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究成了彼此的过客(许嘉周子航季扬)全书浏览_我们,终究成了彼此
我们,终究成了彼此的过客》是所著的一本已完结的,主角是许嘉周子航季扬,人生不需要太多的感叹,只要是读过的人,都懂。精彩内容概括:第一章:车站毕业那天,下了雨。六月的雨,黏糊糊的,粘在皮肤上,也粘住了离别的愁绪。火车站人很多。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广播声,拉杆箱轮子滚动的声音,还有压抑不住的哭声。许嘉帮我提着行李,一路把我送到检票口。...
第一章:车站毕业那天,下了雨。
六月的雨,黏糊糊的,粘在皮肤上,也粘住了离别的愁绪。
火车站人很多。
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广播声,拉杆箱轮子滚动的声音,还有压抑不住的哭声。
许嘉帮我提着行李,一路把我送到检票口。
她的力气比我大,总是这样。
大学四年,她帮我提过四年的行李,打开水,占座位,好像我才是那个需要被照顾的妹妹。
“行了,就到这吧。”
我停下脚步,不想再往前走了。
再往前,就真的要分开了。
“瞧你那点出息。”
许嘉把行李箱立在我脚边,伸手捏了捏我的脸,动作和大学时一模一样。
“又不是生离死别,哭什么。”
她嘴上这么说,眼圈却也红了。
“我给你买的泡椒凤爪放包里了,路上吃。
还有,那件你最喜欢的格子衬衫,我给你塞箱子底下了,别忘了。”
“你到了家,第一时间给我发消息。
不,打电话!”她用命令的语气说。
我点点头,说不出话。
喉咙里堵着一团棉花。
检票口的广播响了,催促着旅客。
“你……”我终于开口,声音是哑的,“你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别老是熬夜,胃不好就少喝点酒。”
“知道了,啰嗦。”
许嘉不耐烦地摆摆手,却背过身去,偷偷抹了一下眼睛。
我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她。
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然后,她也用力地回抱住我。
她的肩膀,很瘦,但很可靠。
“林溪,”她在我的耳边说,“你记着,不管以后怎么样,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坐飞机回来削他!”“嗯。”
我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她的肩膀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好了,快进去吧。”
她推开我,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再不走,车都要开走了。”
我一步三回头地走过检票口。
隔着冰冷的栏杆,我看到她还站在原地,一直朝我挥手。
她的身影,在攒动的人潮里,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我登上了回家的绿皮火车。
车厢里,是泡面和汗液混合的味道。
火车开动的时候,我给许嘉发了条消息。
【我上车了。
】几乎是秒回。
【好。
不准哭,听见没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站台,打出两个字。
【没哭。
】发送键按下去,眼泪却糊满了整个屏幕。
我以为,我们俩会是一辈子。
我以为,距离和时间,都打不败我们。
那时候的我们,真的太年轻了。
年轻到,以为说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第二章:一碗粉,两座城我回了老家。
一个长江边上的小城。
节奏很慢,人情味很浓。
我通过了教师招考,进了本地最好的一所中学,当语文老师。
生活安稳,平静,一眼就能望到头。
就像我爸妈期望的那样。
许嘉留在了我们上大学的那座城市。
一座繁华的、永远不会睡去的城市。
她进了国内顶尖的一家互联网公司,做市场。
毕业后的第一个月,我们几乎每天都要视频通话。
我跟她说我们学校的奇葩同事,说哪个学生又在我的语文课上睡着了。
她跟我说她那个变态上司,说她为了一个PPT,连续加了三天班。
我这边是白天,阳光正好,能听到窗外的蝉鸣。
她那边是深夜,背景里永远是写字楼明亮的灯光,和键盘敲击的声音。
“溪溪,你看我这个方案怎么样
”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把电脑屏幕转向我。
我看不懂上面那些复杂的图表和英文缩写。
“挺好的,颜色搭配得不错。”
我只能这么说。
她翻了个白眼,“跟你说也是白说。”
然后,她会突然凑近屏幕,羡慕地说:“你那边看着好舒服啊,我也想放假。”
“那你回来啊。”
我说。
她摇摇头,“不行啊,项目刚开始,我走了谁顶上
”第二个星期,她升职了。
从管培生,变成了项目组的小组长。
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里充满了掩饰不住的兴奋。
“溪溪!我成功了!老大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表扬我了!”“太棒了!嘉嘉!我就知道你最厉害!”我比她还高兴。
