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窝囊老公,竟是反腐卧底
我老公,在单位当了26年小科员。他申请内退那天,我以为窝囊了一辈子的日子能到头了。
凌晨三点,领导的电话把我吓醒。“你丈夫他,他到底干了什么?”领导的咆哮刺穿夜空。
我从未听过他如此失控。一个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男人,竟能让领导如此震怒。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从脚底直冲天灵盖……01凌晨三点的卧室,死一样寂静。窗帘厚重,
将城市最后一点光亮都隔绝在外,黑暗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我翻了个身,
手臂习惯性地探向旁边,却只摸到一片冰冷的空虚。陆修远还没回来。
心底那点积攒了半辈子的怨怼,又开始丝丝缕缕地往上冒。加班,加班,一个万年小科员,
有什么班值得他加到这个钟点?昨天他递交内退申请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是松了口气的。
终于,不用再看他在单位里唯唯诺诺,不用再听亲戚朋友明里暗里的嘲讽,
不用再面对这个窝囊了一辈子的男人了。26年,我的人生好像一眼就能望到头,灰败,
且充满了无力感。就在我即将沉入混混沌沌的睡意时,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那声音在死寂的夜里,像一把带毒的利刃,
直直**我的耳膜。我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几乎要撞碎我的肋骨。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我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听键。“喂?
是陆修远家属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急促、粗暴,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我愣了一下,
才认出这是陆修远他们单位的一把手,顾兴华顾局长。
我只在单位的几次家属联谊会上见过他,永远是那副威严正派、不苟言笑的模样。“顾局长?
您好,我是莫婉,修远他……”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般的咆哮打断。“你丈夫他,
他到底干了什么?!”那声音的分贝之高,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手机都差点脱手。
我整个人都懵了。顾兴华在咆哮?
为了我那个见了领导连头都不敢抬、说话声音比蚊子还小的丈夫?这怎么可能?“顾局长,
您……您说什么?修远他怎么了?他不是在单位加班吗?”我握着手机,
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息声,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加班?
我恨不得他从来没来过这个班!”顾兴华的声音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恨意。“莫婉同志,
我告诉你,等陆修远回来,让他立刻!马上!给我一个解释!否则,后果他承担不起!
”“啪!”电话被狠狠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冰冷的忙音。我坐在黑暗中,
像一尊被抽走了魂魄的雕像。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四肢百骸都变得僵硬麻木。恐惧。一种前所未有、无法名状的巨大恐惧,
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牢牢罩住。我从未听过顾兴华如此失控。
一个身居高位、永远保持着体面和威严的领导,竟然会在凌晨三点,为一个不起眼的小科员,
发出如此失态的咆哮。陆修远……他到底干了什么?一个连拒绝别人借钱都不敢大声的男人,
一个在单位被人呼来喝去26年的“老好人”,一个我眼里的窝囊废,他能干什么?
他能干什么,让一个局长如此震怒?我脑中一片混乱,无数个荒唐的念头闪过,
又被我一一否定。我颤抖着手,一遍又一遍地拨打陆修远的电话。“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冰冷的女声重复着,像一声声催命的符咒。他昨晚出门前,
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单位有点事,可能晚点回”,神情平静得没有一点波澜。
我当时还撇了撇嘴,心里讥讽他一个快内退的人了,还装什么劳模。现在想来,
那份平静之下,到底掩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天边渐渐泛起一点鱼肚白,可我却觉得,
我的整个世界,都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寒冷之中。一种不祥的预感,
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我分不清此刻心中翻涌的,
究竟是对丈夫安危的担忧,还是对自己即将被打败的生活的恐惧。或许,两者都有。
2天一亮,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家门。一夜未眠,我的眼睛布满血丝,
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我必须去单位看看,我必须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
当我气喘吁吁地赶到陆修远单位门口时,眼前的一幕让我瞬间如坠冰窟。
大院门口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面色严肃地守在那里,禁止任何人出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气氛。我冲过去,抓住一名年轻警察的胳膊,
声音嘶哑地问:“警察同志,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我找我丈夫陆修远,他是这里的员工!
”那名警察用一种审视的、带着几分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
冷硬地开口:“你是陆修远的家属?”“是,我是他妻子莫婉!”“陆修远涉嫌严重违规,
正在接受组织调查。你不能进去,请回吧。”他的语气没有一点温度,
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实。“违规?”我脑子“嗡”的一声,几乎站立不稳,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他一个连文件都要翻半天的人,能违什么规?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心底在咆哮,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陆修远在单位是出了名的“三无人员”——无背景、***力、无脾气。他最大的“违规”,
恐怕就是在开会时打了个盹儿。年轻警察不再理我,像一尊门神,将我死死拦在外面。
周围已经聚集了一些闻讯赶来的单位同事家属,他们对着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那些异样的、混杂着同情、鄙夷和幸灾乐祸的目光,像无数根细小的针,
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我的脸**辣地烧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我焦灼无措的时候,顾兴华的秘书从里面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对我说:“莫婉同志,
顾局长让你进去一趟。”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
局长办公室里,烟雾缭绕。顾兴华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脸色铁青,眼底的血丝比我还多。
他看到我,没有一点的客气,将手中的烟头狠狠摁进烟灰缸,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怒斥。
“莫婉同志,你来的正好!我倒要问问你,陆修远在你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被他吼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回答:“他……他是个老实人。”“老实人?
