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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听我心后,偏执大佬们觉醒了

admin 美文故事 2025年09月20日

全家听我心后,偏执大佬们觉醒了

穿成团宠文里被全家厌弃的早死炮灰,我淡定等死。却听见我内心吐槽后,总裁大哥突然取消给女主公司的十亿投资。阴郁二哥连夜把女主吊上房梁:“我妹妹也是你能欺负的?”连疯批反派都抵着我下巴低笑:“小祖宗,我把原著烧了给你助兴?”我:“情节崩这样……要不我先诈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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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晃动的模糊光影,鼻腔里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还有一种……若有似无的、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香水味。

秦卿的意识像是沉在冰冷的海底,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却被无形的枷锁层层缠绕。

脑子里一阵尖锐的刺痛,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疯狂涌入,挤占着她每一寸思维。

一本叫做《豪门团宠:帝少的绝色甜妻》的小说。

一个和她同名同姓、年仅十八岁的炮灰女配。

一个被所有人厌弃、作为女主苏晚晚完美人生垫脚石、最终会在病床上悄无声息死去的可怜虫。

而现在,她,秦卿,就成了这个可怜虫。

“啧。”她在心里发出一点微弱的、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咂摸声,“真够倒霉的,死法都这么憋屈,营养不良加心力衰竭?敢情是活活饿死气死的。”

视野逐渐清晰。

纯白的天花板,昂贵的医疗仪器闪烁着冰冷的光,静脉输液管蜿蜒而下,连接着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手腕。病房极尽奢华,像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却空旷得没有一丝人气。

床尾站着几个人。

为首的男人身形高大挺拔,穿着手工剪裁的黑色西装,面容冷峻,眉眼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正是原主的大哥,秦氏集团如今的掌舵人,秦聿。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似乎刚来不久,更像是来完成一项不得不走的流程。

旁边,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容貌清纯动人的女孩正轻轻挽着他的手臂,眼神里满是担忧和同情,目光落在秦卿身上时,那担忧底下飞快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苏晚晚。这本书的女主,世界的中心。

就是她,一次次“无意”地挑拨,一次次“善良”地替原主认下那些莫须有的过错,将原主推向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大哥,你别生气了,小卿她……她只是年纪小,不懂事。”苏晚晚的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虽然她推我下水,害我差点……但我真的不怪她了。她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秦卿眼皮都懒得抬。

【来了来了,经典绿茶语录虽迟但到。明明是自己脚滑摔下去的,讹人技术倒是炉火纯青。这演技,不颁个小金人都说不过去。】

一道清晰却毫无情绪波动的冰冷心音,突兀地炸响在秦聿的脑海里。

秦聿正准备将那份关于转移部分资产到苏晚晚名下的协议递给律师的动作猛地一僵!

谁?!

他霍然抬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猛地扫过空旷的病房。律师垂着眼,保镖面无表情,苏晚晚依旧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病床上那个气息奄奄、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少女身上。

她嘴唇紧闭,脸色苍白得像纸。

可那道声音……

【看**嘛?签字啊!赶紧把你那十亿资金注入苏女主的空壳公司,好让她和你的死对头联手掏空秦氏。反正你这总裁也当到头了,早点破产,早点加入追妻火葬场大队,给人家当忠犬备胎去吧。】

秦聿的瞳孔骤然收缩!

十亿注资?空壳公司?死对头联手?掏空秦氏?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神经上!

他确实计划动用十亿资金投资苏晚晚新成立的“天使基金”,一方面是她多次“无意”透露出的前景广阔,另一方面……也确实存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苏晚晚的单纯和善良,和他周围那些精于算计的人完全不同。

这件事是集团最高机密,这个连床都下不了的废物妹妹怎么可能知道?!

巧合?还是……

他目光惊疑不定地再次看向秦卿。她依旧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苏晚晚见他迟迟不动,眼神闪烁了一下,柔声催促:“大哥?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我们先回去,让医生给小卿好好看看……”

【哎哟,催了催了。生怕到嘴的鸭子飞了。也是,没了这十亿,她怎么去讨好那个藏在国外的真正心上人兼金融诈骗犯呢?毕竟***快要兜不住了,急需冤大头的钱去填窟窿呢。】

秦聿拿着文件的手指瞬间收紧,指节泛白!