“必须的!”她在那头意气风发,“为了庆祝,我今天奢侈一把,点了份二十八块钱的麻辣烫!”我笑了,“出息。
我今天才吃了我们这儿最有名的牛肉粉,才八块钱一碗。”
“靠!别说了,馋死我了。”
我们就在电话里,一个描述着豪华版的麻辣烫,一个描述着料足味美的牛肉粉。
笑着笑着,突然就沉默了。
一碗二十八块的麻辣烫,和一碗八块钱的牛肉粉。
好像就是我们俩,当时生活的缩影。
不同的城市,不同的物价,不同的奔波。
“嘉嘉,”我小声问,“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留在那边,那么辛苦。”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
“不后悔。”
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溪溪,你知道吗,我站在这栋楼的落地窗前,能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
那种感觉……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我脚下。”
“我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但我相信,总有一天,这个城市里,会有我的一席之地。”
我听着她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无法理解她所说的那种感觉。
我站在我家的阳台上,只能看到对面楼房里亮起的、温暖的灯光,和楼下散步的邻居。
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从那时候起,我好像就隐隐感觉到,我们俩之间,隔着的东西,不仅仅是几百公里的距离。
而是,两颗朝着不同方向,野蛮生长的心。
第三章:第一条裂缝我们联系的频率,不知不觉地,从每天一次,变成了两三天一次。
有时候我给她发消息,她要过好几个小时才回。
回的也大多是,“在开会”、“在路上”、“晚点说”。
我理解她忙。
大公司,快节奏,身不由己。
我不再像以前那样,碰到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去找她分享。
比如,我带的班级,在月考里拿了年级第一。
比如,我种在阳台上的多肉,开花了。
比如,学校新来的那个数学老师,好像对我有意思。
我把这些话,都打在对话框里,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
我觉得,这些事情,对她来说,可能太小了,太微不足道了。
她的世界里,是上千万的项目,是和各种行业大佬的饭局,是飞往不同城市的航班。
我的这点小确幸,在她波澜壮阔的生活里,连一朵小小的浪花,都算不上。
真正的裂缝,出现在毕业后的第一个国庆节。
我们早就约好了,她回我这儿来。
我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兴奋了。
我把家里的客房收拾得干干净净,换上了她最喜欢的碎花床单。
我列了一个长长的单子,要把我们小城所有好吃的东西,都带她去吃一遍。
我甚至,还请了年假,想着带她去邻市的古镇玩两天。
我像一个准备迎接公主驾到的忠实仆人,满心欢喜。
她是在九月三十号的晚上,给我打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还在厨房里,炖着准备明天给她接风的排骨汤。
“溪溪……”她的声音,听起来疲惫又沙哑。
我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了
是不是没赶上车
”“不是……”她顿了顿,说,“我……我可能,回不去了。”
“什么
”我手里的汤勺,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公司临时有个紧急项目,在迪拜。
老板点名让我去。
明天一早的飞机。”
我没有说话。
一瞬间,所有的期待和喜悦,都变成了巨大的失望,把我淹没了。
“溪溪,你别生气。”
她在那头,小心翼翼地说,“这个项目对我真的很重要,做好了,我明年就能升主管。”
“我没生气。”
我捡起地上的汤勺,声音很平静。
“工作重要,我理解。”
“真的
”“真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不能那么自私。
“那……那你自己假期好好玩,等我回来,给你带迪拜的特产,给你带黄金!”她试图用一种轻松的语气,来缓解尴尬。
“好。”
挂了电话。
我看着锅里翻滚的排骨汤,突然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我把火关掉,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坐了很久。
窗外,是邻居家传来的麻将声和欢笑声。
这个城市,充满了节日的、团聚的喜悦。
只有我,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我不是气她。
我只是……很难过。
我难过的是,我发现,在我们的天平上,我们彼此的分量,已经开始变得不对等了。
我的假期,可以为她而存在。
但她的工作,却可以随时,覆盖掉我们的约定。