”顾兴华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讥讽和暴怒,“一个老实人,
能把我们整个单位最重要的项目搅得天翻地覆?一个老实人,能干出泄露核心机密的勾当?
他不是老实人,他是个伪装得极深的刽子手!他这一刀子下来,
差点让我们整个项目组都万劫不复!”泄露核心机密?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耳朵里嗡嗡作响。这四个字,像四座大山,狠狠压在我的心上,让我喘不过气来。陆修远?
泄密?他一个连电脑打字都磕磕巴巴的人,他哪来的权限接触核心机密?
他又哪来的本事去泄密?这简直比说母猪会上树还要荒唐!“不……顾局长,
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修远他不是那样的人,他胆子比兔子还小……”“胆子小?
”顾兴华猛地一拍桌子,上面的文件被震得跳了起来,“他胆子要是小,
敢动那笔数额巨大的项目资金?他胆子要是小,敢把那些敏感到能捅破天的资料捅出去?
莫婉,我本来还敬他是个老同志,没想到他藏得这么深!你作为家属,
难道就一点都没察觉吗?”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尊严上。办公室外,
似乎有无数双耳朵在偷听。我能感觉到那些同事们异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着我的皮肤。
羞愧、愤怒、屈辱、还有那该死的无力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嫁给陆修远26年,
一直以为自己嫁了个窝囊废,却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因为这个“窝囊废”,
被人指着鼻子骂,背上“泄密者家属”的污名。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办公室的。
我只记得,顾兴华最后用一种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对我说:“回去等消息吧。
如果他还有良心,就该主动回来把事情交代清楚。”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掏出钥匙开门的那一刻,我的心沉到了谷底。门锁有被撬动的痕迹。我推开门,
眼前的一幕让我血液倒流。家里,被翻得一塌糊涂。沙发垫被掀开,
衣柜里的衣服被扔了一地,书房更是重灾区,书架上的书散落得到处都是,抽屉全被拉开,
里面的东西被粗暴地倒在地上。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盗窃,这分明是冲着找东西来的!警察?
还是……顾兴华的人?心底的恐惧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缠得我几乎窒息。我冲进卧室,
发现所有属于陆修远的衣物、个人用品,甚至是他那几本翻烂了的专业书,全都不见了。
仿佛这个家里,从来没有过他这个人。唯独,在他那张老旧的书桌上,
孤零零地放着一个廉价的铁质烟盒。烟盒是打开的,里面空空如也。我死死地盯着那个烟盒,
一股强烈的异样感攫住了我。陆修远不抽烟。他这辈子都没碰过烟。这个烟盒,
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书桌上?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通后,
里面传来一个年轻女孩幸灾乐祸的声音。“是莫阿姨吗?我是你家对门的邻居小李啊。
我妈让我问问你,陆叔叔是不是犯事被抓啦?我们小区业主群里都传遍了,
说他贪污了一大笔钱呢!”“啪!”我狠狠地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沙发上。孤立,羞辱,
压力……像三座无形的大山,将我死死压在底下。我瘫倒在狼藉的客厅中央,终于忍不住,
放声大哭。我的天,塌了。03哭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眼泪流干,喉咙沙哑。
我才像一具行尸走肉,从地上爬起来,开始默默收拾这个被***过的家。我的目光,
一次又一次地落在那只突兀的旧烟盒上。它就像这片废墟中唯一矗立的石碑,
充满了诡异的违和感。我走过去,拿起它。很轻,铁皮的边缘有些磨损,
上面印着早就停产的香烟牌子。陆修远一个一辈子没抽过一根烟的人,
留这么个空烟盒干什么?而且,那些搜查的人,带走了他所有东西,为什么偏偏留下了这个?