国外的……金融诈骗犯?!

他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些曾被忽略的细节——苏晚晚几次三番对某个海外账户的异常关心,她公司账目上一些模糊不清的流向……

一股寒意猛地从脊椎骨窜起!

他不是傻子,只是先前被某种情绪蒙蔽了双眼。此刻被这诡异的心音点醒,所有疑点瞬间串联起来,形成一条令人不寒而栗的线索!

如果他今天签了字……

秦聿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所有情绪已经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商场上令人胆寒的冰冷和决断。

他倏地收回递向律师的文件,在苏晚晚错愕的目光中,将其直接撕成两半!

“大哥?!”苏晚晚失声惊呼,脸上的柔弱表情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裂痕。

“这项投资计划取消。”秦聿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甚至看都没看苏晚晚一眼,直接对身后的助理下令,“立刻启动对‘天使投资基金’的全部背景调查,特别是其海外资金往来账户,给我挖地三尺!通知集团风控部,最高等级预案!”

“是!秦总!”助理虽然震惊,但立刻执行。

苏晚晚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惊恐。

【哇哦!首杀!铁树开花了?霸总脑子里的水终于倒出来了?不容易啊!看来还能抢救一下,不用死那么快了。】

那道心音又响了起来,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惊叹和调侃。

秦聿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他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目光最后一次落在病床上的秦卿身上。

少女依旧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脆弱得像一碰即碎的水晶。

所以……他听到的,真的是她的……心里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秦聿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病房,带起一阵冷风。助理和保镖紧随其后。

苏晚晚愣在原地,脸色青白交错,看着秦聿毫不留恋的背影,又惊又怒地瞪了病床上的秦卿一眼,最终也只能咬着牙,勉强维持着摇摇欲坠的优雅,快步跟了上去。

闹哄哄的人群瞬间走得干干净净。

奢华的病房里重新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床上“昏睡”的秦卿,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底一片清明,哪有半分昏沉?

她歪了歪头,看着门口的方向,干裂的嘴唇微微勾起一个极淡的、带着点玩味的弧度。

【开局好像……还不赖?】

至少,不用立刻死了。

而且,似乎有乐子了。

夜色浓稠如墨。

城郊一栋废弃的烂尾楼里,阴冷的风从没有玻璃的窗口呼啸灌入,吹起满地尘埃。

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身影隐在最深的阴影里,指尖夹着的烟猩红明灭,周身弥漫着一种生人勿近的阴郁暴戾气息。

秦戾。

秦家的二儿子,一个常年游走在灰色地带、名字能令地下世界不少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他面前,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男人像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哀嚎求饶。

“戾哥……戾哥我错了……再也不敢了……货款……货款我一定补上……”

秦戾嗤笑一声,丢掉烟头,用鞋底狠狠碾灭,刚要上前。

那道诡异的心音毫无预兆地再次同时出现在两人脑海——

【坐标城南废弃纺织厂三号仓库,速去!去晚了你的白月光就要被她那渣滓前任绑起来拍小视频勒索了!哦豁,**!】

秦戾的动作猛地顿住!瞳孔急剧收缩!

地上的男人也愣住了,忘了哀嚎。

谁在说话?!白月光?苏晚晚?

秦戾的心骤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晚晚有危险?!

他对苏晚晚有一种偏执的占有欲和保护欲,那是他灰暗人生里唯一认定的“光”。

虽然这心音来得诡异至极,但事关苏晚晚,他不敢赌任何万一!

他眼神瞬间变得恐怖骇人,猛地直起身,再没看地上那摊烂泥一眼,从喉间挤出冰冷嘶哑的命令:“所有人,上车!去城南废弃纺织厂!”

“是!戾哥!”

引擎轰鸣声划破寂静的夜,几辆越野车如同脱缰的野兽,朝着城南疯狂驶去。

秦戾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油门踩到底,脑子里反复回荡着那句“拍小视频勒索”,杀意几乎要冲破胸腔!

晚晚……等着我!

一定要等着我!