我们之间,隔着的,已经不只是山川和河流。
还有,一份PPT,一场会议,一次说走就走的出差。
那些东西,我看不见,摸不着。
但它们,却比任何东西,都更强大,更有力。
第四章:各自的轨道从迪拜回来后,许嘉给我寄了一个巨大的包裹。
里面有昂贵的香水,**的口红,还有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
她给我打电话,语气里带着讨好。
“怎么样
喜欢吗
我跟你说,那边的金子跟不要钱一样!”“喜欢。”
我摩挲着那条冰凉的项链,“太贵重了。”
“嗨,咱俩谁跟谁啊。”
她在那头大大咧咧地说,“你喜欢就行。
对了,我升主管了,下个月就搬到公司附近的高档公寓去,两室一厅,到时候你来,就有地方住了。”
“恭喜你。”
我真心为她高兴。
那次失约的风波,好像就这么过去了。
我们又恢复了联系。
但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
哪怕拼起来,也还是有裂痕。
我的生活,依旧波澜不惊。
每天,学校和家,两点一线。
备课,上课,改作业。
那个新来的数学老师周子航,开始正式地追我。
他不会说什么花言巧语,但会每天早上,在我办公桌上放一杯热豆浆。
会在我上完晚自习回家的路上,默默地跟在我身后,直到看着我上楼,家里的灯亮起来,他才离开。
会在我感冒的时候,跑遍全城,给我买一种很难买到的含片。
他很踏实,很温暖。
我爸妈都很喜欢他。
我也……不讨厌。
我和周子航,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许嘉。
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照片呢
给我看看。”
我把周子航的照片发了过去。
一张很普通的,在办公室拍的生活照。
他穿着白衬衫,戴着眼镜,笑得很温和。
“嗯……看着挺老实的。”
许嘉评价道,“对你好吗
”“挺好的。”
“那就行。”
她好像松了口气,“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找个人,安稳下来了。”
安稳。
她用了这个词。
我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
好像在她的认知里,我的选择,就是为了“安稳”。
而她的生活,才是“奋斗”和“精彩”。
她也恋爱了。
对方是她公司的一个合作伙伴,叫季扬。
一个开着保时捷,戴着百达翡丽,谈吐间都是几千万投资的男人。
她把季扬的照片发给我看。
照片是在一个高级酒会上拍的。
季扬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正和几个看起来就很精英的男人谈笑风生。
他很帅,是一种充满了攻击性和掌控力的帅。
“怎么样
”许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炫耀。
“……挺好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聊天的内容,开始发生变化。
我跟她说,周子航的厨艺很好,他做的红烧肉,特别好吃。
她说,季扬带她去了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人均消费五千多。
我跟她说,我们学校年底发了两箱苹果和一桶油。
她说,她们公司的年终奖,是六位数的现金和欧洲十日游。
我跟她说,我准备和周子航在我们这边买套小三房,首付三十万。
她说,季扬在市中心给她买了一套大平层,全款,写了她的名字。
我们都没有恶意。
我们只是在陈述,各自的生活。
但这些生活,却像两条平行线,再也找不到交点了。
我们的每一次通话,都像是一次……汇报演出。
汇报给对方,也汇报给自己。
看,我过得很好。
你呢
我们好像都在用尽全力,去证明,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可到底什么是正确呢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和她,离得越来越远了。
远到,我甚至开始有点……害怕和她通话。
第五章:红色炸弹我和周子航订婚了。
一个很简单的仪式,就请了双方的家人,在一家本地菜馆,吃了一顿饭。
我给他发了订婚宴的照片。
照片上,我穿着一件红色的旗袍,周子航穿着中山装,我们俩并排站着,对着镜头笑。
背景,是那家菜馆挂着“百年好合”的俗气卷轴。
她隔了很久才回我。
【恭喜。
】就两个字。
没有感叹号,没有表情包。
我看着那两个字,心里空落落的。
我记得,大学的时候,我们俩躺在宿舍的床上,幻想过无数次未来的婚礼。
她说,她要当我的伴娘,要穿比我更好看的伴娘服,抢走所有人的风头。
她说,她要在我婚礼上,把我从小到大的糗事,都讲一遍,让我当众出丑。
她说,她会亲手把我的手,交到那个男人的手里,并且警告他,如果敢对我不好,她第一个不放过他。
那些话,还言犹在耳。
可现在,我订婚了。
她只给了我两个字。
【恭喜。
】我不知道该回什么,就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她的电话打过来了。
