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学校校历的诅咒
第一章档案室里的1998陈砚的运动鞋踩在梧桐中学教学楼的水泥地上,
发出“咯吱”的闷响,像踩碎了一层薄冰。九月的雨刚停,空气中飘着潮湿的霉味,
混着墙角青苔的腥气,往鼻腔里钻。这所1952年建成的中学,
早在2008年就因生源不足停办,如今只剩一栋暗红色的教学楼立在荒草里,
窗户大多破了,露出黑洞洞的框架,像老花镜掉了镜片的眼窝。“陈砚,
你确定档案室在三楼?这地方看着也太渗人了。”电话那头,
室友周明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还掺着游戏音效,“要不别找了,
你那校史调研随便凑凑得了,犯不着来这鬼地方。”陈砚没接话,只是举着手机照亮前路。
他是市师范大学历史系大三学生,这次的专业课作业是调研本地废弃学校的校史,
梧桐中学是他选的对象——不仅因为它年代久,还因为校志里只字未提2000年前的事,
像被人刻意挖去了一块,这让他莫名在意。三楼的走廊更暗,
天花板上的吊扇垂着断了的电线,风一吹就晃,影子投在墙上,像张牙舞爪的鬼。
档案室的门是铁制的,绿漆掉得只剩斑驳的碎片,门把手上锈迹斑斑,锁孔里塞着枯草。
陈砚从背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铁丝,戳了进去,转了几下,“咔嗒”一声轻响,锁开了。
门推开时,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带着旧纸张特有的、类似腐烂树叶的气息。
他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柱扫过满是灰尘的铁柜,柜子上的标签大多模糊不清,
只有最里面一个柜子,标签上还能看清“1990-2000学年”的字样。陈砚走过去,
拉开柜门。里面堆着一摞摞泛黄的文件,大多是学生花名册、教师考核表,
还有几本卷了边的校历。他的目光落在最底下一本校历上——深蓝色的封皮,
烫金的“梧桐中学1998-199**年校历”字样已经褪色,边角磨损得厉害,
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他把校历抽出来,拍了拍上面的灰。纸页很薄,
一翻就发出“沙沙”的脆响,像是怕碎了。校历的格式很老,每页上方印着日期和星期,
下方留着空白,用来记录事项。陈砚随手翻到九月,目光突然顿住——9月10日那行,
空白处用蓝色圆珠笔写着“李雪请假”,字迹娟秀,却在“请假”两个字旁边,
用极淡的墨写了个更小的“失踪”,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皱了皱眉,
以为是当年的老师随手记的备注。再翻一页,9月15日,“王浩请假”,
旁边同样藏着“溺水”两个小字;9月22日,“张悦请假”,
小字是“转学(实为死亡)”。陈砚的心跳慢了半拍。他把校历往回翻,从八月翻到十二月,
几乎每天都有“请假”记录,旁边的小字无一例外是“失踪”“死亡”“坠楼”,
只有少数几行写着“转学”,但后面都跟着括号,括号里的字比前面的更用力,
墨迹都晕开了,像是写字的人在发抖。“周明,你别玩了,”陈砚的声音有些发紧,
“我在档案室找到一本1998年的校历,上面写的‘请假’,其实都是学生失踪或者死了。
”电话那头的游戏音效停了,周明的声音变得严肃:“真的假的?会不会是恶作剧?
比如以前的学生瞎写的。”“不像,”陈砚指尖摸着纸页上的墨迹,“字迹不一样,
有的娟秀,有的潦草,像是不同的人写的,但‘请假’两个字的笔迹很统一,
应该是同一个人记录的。而且纸页都泛黄了,墨迹也渗进纸里了,不是近几年写的。
”他把校历放进背包,又在柜子里翻了翻,没找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临走前,
他回头看了一眼档案室,手电筒的光扫过空荡荡的铁柜,突然觉得背后发凉,
像是有双眼睛在盯着他。回到宿舍时,周明正坐在电脑前,手里拿着薯片,见他进来,
立刻凑过去:“校历呢?让我看看。”陈砚把校历掏出来,放在桌上。周明翻了几页,
脸色也变了:“我去,这也太邪门了。1998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死了这么多学生?
”“不知道,”陈砚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校志里根本没提1998年的事,
像是被刻意抹去了。明天我去市图书馆查一下当年的报纸,看看有没有报道。”那天晚上,
陈砚把校历放在书桌的抽屉里,没敢再看。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总觉得那本校历在抽屉里盯着他,纸页翻动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凌晨三点,
他突然醒了。宿舍里很静,只有周明的呼噜声。他侧过头,看向书桌,抽屉的缝隙里,
透出一点微弱的光——不是手机或台灯的光,而是一种泛着冷白的、像是月光的光。
陈砚的心跳瞬间加快。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走到书桌前,慢慢拉开抽屉。
校历正摊开在10月12日那页,页面上的日期旁,不知何时多了一行新的字迹,
蓝色圆珠笔,和当年的“请假”字迹一模一样:“林晓请假”。而10月12日,
就是明天。林晓是他们班的女生,和陈砚一起组过校史调研的小组,性格活泼,
最喜欢到处跑,昨天还跟他说要去梧桐中学附近的老街拍照片。陈砚的手指碰到校历,
纸页是凉的,墨迹却像是刚干,指尖能摸到一点湿润的痕迹。他猛地合上校历,
塞进抽屉最里面,用几本书压着,像是怕它再出来作祟。可他心里清楚,这不是幻觉。
那行“林晓请假”,像一道诅咒,已经缠上了他们。
第二章第一张请假条与水池的异动第二天早上,陈砚是被周明摇醒的。“陈砚,快起来!