车队以惊人的速度冲到城南废弃纺织厂。

秦戾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一脚踹开三号仓库生锈的铁门!

巨大的声响震得灰尘簌簌落下。

仓库内,几个混混模样的男人正围着中间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哭得梨花带雨的白裙女孩,不是苏晚晚是谁?一个男人正拿着手机,镜头对着她,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

“妈的!找死!”秦戾眼眶瞬间赤红,怒吼一声,如同猛虎般扑了上去!

跟来的手下也立刻加入战团。

场面瞬间陷入一片混乱的殴打和惨叫声中。

苏晚晚吓得尖叫哭泣。

秦戾下手极狠,几乎招招见血,很快就把那几个混混打得倒地不起,**不止。

他快步走到苏晚晚面前,割断她身上的绳子,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声音还带着未散尽的暴戾和一丝后怕:“晚晚!别怕!我来了!没事了!”

苏晚晚趴在他怀里,哭得浑身发抖:“阿戾……我好怕……谢谢你……谢谢你来了……”

【谢他啥?谢他来得正是时候,完美帮你掩盖了你其实是来和这群人交易你从秦家偷出去的那批**版珠宝销赃的事实?结果黑吃黑被扣下了?这演技,啧,眼泪说来就来,奥斯卡影后非你莫属。】

冰冷而充满嘲讽的心音再次精准砸入秦戾的大脑!

秦戾安抚地拍着苏晚晚后背的动作猛然僵住!

偷珠宝?销赃?黑吃黑?

他下意识地看向地上那几个被打得半死的混混,果然在他们身边看到了一个被踢翻的黑色袋子,几件眼熟的、璀璨夺目的首饰滚落出来——那正是母亲生前收藏的、锁在秦家保险库里的东西!

他之前还听管家提过一句,说苏晚晚**最近常去库房“怀念伯母”。

一股被愚弄的怒火和冰冷的怀疑瞬间冲散了刚才所有的担忧和后怕!

所以他急匆匆赶来,不是救了落难的白月光,而是破坏了一场黑吃黑的赃物交易,还顺手替她解决了麻烦?!

怀里的苏晚晚似乎察觉到他的僵硬,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柔弱地解释:“阿戾……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突然就把我绑来这里……威胁我……”

【继续编,稿子背得挺熟。要不要提醒一下秦戾,看看仓库最里面那个隔间?里面应该藏着她的同伙兼真爱,准备等这边‘勒索’完、秦戾英雄救美把她带走后,他们就好拿着钱和剩下的赃物双宿双飞呢。】

心音懒洋洋地再次响起,如同最终审判。

秦戾的眼神彻底变了。

所有的担忧、后怕、怜惜瞬间蒸发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被欺骗、被背叛的滔天震怒和一种近乎毁灭的疯狂!

他猛地推开怀里的苏晚晚,力道之大让她直接踉跄着摔倒在地!

“阿戾?”苏晚晚跌坐在地上,捂着被摔痛的手臂,仰起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泪流得更凶,完美诠释了被辜负的脆弱和无辜。

秦戾却看都没看她一眼,那双阴郁的眼睛里翻滚着骇人的风暴,径直朝着仓库最里面的那个小隔间走去!

“砰——!”

他一脚踹开了隔间的薄木板门!

里面,一个穿着花衬衫、吓得面色惨白、试图躲到杂物后面的男人暴露在灯光下!手里还拿着一个装钱的皮包和几件没来得及装袋的首饰!

苏晚晚看到那个男人,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瞳孔因极度惊恐而放大!

秦戾看着那个男人,看着那些赃物,最后缓缓转过头,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一寸寸凌迟着地上再也装不下去、开始瑟瑟发抖的苏晚晚。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秦戾身上散发出的、越来越浓的毁灭气息。

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回苏晚晚面前,蹲下身,猛地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那张惨无人色的脸。

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苏、晚、晚。”

“老子把你捧在心尖上。”

“你拿老子当猴耍?”

“还差点害老子……”他顿了一下,脑子里闪过病床上那个瘦弱苍白的身影,心头掠过一丝极其怪异的感觉,但立刻被更汹涌的怒火淹没,“……误会了别人?”

