廷盛宴。
但我一口都没碰。
我怕有毒。
更怕吃了他的东西,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只喝他们送来的清水。
我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我的仇,还没报。
第四天,宫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
我听到有人在和守门的侍卫争执,声音越来越大。
“镇国公世子求见陛下,有边疆八百里加急军报!”“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军国大事,尔等担待得起吗
给本世子让开!”是谢临安的声音。
温润如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他来了。
他终究还是来了。
片刻之后,坤宁宫厚重的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道挺拔的身影,逆光走了进来。
他身穿银色软甲,外面罩着一件玄色披风,风尘仆仆,眉宇间带着一丝焦急。
当他看到安然无恙的我时,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里,才终于流露出一丝安心。
“微微。”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脱下自己的披风,裹在我身上。
他的披风上,还带着塞外的风霜气息,和他身上清冽的皂角香味。
“我来晚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自责和痛惜。
我摇了摇头,拉紧了身上的披风,那股熟悉的暖意,让我冰冷了三年的心,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
“不晚。”
我看着他,轻声说。
“一切才刚刚开始。”
他没有多问,只是拉起我的手。
“我带你走。”
宫门外,萧景珩已经等在了那里。
他换上了一身龙袍,恢复了帝王的威严,只是那苍白的脸色和眼中的血丝,暴露了他的虚弱。
“谢临安。”
他看着我们交握的手,眼神阴鸷,“你要带朕的女人去哪里
”“陛下。”
谢临安不卑不亢地迎上他的目光,“臣只是奉旨,带‘献艺人’阿阮出宫。
毕竟,陛下总不能将一个歌妓,囚禁在先皇后的寝宫里,这于理不合,传出去,也有损皇家颜面。”
他故意加重了“献艺人”和“先皇后”几个字。
每一句,都像耳光一样扇在萧景珩的脸上。
萧景珩的脸色铁青,他当然知道谢临安说的是对的。
他可以强行把我掳进宫,却不能无名无分地把我囚禁在坤宁宫。
这不仅是对我的羞辱,更是对“阮知微”这个身份的践踏。
更何况,谢临安手握兵权,又是以“边疆急报”为由闯宫,他占着理,也占着势。
萧景珩忌惮谢家在军中的势力,不敢真的和他撕破脸。
最终,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临**着我的手,一步步走出坤宁宫,走出皇城。
坐上回镇国公府的马车,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这三天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谢谢你,临安。”
“你我之间,不必说谢。”
他给我倒了一杯热茶,递到我手里。
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一直暖到心底。
“微微,这三年,你受苦了。”
我摇了摇头,喝了一口热茶,才缓缓开口,将这三年的经历,以及三年前那场冤案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从沈月柔如何买通我身边的宫女,伪造我和他的“情信”。
到她如何在我给萧景珩准备的汤药里下一种会让人心烦意乱的慢性毒。
再到她如何利用萧景珩的多疑和自负,一步步将我推向深渊。
我说得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但谢临安握着茶杯的手,却越收越紧,指节泛白。
当我说到赐死当晚的情景时,他的眼眶,红了。
【核心回忆】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和三年前我被册封为后的那天,一模一样。
萧景珩没有经过任何审讯,直接带着人闯进了坤宁宫。
他把那封所谓的“情信”砸在我脸上,纸张边缘划破了我的脸颊。
“阮知微,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捡起那封信,那熟悉的《广陵散》曲谱,和我模仿谢临安笔迹练字时留下的废稿,一模一样。
我明白了。
这是一个早已设计好的圈套。
“我没有。”
我抬起头,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