是疏忽,还是……故意?一个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我凭借着女性天生的直觉,
开始仔细地检查这个烟盒。我用指甲沿着烟盒的边缘一点点地刮,摸索着每一寸铁皮。终于,
在烟盒底部,我摸到了一条极细的、几乎与盒身融为一体的缝隙。我的心猛地一跳。
我用指甲尖用力一抠,底部的一块薄铁皮竟然被我撬开了。一个极其精巧的夹层。夹层里,
躺着一张被折叠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纸条。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用圆珠笔写下的字。一串七位数的数字,
和三个模糊不清的字。“老陈,密码,备份。”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几乎停止了跳动。这……这根本不像陆修远的风格!他做事一板一眼,古板得像个老学究,
他怎么会用这种谍战片里才有的方式留下东西?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
我盯着那串数字,脑子里飞速运转。“139….”开头的手机号?不对,只有七位数。
我尝试着将它当成一个座机号码,在前面加上了我们市的区号。然后,
我找到了被扔在角落里的手机,用颤抖的手指,按下了这串号码。我没有用座机,
也没有用我自己的手机,而是去了楼下一个偏僻的公共电话亭。如果真的有人在监控我,
我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冰冷的听筒贴在耳边,里面传来“嘟……嘟……”的等待音。每一声,
都像锤子一样敲在我的神经上。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警惕的声音,
只说了一个字:“谁?”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口音。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狂跳,
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我找……陆修远。”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我甚至能听到对方因为紧张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几秒钟后,没有任何预兆地,
电话被“咔哒”一声挂断了。我握着冰冷的听筒,愣在原地。失败了。但我的心里,
非但没有挫败,反而燃起了一点微弱的希望。对方的反应太激烈了。这种沉默和立刻挂断,
恰恰说明他认识陆修远,并且知道陆修远出事了。这个“老陈”,就是解开一切谜团的钥匙!
可是,谜团却更深了。我回想着和陆修远生活的这26年。
除了偶尔的、莫名其妙的“加班”,他似乎没有任何异常。他永远是那副温吞、木讷的样子,
对我的抱怨和鄙夷逆来顺受,对儿子的教育也总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一直以为,
他的人生就像一碗温吞的白开水,平淡、乏味,没有任何波澜。可现在看来,
这所谓的“正常”,才最不正常。这26年的窝囊、隐忍、碌碌无为,难道……全都是伪装?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疯狂滋长。我对我这个同床共枕了26年的丈夫,究竟了解多少?
04找到“老陈”,成了我唯一的希望。可是,茫茫人海,一个只有姓氏的退休老人,
我该去***?我不能去单位公开打听,那等于自投罗网。我只能用最笨的办法。
我想起了陆修远书架上那些厚厚的单位年鉴和通讯录。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
但那些笨重的东西,搜查的人似乎没兴趣带走。我一本一本地翻,从最新的通讯录往前倒查。
终于,在一本十几年前的旧通讯录上,我找到了一个名字——**。后面标注着:***科,
科长。再往前翻,几年前的通讯录里,这个名字后面,多了一个括号——(已退休)。老陈,
退休老***,曾是陆修远的老领导。线索,对上了!通讯录上留着他家的地址。
我的心怦怦直跳,像是即将揭开一个巨大的秘密。我换了一身最不起眼的衣服,
戴上口罩和帽子,按照地址找了过去。那是一个很老旧的家属院,楼道里堆满了杂物,
墙皮******地剥落。我敲响了老陈家的门。许久,门才开了一条缝。
一张布满皱纹、神情警惕的脸出现在门后。“你找谁?
”他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审视和不信任。“您好,是陈叔叔吗?我是……陆修远的朋友。
”我不敢说自己是他的妻子。听到“陆修远”三个字,老陈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
他飞快地朝我身后和楼道里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说:“我不认识什么陆修远,你找错人了。
”说着,他就要关门。我急了,连忙用手抵住门,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纸条,
递到他眼前。“陈叔叔,您看这个!”老陈的目光落在纸条上“密码,备份”那几个字上时,
眼神剧烈地颤动了一下。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悲痛和了然的情绪。他沉默了,
浑身的戒备似乎松懈了一些。他再次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侧过身,让我进去,
又飞快地把门反锁上。屋里很简陋,一股淡淡的中药味。老陈看起来身体很不好,
走路都有些踉跄。他没有请我坐,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声音沙哑地问:“修远他……怎么样了?”“他失踪了,单位说他涉嫌严重违规,
正在接受调查。”我的声音也哽咽了。老陈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满脸的痛心疾首。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太犟了,太犟了……”他喃喃自语着,
然后突然睁开眼,目光锐利地看着我:“你来找我,是修远让你来的?”我点了点头。
他沉默片刻,突然说:“我心脏不舒服,药吃完了,
你能不能帮我去楼下药店买一盒速效救心丸?钱我给你。”我愣了一下,
但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还是接过了钱,点了点头。“记住,不要跟任何人说话,
买完药马上回来。”他郑重地叮嘱道。我走出他家,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
但我还是按照他的吩咐,去了小区门口的药店。等我拿着药回来,重新敲开他的门时,
他接过药,却把我往外推。“你快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这件事,你一个女人家,
掺和不起。”他的语气重新变得冷漠和疏离。我彻底懵了,不明白他为什么态度转变这么快。
“陈叔叔,可是……”“别可是了!快走!就当我没见过你!”他几乎是把我推出了门外,
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我被关在门外,委屈和困惑涌上心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失魂落魄地往家走,一边走一边想,手无意识地伸进口袋里。然后,
我摸到了一个硬硬的、方方的东西。不是我放进去的。我心里一惊,连忙掏出来一看。
是一个黑色的,最老式的那种U盘。我的心瞬间狂跳起来!是老陈!