苏晚晚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摇头:“不是的……阿戾你听我解释……我是被逼的……”

秦戾却仿佛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他猛地站起身,对着手下厉声喝道:“把这对狗男女!给我吊起来!”

“还有!”他补充道,声音里充满了残忍的戾气,“把仓库里最粗的那条麻绳找来!”

手下立刻行动。

很快,苏晚晚和那个花衬衫男人在凄厉的哭喊和求饶声中,被粗糙的麻绳捆住脚踝,头下脚上地吊在了仓库锈迹斑斑的钢梁上!像两条等待风干的咸鱼!

苏晚晚的长发垂落下来,眼泪和鼻涕倒流,之前精心维持的优雅纯洁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不堪和极致的恐惧。

秦戾站在下面,阴冷地看着这一幕,胸口剧烈起伏。

暴怒之后,一种空茫的、夹杂着无尽失望和冰冷的情绪席卷了他。

他曾经视若珍宝的东西,原来从里到外,早已腐烂发臭。

那么……他一直以来的恨,又算什么呢?

对那个所谓的、抢走了晚晚一切关注的妹妹的恨……

那道诡异的心音……

他猛地转身,大步朝仓库外走去,只留下一句冰冷彻骨的话:

“看着他们。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下来。”

夜色更深。

秦卿躺在病床上,睡得并不安稳。

失血过多和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的身体极度虚弱,即使睡着了,也仿佛沉在一片冰冷的迷雾里,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境碎片不断闪现。

忽然,一阵极其轻微、却存在感极强的脚步声在死寂的病房里响起。

嗒。

嗒。

嗒。

不紧不慢,优雅得如同漫步在古堡长廊,却又带着一种精准的、令人心悸的规律性,逐渐靠近她的病床。

一股冰冷而强大的压迫感随之弥漫开来,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沉重。

睡梦中的秦卿不安地蹙起了眉。

【……谁?】

她在混沌中生出一点模糊的警觉。

那脚步声在床尾停住了。

来人似乎就站在那里,静静地、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深陷在白色被褥里,脆弱得仿佛轻易就能被折断的她。

过了很久。

久到秦卿在那无声的注视下,潜意识里的警报越来越尖锐。

然后,他动了。

微凉的指尖,带着高级皮革的细腻触感,极其缓慢地、近乎狎昵地拂过她纤细脆弱的脖颈线条。

秦卿猛地一颤,从昏沉中惊醒过来,倏地睁开了眼睛!

模糊的视野逐渐聚焦。

惨白的月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一个高大的男人轮廓隐在床尾的阴影里,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长风衣,身姿挺拔,肩线流畅宽阔。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出冰冷无机质的光,完美遮掩了其后那双眼睛里的真实情绪。

只能看到线条优越的下颌和微微勾起的、色泽偏淡的薄唇,那弧度似笑非笑,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斯文败类气质。

危险。

极度危险。

秦卿的呼吸瞬间屏住,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僵了!

是他!

原著里那个偏执疯狂、隐藏至深、最终将整个秦家乃至京城搅得天翻地覆的——

疯批反派,陆斯年。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按照原著情节,这个时候,他根本不应该出现!更不应该出现在她的病房里!

陆斯年似乎很满意她瞬间炸开的惊恐,唇角那抹玩味的笑意加深了些许。他收回手,指尖慢条斯理地捻了捻,仿佛在回味刚才触碰到的细腻皮肤。

“醒了?”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如同大提琴般醇厚,却裹挟着一种毒蛇般的阴冷黏腻,缓缓钻进人的耳朵里。

秦卿心脏狂跳,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鬼!索命的鬼来了!完了完了完了!他怎么来了?!情节暴走也不带这样的!我现在装死还来得及吗?!】

剧烈的内心活动疯狂刷屏。

陆斯年镜片后的眼睛里,极快地掠过一丝奇异的光。

果然……能听到。

从半小时前,在来这里的车上,这把清晰又抓狂的心音就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里响起。

有趣。

真是前所未有的有趣。

他向前倾身,双臂撑在秦卿身体两侧的床沿上,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那股强大的、带有侵略性的压迫感瞬间倍增。

金丝眼镜的细链垂落下来,几乎要碰到秦卿的脸。

他低下头,凑得极近,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耳廓,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恶魔般的蛊惑:

“听说……”

“你能未卜先知?”