“林溪,”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像是刚哭过,“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我刚才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没能及时回你。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那件旗袍……挺好看的。
就是,有点显老。”
她又恢复了那种毒舌的语气。
“滚。”
我笑了。
心里那点不舒服,好像消散了一些。
“你结婚的时候,我肯定到。”
她说,“天大的事,我都推了。
我还要给你当伴娘呢。”
“好。”
我应下来。
但我们都知道,这可能,只是一句客套话。
她那么忙,怎么可能为了我一场在小城的婚礼,特意飞回来
果然,我结婚那天,她没有来。
婚礼前一天晚上,她给我打来了视频。
她那边又是深夜,她穿着职业套装,背景是一家酒店的房间。
“溪溪,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一上来,就双手合十地道歉,“我真的……走不开。
公司在纽约有个路演,我必须得到场。”
“没事。”
我对着镜头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失望,“我理解。
你安心工作。”
“我给你包了个超大的红包!”她晃了晃手机,“等我回去了,再给你补一份新婚礼物。”
“好。”
“让我看看我们新娘子。”
她说。
我把镜头转向挂在墙上的婚纱。
那是一件很简约的款式,是我自己挑的。
“真好看。”
她说,“林溪,你明天,一定会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你也是,你以后结婚,也一定会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我说。
我们俩就这么隔着屏幕,互相说着祝福的话。
气氛,有些尴尬,也有些心酸。
挂了视频,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新房里,看着那件婚纱,发了很久的呆。
第二天,婚礼照常举行。
很热闹,也很圆满。
周子航在所有亲朋好友面前,许诺会爱我一生一世。
我爸妈把我的手交给他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
我收到了很多祝福,很多红包。
许嘉的那个,是最大的。
数字很吉利,但也很冰冷。
我把那个红包,收进了柜子的最深处。
连同我们那些,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第六章:妈妈我怀孕了。
孕早期的反应很大,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周子航急得团团转,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吃的。
我妈也从老家搬了过来,专门照顾我。
那段时间,我的世界里,就只有孕吐,产检,和胎动。
我和许嘉的联系,更少了。
有时候,一个星期都想不起来给她发条消息。
是她先找的我。
她在朋友圈,发了一张照片。
是一只鸽子蛋那么大的钻戒,戴在她无名指上。
配文是:【Yes,Ido.】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她被求婚了。
我点开她的头像,想给她打个电话。
犹豫了很久,还是切换到了微信。
【恭喜啊!什么时候办婚礼
】她回得很快。
【不办婚礼了,我们俩都忙,没时间搞那些。
准备领个证,然后去欧洲旅行一趟,就算结婚了。
】不办婚礼。
我看着这四个字,有点不是滋味。
我记得,她以前最喜欢幻想自己的婚礼了。
她说,她要在一个可以看见海的教堂里,穿着VeraWang的婚纱,让全世界都看到她的幸福。
怎么现在……【旅行结婚也挺好的,浪漫。
】我回。
【嗯。
对了,你最近怎么样
好久没你消息了。
】【我怀孕了。
】我把B超的照片发了过去。
那是一个小小的,看不出形状的胚胎。
对话框那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很久。
然后,她发过来一句话。
【真好。
】又是两个字。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我们的生活,已经完全岔开了。
我在经历着一个女人,最传统,最接地气的人生轨迹。
结婚,生子,相夫教子。
而她,正在她光鲜亮丽的精英世界里,披荆斩棘。
我们的话题,也从理想和爱情,变成了房子和孩子。
不,我们甚至,都聊不到孩子。
因为我的孩子,对她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
她不知道什么是孕吐,什么是唐筛,什么是四维彩超。
我跟她说这些,她也无法感同身受。
就像她跟我说KPI,说融资,说IPO一样。
我们成了彼此世界里,最忠实的听众。
也是,最沉默的哑巴。
我生孩子那天,难产,疼了十几个小时。
最后顺转剖,才把孩子生下来。
我从产房里被推出来的时候,人都是虚脱的。
周子航握着我的手,哭得像个孩子。
我妈抱着孩子,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我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地,拿出手机,想给许嘉报个平安。