林晓没来上课,辅导员刚在群里问谁见过她。”陈砚猛地坐起来,
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那本校历。他顾不上穿外套,冲到书桌前,拉开抽屉,
翻开校历——10月12日那页,“林晓请假”旁边,多了两个淡墨小字:“溺水”。
“周明,林晓可能出事了,”陈砚的声音发颤,“她昨天说要去梧桐中学附近的老街拍照,
梧桐中学里有个水池,校历上写着‘溺水’。”周明的脸色瞬间白了:“你别吓人啊,
不就是一本破校历吗?说不定林晓只是睡过头了,或者手机没电了。”话虽这么说,
周明还是跟着陈砚出了门。他们先去了林晓的宿舍,宿管说林晓昨天早上就出去了,
没回来过。他们又给林晓打电话,始终是关机状态。“去梧桐中学看看。”陈砚咬了咬牙,
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地址。再次来到梧桐中学,天阴得厉害,风刮过教学楼的窗户,
发出“呜呜”的响声,像哭声。陈砚直奔后院的水池——那是一个圆形的水泥池,
直径大概五米,水很浑浊,泛着绿色,水面上飘着落叶和垃圾,散发着腥臭味。“林晓!
林晓你在吗?”周明对着水池喊了两声,声音在空荡的校园里回荡,没有回应。
陈砚盯着水面,突然发现水里有个东西在漂——是一个粉色的发夹,上面有个小小的蝴蝶结,
他见过林晓戴过好几次。“周明,你看那个!”陈砚指着发夹,声音都在抖。
周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脸色更白了:“那不是林晓的发夹吗?怎么会在这里?
”陈砚想找根棍子把发夹捞上来,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扑通”一声,
像是有人掉进了水里。他猛地回头,水池里的水突然翻涌起来,浑浊的水花溅到岸边,
水面上,慢慢浮现出一行字,像是用墨写的,却在水里不晕开:“10月12日,林晓,
请假。”“鬼啊!”周明尖叫一声,拉着陈砚就跑,“快跑!这地方真的有鬼!
”他们跑出梧桐中学,直到坐上出租车,心脏还在狂跳。陈砚拿出手机,给辅导员打了电话,
说林晓可能在梧桐中学的水池出事了,辅导员立刻报了警。警察很快就到了梧桐中学,
打捞了水池,却什么都没找到——没有林晓的人,也没有那个粉色发夹,
连水面上的字迹都消失了,只剩下一潭浑浊的死水。“你们是不是看错了?
”负责打捞的警察看着陈砚和周明,语气里带着怀疑,“这水池里的水这么浑,
根本看不清东西,而且我们捞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有。”“我们没看错!”陈砚急了,
“那个发夹是粉色的,有蝴蝶结,还有水面上的字,真的有!”可警察根本不信,
只当他们是学生恶作剧,或者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辅导员也劝他们别多想,
可能林晓只是去别的地方了,过几天就会回来。但陈砚知道,林晓不会回来了。
校历上的“溺水”,不是玩笑,是诅咒。回到学校后,陈砚把自己关在宿舍里,
翻那本1998年的校历。他一页一页地看,
把所有标注“请假”的学生名字和“原因”都记下来,发现从1998年9月到12月,
短短四个月,就有12个学生“请假”,原因大多是溺水、坠楼、突发疾病,
只有两个写着“转学(实为死亡)”。他注意到,这些学生的“请假”日期,
大多集中在每周的周二和周四,而且“原因”和学校里的地点对应——溺水的都和水池有关,
坠楼的都和教学楼的楼梯间有关,突发疾病的则是在教室或医务室。“周明,你看,
”陈砚指着校历,“1998年10月15日,王浩,溺水;10月18日,张悦,
坠楼;10月22日,李娜,突发疾病。这些日期都是隔几天就一个,而且地点都在学校里。
”周明凑过来,看了一眼,又立刻移开目光,像是怕被校历缠上:“你别再看了,
把它扔了吧!万一这东西真的有诅咒,下一个就是我们了!”“不能扔,”陈砚摇了摇头,
“扔了它,诅咒也不会消失。林晓已经出事了,我得找出1998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才能阻止更多人出事。”他拿出电脑,开始查1998年的梧桐中学相关新闻。
市图书馆的数字档案里,1998年的本地报纸大多是关于经济、政策的报道,
很少有学校的新闻。直到他翻到1998年12月25日的《江城晚报》,
角落里有一条不起眼的短讯:“梧桐中学近日有多名学生出现身体不适,
校方称系季节性流感,已安排休假治疗。”只有这一句,没有后续,
也没有提到“死亡”或“失踪”。“季节性流感?”陈砚皱起眉头,“12个学生,死的死,
失踪的失踪,怎么可能只是流感?肯定是学校在撒谎。”他决定去找当年的教职工。
梧桐中学停办后,大部分教职工都调到了其他学校,他通过市教育局的官网,