秦卿浑身汗毛倒竖!

【他知道什么了?!谁告诉他的?!大哥?二哥?不可能!读心术这种事说出去谁信?!还是我露馅了?哪里露馅了?我今天除了躺着就是躺着啊!】

心里慌得一批,面上却只能努力维持着僵硬和茫然,甚至试图往后缩,避开他那令人极度不适的靠近。

陆斯年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似乎被她这表里不一的反应彻底取悦了。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这次准确无误地抵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微微用力,迫使她抬起头,直面自己。

他的拇指暧昧地摩挲着她的下颌皮肤,眼神透过冰冷的镜片,贪婪地捕捉着她眼底每一丝细微的惊惧和强装镇定的挣扎。

“告诉我,小可怜儿……”

“在那本所谓的‘原著’里……”

“我的结局……是什么?”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贴着她的唇瓣问出来的,气息交融,却只让人感到彻骨的寒意。

秦卿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他连“原著”都知道?!

这个世界到底崩坏成什么样子了?!

【被男主秦聿一枪打中心脏,死在阴暗的下水道里,像条野狗一样呗!还能是什么好结局?!你现在不去想着怎么避开你的死劫,跑来吓唬我一个快死的炮灰有什么用?!有毛病啊!】

极度的恐惧和破罐破摔的愤怒让她在心里疯狂输出。

陆斯年摩挲她下巴的动作猛地顿住。

周身那股玩味的、戏谑的气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冰冷的死寂在病房里蔓延。

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去,镜片后的眼睛深不见底,仿佛骤然掀起了狂暴的漩涡,能吞噬一切光线。

被……秦聿……枪杀?

死在……阴暗的下水道?

像条……野狗?

呵。

呵呵。

真是……精彩又讽刺的结局啊。

良久。

在秦卿几乎要被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无声的、毁灭性的气息压垮时。

陆斯年忽然又笑了。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愉悦,都要疯狂,眼底却结着万年不化的寒冰。

他松开钳制她下巴的手,直起身,慢条斯理地从风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一本看起来极其古旧、封面模糊不清的书。

书的边角甚至有些卷曲破损,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

秦卿的视线凝固在那本书上,一种荒谬绝伦的预感攫住了她!

陆斯年用两根手指夹着那本书,递到旁边的医疗托盘上方。

“咔哒!”

一枚复古的打火机在他指尖燃起幽蓝的火苗。

火舌倏地***上古旧的书页。

几乎是瞬间,赤红的火焰便贪婪地蔓延开来,疯狂吞噬着纸张!

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他俊美却扭曲的面容,金丝眼镜反射出癫狂的光彩。

他就那样微笑着,注视着火焰逐渐将那本记载着所有人命运、包括他自己悲惨结局的“原著”,烧成扭曲的灰烬,簌簌落下。

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

直到最后一页化为黑蝶飘落。

陆斯年才缓缓抬起眼,重新看向已经彻底傻掉、大脑当机的秦卿。

他俯身,再次靠近,微凉的唇几乎要贴上她剧烈颤抖的眼睫,声音轻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一种斩断所有退路的决绝疯狂:

“小祖宗。”

“你看……”

“我把这讨人厌的剧本烧了。”

“给你助助兴?”

“现在……”

他伸出舌尖,缓缓舔过自己微干的唇角,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沸腾的侵略和独占欲。

“你的预言失效了。”

“你的结局,归我了。”

秦卿觉得自己可能不是穿书,是掉进了什么大型全息沉浸式剧本杀,还是BUG满天飞、NPC集体觉醒的那种。

陆斯年烧完那本诡异的“原著”,留下那句疯子般的宣言后,就如同一阵午夜阴风,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下空气里淡淡的焦糊味,和她狂飙到快要骤停的心跳。

她瞪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病房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不是医生查房那种轻柔的节奏,而是带着一种急躁的、近乎踹开的力道。