是他刚才支开我去买药的时候,偷偷塞进我口袋里的!他还对我说了句口型……我想起来了,
是“别相信任何人”!我立刻加快脚步,几乎是跑回了家。我反锁上门,拉上所有窗帘,
然后冲进书房,找出陆修远那台老掉牙的笔记本电脑。电脑开机慢得像个世纪。
我把U盘**去,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然而,
屏幕上弹出了一个对话框——“请输入密码”。U盘被加密了!我心急如焚,
脑子里一片空白。密码?什么密码?突然,那张纸条从我脑海里闪过。“老陈,密码,备份。
”密码!那串七位数的数字!我颤抖着手,一个一个地输入了那串数字。
“1271015”。然后,按下了回车键。屏幕闪了一下,加密的文件夹被打开了。里面,
是密密麻麻的文档、表格、照片,还有……几十个录音文件。我的手颤抖着,
点开了其中一个命名为“顾兴华-魏峥-受贿记录”的文档。当我看清里面的内容时,
我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股寒气从脊背直冲头顶。时间,地点,人物,
金额……一笔笔,一条条,触目惊心!那里面记录的,是顾兴华和另一个叫魏峥的人,
在过去十几年里,利用单位一个重大工程项目,收受巨额贿赂、侵吞国有资产的详细证据!
涉及的金额和人物之广,远超我的想象。我颤抖着点开一个录音文件。
里面传来了顾兴华那熟悉的声音,但不再是威严的咆哮,而是一种谄媚的、卑躬屈膝的语调。
“魏总,您放心,陆修远那个老顽固,我已经快把他逼到绝路了。他要是再不识相,
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另一个阴冷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一个快退休的小科员,
还能翻出什么浪花?顾局,手脚干净点,别留下什么尾巴。”这个声音,想必就是魏峥了。
我的手脚冰凉,如坠冰窟。我终于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一切。我的丈夫,
那个在我眼里窝囊了26年的陆修远,他不是窝囊。他是在忍辱负重。
他是在用他最不起眼的方式,像一只最耐心的蜘蛛,耗费了十几甚至二十几年的时间,
悄悄地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网。他收集了所有人的罪证,只等待一个时机,将他们一网打尽。
而他申请内退,就是他准备收网的信号。泪水,不受控制地从我的眼眶里汹涌而出。
不是悲伤,不是恐惧。是心疼。是铺天盖地的、几乎要将我淹没的心疼。这26年,
他是怎么过来的?他承受着我的抱怨,亲友的嘲讽,同事的轻视,他是用怎样的毅力,
才将这个秘密死死地埋在心底?我这个自以为是的妻子,对他做过什么?
我只看到了他的“窝囊”,却从未想过去探究他“窝囊”背后的真相。我甚至,
在他递交内退申请,准备决一死战的时候,心里还充满了鄙夷和解脱。
我……我是他的刽子手!我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辣的疼痛,
却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05我花了一整夜的时间,将U盘里的内容全部看完。越看,
心越沉,手脚越冷。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贪腐案了,
这是一个盘根错节、关系网遍布全市甚至省里的庞大利益集团。顾兴华只是其中一环,
那个叫魏峥的,似乎才是幕后真正的操盘手。而我的丈夫陆修远,
他就是那个试图以一己之力,撼动这棵参天大树的“螳螂”。我终于明白,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窝囊废了。因为只有最不起眼、最没有威胁的人,
才不会引起那些巨鳄的警惕。他用26年的卑微,换来了最致命的证据。
就在我为他的隐忍和布局感到震惊和心痛时,一个冰冷的电话,将我打回了残酷的现实。
是单位人事部打来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公式化,不带一点感情。“是莫婉同志吗?
经组织研究决定,鉴于陆修远同志涉嫌重大***,对我单位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现决定给予其开除公职处分。相关文件稍后会送到你家中。”开除公职……这四个字,
像四把尖刀,狠狠**我的心脏。陆修远用一辈子的清白和坚守换来的,不是荣耀,
而是这样一个耻辱的结局。我的心,疼得像要裂开。“另外,”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
语气变得更加冷酷,“作为家属,你有配合我们调查的义务。我们警告你,
不要试图包庇、隐瞒,更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后果自负。”字字句句,都是**裸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