查到了一位名叫赵建国的老师,1998年时是梧桐中学的语文老师,
现在在市第三中学任教。第二天,陈砚去了第三中学,找到了赵建国。
赵老师已经快六十岁了,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听到“梧桐中学1998年”时,
脸色突然变了,手里的茶杯都晃了一下。“你问这个干什么?”赵老师的声音有些沙哑,
避开了陈砚的目光,“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没什么好说的。”“赵老师,
我知道当年发生了不寻常的事,”陈砚放低了声音,“最近我的同学林晓,
因为一本1998年的校历失踪了,校历上写着她‘溺水’,和当年的学生一样。
我必须知道真相,才能救其他人。”赵老师沉默了很久,才叹了口气,起身关上办公室的门,
低声说:“当年不是流感,是食物中毒。1998年12月,学校食堂的汤里被人加了东西,
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很多学生喝了之后就开始呕吐、腹痛,有的甚至昏迷了。
”“那为什么校历上写的是‘失踪’‘死亡’?学校为什么要撒谎?”陈砚追问。
“因为死了人,”赵老师的声音更低了,“有三个学生没救过来,
还有几个昏迷后就再也没醒,学校怕担责任,就跟家长说孩子是‘转学’或者‘失踪’,
还让我们这些老师不许说出去,谁要是敢说,就开除。那本校历,
是当时的教导主任亲手写的,‘请假’是给外人看的,旁边的小字,是他偷偷记的真相,
后来校历就不见了,没想到会被你找到。”陈砚的心跳得飞快:“那加东西的人找到了吗?
为什么会有人在汤里加东西?”“不知道,”赵老师摇了摇头,“警察查了很久,
没查到是谁做的,最后就不了了之了。那些学生的家长,有的拿了学校的赔偿,有的不愿意,
但也没办法,学校后台硬,压下来了。”离开第三中学时,天已经黑了。陈砚走在大街上,
脑子里全是赵老师的话——1998年的集体食物中毒,学校掩盖真相,
12个学生的死亡被伪装成“请假”“转学”,他们的怨气附在校历上,
开始向现在的人复仇。林晓,就是第一个受害者。他掏出手机,想给周明打电话,
突然发现手机屏幕上多了一条短信,发件人未知,内容只有一行字,蓝色的字体,
和校历上的“请假”字迹一模一样:“10月15日,赵磊,请假。”赵磊,
是他们班的男生,喜欢探险,昨天还跟陈砚说,想跟他一起去梧桐中学找线索。
陈砚的心脏瞬间沉到了谷底。他立刻给赵磊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赵磊的声音带着不耐烦:“喂,陈砚,什么事?我正准备去梧桐中学呢,
看看能不能找到林晓的线索。”“别去!赵磊,你别去!”陈砚急得大喊,
“校历上写了你的名字,10月15日,请假,你去了会出事的!”“什么校历?
你是不是疯了?”赵磊笑了一声,“不就是一本破校历吗?我才不信这些鬼神之说。行了,
我到梧桐中学门口了,挂了啊。”电话被挂断了。陈砚看着手机屏幕,手不停地发抖。
他知道,赵磊已经走进了诅咒的陷阱,而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救他。
第三章楼梯间的消失与日记里的秘密10月15日早上,赵磊没有来上课。
陈砚坐在教室里,盯着赵磊空着的座位,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他掏出手机,给赵磊打电话,
还是关机,微信也没人回。“他肯定出事了。”陈砚对旁边的周明说,声音很轻,
却带着绝望。周明的脸色也不好看:“我们要不要再去梧桐中学看看?
说不定他只是被困在里面了。”“只能去看看了。”陈砚叹了口气,
和周明一起向辅导员请假,再次赶往梧桐中学。这次,他们带了手电筒和绳子,
还叫了班里另一个女生苏雅——苏雅胆子小,但心思细,
陈砚觉得她或许能发现一些他们没注意到的线索。梧桐中学的校门还是虚掩着,风刮过校园,
比上次更冷了。他们直奔教学楼,赵磊说过,他想看看当年的教室和楼梯间,
因为校历上1998年有个学生是在楼梯间坠楼的。教学楼的楼梯间在一楼和二楼之间,
光线很暗,台阶上积满了灰尘,有的地方还长了青苔,很滑。陈砚用手电筒照着台阶,
一步一步往上走,突然发现台阶上有个东西——是赵磊的手机,屏幕碎了,还在亮着,
停留在微信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是发给陈砚的,时间是昨天下午三点:“我到楼梯间了,
这里有点不对劲,好像有脚步声。”“赵磊的手机!”陈砚捡起手机,心脏狂跳,
“他肯定在这附近!”他们沿着楼梯间往上走,二楼、三楼、四楼,每一层都仔细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