秦卿眼皮一跳,循声望去。

门口,逆着走廊的光,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黑色铆钉皮衣,破洞牛仔裤,头发凌乱不羁,眼底带着浓重的、几乎化为实质的黑气,像一头在荒野里厮杀了一夜、筋疲力尽却依旧龇着獠牙的狼。

秦戾。

他看起来比昨晚心音“现场直播”时更加阴郁骇人,周身那股暴戾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眼白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黑的胡茬,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濒临失控的混乱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猛地钉在病床上的秦卿身上。

秦卿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攥紧了被子。

【又来了又来了!一个晚上没消停!苏晚晚的舔狗这是受了**要来我这找补了?吊打我一顿给他的白月光出气?】

清晰的心音毫无阻碍地砸进秦戾混乱的大脑。

秦戾的眉头死死拧紧,下颌线绷得像要断裂。

他迈开长腿,几步就跨到病床前,带来的那股浓重的烟味和夜风的寒气扑面而来。

他死死盯着秦卿,那眼神复杂得惊人,有未散的暴怒,有彻夜未眠的赤红,有深深的怀疑,还有一种……被打败了整个世界观的、不知所措的茫然。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终只是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干涩嘶哑的音节:“你……”

【你什么你!要杀要剐给个痛快!盯着我看就能看出花来?还是终于发现你的白月光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世界观崩塌了,需要找个新的受力点?】

秦卿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努力维持着受惊小动物般的苍白和怯懦,甚至细微地发起抖来——这倒不全是装的,任谁被这么个煞神一言不发地死死盯着,都会发抖。

秦戾被她心里那串连珠炮似的嘲讽噎得胸口发闷,一股邪火蹭地又冒起来,但看着眼前这张瘦得脱形、写满惊惧的脸,那火又莫名其妙地发不出来,堵得他更加烦躁。

他猛地抬手——

秦卿吓得猛地闭上眼,往后一仰。

预想中的巴掌或者殴打并没有落下。

那只骨节分明、带着新旧伤痕的手,僵在半空,然后极其别扭地、重重地砸在了旁边的金属床头柜上!

“哐!”一声巨响!柜子上的水杯震得跳了一下。

【……吓死爹了。这是干嘛?新型***狂怒?】

秦戾额角青筋蹦了蹦,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颠三倒四的话:“苏晚晚……她……妈的!老子不会放过她!”

说完,他又像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似的,只是更加凶狠地瞪着秦卿,仿佛她脸上有答案。

【废话!这还用你说?骗你感情骗你钱,把你当枪使,还让你差点背上黑锅,换我我也弄死她。所以呢?你来我这儿就为了宣布这个?】

秦戾被这心音堵得哑口无言。

是啊,他来干什么?

确认昨晚听到的不是幻觉?质问这诡异的读心术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看看她死了没有?

一种更加烦躁和窘迫的情绪涌上来。他习惯了对这个妹妹非打即骂,习惯了她畏缩躲闪的眼神,习惯了把她当成所有负面情绪的垃圾桶。

可现在,这一切都变得不对劲了。

他猛地转身,像是要逃离这个让他无所适从的境地,大步朝外走去。

走到门口,他又猝然停住,背对着病房,硬邦邦地扔下一句:“你……好好躺着!别他妈瞎想!”

然后几乎是落荒而逃地摔门而去。

秦卿:“……”

【神经病啊!】

接下来的半天,秦卿的病房仿佛成了热门景点。

先是管家带着一群佣人鱼贯而入,态度恭敬得近乎惶恐,不仅迅速更换了房间里所有略显陈旧的摆设,搬来了最新款的空气净化器和加湿器,还送来了一堆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补品和崭新衣物,甚至小心翼翼地询问她对餐食有什么特殊要求。

秦卿看着那盅据说炖了十几个小时、香得能勾出魂来的血燕,心里直嘀咕。

【黄鼠狼给鸡拜年?突然这么殷勤,是怕我死了变成厉鬼去找他们索命?还是大哥下了什么死命令?】

管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额角渗出细汗,腰弯得更低了:“**您慢用,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

几乎是前后脚,管家刚走,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边眼镜、气质冷艳的女医生带着医疗团队进来查房。