我点开她的朋友圈。
最新的一条,是三个小时前发的。
定位在巴黎。
照片上,她和季扬,站在埃菲尔铁塔下,笑得很开心。
我看着那张照片,突然觉得,好远。
我们之间,隔着的,不只是七个小时的时差。
而是一个,正在经历生产的剧痛,一个,正在享受爱情的浪漫。
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我默默地退出了朋友圈,关掉了手机。
算了。
等她看到了,自然会知道。
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她是在两天后,才给我回的电话。
“溪溪!**!你生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
“看你玩得正开心,就没打扰你。”
我说。
“男孩女孩
”“女孩。”
“叫什么名字
”“周念嘉。”
我说。
周子航的周,林溪的念,许嘉的嘉。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
我能听到,她压抑着的,细微的呼吸声。
“林溪……”她哽咽着说,“你……”“没什么,”我打断她,“就是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听的。”
“对不起。”
她说。
“你又没做错什么,道什么歉。”
“我应该……回去看你的。”
“不用。”
我看着窗外,小城的阳光,很暖和。
“你过得好,就行了。”
这是我的真心话。
我希望她过得好。
哪怕,她的生活里,已经没有了我。
我们的友情,好像变成了一种……仪式感。
我知道她还在那里,她也知道我还在。
我们彼此祝福,彼此牵挂。
但我们,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去打扰对方了。
第七章:不同的烦恼女儿念念的出生,让我的生活,彻底被填满了。
喂奶,换尿布,哄睡。
我每天都像一个陀螺,围着这个小小的生命不停地旋转。
辛苦,但也很幸福。
周子航是个好丈夫,也是个好爸爸。
他下班回来,就抢着抱孩子,给我做饭,做家务。
我们的小日子,过得平淡,琐碎,又充满了烟火气。
我和许嘉,偶尔会通一次电话。
聊天的内容,也变得越来越模式化。
“孩子最近乖不乖
”她会问。
“挺乖的,就是晚上老是要起夜,睡不好。”
我会回答。
“你呢
工作还顺利吗
”我也会问。
“还行吧,最近在跟一个新项目,压力挺大的。
天天失眠。”
她会这么说。
我们都在抱怨着,各自生活里的烦恼。
我的烦恼,是孩子的奶粉又涨价了,学区房的政策又变了,婆婆又在催我生二胎了。
她的烦恼,是公司的股价又跌了,竞争对手又挖走了她的核心团队,和季扬的感情,好像也出了一点问题。
“他太忙了。”
她在电话里,第一次跟我抱怨季扬,“我们俩住在一个屋檐下,有时候一个星期都说不上几句话。
他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去出差的路上。”
“我有时候觉得,我嫁的不是一个人,是一家公司。”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因为,这种烦恼,我无法体会。
周子航每天都会准时回家。
他会陪我一起,给念念洗澡,讲睡前故事。
他会在我累的时候,给我捏捏肩膀。
他会在我因为带孩子而情绪崩溃的时候,抱着我说:“没关系,有我呢。”
我的生活,很具体,很真实。
有温度,也有重量。
而许嘉的生活,在我的想象里,总是隔着一层毛玻璃。
光鲜,亮丽,但看不真切。
我曾经羡慕过她。
羡慕她可以穿着精致的套装,踩着高跟鞋,在全世界飞来飞去。
羡慕她可以活得那么自由,那么自我。
但现在,我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儿,闻着厨房里飘来的饭菜香。
我突然觉得,我拥有的这一切,也很好。
我们只是,选择了不同的路。
路上的风景,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有一次,念念发高烧,半夜送去了急诊。
我抱着滚烫的女儿,在医院嘈杂的走廊里,来回奔走。
挂号,化验,打点滴。
我一个人,手忙脚乱,几乎要崩溃。
周子航那天正好去市里开会,手机又没电了,联系不上。
在那个最无助的时刻,我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许嘉。
我给她拨了视频电话。
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屏幕那头,光线很暗。
许嘉好像在一个很吵的地方,背景里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和男男女女的嬉笑声。
她化着浓妆,穿着一件性感的吊带裙,手里端着一杯酒。
“喂
溪溪
”她大着舌头问,“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她好像,喝醉了。
我看着屏幕里那个陌生的她,再看看怀里因为打针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
我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能跟她说什么呢
说我的孩子发烧了,我很害怕