她的检查细致得令人发指,不仅重新评估了秦卿所有的用药,调整了营养方案,甚至亲自给她做了心理评估量表——虽然秦卿全程内心疯狂吐槽【我没疯!疯的是这个世界!】,但表面上还是配合地做出了脆弱又麻木的样子。

女医生看着量表结果,眉头紧锁,最后对助理吩咐:“秦**身体亏损太严重,精神应激反应明显,需要绝对静养。没有秦总或我的允许,任何闲杂人等不得探视,尤其是姓苏的。”

秦卿挑眉。

【哟?这位御姐医生有点东西啊!一眼看穿祸害根源?难道是大哥的隐藏后宫之一?】

女医生推眼镜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耳根微微泛红,随即恢复了专业的冷静,只是离开时脚步略显匆忙。

午饭后,秦卿正对着窗外发呆,琢磨着这崩坏的情节到底会往哪个方向一路狂奔,病房门又被敲响了。

这次来的是一位穿着中式长衫、气质儒雅的老者,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木盒。

他是秦家旁系的一位叔公,掌管着家族一些古老的产业和……宗祠事务。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位叔公一向深居简出,对她这种“家族污点”更是从不正眼瞧看。

此刻,老者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恭敬的慈祥笑容。

“小卿啊,身子可好些了?”他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块品相极佳的羊脂白玉佩,“这是早年请大师开过光的,能温养身体,驱邪避凶。你受了委屈,家族都记着呢,过去是大家疏忽了……”

他将玉佩小心地放在秦卿枕边。

秦卿看着那块价值连城的玉佩,心里毫无波澜。

【现在想起来驱邪避凶了?早干嘛去了?原主被磋磨死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放个屁?怕是看大哥态度变了,赶紧来烧冷灶吧?虚伪!】

老者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脸颊肌肉抽搐了几下,最终也只是讪讪地说了几句好好休养,便起身告辞,背影甚至有些仓促。

一下午,形形**的人来了又走。

有试图来打探消息的旁支亲戚,有想来巴结的未来合作方代表,甚至还有两个自称是原主以前“好友”、哭诉当年也是被苏晚晚蒙蔽的塑料***……

全都被保镖和医护人员毫不客气地拦在了门外。

秦卿像个局外人一样,冷眼看着这场荒诞的闹剧。

【这世界真是现实得可笑。‘秦卿’这个名字过去十几年加起来,恐怕都没今天一天听到的次数多。】

直到傍晚,这场突如其来的“关怀风暴”才渐渐平息。

病房终于重新恢复了安静。

秦卿累得够呛,不是身体上的,是心累。应付这些牛鬼蛇神,比跑个马拉松还耗神。

她刚想闭上眼睛歇会儿,床头柜上的内部电话响了起来。

是楼下保镖的内线。

她疑惑地接起。

“**,”保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迟疑和古怪,“楼下……有一位陆先生派人送来一样东西,指名要您亲收。”

陆先生?

陆斯年?!

秦卿的心瞬间提了起来!那个疯批又想干什么?!

“是……什么东西?”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发紧。

“是一个……很大的保温箱。需要我们现在送上去吗?”

保温箱?秦卿脑子里瞬间闪过各种恐怖片桥段。

【断指?**?还是什么更猎奇的……】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送上来吧。”

几分钟后,两名保镖抬着一个看起来相当高级的、银白色的超大号保温箱进来了,小心翼翼地放在房间空地上,然后迅速退了出去,仿佛那箱子里装着炸弹。

秦卿盯着那个箱子,如临大敌。

她挣扎着挪到床边,用没输液的那只手,颤抖着打开了保温箱的卡扣。

盖子掀开。

预想中的血腥场面并没有出现。

一股极其诱人、浓郁鲜香的温暖热气扑面而来。

箱子里,上下三层,被妥善地分隔开。

最上面一层,是一只小巧精致的青瓷炖盅,盖子揭开一半,露出里面澄澈金黄的汤底和饱满的鲍鱼、花胶。

中间一层,是几样做得极其精致小巧、一看就软糯易消化的点心,还冒着丝丝热气。

最下面一层,居然是一盅熬得米油都出来的、缀着枸杞和枣丝的燕窝粥。

每一道食物都散发着极致的美味信号,和她之前吃的那些流水线病号餐完全是云泥之别。

保温箱内侧还贴着一张打印的便签纸,上面是一行凌厉嚣张的字迹:

“吃点好的。别死。”

落款是一个龙飞凤舞的“L”。

秦卿看着这一箱显然是花了极大心思准备、甚至精准计算了她目前身体状况能承受范围的“病号餐”,整个人都懵了。

【……这又是什么路数?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疯批的关怀比恐吓还吓人啊!这里面不会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药吧?比如吃了就变听话傀儡什么的……】

她盯着那盅香得让人灵魂出窍的汤,内心天人交战。

最终,饥饿感和对美食的本能渴望压倒了一切。

她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小勺汤,吹了吹,送进嘴里。

瞬间,极致的鲜甜温润地包裹了味蕾,顺着食道滑下,连虚弱的胃都仿佛被温柔地抚慰了。

【……妈的,真好喝。】

秦卿对着那盅鲜美得能让人把舌头都吞下去的汤,内心挣扎只持续了不到三秒。

【有毒就有毒吧,反正原著里也是饿死的,做个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

她破罐破摔地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却速度极快地开始享用这顿来自疯批反派的“临终关怀”。

胃里久违地涌入温暖扎实的食物,带来的满足感几乎让她喟叹出声。身体里那股冰冷的虚弱感,似乎都被这股暖流驱散了些许。

吃饱喝足,困意上涌。她缩回被子里,脑子里还在胡乱想着陆斯年这反常的举动,最终抵不过疲惫,沉沉睡去。

这一觉,竟然意外地安稳。

没有光怪陆离的噩梦,没有冰冷窒息的绝望。

第二天她是被窗外明亮的阳光和鸟叫声唤醒的。

睁开眼,看着透过百叶缝隙洒在地板上的光斑,她甚至有片刻的恍惚。

【还活着……而且,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护士准时进来给她换药输液,态度是前所未有的轻柔谨慎。量体温、测血压,各项指标居然都有了些微的好转。

“秦**,您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护士微笑着记录数据,“医生说了,只要好好静养,配合治疗,恢复起来会很快的。”

秦卿嗯了一声,心里却不以为然。

【静养?这戏台子都搭到病房门口了,我能静得了吗?】

果然,消停没多久,新的风波又来了。

先是秦聿的特助亲自过来了一趟,送来了几份需要“秦卿**过目”的文件。

秦卿看着递到眼前的平板电脑,上面是几份股权**协议和房产赠与合同,受益方全是她的名字。

【几个意思?打钱封口?补偿精神损失费?】

特助恭敬地解释:“秦总吩咐了,这些都是您母亲当年留下的私产,之前由家族信托代管,现在您成年了,理应交还到您自己名下。”

秦卿挑眉。

【我妈的私产?我记得原著里提过,早被那群吸血鬼亲戚和苏晚晚以各种名目掏空得差不多了吧?现在这是……连夜给我填坑来了?动作倒快。】

她没什么表情地滑动屏幕,粗略看了看,数额确实惊人,足以让她挥霍几辈子。她在电子签名处熟练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平板递了回去。

“还有事?”她看着似乎欲言又止的特助。

特助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苏晚晚**……今天一早去了集团,想见秦总,被保安拦下了。她情绪有些激动,说了些……不太好的话。”

【能说什么好话?无非是哭诉冤枉,指责我陷害她,骂大哥冷酷无情呗。老套路了。】

特助:“……”

他默默收起平板,躬身退了出去。这位醒来后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大**,心里门儿清啊。

股权风波刚平,下午,又一位不速之客到了。

这次来的是秦戾手下那个最得力的、脸上带疤的壮汉,绰号“刀疤”。

刀疤站在病房门口,像一尊黑铁塔,表情古怪,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包装得花里胡哨的果篮,里面塞满了各种进口昂贵水果,甚至还有两个金灿灿的、据说是空运来的什么瓜,看起来不伦不类,和他凶神恶煞的气质形成巨大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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